《大剑同人 夜月的奇术师》寂月之夏

17、那位战士，诀别（一）

　　不能再拖下去了，就算被同伴怨恨也好。
　　罗斯玛丽双手举剑，狠狠向觉醒者斩落，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莫嘉娜一剑割开了觉醒者的喉管。
　　姿势流利优美，堪称perfect的一剑。
　　霎时间血雨漫天。
　　“这样就可以了，我们就此解散。”罗斯玛丽平静地说，正挡在那觉醒者身前。
　　巨大的变色龙身形开始萎缩，慢慢出现人的模样。
　　“这样好吗，队长，我还是把它的头切下来吧……”莫嘉娜有些犹豫，第一次参与讨伐时，她和同伴们把那觉醒者也打出了致命伤，结果没想到对方突然反戈一击，杀死了一名叫贝拉的战士。
　　就在这个时候，莫嘉娜不动了。
　　像天空一样的蓝眼睛，正注视着她。
　　很鲜艳的红头发，沾满了紫色的血液。
　　血泊中的女子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能吐出一个字。
　　“达丽雅，我把我和迪妮莎、伊莉妮画在一起了，单独给你画一幅怎么样……”
　　“很好啊，你会画吗？”
　　“当然，对了，我都画以前的发色和眼睛，你是什么颜色的？”
　　“红头发，很鲜艳的那种，蓝眼睛，像天空一样……”
　　“要不你调出来给我看看？”
　　“……我忘记以前，它们看上去具体是怎么样的颜色了。”
　　达丽雅……
　　我知道它们是什么颜色了。
　　我，需要知道它们是什么颜色吗？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远也没有知道的机会……
　　“怎么了，曼娅？”
　　“那孩子知道了，”红发女郎正色说，“所以，我可爱的后辈，这回是真的不行了……”
　　黑衣的狮子王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
　　“我们走吧，曼娅，戏，散场了……”
　　她的剑被发现在奥里村的废墟里，由莫嘉娜亲手树立起战士的墓碑。
　　如果从一开始就是达丽雅，如果根本不是达丽雅……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连成了一条线。
　　“队长，你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会面对什么人，是这样吗？”她突然转过头来，双眼直视罗斯玛丽。
　　伊莉妮脸色一震，迪妮莎却是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也是，也不是，”No.1的战士犹豫了一阵才说，“这么说吧，你的出现，和她的表现，的确让我推断出很多东西，尽管组织不曾向我透露。”
　　她抚弄着自己额前的头发：“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就照实说了，组织似乎对于讨伐觉醒者的任务，历来都有个潜规则，就是如果可能，总会在讨伐队里安插一名和觉醒者有交情的队员，这样一来，很多时候觉醒者战斗起来就会束手束脚，大大提高讨伐的成功率……”
　　“所以，当我说我是大范围妖气感知者时，队长你是否觉得，个位数觉醒者是达丽雅的可能性，已经在七成以上？”
　　罗斯玛丽颔首：“达丽雅的同期朋友，几乎都死光了，而且你我合击的时候，你的确为我挡下大部分攻击，但同时，她的攻击力道也多少会降低。”
　　还有一点她没说，因为使用年限较长的关系，“眼”的战士传承几乎都有下一代杀掉上一代的惯例。等她们走到末路之时，大部分人当年的好友同期都死了个干净，所以不论是黑函还是被讨伐，差不多都能见到自己的继承人。
　　莫嘉娜一拳砸在山壁上，碎石混着淋漓的鲜血纷纷滚落在白色的雪地。
　　“都解散吧。”罗斯玛丽还剑入鞘，向远方走去。
　　远远地，传来了年轻的“眼”的呼唤声：“不要死啊，队长……”
　　“嗯，你们也一样……”No.1的战士突然感到一阵空虚。
　　生里来，死里去。
　　自己作为战士，已经快十年了，如今，三个后辈都表现了超越自己的天分，就仿佛新牙顶掉老牙一般……
　　达丽雅，你是怀着何种心情离开，觉醒的呢？
　　到最后，莫嘉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缪夏的。
　　后来据达芬奇说，他看见她从街道上神色恍惚地拖着身子走过来，金色的头发蓬乱纠结，然后一回到家就开始呕吐。吓得他赶紧打住了去叫在药店怀特大叔家帮忙的菲斯娜回来见她的想法。半人半妖本来就吃不了什么，她还似乎很久没吃了，吐出来的全是酸水。
　　懊悔、愤怒、怨恨……过于强烈的感情，以及杀人的负罪感，几乎把她逼疯，她就这么靠在自己的剑上，不说也不动，眼泪却流个不停。
　　虽然达丽雅是半人半妖，虽然她毁了几乎大半个奥里村，但她还是人，是莫嘉娜的导师，姐姐一样的人。就算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投入过的感情，就好像是泼出去的水，又怎么能收的回来呢？
　　达芬奇没有办法，只好叫来药店的怀特夫妇，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三人正发愁间，圆墨镜的黑衣人出现在楼下。
　　“先生是组织的人吧……”达芬奇松了口气，“麻烦您想想办法，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莫嘉娜。”
　　“根本没必要做那种事，”艾鲁米达的声音还是一样叫人不舒服，“半人半妖和人类不同，不会生病，更不需要所谓治疗……”
　　“这……”怀特夫妇忍不住微微皱眉，这算什么，也太不拿那女孩当回事了吧。
　　“硬要说有什么办法的话，”艾鲁米达转身向门口走去，“让那个小女孩试一试吧……”真是让人不省心的大小姐，还是挑个时候，把她调离这一带吧，缪夏可不能再让她住下去了。
　　“菲斯娜？”三个成年人一惊，沉默片刻，一脸棕色络腮胡子的怀特下楼把小女孩叫了上去。刚一上来，怀特大婶便对她絮絮叨叨，要她注意这个注意那个，千万不能再刺激到她的监护人了。
　　“可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怎么才能不刺激她？”
　　又是一阵沉默。
　　“……你也别急着说话，先看看她的情况吧……”达芬奇想了想说，“要是不对劲儿马上叫我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