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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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盘和她性命相连的棋。
也是一盘和它性命相连的棋。
如果，我输了，它会怎么样？
如果，我赢了，它会怎么样？
头脑无比清晰，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沉静下来。
隐隐的，楚惊虹觉得自己摸到了某条界线。
这个世界是她和它的双重精神力构建而成，她是主体，是基石，它是改造者，依托着她原来的梦境形成了现在这个环境。
也就是说，若是它死了，只是被改造的部分会消失，而她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的，但若是她死了，这个以她的精神力为主体的世界必然坍塌，如同孩子用白沙做成的碉堡在海浪的冲刷下化作一地沙子。
无论怎么想，都是两败的结局。
有必要拼到那个地步吗？
捻起白子，落下，这是棋盘上第三十二枚染血的白子。
形如兽爪的手又一次从黑暗中伸出来，漆黑的鳞片透出了一点点苍色。
棋局还在继续，思考那些，无用。
收官。
然后楚惊虹想到了一个问题，犯难了：“那个……我说，我们这盘棋，黑棋反贴目多少？”
“……”那个奇怪的声音没回应，小姑娘自动认为对方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应该一开始的时候就说好的。
小姑娘有点悔不当初了：“日本和韩国的围棋比赛规则是贴目6目半，中国是7目半，而古代是没有黑棋反贴目这个规则的……我们到底是按哪个来？”
“……你是白痴吗？这种时候还纠缠贴目问题，你真的以为这只是一盘棋？生死棋只有输赢生死哪来的贴目！”
猝不及防的被骂到，楚惊虹缩了缩脖子：其实这会儿她也知道这问题有点白痴了，自己还活得好好的，说明这盘棋自己没输，但是……生死棋？
在对方说出生死棋这个词时，相关的定义自动出现在她脑子里，楚惊虹恍然大悟：
原来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是这个啊。
生死棋，其实不能算是一种棋，它只是将双方战力转换成各自熟悉的类别，然后对战，楚惊虹潜意识里最擅长的就是围棋，所以在她面前形成了围棋，她在棋局上斩杀对方，若是换成二人武力对战，就成了她对敌方要害进攻，反之，对方的武力对战中对己方造成的伤害，不仅仅会显示在棋局上，自己身体上也会有所表示。
棋定生死，是为生死棋。
还以为真的有好对手了，结果是白兴奋了……
局终，小脑袋无力地耷拉下来，小姑娘受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周围的黑暗如被掀开的天幕般退去，楚惊虹转头打量四周，很好，还是她自己的梦境，只是这回连剩下的那些飞花都枯萎焦黄埋在土壤中了。
那个神秘的对手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楚惊虹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
孩子是无辜的，它初生而纯洁，它原始而悲怆，它用双膝行走，它其实是某种兽类。
出现在她面前的，就是这样一只，出生而纯洁，原始而悲怆，用双膝行走的兽类。
黑色的雾气袅绕看不清是披着鳞片还是毛皮的身体，完全吸收了黑雾的四肢上是像传说中的龙一样的五爪，漆黑的鳞片覆盖在上面，隐隐透着苍色的光泽。头颅同样隐藏在雾气中，只有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透过黑雾，直直地看着她，里面没有任何情绪，痛苦也好仇恨也好，悲伤也好绝望也好，什么都没有。
硬要说的话，像是放弃了一切，再不对任何事物抱有希望了的感觉。
不过……现在要怎么办？
楚惊虹看着这只兽一边想一边自言自语：“你……身上有苍的气息。”
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但是又多了另外一种气息。”
眼睛黯淡了。
“像苍又不是纯粹的苍，那种气息我应该也熟悉……”楚惊虹很认真地思考了半晌，突然一拍手：“啊，知道了！”
“你是苍和我的心魔组合体对不对！”
话落，无风乍起。
“喂喂我说中了你也不要躲起来啊，我都知道了你还能躲哪里去？”楚惊虹伸手平息了这阵风，不要忘记了这是她的世界，自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受她控制的。
