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yesterday ...
-
很快，她们便没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城里一年一度的“爱你所爱”宠物慈善活动周如火如荼的开始了，这是Y城影响力最大的一个宠物慈善活动，暖暖的诊所也和往年一样应邀参加，去年参加的时候刚接下这个店，什么不都懂的暖暖手忙脚乱，上午要为游客讲解宠物的基护知识以及日常的疾病与预防等，下午流浪狗协会送来大批流浪狗，要为它们义诊，还要介绍给前来参观的游客，有钟意的狗便可以领养回家。累的暖暖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的慈善晚会都没有去参加，为此暖暖悔恨了很久，就因为晚会有很多平时吃不到的山珍海味。春晓还无比鄙视的说，吃货，瞧你那点出息，下次去别跟我一块儿，跟猪站一起有损老娘形象。暖暖给了她一记白眼，不理她，吃不重要，什么重要！它能温暖你，且不会背叛你，除了不能让你生孩子，男人能给你的感觉食物同样能给！呃，有点激动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回暖暖已经操作的游刃有余了。慈善晚会那天，暖暖故意没吃晚饭，就等着去那海吃一顿了。
做好收尾工作时已经近八点了，春晓的追魂CALL已经打了不下四次，第五次正在接通中，“你还没弄好啊，再不来你的山珍海味可全都只剩盘子咯。”暖暖咧着嘴笑道，“行了姐姐，正好完了，我打车过去，要不先帮我留着点吧，我晚饭都没吃快饿死了。”春晓没好气的说，“哎哟喂，你至于嘛，真是活该，我才没你这么有出息，要吃就赶紧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暖暖苦笑，是挺活该的。饿的也没力气回家换衣服了，字母白T，衣摆扎在复古牛仔裤里，一双藏青色帆布鞋，头发随手一挽，还戴了副黑边框眼镜，俨然一个哈韩的大学生。暖暖就这么直奔会场了。
晚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层举行，是市内第二高的一幢建筑，整个Y城尽收眼底，这是暖暖想去的第二个原因。暖暖从电梯里出来，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一左一右两排男女向她鞠躬齐声喊到“欢迎光临”。那群人抬头，只看到一个“衣衫不整“的小丫头僵立在眼前，他们也是一愣，离暖暖最近的人最先反应过来，她走上前对着暖暖礼貌的说，“对不起，这位小姐，您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您要去哪里，我可以带您过去。”暖暖还真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僵硬的回答，“我是来参加‘爱你所爱’宠物慈善晚会的。”那人又是一愣，看暖暖的眼神瞬间起了变化，变成了看骗子的眼神，“那….请您出示邀请卡。”暖暖马上从包里拿出一个张金色的卡片递过去，那人打开看了以后眼睛睁的更大，因为卡片是真的，正要说话，暖暖的手机响起来了。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说歉声道。
“到了没啊，你怎么这么磨叽啊。”春晓的声音传来。
“到了到了，在会场门口呢，堵车也不能怪我啊。”暖暖小声的回道。
手机突然挂了，身后传来一声怪叫，“天呐，暖暖？”
暖暖回身，一个粉黛佳人立在不远处，黑色无袖一字领修身长裙，样式简单高贵大方，点睛之笔却是后背那一直开到腰际的V字领，春晓把头发全部挽起，鬓角两缕微卷的碎发一直延至锁骨，妆容淡雅却涂了一口正红的唇膏，简直是魅惑众生。暖暖用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春晓，暖暖从来不知道原来春晓可以美的如此不可方物。一双十几厘米的细脚高跟踱至跟前，暖暖不禁感叹，“春晓，天仙呐！”
春晓一愣，双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随即想到暖暖这一身“乞丐”装，一脸愤然，“暖暖，你真是成心来丢我脸的还是怎么着，穿成这样你也好意思啊。”
暖暖有些委屈，“这不是没时间回家换衣服嘛，你一直催，而且我饿的也没力气回去换了，再说了，你也没跟我说有这么隆重啊。”暖暖边说边故意上下打量春晓。
春晓食指戳了一下暖暖脑门，“你还真成宅女了啊，这还要我告诉你啊，全人类都知道的常识，真想煽你一嘴丫子。”
暖暖硬的不行来软的，走上前拉着春晓的手左右摇晃，嗲声道，“哎呀，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春晓一张脸哭笑不得，“真不服了你了，姑奶奶。”
见春晓不生气了，立马问，“嗳，帮我留吃的了没，都快饿的腿软了。”
春晓没好气的说，“你简直就是一披着人皮的猪。”
暖暖任性的笑着，“那麻烦春晓同学快带我去觅食吧！”现在，能让暖暖任性的人也只有春晓了。
春晓白了她一眼，却是一脸的笑意，说着两人一起走进会场。
一进会场，暖暖才知道春晓说的一点没错，她这样真的是太失礼了，眼前一个个衣着华丽，繁花似景的，连服务员都穿的比她端庄。看着暖暖吃惊的样子，春晓微叹了口气，说“后悔了吧。”
