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冬小猫

10、逼问

　　太一神教，追杀令，逍遥散人，华山，灭门惨案……这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字眼共同出现在杨戬手中的一纸公文中，尤其是‘华山’二字格外刺眼，让他不禁又紧锁了双眉。太一神教教⺌主与我有隙，欲与李天王勾结对我不利，逍遥散人的话至今都在耳畔萦绕，现在便要有动作了吗？刚刚离开华山不久，便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岂能让人不担忧，三妹，你可还好？越想越是心惊，手中的文书已被用⺌力的十指攥出了褶皱。
　　忽而心思一转，只觉不对。华山惨案中，所有矛盾的根源都统统指向了那个逍遥散人。追杀令，就地处决……如此看得出他与太一神教已然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在他离开神教时便已经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之所以三番四次找到我，结交是假，寻求我真君神殿的庇护才是真吧。不然他又怎会单单选择在华山。想到此处，心中豁然开朗，似已明了了一切。原来这个子昶真的是有目的的，有目的就好，就怕他没有目的。
　　尽管前因后果已经明了，为何依然觉得怪怪的？可究竟怪在哪却说不出来。但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去华山一趟，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妹啊。
　　九仙山上，已经养足了精神的惊魂收到了师傅的一道法旨，上面的文字极其简单，却让惊魂哭笑不得，这就是所谓的重要任务吗？简直莫名其妙嘛！我惊魂好歹也是十六门⺌徒之一，怎么让我去做这种事？可旨意中却很是郑⺌重的叮嘱他不许泄⺌露半分，真真是难以理解。
　　法旨中居然说让他去九仙山玉女峰去盖房子，而且时间催的还很紧，更加不可理喻的是盖完后还要让他用法⺌力毁掉。这不是瞎折腾嘛，师傅是不是闲的太过无聊，故意戏耍自己啊！可是旨意已下，总不能再跑到师傅面前质问一番吧，那无疑是在找死，再说师傅好像有什么事已经离开了。郁闷到极致的惊魂拖着沉重的步子赶奔玉女峰，开始了他的工程。
　　华山一带的百⺌姓个个人心惶惶，都对无故出现的陌生人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家家关门闭户，生意萧条，街道冷清，隐隐可以嗅到焦糊和血⺌腥的气息，处处可见散落到地上，被风吹散的纸钱与枯枝败叶。或有三三两两的百⺌姓匆匆往家赶去，到家后也只是一家人低声窃语，未敢高声喧哗。城镇凄惶死寂，萧杀破败。更有甚者，一户高门大院，大门已坏，被⺌迫敞开，暗红色已经干涸的血迹从厅堂一直延伸到街道，落叶飘零，衰草离离，一股强烈的腐尸臭气扑面而来，让人只欲作呕。推开房门，屋中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尸体，残肢断臂，腐肉溃烂，脓水横流，蛆虫乱爬，好不凄惨，有的只剩下了半具白骨，挂着丝丝的血肉，恐怖狰狞。更为不忍的是，其中还有几具是小孩子甚至是婴孩的血骨。整个厅堂仿佛一座人⺌间⺌地⺌狱，阴风阵阵，冤⺌魂凄厉。出了厅堂，后院同样是腐尸满地，惨不忍睹……华山卢家，满门上四十三口，无一幸免，惨遭毒⺌手，只因听说卢庄主曾与逍遥散人有一面之缘……
　　杨戬站在死寂的院落当中，不忍的闭上了双眼，额头青筋暴起，眉心紧锁，握紧拳头骨节发白，咯咯直响，略略发⺌抖……心痛，痛到难以呼吸，血冷，冷到渗入骨髓，情恨，恨到啃骨食皮……即使是曾经经历过战火洗礼的人，也无法对如此惨境熟⺌视⺌无⺌睹。稚子何辜？为何要下此毒⺌手？他们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灭⺌绝⺌人⺌性！如果让你们这群恶⺌魔再逍⺌遥⺌法⺌外，我杨戬就该以死谢罪了！
　　睁开眼，凌厉的双眼闪过道萧杀的狠厉。缓缓的转过身去，沉重脚步艰难的走出了大院，站在高高的匾额下，甚至没有回头再看一眼，豁然抬起手臂，向后一震。只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整座庄园豁然崩塌，转眼间变成一堆废墟。烟尘弥漫，湮没了天地，也为这四十三个无辜的生灵建成了一座坟茔。遮天蔽日的烟尘中缓缓走出一袭黑色玄衣，冷静，落寞，冰冷……可有谁能听到他心底深处发出的阵阵呜咽、悲鸣……
　　来到圣母宫，才发现宫中竟然空无与人，三妹居然不在？那她去了哪里？出于一种本能，明知道不会轻易出事，但杨戬的心还是不由得揪紧，或许如果没有灭门惨案，他也不会如此的紧张。
　　现在的华山如此平静，倒更像是有更大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却不知道那个素来从容的逍遥散人现在如何了？是否还在华山？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那么容易死掉！不知不觉间再次来到望海亭，不出所料，这里同样也是空无一人，心底深处隐隐透出几许失落。是啊，有哪个傻瓜会呆在一个地方等死啊！更何况他又自号逍遥散人，当然是四处逍遥了。
