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
至此之后的一段时间临近年末，各家公司都奇忙无比，她隐隐听闻恒绶在为二月份首次纽约时装周的珠宝亮相做着准备，却与秦誓再无联系。
她在庆幸的同时又有些失落，索性没日没夜的加班，背后的闲言碎语也少了起来。
她失眠得也少了，加班劳累的结果是永远的缺乏睡眠，每天沉沉睡去，哪有时间管心里那点小小的纠结。
又是一个周末，苏暖的大BOSS出差，没有了监护人的苏暖欢欢喜喜的约了许久不见的夏柒出来购物吃饭。
两个寂寞的女人疯狂的扫荡完一整条街，夏柒看了看手里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子，总觉得心里憋着的气算是出出去了一点。
“小姐……”咖啡馆里，苏暖如同一块死肉一样瘫在那里，“你最近很忙啊……”
夏柒看着她诡异的眼神，点点头，没有接话。
苏暖不死心的坐到她旁边，“小姐，你就没有觉得你回来这么久有的人没有见到到么？”
夏柒的手一顿，转头看向窗外，这里是大型购物中心，人流聚集，熙熙攘攘间冬日的萧条一点都看不到。
“我是应该去看看妈妈了，十年没有去见她，她一定很想我。”夏柒喝了一口拿铁，淡淡的说道。
苏暖沉默半晌，原本准备好的话通通被打乱。
“七七，”咖啡馆里有些嘈杂，苏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一些哀求，“夏叔叔呢，他知道你回来了，说很想你。”
夏柒恍惚起来，觉得心里一阵钝痛，“苏暖，我明天会去见他。”
夏淮忠没有搬家，依旧是住在街心花园那片高校区。夏柒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曾经住了多年的小区，是标准的家属楼，没有电梯，因为是冬天又是早上，小区里清清冷冷的，她循着记忆敲了敲门。
她等了半晌，里面传来脚步声，有些慢，带着迟疑：“谁啊？”
她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是我，夏柒。”
对方门开得很快，“嘎吱”声有些刺耳，大抵是老房子了，既不保暖也不方便。
夏淮忠不过五十来岁的年纪，却已经是花白的头发。夏柒强扯出一抹笑：“我回来看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夏淮忠的声音有些哽咽，一连声地说道，手也不自觉的摩挲着，“小七，你去瞅瞅你的房间，爸爸……爸爸还给你保留着，你也大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家里不大，收拾得很干净，她也没换鞋，十寸高跟踩着地板清清脆脆，夏淮忠从厨房里端出早已做好的菜，“小七，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蟹黄豆腐。”夏淮忠见夏柒站在不远处神色难辨，心里一紧，连忙撑起一抹笑道：“暖暖告诉我你要来看我，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买了菜，一会儿一起吃个午饭……”
夏柒没说话，只是推开自己的房间，还是少女时代的粉色系，很早以前的奖状被压得平平整整的放着，高中的校服挂在椅背上，似乎只要时间倒转，自己就会慌慌张张的从卫生间跑出来，一边叼着一块面包，再一手拿起外套，就能风风火火的出门去学习。
那个时候，大抵母亲会从厨房探出头，“诶”一声嘱咐自己骑车小心点，而父亲一定会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
装潢没有变，变得只是人心。
物是人非，应该是对时光最残忍的诠释。
床头还放着她和秦誓一起去游乐园的合影，那时的自己还扎着高高的马尾辫，露出光滑的额头，秦誓也是笑得少见的开怀。她有些动容，走过去将相框收好，想要放进包里。