暖暖转念一想，笑笑说“无所谓，我又不是来相亲，我们店有你撑场面就行了，我就是一来噌吃的，吃完一抹嘴就走了。”
春晓气结，“行，那回头给我涨工资吧。”
暖暖随即露出一张无害的笑脸，“哎呀，眼前这么多‘福利’不要，老想着我的。”说罢瞟一眼会场里众多的钻五。
她们走至自助餐桌前，春晓拿起一杯香槟，淡淡的说，“如今早已是过了发春的年龄啦，还是钱靠谱，嘿嘿。”
暖暖瞪了她一眼，“俗！”这么说着，却抬眼望向眼前这片灯红酒绿有些发愣。
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却是一样对情爱之事敬而远之。
暖暖转身见一长桌看到不尽头的食物顿时两眼放光，咽了咽口水，“哇，早知道我中午饭也应该不吃的。”说罢开始大肆扫荡，看见面相不错的的就往盘子里捡。这时春晓突然转过身来，神色慌张，愣愣的说，“真是见鬼了。”暖暖边往嘴里送食物边调侃道，“什么鬼，色鬼？”
春晓的声音有些抖，“那男孩，也在这儿。”
暖暖没反应过来，“哪个男孩？”
春晓不耐烦的说，“哎呀就是那天晚上那个！”
暖暖一愣，了然道，“不是这么巧吧，真是见鬼了。”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一个略显轻佻的声音，“春晓小姐，我们又见面喽。”
暖暖感觉到春晓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即转身面对萧俨，干笑两声，“是啊，萧先生。”
萧俨看到春晓，眼内流露一抹惊艳，一时竟有些愣住。暖暖见他这个样子低下头忍住不笑出声，春晓暗地掐了她一把，暖暖倒吸一口冷气。
春晓接着哈道，“萧先生也是协会的人？”
萧俨正色道，“哦，不是，这酒店是我堂哥的，他受邀了，我来凑凑热闹。”
暖暖抬起头，眼前这个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萧俨余光带过暖暖，突然定住，又是一惊，刚想开口，灯光突然暗下来了。主席台亮起一束白光，一位略显富态的中年女子走进光束中，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从麦克风音箱传出来，“各位贵宾大家晚上好，欢迎光临一年一度的‘爱你所爱’宠物慈善晚会，首先非常感谢……”台上说话的是宠物协会会长，说的是一段冗长而乏味的致词，暖暖很想转身去吃她的大餐，碍于大家都没动，她也不好做这第一人。
春晓看出了她的心思，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哎，你从右边那道门过去，里面有一个休息室，去那吃吧。”
暖暖顿时两放光，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春晓…..”
春晓笑骂她，“哎呀，行了，赶紧滚。”
暖暖端起盘子轻轻往那扇门移去。主席台上的声音一直在持续，“….下面，有请本次活动的主赞助商，以及为本次晚会免费提供会场的锦锈饭店总经理姚远先生为我们说几句。”一阵掌声响起，那个暖暖以为永远不会再听到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大家晚上好，很高兴能参与这样一个有意义的活动，我刚从国外回来，有什么招呼不周的，请大家多多包涵……”
暖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住，后面说了什么她已听不真切，她甚至没有勇气转过身去，看清那张她四年念念不忘的脸，那张让她受尽痛苦煎熬的脸。突然身边有人经过，轻轻一撞，暖暖手中盛满食物的盘子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破碎的声响，人群纷纷皱眉侧目看向暖暖这边，台上的那个人，也望向了这边。仅仅一秒停顿，姚远继续台上未说完的话，没再往这边看。服务员迅速把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过了一两分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是暖暖还是那么僵站在那里。
她终于看了清了那张脸，四年未见，稚气退尽，阳光般的笑容已找不到痕迹，成熟之气尽显，带着几分冷漠与疏离，看不到真实的情绪，把自己隐藏的很好。暖暖有点恍惚，不知自己身处何处，不知眼前所见是真是假，全身颤抖，有些站不稳，她跌跌撞撞走向墙边，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倒下，一只手将她轻轻一扶，她顺势倒进那人怀中，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暖暖？”
不知何时会场的灯已经亮了，音乐声也已响起。暖暖抬眼，是风清扬，正要开口说话，身后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风先生，真是巧，我们又见面了。”
暖暖混身一震，抖的更厉害了，将头埋的更深。风清扬明显感到她的异常，环在暖暖肩上的手轻轻拍了拍，然后礼貌的回道，“是啊，没想到原来姚先生是这次活动的赞助商。”说罢伸出手与姚远相握。
姚远瞟了暖暖一眼，回道，“哪里，混个脸熟。既然风先生也在，那我们要好好喝一杯了。”