　　默默转身，略显单薄的背影写满了疲惫与寂寥。忽而身形一顿，微微侧头，金色的眼影下闪过阴鸷的光芒。随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向前走去，转过一块巨石后，竟然消失不见了。这时一名女子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焦急的四下张望，似在寻找着什么？
　　“你是什么人？”
　　一个冰冷声音自女子身后响起，女子大惊，猛然回身才发现杨戬正冷冷的看着她。眼前站着的确实是画中人，也是那般冷俊，高贵的气质，可是与画中为何又完全的不同？教主说的对，见到了真人，就不是吃惊，而是心惊了。心惊胆寒，汗毛耸立，完全确信他就是那个翻云覆雨的司法天神。
　　女子认得杨戬，因为她是太一神教的副教主方寒雪，曾在画像中见过一面。此次前来华山是有事要向自家教主禀报，也同样担心教主的安危，她是唯一一个知道逍遥散人真实身份的人，不想竟在这里碰到了杨戬。杨戬不认得她，只是明眸低垂看到了女子腰间的令牌。指尖突然一收，令牌已然被扣在了杨戬的掌心。寒雪一惊，想要护住令牌，但已经迟了。
　　木质的令牌扣在指尖，垂目轻轻一瞥，目光顿利，瞳孔骤缩。‘太一神教’，她居然就是太一神教的人。卢家上下的惨状现在历历在目，罪魁祸首就在眼前，岂能不恨！手指猛然一用力，只听‘咔吧’一声，令牌尽碎，掉落到地面！恰如彻骨的恨意，击碎了完整的心，才能消解自己的心头的愤懑！
　　“你！”方寒雪虽然心惊，当更多的却是气愤，令牌是身份的象征，是神教的象征，岂能容忍就这样被毁坏，被侮辱，被践踏，那我神教威严何在！长袖一甩，掌心中豁然多出一柄冰刃，在阳光的反射下闪着耀眼的寒光，冷气逼人，杀气腾腾。你杨戬是我神教最大的敌人，今日若能杀了你，也算是为我神教清除了一大障碍，也省的教主因为你的事费心劳神。
　　想到此处，寒雪挺剑便刺。杨戬冷冷一笑，十分冷酷的说道“不自量力！”话音未落，墨扇一扬，向外格挡，与冰剑触碰后猛然向外一震，‘咔嚓’冰剑断为数节，跌落在地，方副教主本人也被震得连连后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个杨戬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玉面的修罗，不！修罗又怎能比得上他之万一。今天莫说去他的性命，自己的性命恐怕都将难以保全，这可如何是好……
　　杨戬一步一步向前逼近，逼得寒雪连连后退，直到后背贴上石崖，退无可退。寒雪面色惊恐，浑身发抖，紧咬双唇，心中的恐惧已经到达了极点。既然退无可退，不如背水一战，或可逃生！掌心再次出现一柄冰刃，奋力掷出，直击杨戬面门。杨戬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只见额前的流云纹寒光一闪而逝，飞来的冰刃瞬间化作了一滩清水，清水在空中失去了攻势，掉落到地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寒雪彻底惊呆了，眼神中写满了怨恨和恐惧，自己的寒冰利刃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难道今日真的要命丧于此？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待手上又要有动作，杨戬突然出手抵住了对方的脖颈，逼得她动弹不得。寒雪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引颈待死。
　　“山下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杨戬的语气是如此的冰冷，且透着浓浓的杀意。
　　寒雪全身一震，有些惊慌的睁开了双眼。心如电转，却不知该如何的回答。
　　杨戬手上一用力，寒雪的手指抠进了身后的岩壁中。额角处划过一滴冷汗，慌忙答道“不，不是我！”
　　杨戬心中明了，看那些人的死亡方式和这名女子惯用的兵器，确实不是一人所为。“逍遥散人是什么人？”不给对方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连连质问着。
　　“是……”方寒雪的眼神变得更加慌乱，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杨戬猛然抬手扣住了寒雪的咽喉，手指用力，将她抵在石壁上，眼底闪过一道阴厉的寒芒，逼得她顿时无法呼吸，双手紧紧的拌住杨戬的手臂，被别的发紫的面容因痛苦而变得扭曲，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眼看就要窒息而亡，所有的挣扎也开始变得无力，两眼越发空洞，渐渐失去了神彩……
　　杨戬却在这时放开她，方寒雪当即瘫软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却因为吸入的气息过猛，而忍不住一阵猛咳，连双眼都蒙上了一层氤氲的水汽。杨戬只是冷眼俯视，不带任何情绪的威胁着，好像对方的性命与他而言真的微不足道。“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要知道，我要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我……我说。”经过方才的一番挣扎，方寒雪反而冷静了下来。偷眼去看眼前这个带着凛凛杀气的冷俊男子，小心翼翼的回道“逍遥散人是，是我们太一神教的首座军师。”突然想起那天教主下的命令，不若就此答他。“只是他的身份和存在及其隐秘，一般的教众都无从知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是传令的那一个，也是接到追杀令以后才知道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真的是这样吗？她的供词与下界灵官送来的文书所写如出一辙，尽管如此还是不能不让人怀疑。“你身为一教的副教主难道也不知晓吗？”
