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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

  •   步文闯突然闯入又离开,傅莘还迷糊着,人啪嗒一下就消失了,宛若蝴蝶振翅掀起的海浪,将关系全部搅乱。

      “步文闯,你。”

      “冷吗,先去屋子里躺会儿。”

      傅莘没管,伸出手想去拍步文闯的肩头,结果被对方避开。

      “我现在思绪很乱,你先去屋子里躺会儿,这太冷了,等我整理好去找你,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步文闯说话无可谓不温柔,他尽力压制着自己愤怒且无措的情绪,强迫自己不去看对方潮红的脸,同时厌恶着自己想要抢占的欲望。

      “好。”

      回到屋子,傅莘还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似一场虚幻的梦,可舌尖的颤抖,发肿的嘴唇都在宣告着步文闯的到来。

      以龟速的步伐移到床上,傅莘趴进柔软的被子里,沉浸在麦田的气味里。

      好乱,不想当皇帝了,也不想要三妻四妾,他整不好了,怎么办。

      想到步文闯痛苦的神情,这样一个人竟然避开了他的手,像是把自己缩在阴影里,弱小又可怜。

      而自己又没办法安慰。

      他错了吗,错了,不应该答应步文闯的要求。

      可也没全错,本来就是不谈感情。

      还是当哥哥吧,他要赶紧回家,不能在这待了。

      好烦。

      步文闯靠着门,仰头看着房顶刺眼的白光,那就像个审视灯,将他的无能,丑态,肮脏,尽数暴露。

      只因平时他和傅莘都将此忽略,而今天那个男人将这一切全都点破。

      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问题。

      粗糙干裂的手,晒红晒黑的肩膀,既没有高昂丝滑的布料,也没有沉稳安定的底气,他什么也没有。

      所以……

      想到这,步文闯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所以,他也不怕失去。

      况且,他跟傅莘本就是利用关系,不需要谈感情,只用上床,他本就背叛了傅莘,想通过改造对方获取好处。

      这本就是一开始的计划,不是吗。

      那又何必惺惺作态,自以为深情,还想着跟人搞对象。

      步文闯,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本就是个隐匿黑暗的恶徒,还妄想拥抱太阳。

      这一晚,外面刮了好大的风,风声猛烈地撞击着窗子,卷起的树叶发出格拉格拉的声响,外面一片糟乱。

      傅莘没睡着,白天睡太多晚上格外清醒,他一直在等步文闯进来商谈,而步文闯自那之后,只偶尔敲门问需不需要喝水,但也没拧开门越过那条线。

      在这一点,他们格外的没默契。

      但又像知道对方想法,所以并未有人主动开口。

      说不清道不明,线团愈发杂乱,将两人悬在崖边,只要一方开口,那另一个便会坠入无底深渊。

      傅莘爬起来,裹着被子靠着墙边,锃亮的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傅莘就这么坐着,指尖描摹着被子上的月季花印。

      害,突然想高歌一曲铁窗泪。

      无聊之际,他突然听到铁链在撞击木门,傅莘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像晚上偷玩手机怕被家长发现的孩子,连忙躺在床上,佯装睡觉。

      然并未等到人进来,困意来袭,在强烈的风声中,他似乎听到了很轻微的落锁声。

      再次睁开眼,傅莘看到屋子里多了几样东西。

      印有锦鲤带着囍字的搪瓷洗脸盆,盆里有三分之一的冷水,一壶热水,洗漱用品。

      步文闯来过了。

      拿起床边的棉袄,傅莘又想起步文闯说的话,他不是不能穿,只是没必要。

      没必要在已经有钱的情况下还降低自己的物质需求。

      既然这个钱能花,那就能挣,所以没必要亏待自己。

      把棉袄套在身上,傅莘走到门边,推了下。

      ???怎么推不开?

      “步文闯,步文闯你在吗?” 傅莘边拍门边喊,“步文闯,你在家吗?给我开开门。”

      没人应声,倒是听到沉重的铁链声。

      费力喊了半天,傅莘又气又恼,把门锁上干什么,不知道人有三急吗。

      傅莘焦急地等待着,随后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打转。

      忍不住了,傅莘猛地踢了下门,门震动地颤了下,落下些许木屑,毫无效果不说,傅莘的腿也带着麻了。

      “步文闯,你好样的,有本事别让我出去!”