姚远身旁的女子开口道，“这位是？”
暖暖抓住风清扬衣摆的手一紧。
风清扬低头看了一眼，“哦，这是我的女朋友，她有点不舒服，我要先送她回家，今天可能陪不了姚先生了，下次我做东，还请姚先生和秦小姐到时候赏脸。”
姚远淡淡的回道，“一定。”
风清扬拍拍暖暖的肩，柔声说，“我们走吧。”
他们反身走出会场，姚远的目光若有所思的停留在暖暖左手腕那只手表上，直到消失不见。
暖暖快速走出酒店，走出那个梦魇般的场景，她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风清扬说，“刚才谢谢你，我先走了。”
暖暖转身，风清扬一手拦住她，“我送你回家吧。”
暖暖的脸没有表情，“不用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暖暖只想快点离开那个地方。风清扬在身后的叫喊，全然入不了她的耳朵。
暖暖再也控制不住，泪如泉涌。四年了，原来他们一直在一起，暖暖突然觉得可笑，眼泪却不住的流，四年的时间什么都会改变，他早已不是四年前的他，况且，四年前，他的心已经不在她这里了。既然这样，为什么躲着他呢，为什么不敢见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这么可怜？这些为什么暖暖都回答不了，暖暖安宁的心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变的混沌了，眼前模糊一片，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暖暖不想回家，不想一个人胡思乱想，她决定去看电影。她要让自己振作起来，不想一个已经离开四年的人左右现在的自己，就让那些爱恨，随风而去吧。暖暖想看喜剧片，唯一一个《人在囧途》也看过，寻思了会儿，暖暖决定再看一遍。
一个半小时后，暖时的心情终于好点了，仿佛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暖暖踏着碎步回家，路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大堆零嘴。心情好与不好，暖暖都喜欢吃！
走到楼下的时候，前面的车灯突然亮了起来，照的暖暖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挡住光源，一个身影站在暖暖前面，挡住了车灯。
“你去哪了，电话为什么关机？”风清扬沉着脸说。
暖暖看清来来人，“哇，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变态。”暖暖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风清扬无语，失笑道，“敢情我等了一晚上就落得个变态的名声。”
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啊….你等我….有什么事？”虽然隐约知道他为什么来，但还是不确定，他们甚至连朋友都说不上。
风清扬边拉着暖暖上车边说，“你利用完我就走，太没道德了，现在轮到我利用你了。”
暖暖莫名其妙，“啊，这也行啊，那你要利用我干嘛啊，不会是去见你女友吧。”
风清扬突然停住，暖暖惯性撞到他的背，捂着鼻子呼痛，“哇，你干嘛停下来啊，痛死我了。”
风清扬转过身，两人距离咫尺之间，暖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呼出的鼻息扑在暖暖的脸上，一阵酥麻。风清扬的突然说，“我没有女朋友。”背光的身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两人互相凝视着，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这么近距离的看一个男人，已经多少年没发生过了，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男人。暖暖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可是他真的很好看，怎么看都不够，这么想着，话已经脱口而出了，“嗳，你怎么长的这么好看啊。”
风清扬一愣，有些不自在，如果不是因为夜晚，暖暖就能看到他微红的脸颊。这样的暧昧与亲昵让暖暖很不自在，她忙别开身走向车子，故作镇定的说“那就是你前女友咯。”
风清扬跟上步子，“你天天脑袋里就想些这个？”
暖暖闲扯，“我们很熟吗？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想什么？”
风清扬咧嘴一笑，“我都被你利用了，还不算熟啊！”
暖暖偷偷白他一眼，不屑地说，“别一口一个利用行不，把我说成什么了都，那还不是正巧碰到你在那嘛！”
风清扬，启动车子，转头看她，脸上多了一丝玩味，“我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聒躁一女生啊。”
暖暖没看他，低头翻看刚买的零食，“现在才知道啊，晚了。哎，我们这是去哪？”
“买了这么多东西不能浪费啊，去我家！”风清扬瞟了眼零食道。
暖暖瞠目，“啊，你前半句和后半句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风清扬露出一个万人迷的笑容，“到了你就知道了。”