“小七……阿誓，阿誓也是个好孩子，你回来了你们联系了没有？他一直都关照着爸爸。”夏淮忠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出了那样大的事，爸爸也累了，索性申请了早退，这些年一个人住着也怪孤单的。你回来了……要不就搬回来，毕竟哪都没有家——”
夏柒蓦地回头，眼神如炬：“夏淮忠，我没有家。记住，是你亲手毁了这个家。”
夏淮忠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女儿，勉强笑了笑，“小七，别说这个了。我做了饭，咱们吃饭……”
“不用了，我今天来是给您送东西的。”她从包里掏出银行卡，放在茶几上，“这里面存了些钱，您应急的时候用，密码是妈妈的生日。”说到这儿，她讽刺的冲夏淮忠笑了笑，“用我提醒您么？”
“小七……”
“我下午还有安排，您自己保重。”夏柒站起身，推门而去。
走回车里，她只是感觉浑身都是僵硬的，胡乱的翻出包里的车钥匙，却无意间将刚才收好的相框翻了出来。
照片有些旧了，但是定格住的时光却是极美好的，还是十七岁的年纪，她搂着秦誓的颈子，死死的将脸和他的挨在一起，秦誓微微宠溺的笑着，眉目间还没有此刻的难以捉摸以及冷峻。
“阿誓，阿誓……”原来自己也曾经那样幼稚而迷恋的喜欢过一个人，并且似乎一直喜欢着。
她开车去不远处的花店买花，选了母亲最喜欢的郁金香。她现在的状态糟糕极了，一连闯了两个红灯外加在一个绿灯前发呆，等到一路盘上到了墓地，她连忙将车停到了停车场。现在不是扫墓的时节，人极少，不远处传来几声礼炮，大抵是又有人下葬了。
她感觉有些喘不过起来，因为自己一向是讨厌墓地的，这里再怎么环境优美都抵挡不住哀伤的死亡气息。
走到母亲坟墓前时她的裤管已经染上了泥印子，她当年为母亲选的是雪白的大理石墓碑，上面的母亲安静的笑着。
看来已经有人先自己一步看过母亲了，早前的白菊还未完全凋零，应该就是这几天。
她将郁金香放在母亲坟前，背靠着墓碑坐了下来。
“妈妈，这些年没有回来，想不想我啊。”她的语气里透着轻松。
“我听你的话去了美国，然后又跑去法国读了研。我知道你肯定又要说我跑得太野了……
“这些年都没回来看你，你是不是埋怨我呢……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心事，似乎卸下了一直披着的伪装。
<<<<<<<<<<<<<<<<<<<<<<<<<<<<<
“喂，你要不要走？”
十月的T市下了罕见的大雨，苏暖刚巧请假在家，她一个人做完了值日正在犯愁。
秦誓浑身湿透了，怀里抱着一个篮球，揉了揉湿漉漉的头发，问她。
紧贴的衣服将少年的肌理勾勒得分分明明，夏柒一下子红了脸，“走啊……”迟疑的态度。
“那就走吧。”秦誓将篮球放到后门，锁好门将存在柜子里的外套取出来顶在自己和夏柒的头上，“跑快一点啊同学！”少年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
“知道了知道了！！”夏柒急忙回答。
“秦誓，我叫夏柒。”高二文理分班时那个散伙的夜晚，大家都喝得微醺，她趴在秦誓的背上，心跳得极快，“我……喜欢你！”
“秦誓？”她坐在他的单车上，风将他们的白衬衣吹得鼓鼓的，“秦誓太生疏了！阿誓！我叫你阿誓好不好？”
“阿誓，我们一定要去一所大学啊！你那么优秀，我要好好努力了！”她的生日，她在他怀里许下愿望。
秦誓秦誓秦誓秦誓秦誓秦誓……
为什么最后我们没有在一起呢……
“妈妈，你还记不记得秦誓？”夏柒抚着冰冷的大理石，轻轻问道：“妈妈，他也是秦家人。”
夏柒的手摩挲着光滑的玻璃，那层玻璃下是夏母朴实中带着憨厚的笑容。夏柒将额头抵在墓碑上，漂亮的丹凤眼闪过一丝沉沉的光芒。
“妈妈，就从秦誓开始吧。”她喃喃自语道。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