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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封天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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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斯龙展翅于半空中,正欲前往灵虚山,忽见幽浮城上空紫气凝聚,城中却是狂风大作,黄沙漫舞,连空气中都散布着无上真气,斯龙伸长脖子张望了半天,也不见有打斗的身影,遥想莫不是有修为极高之人于此城中斗法?
没错了,定是那魔皇,不,也许称他为天帝更加合适.只是,谁人如此不开窍,竟妄想学那蜉蝣撼树?
爵斯龙虽有心想要观看这场斗法,却也是思虑再三,想到如今自己肩负着保护帝君之命,便懒得再管此等闲事,转身便要离开。却又忍不住想于城中探个究竟,毕竟这城中有过他太多的回忆,前两日闭关于房内,实也无太多感触,如今于空中却是俯瞰城中全貌,连日来极力回避的往昔之景与情如悉涌上心头,眼睛再也无法移开半分。
忽而眼中有一抹银白之色闪过,细看却是一只海鹰,正急速冲向城内,虽然斯龙曾被月夜附身,却并未不识得此物,待那海鹰于城中站立,化为人形,却是一翩翩少年,脸上惧是惊慌与不安,很快地跑入那原本属于自己的大殿——焱殿,没了踪影。
正当斯龙踌躇着是否要跟着进去时,少年郎竟被一股真气活活震出了殿外,背部撞在了回廊的一根石柱之上,随后口喷鲜血倒在了殿外百米之处,这一震怕是肋骨尽断、五脏六腑也碎得差不多了,然其苍白的脸颊之上,那对犀利美眸死死盯着门口。
不久,又冲出一人,急急奔向那了少年。
斯龙凝神一看,原是身着魔皇华服的天帝!
只见他立于少年身畔,低头与之对望了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斯龙似乎读到了一丝不忍与无奈,只是这神情并未持续太久,殿内又冲出一人。
这一看,斯龙差点喊出声来。
这不是天帝,又是何人!
一位紫气黄袍,却是满脸肃刹,一位黑金蟒衣,却是心存戚戚。
如今看来,两位方才在殿内已相较多时,如今绕过这长廊,又将场地转至了后院。
说到这后院,斯龙突然有些想笑,这阴冷无趣的魔界之地,何时竟被这天帝魔皇改造成了空中花阁,这满院满廊子的奇花异草,虽不复当年的严肃格调,却在他现时的眼中看来,也别有一番趣味,没想到昔日这坚冷的土块还能孕育出如此炫烂之花。
就在这打岔的一念之间,那身着黑金蟒衣之人已落了下风,不仅举手投足皆受制于那紫气黄袍之人,似乎已被伤及内里,运气时已毫无之前的饱满之力,显得空虚而又绵软,几个回合下来,已是节节败退,虽然黑金之人顽命抵抗,却依然是节节败退,胜负几成定局。
哎,爵斯龙此时已是歇在一棵参天大树上,好生瞧着这两位天帝打斗,这会也终于忍不住替这黑金蟒衣之人叹息了一声。
虽说这两位皆神似天帝,这斯龙还是偏向于黑金蟒衣之人,且不说他身着魔界首领之服,就说这举手投足之神情,亦有股大气凛然之正义,反倒那位紫气环身的黄袍之人,看似高高在上的天帝派头,却是打斗之间处处玩阴耍招,十足地阴险狡诈。
已然黑金蟒衣人眼快将毙于黄袍人之手,斯龙手心都快急得冒出汗来,正想冲上前去制止,却见这紫气黄袍之人并未继续动手,而是一脸鄙夷地对着地上那黑金衣人说了几句什么悄悄话,黑金衣人一脸地悲怆,虽已体力不支,却是对着面前之人不依不挠,听得黄袍之人眉目倒立,上前竟要取其元灵。
“住手!”爵斯龙一声大喊,忙下了树将秦易阳靠在树干旁,这才展翅越过层层高墙,出现在了两位天帝眼前。
“哼,鹰蛇冥王!没想到那天狐臊子将我骗来,朕今日便勤快些一齐将你们收了去,为仙凡两界除却了大害。哈哈!”
爵斯龙没理会他,转身低头看向黑金蟒衣人,轻声问道:“天帝,可还好?”
黑金蟒衣人虚弱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睛,却听得黄袍之人转怒:“住口,本天帝在此,你这魔皇竟敢冒充本座,还不受死!”