暖暖承受不住这美色，索性闭嘴。
第二次来风清扬家，这次是正主邀请，暖暖的虚荣心顿增，然后又马上泄了气，因为想了好久，好像找不到可以炫耀的人。
终于明白为什么风清扬要带她回家里来了，别墅的后面连着大片起伏的山坡，他们找了个高处坐下来，脚下是这个城市的夜景，扑朔迷离的霓虹，让人心生迷惘之情，眼神没有焦距的望着远方，很放松。这样的宁静曾是暖暖最害怕的，她不得不被迫面对自己，还有挥之不去的前尘往事。还好，至少现在身边有一个人，让她不害怕这样的寂静。
风清扬不知从哪里摸出几罐啤酒，俩人喝的无比惬意。远处突然有烟花窜至空中，然后绽放出一朵朵炫目的花。不知是哪个女孩正在享受这么炙热的爱，暖暖这么浪漫的想着，随口说了出来。风清扬没有如暖暖所想的反驳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片烟花，露出一个温暖而寂寥地笑容，“以前我也这么想过，求婚的时候在她周围放满烟花，跪在她面前，手捧一大束玫瑰….呵呵，当时太年轻了。”
暖暖感慨，做过的事，未做的事，想做的事，都在，只是那个人不在了。那个人不在了，说不在就不在，说离开就离开。那人不在了，短短一句话，几个字，却让暖暖的心堵了几年，感情的骤不及防始终还没能让她释怀。感情这东西，真是让人□□。
只怪景色太美，暖暖贪了杯，身体往后一倒，躺在草地上，开始大声唱起了歌：
I just can’t believe you’re gong
Still waiting for morning to come
Wanna see if the sun will rise even without you by my side
…….
是Leona lewis的《yesterday》，躺在病床上，将近一年的时间，不停的重复听这首歌，是姚远很喜欢的一个歌手，她也爱乌及乌了。哎，怎么又想起他来了。暖暖突然大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流到耳后，她侧过身背对着风清扬，无声的流泪。
风清扬知道她哭了，他也顺势躺下来，抬眼看着满天的繁星，远处的烟火声不绝于耳，却只是让俩个活在回忆里的人更加触景伤情。
暖暖很久都没有动，风清扬推推她，还是没动，他轻轻扳过暖暖的身体，原来是睡着了。风清扬扯嘴轻笑，有了一丝暖意。
暖暖睡眼惺忪地睁眼，在柔软的床上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房间，迅速弹起来，然后使劲回想昨天的事。昨天好像喝醉了….那这里应该是风清扬的家了，至于是怎么到这房间里来的，完全不记得了。暖暖晃晃悠悠地起身，一打开门，就见风清扬从斜对面的房间里走出来，俩人眼神一碰，立刻僵住，暖暖猛的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是衣衫不整，头发更是乱的像鸡窝，她立刻嘭的把门关上，脸红的像番茄，大口的呼吸，“淡定淡定…..”她对自己催眠，应该是很久没和男人有交集了，最近失误频频，暖暖这样安慰自己。
暖暖吃完早餐，还不见风清扬的身影，寻思着走之前该跟他打声招呼，这时一个女佣走上前来略显恭敬的说，“先生说，如果您要找他的话，他在书房。”
暖暖也恭敬的回了句谢谢，然后按着她指的方向上了二楼。房门虚掩着，暖暖走进去，没有人，连接着书房的另一个房间传来话语声。暖暖轻轻走近，原来是一个小型放映室，灯光昏暗只有投影在墙上的画面不停闪动着。George Clooney主演的《Up in the Air》，这部平淡的电影曾经震撼了她的心灵。
“你也喜欢看这类电影？”暖暖走至沙发前坐下。
“还好，我只是喜欢这个老男人。”风清扬抿了一口红酒。
暖暖失笑，“这个老男人可是个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呐。”风清扬笑笑没回嘴。暖暖后知后觉的发现，此刻身旁也坐着一个黄金单身汉，想到这里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风清扬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微的举动，以为是口渴，随手把身边的酒杯递给了暖暖。暖暖像做坏事被发现了的小孩一样，心虚的接过酒杯，也没看清里面是什么，风清扬的“嗳”字还没出口，暖暖便一仰头全部倒进了嘴里。
片刻过后，不胜酒力的暖暖身体开始有点晃悠，恍惚中倒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暖暖恬不知耻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地的睡去。