　　“我……教主事无巨细，有些事情决不许属下插手。”
　　“那你到这来干什么？”
　　“我……我在这里寻访逍遥散人的下落。”
　　“你们教主究竟欲意何为？”
　　“逍遥散人对我神教极其了解，教主害怕他会与您合作，对神教不利。”
　　“你可寻到他的下落？”
　　“不……不曾！”寒雪连连摇头。
　　她的回答无懈可击，天衣无缝，寻不到丝毫破绽，或许真的是我多心了。杨戬的面色渐渐缓和，寒雪也略略舒了一口气。
　　杨戬缓缓的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居高临下，睥睨冷言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本君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今天且不杀你，滚回去转告你们的教主，有什么阴谋尽管冲着我杨戬来，再若伤及无辜，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寒雪蜷缩成一团，吓得浑身一抖，低垂着头，一语不发，眼神一阵慌乱。杨戬也不看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方副教主偷眼去看那黑色玄衣的背影，眼神中充斥着怨毒和阴厉，冰冷的俊颜蒙上了一层寒霜。杨戬，你少要得意，今日你不杀我，来日你必后悔，你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必当加倍奉还。你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圈套还尚且不知，教主已经说过了，知道你厉害，要想除掉你只有先取得你的信任，待时机成熟，一击必中，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是怎么死的。抬手揉了揉带着淤痕的脖子，嘴角渐渐浮出一缕阴毒诡异的弧度，一股水汽渐渐升腾弥漫，待水汽消失，她的人已经不见了。
　　杨戬仍然放不下妹妹，未曾腾云，而是顺着山间小道一路寻来，心中不禁抱怨自己怎么不曾带那只傻狗前来，虽然有些时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至少现在用得到他了。或许心底还曾在一丝芥蒂，一缕侥幸，芥蒂兄妹独处却有外人在场，侥幸能与那散人见面却不能畅所欲言……
　　心中正自胡思乱想，忽见迎面出现一人，依然是一袭青衫，依然是有些玩世不恭的笑意，可不正是那逍遥散人。这人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却又总是寻不到踪迹，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呵呵，杨兄，好巧啊！好久不见，杨兄近来可好？”
　　好久不见？本君在天上呆了不足半日，便被你的闲事给引到了华山，你到是一脸轻松闲适，想到此处不免心中气闷，只狠狠的瞪着他。
　　那人仍无自觉，十分亲热的便走上前来去拉杨戬的手，却被对方躲过了。表情讪讪，却不忘给自己找台阶。“杨兄是来找三圣母的吧？呵呵，令妹现在正在山下给华山的百姓，祛病禳灾，杨兄不必担心。”
　　妹妹就在山下救济百姓，这就好，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可杨戬依然是一脸的抑郁阴沉，冷声质问道“你是从山下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是啊，虽然腾云驾雾很是轻松，但这山间的美景自有一番韵味，若是一蹴而就总是难以领略其中真谛，有道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只有将本真融于自然万物之中，才能有所感悟……呵呵呵，走走走，咱们继续到望海亭一叙，杨兄公务繁忙，难得一见，子昶还想请杨兄指导一下棋艺。”子昶热忱殷勤的去揽杨戬的双肩，杨戬面色一沉，真气运转，肩头猛然一动将其震开。
　　子昶一愣，不知何处得罪了他。却听杨戬厉声道“本君来此不是要与你论道下棋的。我且问你，太一神教对你下了格杀令你可知道？”
　　子昶漫不经心的点点头。“知道啊！只不过那些小辈我还未放在心上”心中隐有丝丝甜意，这是在关心我么。
　　杨戬心火更盛，再次质问道“这么说，山下死的那些人你也全部知晓了？”
　　子昶不欲骗他，依然无所谓的点点头。“知道！只不过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你可知道他们是因你而死的！”杨戬双目尽赤，怒火中烧，声音不自觉的拔高，不仅仅是因为山下那些被无辜害死的百姓，更是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漠然，麻木。人命与他而言难道就真的一名不文吗！握紧折扇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发白。
