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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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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栎这次来了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取下背上的一家玉琴,静静的弹着。司音神女的琴声,我是识得的。玄音,讲求的是大音希声,哀而不伤,乐而不淫。
纤指下,玉丝琴弦颤抖着鸣出了最后一丝音响,便戛然而止。尚栎沉默了良久,方才抬起头来,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话。
“慕渊,他一直在等一个人。”
其实,我是一直都知道的,慕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虽他身边有许许多多的神女对他一厢情愿,但都是无果的。
那时,我本是去东海祖洲的,祖洲句芒神的侍座仙子玉襄子与我相交多年。瑶池里的青莲开了,我便想起玉襄子惦念着我这青莲花许久了,要我等花开的时候送她几枝。
我捏了个招来朵云,怀着几只青莲花,便兴冲冲地往祖洲奔去。
八方巨海的十洲仙岛是仙家的福灵宝地,东海祖洲上生长着一种唤作封檀草的仙芝。回来的路上又想到我院子里正欠着一株草木,总想种上一株封檀草,便又折回去讨一株封檀草栽在院子里。
等到我讨得封檀草回到天门,堪堪走到了瑶池后的那片扶桑树旁,就听到树影下有人说话,是圣颜仙子的声音。
“殿下,是嫌圣颜不美么?圣颜的心思,殿下又怎会不明白?圣颜今生别无他求,只盼殿下。。。。。。”
“仙子,慕渊心中早是另有他人,再也容不得旁的人了。”一个好听的的声音响起,施施然地带着礼貌,可也掩不住疏离。
“殿下,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我给过她的,再也给不了别人了。”
“这麽多年来殿下还惦记着那汝玉,呵,那不过是个凡人,不过是你飞升所要历的一道情劫。你一定是心中觉得对她有愧,可劫也度过了,殿下早已飞升为神了,而那人早已飞灰了,怕是也入了地狱了!你又何必如此?”圣颜的声音尖锐的有些失控。
“地狱?我早已在这地狱里了。。。。。。” 冰冷的的声音,带着些自嘲,和无可奈何的现实。就像是雨夜里照明的灯火灭了,四周一片漆黑,孤独的行路上,再也没有那火的光明,曾经的快乐失去了,余下的人生,没有你的陪伴,只有孤独。繁花落尽,再也寻不到了。
片刻的静默,再也没有声音了。
我从藏身的扶桑树下走出。并非有意偷听他人说话,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试想啊,别人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你突然跳出来,说,嗨,今天的月亮好圆哈哈,这该有多尴尬,尤其是当别人表白被拒绝的时候。所以,为了不给大家添麻烦,构建和谐社会,我在树下蹲了半天也值得啦。我一边揉着发麻的膝盖,一边这样安抚着自己,设法将自己的偷听解释成行为艺术。
圣颜是天界第一的美人,爱慕神将慕渊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且不能说的秘密了。但也正是她那容易让人自惭形秽的美貌为慕渊挡了不少烂桃花。不成想,今天圣颜那惊动人心的时刻竟被在下不小心见证了。可惜的是,那传闻中的慕渊我竟没有亲眼见见,可惜可惜。
嗯,慕渊对一个凡人用了情,慕渊说,他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嗯,圣颜说慕渊历的劫是汝玉。基于此我觉得,慕渊很可能就是那个齐国公子初,他在取得汝玉公主真情的过程中自己也不小心陷入了对汝玉的爱情中,他心里万般挣扎,最后终于决定牺牲自己的感情,按照原计划,攻打卫国,却在公主投炉的时候,情感经过那火的催化剂作用,发生化学反应,升华升华,到最后再也不能爱上别人。
当我把这告诉给连翘听的时候,她颠覆了我的判断,在丰富我的结论的基础上推陈出新,以一个小说家的独特思维方式得出以下几个结论:
其一,慕渊确实就是公子初,他在利用汝玉的同时爱上了这个女子,年少的时候不懂得爱,当它一旦发现自己有一些有违初衷的情感时,就痛下黑手,想将不符合和谐社会建设要求的情绪狠狠扼杀在襁褓中,哪知这些感情恰如离恨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在爱与不能爱之间徘徊,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由此可知,此文当走虐恋类型,实乃经典妙文啊。
其二,慕渊不是公子初,将他的身份范围定义得更开阔些,他可以是公子初贴身的侍卫,爱情本无罪,只是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爱上了错误的人,他爱上了初,爱的不可救药。当他知道了公子初的算计时,他小时候受到的人道主义和自己对公子初那卑微的无法说出口的爱意狠狠地打了一仗,无可奈何,他最终决定和公子初在xxoo与反xxoo中,在虐与被虐中,上演一场主仆之间的旷世奇恋。可却在汝玉跳炉的时候幡然悔悟,发现自己的高等教育白受了,愧对社会。
其三,小时候妈妈说男人早晚风吹日晒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结果他误听成男人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一狠之下,自虐至此。
作为一个非小说家,连翘的推论,我基本一票否决了。
感情中,往往是失去了才知道什么对自己最宝贵。
爱情,会让人卑微到尘埃里。有时候,愧疚会比爱情更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