一道紫光袭来,爵斯龙急忙从丹田化出一缕冥气,侧过右翼一摆,本能地想要替躺在地上的黑衣天帝抵挡,却未曾想到此人竟能使出如此强大之气力,自己这幽冥之气眨眼间便被紫气吞噬地一干二净。
这人,竟然修习妖法,爵斯龙又被一波气息重重击倒在地,心中大喊不妙。
若论这真气的吞噬与融合之人,非妖即是魔,若是要将他这甚阴甚寒之冥气融入体内,必是修习了五千年以上的极端恶毒之术——噬魂!
爵斯龙一咬牙,很想起身咒骂,却听得上空灵音传来:“恶魔,你劫数已到,还不替那冤灵们偿命来!”
声音好熟悉,只是多了几分正气与冷冽,爵斯龙急得想抬头瞧,竟是何人如此不惧,如是那解救一切苦厄的无上尊者。
是天狐诛寒君,手执封天大印,正凝神聚气,周身已被那红、白二色真气层层环绕,很快便浓厚起来,直到身体完全被体内逼出的真气遮挡,加上日夜兼程赶路,渐渐地体力有所不□□中枢魄正欲跃身而上,取其封天印。
“帮、我制住他!”诛寒君喊得有些吃力,只有他心底清楚,为了及时取回这封天印,在那万丈之底的冰泉中耗费了太多的时日,以至于水性颇烂的他被困于海底,此番折腾已似快丢去了自己的半条小命,这会真气大散,如若那中枢魄来袭,怕是毫无抵挡之力了。
爵斯龙此时已是头重脚轻,听得诛寒君此言,便想起身,忽地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竟又软软地瘫到了地上,茫然间见有一道银光闪过,犀利却又笨拙,用力眨眼却是早前被抛出殿外的少年,已是化身海鹰,傻愣愣地朝那紫气黄袍之人扑腾了去。
“滚一边去!”黄袍大袖一挥,竟未能将这海鹰拂离,才发现这东西双爪竟死死扣住了自己上臂,一边翅膀无力地下垂着,另一边高高抬起,遮住了他的视线。
中枢魄怒急攻心,再也顾不得这许多,抬起胳膊,硬生生要将这禽扯离,恨不得将他四分五裂。
斯龙心内一惊,此去便是以丸击石,凶多吉少了,只得侧目,不忍再看,却不小心瞧见那黑金蟒衣之人,佝偻于地上瞪大了双目,眼中似要迸出血来,将一切吞噬了去。
只是,在触到海鹰身子的那一刹那,他有些吃惊,停住了手上的动作,那么呆立着。
无人触到,这只海鹰早已冰冷僵硬,如同无人看到,小小的眼珠早已无了光彩,只是那么微瞌着,仿佛是抬头望着自己,眉头紧皱,小嘴半张着,这小东西是有什么想问他么?
诛寒君也未想到,这月夜竟会为了他心中的魔皇,连命都不要了,只是看起来这月夜本就气息微弱,不堪一击,怕也是抵挡不了多时,便只好悄悄留了部分真气在体内,双指将封天印用力抛出,口中念诀祭起封天印,将外围真气全数注入印内,竟未有一丝犹豫。
躺在地上的黑金蟒衣之人急剧地咳嗽起来,仿佛有何痛苦之言无法吐诉,而就在爵斯龙好不容易仰头看去的那一刹那,听得有人朝着这边大喊:
“不要,不……”
声音悲怆、凄凉,仿佛是用了一世的声音、一生的气息去呐喊,去追溯,明明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要喊到喉咙沙哑,再也吐不出第四个字,就好像万事万物都在离他远去,成了两个世界……
斯龙只觉得周身灵气逼人,这阴寒幽浮城竟似佛光普照般祥和,五彩霞光照耀,如此舒适温软,而那一刹那,也见得天狐那原本无比肃穆的脸上,在祭起封天印的时候,就在听到那来不及道完的制止声后,一切的一切就此凝固了。
只是那一瞬间,诛寒君的脸上终于道出了一丝悲切,那是诀别之痛。
他,想冲过去,只是脚步迈不开,双手抬不动,连记忆都在慢慢隐去,他们之间还隔着几百米,自己才到了城墙之上,他却站在了焱殿之顶,这百米说远不远,说近却是有触不到的痛,他不想与他道别,因为每一次分离都只是暂时的,他们仍旧有重逢的一日,只是这次,天狐他竟祭起了封天印,这一次就让他再堵一把……
诛寒君转过身,朝着那呼喊之人看去,一切都停滞了,他对着那人笑着,虽然那人跟随三界万物入了那封印之漩中,如今再也感觉不到一切,他还是觉得他们之间,应该有个正式的告别。
是否,一切都已结束了,当时光重新流走,万物再次复苏,我们却无再有重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