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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江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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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雨总是绵软细腻的,优昙身着白衣,挽起三千青丝,立于江南特有茫茫雨幕下的西湖独舟上,迷蒙的雨丝拢过她秀美冷艳的面庞,是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昙,快些进来,免得染了风寒。”
水盈挽起船屋的珠帘,对外边的优昙唤道。
优昙回过头朝水盈一笑,淡然摇头∶“不必呢,这漫天素雨,恰好醒得脑子,倒也不失了它的潇洒。”
水盈皱眉。
“可是。。。”
“无碍,深雪省得能防治的。”
优昙笑着,眼底是化不开的愁绪。
优昙啊优昙,到底是为何会落得如今这般?心心念念地,竟还是那人,那眉目如画,媚若朱砂的女子。
水盈回头瞧见正淡然饮茶的深雪,笑笑便也没了话说。
白衣款款,素净高雅,岸边不少女子都被迷了心窍。
后有诗曰∶
江南公子雨幕挽,
清莲浣尽浊世间。
绝代高雅映人肠,
相对无言缘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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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是云日公子么?当真是天人之貌呢。”
“果真浊世佳公子,若是得君如此,我便是死也满足咯。”
优昙手执一精致折扇,缓缓越过杭州大街小巷,惹得不少女子面红耳赤,有些得花楼绣牡丹的小姐面色含情也忘了收敛。
只见她高雅却不冷疏离,毕竟,她的疏离,一人受得便好。
“啧啧,就你这德行,也不看看云日公子身边那天仙似的两位美人。”
看不惯旁边女子花痴德行,另一人毫不留情地打击。
“你?……”被讥讽的女子气急,涨红了脸,正欲反驳也住了嘴,她何尝不明了那两名女子不是自己这般俗人能与之相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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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绛色纱巾蒙面,红泪跨上离心宫的千里神驹,依旧是红衣祸世,此时显得格外放荡洒脱。
她挑了距杭州最近的一条小路,离心宫素来避世,这会儿,便要穿过两片树林才到得小径上。
姐姐……
明明有些进展了,姐姐就这么迫不及待地逃离离心宫么?红泪的心一片黯淡。
红泪心急地不断驱着神驹,马儿倒也争气,红泪一抹红色地身影在林子里穿梭,偶尔灌木丛突出的枝桠划上马儿的脖颈与挥动的四肢,红泪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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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杭州的天空飘起了小雨,整座城市逐渐模糊在雨帘里,形成特有的江南水韵,水墨江南,真真美不胜收呢。
深雪伸出手感受着雨丝的力度,返身在路边买了件油纸伞,递给身旁的水盈。
水盈上前替优昙遮了雨雾。
“多谢。”优昙颔首。
水盈笑靥如花,没于水墨里。
深雪微微偏头,不去看前方两人,脸上笑意更甚,只、眼底的落寞是如何也遮不住的。
“阿雪,再去买把纸伞吧,瞧你,都湿了。”
水盈回过头望着深雪。
深雪摇头∶“这雨下不了多时便停得,正好赏了着雨中江南,是与纸伞下的风情不同呢。”
水盈看不清她的表情,单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正沉寂着,一紫衫男子撑了油纸伞立于深雪身侧。
“姑娘,切莫受了寒气,如若不介意,请让小生为姑娘遮雨。”
男子的声音是温润儒雅的。
深雪瞧见男子俊美柔和的脸,笑了笑说道∶“那便有劳公子了。”
男子见着深雪清雅的笑,不由得痴了。
水盈皱了皱眉,不动声色。
倒是优昙瞧见水盈的模样,哑然失笑。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优昙作揖。
“啊哈?”男子自深雪的笑里没来得及反应,“子墨。”
“哦?便是杭州城有名的子墨夫子?”
优昙晓得此人名号,倒也是个清俊儒雅的才子。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子墨作揖摇头道∶“倒是云日公子脱俗的气节令子墨自叹不如了。”
“公子自谦了。”
优昙展开折扇,露出扇面上的墨荷图。
“不知……二位姑娘如何称呼?”
“盈水姑娘乃鄙人青梅好友,这位是舍妹深雪。”
优昙便将两人一同介绍了来。水盈的姓名自然不便透露。
“哦~~~”子墨暧昧的目光在优昙和水盈身上游荡。
水盈皱眉,对眼前这衣冠楚楚的子墨印象又降了几分。
“不知云日公子往何处去?”子墨问。
优昙挑了挑眉,细致地拂过袖边沾染的水雾,淡淡的语气溶在了雨里。水盈见之,往优昙靠近了些,为其遮住飘飞的细雨。
“并无目的的,只是想游了杭州的淡漠柔情呢。”
“子墨倒是有一好去处,不知三位可有意同行?”子墨清澈的眸子里映出一丝狡黠。
“哦?夫子不妨说来听听。”优昙饶有兴致的样子。
子墨瞧了深雪一眼,卖弄般的说道∶“那倒是个能映出杭州柔情的绝佳之地呢。”
优昙挑眉。
“柳绿楼。”
水盈嫌恶地皱眉,那可是杭州有名的风月场。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清俊才子的内里也是这般的腌臜不堪。
“不知云日公子意下如何?”
优昙隐晦地瞥了默不作声地深雪一眼,将手搭在水盈腰侧,满意地见着深雪微变的神色。
“那……”
优昙似有似无地看过水盈与深雪。
子墨会意,笑着说。
“这个不必担心,让二位姑娘作男子打扮即可。”
“日,可否不去?”
水盈皱眉,风月场中,怎可?
优昙揽着水盈的腰,却是望着深雪。
“那……妹妹以为呢?”
深雪瞟了眼优昙搭在水盈腰侧的手,让我吃醋么?姐姐真是费了心思呢。
深雪笑着,发上固定的白色丝带随着风飘到了眼前∶“哥,深雪想去见识下呢。”
“那……”
“我去!”水盈说。
优昙放下了手,深雪真是个沉得住气的女子。
“便好,去置办两身衣裳吧。”
子墨笑得舒心,柳绿楼并不似平常青楼那般流于世俗,其中有着许多才貌品性过人的艺人,反而多了几分高雅清净的滋味。子墨只是想显出自己才子的风骨而已,美人当前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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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四人离去,红衣女子自墙角现身。
用红绸遮住那绝世容颜,却让雨水浸了个透湿,紧紧贴着面颊的轮廓。
明明是不大的雨,女子是在雨中站了多久?
没人能看见红绸下的唇是苍白颤抖的。
不住地有水珠自发梢滑落,身上的红纱也勾出了曲线。
方才优昙对着水深二人的温柔笑意她见着了,搭在水盈腰侧的手她也见着了。
身边来往的行人撑着油纸伞不住与红泪擦肩,红泪眼里愈现茫然,似乎,在这人海里,失了方向。
已找不到来时的路了。
是啊,连心都失了方向,还如何回得去呢?
泪,落得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