那小兽似乎想要逃跑，小姑娘没多想，直接一个猛扑，把那只小兽抱在怀里：“抓住你了！”
对着小兽仿佛不敢置信的眼神，她笑得天真无邪：“不许再跑也不许再消失不见！说了同生同死你丢下我一个人算什么！心魔是我的一部分，阿苍也是我的，不许再消失不见了！点头！”
好像被吓到的小兽愣愣地点头，
……本质上来说，楚家姑娘的性格是很霸道的，没见着原本性格女王向的蕊空姑娘都败在她手里，不甘不愿地承认了阿飘这个不华丽的名字了吗？
主神空间，cos了大半个晚上的耶稣，楚惊虹终于被主神放了下来，只是那孩子似乎还没醒，被放下来之后躺在地上，呼吸平稳。
这让暗自戒备的众人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错觉。
楚轩甩开郑吒和零点的钳制，走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把小姑娘从冰凉的地上抱起来，贴近身体，抱在怀里：“……睡着了。”
郑吒暗暗松了口气：“那这个情况……是过了还是没过？”
众人一致将目光投向公认的精神力大师赵家妹妹。
“……和心魔纠缠在梦境深处了，”赵蕊空伸手摸摸楚惊虹的额头，脸色不是很好，“也许明天就能醒了……”
“也许一辈子也醒不来，对不对？”楚轩平静地接上，“在梦境里和心魔对决，哪怕到时候她失败了，依托她精神力形成的梦境会同时崩塌，心魔也无法从中脱离，身体会陷入植物人一样的状态，是这样吧？”
赵蕊空默默点头，这个男人当真可怕，她只是提了下在梦境中过心魔对周围无伤害他就能连这个都知道：“是的，即使她度心魔失败，也不会对中洲队其他成员造成任何伤害。”
郑吒大大地松了口气：“天哪，你们怎么不早说，吓死人了！”
“有什么好的，”楚轩淡然道，“她现在这个样子，即使有醒过来的可能，但没人知道她需要多久才能醒来，到时候进了恐怖片怎么办？她连自主行动的能力都没有，到时候遇到危险还要保护她？依我看倒不如……”
“住口！”郑吒怒喝道，打断了他的话，“我不管你怎么说，我不会让你杀了她，绝对！安全方面，防身道具，自主移动道具，多想想总是有办法的！还有……绝对不许把她当诱饵！”
“惊虹也是我们的队员之一，不可以抛下她。”零点说道。
“我们总能保护好这小丫头的！”霸王大笑着说道，不用牺牲惊虹自然是最好不过了，事实上走到现在，中洲队已经成了一个团体，没人希望看到身边人离开。
“可以考虑放到我的机器人的驾驶舱里啊，那里还是比较空的，多个人不要紧！”罗甘道连忙说道，“这么一来连移动保护都在内了！”
楚轩想了好一会，才淡淡然说道：“我知道了……”
郑吒有点炸毛的倾向：“‘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形势坏到需要让一个植物人去当诱饵，我们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了，那种情况下，做不做诱饵还有什么区别？”楚轩的眼神……那个是鄙视吧？
郑吒一时语塞，没等他想到其他事情，楚轩淡淡地说道：“我不会故意让她去死，可以了吧？”
得到这个许诺，郑吒总算是舒了口气，道：“那么，大家都回去吧，明天就要进恐怖片了，今晚好好休息。”
抱着楚惊虹回房的楚轩在中途被赵蕊空拦住。
“我从来都是守诺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回去之后我会对惊虹……”
“不，我不是说这个。”赵蕊空指着全身都是血衣服都被浸成红色的小孩子说道，“你打算就让她这么去睡了？就算她暂时感觉不到，这么一片红看着也不好吧？虽然惊虹只有十二岁，但也是女孩子，难道你要帮她洗？”古时男女七岁不同席，现在你一个二十五岁的叔叔天天和自家十二岁的侄女住一块你心里就没点男女之防……不，我错了，你脑子恐怕连男女有别的概念都没有……
直觉的，赵蕊空没说出后面那些话。
楚轩似乎是可有可无地点了下头：“那好吧，麻烦你们帮忙了。”
赵蕊空默不作声地接过楚惊虹带回她和姐姐的房间，大概过了四五分钟，赵家姐妹抱着被洗干净换上了新睡裙的小姑娘走了出来。
楚轩也不说话，接过人就进了房间。
“有这么个叔叔，惊虹还真是倒霉啊……”
一时半会儿也没睡意，两姐妹在主神广场上聊了起来。
“不会啊，其实楚轩还是很疼惊虹的。”赵樱空微笑着说道，看到自家妹妹不解的眼神，便把她拉到自己坐着的位子：
“这个位子刚才是楚轩坐着的，他刚才坐在这里头都没抬，并不是不担心惊虹……你看，这里玻璃茶几上正好反射惊虹的位置，他在这里就能看清楚了……就算没注意到这个，惊虹修复用了这么久，他连一页纸都没看完，不是很明显了吗？”赵樱空笑道。