暖暖做了很多细碎的梦，那场车祸，那个鲜红的掌印，母亲的笑容….睡梦中的暖暖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风清扬也是眉目微皱，伸出手指轻轻抚平暖暖的皱眉。梦里的暖暖镜头一转，又是那个梦，公车不停的往前开，后面有一个人不停的追，仍旧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却知道那人在对自己笑，暖暖探出身体，手用力向后一伸，握住了那人的手，暖暖觉得此刻安心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腿已经麻木了，暖暖挣扎起身，身后一动，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头顶传出来，“醒了？”暖暖扭头一看，瞪圆了双眼，赶紧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正紧紧握手风清扬的手。暖暖仿佛遭了个雷劈，天呐，梦里握着的那只手，原来是真握上了…..而且还是在风清扬的怀里！暖暖很想像鸵鸟一样，把埋进沙子里，眼不见为净。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又喝醉了，呵呵。”暖暖傻傻地笑，不着痕迹的放开握着的手。
风清扬微笑，“没事。电影已经完了。”
“电影怎么样？”暖暖赶紧岔开话题。
“很美好。”风清扬很简短的回答。
很美好？呵，是啊，不可能发生的喜怒哀乐都是美好的。暖暖也只是笑笑，起身，“很晚了，我要走了，昨晚谢谢你收留我，改天请你吃饭。”
风清扬放下酒杯，“好，我送你吧。”
暖暖挥挥手，“不用了，我没那么娇弱，我想自己回去。”
风清扬疑惑，“你确定？”
暖暖笑笑，“恩，我确定”。
风清扬送她到门口，突然问她，“你刚刚做什么梦？
暖暖一愣，有些黯然，随即笑道，“恩，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不过最后一个是好的！”
风清扬也笑笑，“那就好。”
暖暖挥挥手，“我走了，再见。”
风清扬微微点头，“再见。”
暖暖走出一小段路，忽然回头叫住风清扬，“清扬，谢谢你。”留下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自己的名字，风清扬这么想着，嘴角浮出一丝连他自己都不察觉的笑容。
到诊所的时候正在吃午饭，一进门就看见对着饭菜发呆的春晓，暖暖拉过红红小声问，“这是怎么了？”说完嘴巴往春晓那边呶呶。
红红瞥了眼春晓低声回道，“一早上都这样好几回啦。”然后耸耸肩表示不知情。
八成跟男人有关，暖暖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很有趣。
晚上下班的时候春晓终于憋不住了，“暖，陪我去坐坐。”暖暖窃笑。
在附近酒店随便找了个咖啡厅，一坐下暖暖就一副了然的样子，“说吧！”
春晓叹了口气，“我，好像喜欢上那小子了。”
暖暖差点没坐稳，然后竖起大姆指，“强！”
昨晚暖暖走后，春晓就一直想甩掉萧俨，哪知他就像麦芽糖一样黏着她不放，颇有无赖的潜质。无奈之下，和协会的人知会了声，趁萧俨跟别人聊天的空挡逃了出来。走出那浑浊的空气，春晓深深吐了口气，尖细的高跟鞋发出声响，回应的是无边无际的落寞。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独自在夜间行走实在让人想入非非。
“又想逃去哪？”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温怒。
春晓的身形一顿，冷声道，“去哪里关你什么事，说逃字未免严重了。”说完继续往前走。身后半响没有声音，突然手臂被狠狠一扯，跌进一个厚实的胸膛，鲜红的嘴唇被堵住，春晓愤怒的发出沉闷的声音，挣扎着推开萧俨，却是丝毫未动，血红色的唇膏在双唇之间渐渐晕开，春晓放弃挣扎，沉醉其中。
寂寞的太久，他只是正好出现。春晓对自己这么说。
半夜醒来，春晓看着眼前这个熟睡的男子，紧闭的嘴唇透着倔强，睫毛如扇，覆盖出一小片阴影。春晓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摸这张沉睡的脸，隔着一段距离停了下来，沿着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下巴，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春晓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心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暖暖的。最后，她悄悄起身，穿衣，准备离开。
身后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传来，“又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春晓明显一滞，安静了几秒，她冷笑道，“看来你还没习惯，没有谁会记住一夜情的，小朋友。”春晓带上房门，靠在门上闭上眼睛，停顿了几秒，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知道萧俨很愤怒，却不知道他愤怒的原因全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这已是春晓的底线，她不会再让他触及她的底线了。八岁，是她心里不可能跨越的鸿沟。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yesterda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