　　“知道，他们这样做无非就要引我出来，但他们如果知道这样做没用自然会停手的。”随意折下路旁的一株野菊花放在鼻下，微阖双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满足的叹道“真香啊！可惜，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缓缓的睁开双眼，眉目间依然含着眷恋的笑意，可指尖瞬间腾起一团小小的火焰，娇小的菊花转眼间化作了灰烬，吹散在风中。
　　怒极之后便是萧杀的冰冷和阴鸷。握紧折扇的手手腕猛然一翻，墨扇瞬间化为一柄三尖两刃枪，枪身嗡嗡作响，包裹着幽蓝的银芒，慑人心魄，夺人心魂。
　　子昶瞠目，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只觉震惊不已。“杨兄你……”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要与我决裂？手心渐渐沁出了汗渍，不是紧张，不是害怕，是不忍，是不舍，更是伤感与失落……
　　“亮出你的兵器！”
　　子昶依然愣愣的出神，似乎并不曾听清杨戬在说什么。想问为什么，可话还没有问出，三尖枪已然先发制人，直劈过来。子昶恍然惊觉，骤然闪身，才堪堪避过这致命的一击。“杨兄你这是何意？”
　　杨戬丝毫没有放缓的意思，再次攻来，只是一边进攻一边质问着。“你在太一神教究竟身处何职？”
　　子昶一愣，急忙架剑相还，对方可是战神，自己岂敢大意。他突然问起这个是在审问犯人么？还是他心中依然存在疑虑？既然他要问，我答他便是。“军师之职。”
　　“为何教中无人知道你的存在？”杨戬咄咄相逼，依然不肯罢手。
　　子昶连连后退，堪堪招架，一柄剑怎能敌得过一杆枪，额前不禁冒汗“子昶只与教主有交集。”
　　“这话如何让人信服？”三尖枪再次劈下，子昶躲闪不及，袍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狼狈尽显。
　　如此不明不白的一场打斗，散人心中气苦，索性掷剑而立，不再做任何抵御，只等神兵劈下。“真君若是不信，在下可以对天发誓。”三尖枪一偏，自对方的耳鬓擦过，寒气逼人，杀气凛凛。一缕发丝飘然而落，而散人被人也已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杨戬收回三尖枪，负枪而立。犀利的眼神依旧杀气不减。“我不需要你发誓，我只需要你给本君一个合理的解释！”
　　逍遥散人轻轻舒了一口气，已经恢复了平静，看来这个杨戬不管是再怎么恼怒，理智永远站着上风，他逼我出手并非真的要杀我，只是让我全力应对，无暇思索，毕竟人的下意识的反应总是最真实的。只是你不曾知晓，我的谎言也是真实的，以后若得机会，我会悉数向你解释。
　　浅浅一笑，说道“在下的道场原本在九仙山玉女峰，道号‘逍遥子’，散人之名乃是我离开神教之后为避纠缠而后改的。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与太一真人相识，我二人相谈甚欢，恰有相见恨晚之势。奈何他野心勃勃，欲请我入神教助他一臂之力，怎奈本人逍遥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本不愿加入，但对方盛情难却，便定下了一个约定。对外并不宣称本人的存在，只行军师之事，与教主谋划，献计献策。后来因真君一事，我与他意见不合，便愤然离开，他唯恐我对他不利，竟派人毁了我的道场，欲将我囚禁。我不愿就此受制于人，便逃离了神教，以后的事也就不用说了吧。”
　　三尖枪重新变回墨扇，安静的躺在主人的手心里。“开心在哪里？”
　　“她已经走了，送画是我给她的最后一件任务，她是个好孩子，我总不能把她留在身边受我连累吧！”嘴角浮出的笑意略略带着些苦涩，看来他也并非真正的无情之人，只是对那些不相干的人视如草芥。
　　“你随我回真君神殿吧！”虽然语气冰冷，但杨戬的脸色已经大为缓和，这句话也是他经过深思熟虑自后才说出来的，不管他所说是真是假，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总是会放心些。
　　“嗯？”子昶震惊的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盯着杨戬，我刚才不是听错了吧，他居然请我去真君神殿？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激动的人都有些迟钝了，没想到当初下的那道追杀令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就算刚才挨得那顿打也是值了。心里美，美的有些不知所措，美的有些忘乎所以，竟然只痴痴的傻笑起来。
　　对方的傻样倒是让杨戬一怔，真君神殿虽然素有恶名，但他也不至于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吧，难道已经吓傻了？他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了。“你……”
　　“呵呵……杨，杨兄是在为我担心？”
　　杨戬听后不禁一皱眉。冷冷的说道“我是不想看到更多无辜的人因你丢了性命，等太一神教的事情一结束，我自会让你离开。”
　　“呵呵……好，好！”此时不去更待何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事情一结束，本座就带你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