赵蕊空想了想，进入解开基因锁三阶。
心理学上有这么一个例子，双方谈判时，若先提出一个苛刻的条件，对方不会接受，这时候再提出真正的条件，对方就有很大可能会同意，这即所谓先苦后甜。
先苦后甜，先用苛刻的虚假条件使对方产生疑虑、压抑、无望等心态，以大幅度降低其期望值，然后在后续中给予让步使对方满意从而取得较大利益的技巧。这个技巧会发挥作用的原因在于：人们对来自外面的刺激信号，总以先入之见作为标准并用来衡量后入的其他信号。若陷入信号为甜，再加一点苦，则感到更苦；若陷入信号为苦，稍加一点甜，则感到很甜。在事实中，人们一经接触便提出许多苛刻条件的做法，恰似先给对方一个苦的信号，后来的优惠或让步，有时尽管一点点，也会使人感到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从而欣然在对方要求的条件上做出较大让步。
从一开始的那句“击杀她”到刚才和郑吒的对话，其实都是楚轩在为保住楚惊虹而努力谋划，就如那个先苦后甜的技巧。
若是楚轩没有这种想法的话，他应该是在得知惊虹陷入心魔从蕊空那里得到佐证时就将“即使她度心魔失败，也不会对中洲队其他成员造成任何伤害”这一结论说出来，但是他没有。
事实上楚轩先是说明了陷入心魔的楚惊虹对中洲队的危害一力要求抹消她，作为叔叔的身份说出这话来，即使别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因为他先开口说了，这中大义灭亲的举动、将自己放在受害方的立场，就能博得他人的同情，在后期提出其他要求时能得到更多利益，因为人心里总是有“他为了团体连自己亲人都牺牲了，多让点吧”的想法，这个时候再说出度心魔失败也对团体无伤害的事实，经历了前期惊险的人自然会松了口气，并为不用牺牲亲人的楚轩感到高兴，但是这还没完。
这个时候楚轩再一次抛出杀人论，而且还是为了团队利益，但此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的绝境了，所以人心自然是会反驳的，由此，处于植物人一样状态的楚惊虹安全就能得到很大保证。
摸摸有点抽痛的太阳穴，赵蕊空退出基因锁三阶，告诉了身边姐姐模拟楚惊虹的思维推论得出这些结论，赵家姐妹像是重新认识了什么一样，看向那扇房门。
过了一会，两姐妹互相看了看，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异口同声道：
“闷骚！”
第二天傍晚，在郑吒心焦等待中，楚轩终于抱着那个孩子出现了，看到睡得红晕乍起的小姑娘，其他人这才放下了心——之前他们都担心某人阳奉阴违来着，生怕到时候进恐怖片少了一个人。
——开三阶模仿某人思维得出结论的赵家姐妹例外。
广场上光团“主神”越来越耀眼，强烈的光芒仿佛太阳一般变得炽热光亮起来，接着从它上面射下二十道光柱出现在广场上，众人脑袋里都听到了同样的声音。
“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星河战队一开始传送……”
伴随着那熟悉的半梦半醒的状态，郑吒默默体味着那一刻的感觉，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站了在一处人声鼎沸的大厅中，四处全是走来走去的人群，这些人群都穿着各式各样的军装，而他就正站在这行人遍地的大厅之中，周围的人群都刻意地将他们所处位置给空了出来，于是在这行人遍地的大厅中，竟然出现了一块无人行走的空地。
郑吒第一时间看向了地面上，在他脚下有一个青年模样的男生躺着，除此之外竟然就没有其他新人了。
而于此同时，他脑海里响起了这样的声响。
“南炎队，森洲队两队已先进入星河战队一世界，杀死对方小队未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两千点奖励点数，C级支线剧情一次，杀死对方小队开启基因锁成员，将得到七千点奖励点数，B级支线剧情一次，己方队员被杀掉一个将计数负一分，杀掉对方成员得到正一分，最终数目乘以两千，将是双方团队剩余成员得到的奖励点数……”
“……总算是来了。”
不知名的某地，有个人摇着手里的鞭子，有一下没一下的鞭响在这个环境里响起，听到主神的提示音，他竟微笑起来：“第一次参加团战就碰上中洲队，看来我的强运还不错啊……”
说话声间，伴随着悉悉索索声，竟有无数奇异的影子在他周围显现，诡异到了极点。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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