      “步文闯,我踏马要上厕所,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啊。”

      啧,叫人不灵,傅莘打开窗户,燃烧的火苗顿时熄了。

      下雪了。

      厚厚一层白雪像团大棉花,白的晃眼,天空没有停止,他还能看到极速降落的鹅毛,纷纷扬扬,成堆成团的飘落。

      他没看过雪,更没看过这样盛大的雪。

      傅莘被震撼地忘记了焦急,忽略了寒冷。

      直到一片雪花落进他脖子里,傅莘被冰的一抖,才缓缓放下窗子。

      “步哥,步哥你在吗?”

      听到张泽峰的声音,傅莘连忙应答,“他不在,我在,张泽峰,你快把门打开,我要出去。”

      张泽峰一听,看到木门上的大锁,顿时惊了。

      这出去咋还把人锁里面。

      心中惊愕,他又想起昨晚的场景。

      他妈要自己给送个红薯,刮着大风,说句话就灌个满嘴沙子,他只得把下巴缩进棉袄里。

      还没等敲门,他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O口O!怎么会有两个步文闯。

      其中一个穿的还挺,挺贵气,一看就是当官的人,跟傅莘一样。

      张泽峰被吓呆了,像是在看一场默片似的,顶着寒风站在门口。

      直到听到傅莘要出来消食的动静,他才反应过来,慌忙跑出大门,一步没停回到自己家。

      “跑这么快,碰见鬼了?”

      “嗯,碰见鬼了。”

      “净瞎扯,红薯没送过去?”

      “啊,步哥他们睡了。”

      “那你明天再去送,咋睡这么早。”

      张婶嘟囔着进了屋子,张泽峰在客厅里,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张泽峰,你还在吗?!我要出去!”

      “啊哦哦,”他被叫回神,走进门,才发现门口不仅有粗链条,还有个坚硬无比的大锁,这得用电钻才能锯开吧。

      “小白少爷,我打不开这个,没钥匙啊。”

      “啧,该死的,”傅莘骂了句,对着门外喊,“那你去找步文闯。”

      说完便继续骂,“那个狗东西,把我关屋子里自己倒是出去了,也不怕我憋死饿死,真服了,耍什么脾气,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我又不会跑。”

      “真不会跑吗?”

      身后传来男人略带疲惫的声音,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

      “关你什么事,让开,我要去厕所。”

      傅莘走过去,步文闯没拦着,给人让出路,眼睛看了下床角的小壶,看来是没发现啊。

      不过估计发现了也不会用。

      经过张泽峰身边,傅莘念叨了句,“他来了你怎么不吱会声。”

      天知道看见步文闯那张冷脸,他被吓的心脏都快了两秒。

      张泽峰有苦难言,他还没说话,就觉得身后一股冷意,步文闯出现在他身后,明明隔着一段距离,可他还是被对方身上的寒意震的发不出声。

      步文闯生的帅气,一看就是村里的香饽饽,可此时,对方眉眼尽是疲惫,耳朵被冻的发红,嘴唇干裂,肩膀上落下的雪还没融化。

      “步哥,小白少爷要出——”

      还没等他说完,就收到步文闯凌厉的视线,那眼神像是护食的狮子。

      “让一下,我给他开门。”

      刚才的冷漠似是错觉,步文闯又恢复了以往的和善,张泽峰露出门锁,“哦哦,好。”

      等傅莘解决后,他才发现步文闯衣服有些凌乱,眼底下乌青明显,“你去哪了?”

      “进城去了一趟,给你买了点吃的。”

      不说还没瞧见,他这才看见桌子上罗列的各式各样的糕点,还有样式新潮的衣服,一瞧布料就丝滑。

      “你哪来的钱。”

      “本来就有钱,而且也会挣。”

      听到这,张泽峰终于有了说话的气口,怕人不信,他连忙补充,“真的,步哥家本来就有钱,而且脑子聪明。”

      只不过后面的钱都被他爹娘打牌赌完了。

      这句话步文闯没提,张泽峰也就没说。

      “昨晚没睡?”傅莘又问。

      “睡了。”

      “呵,睡了?”傅莘被他这个态度弄得一肚子火,“你眼底那两片黑眼圈别说是被人打的,你想干什么啊?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我又不是非要用这些,吃什么不是吃。”

      察觉出气氛不对,张泽峰把红薯放在桌子上,连忙溜出去。

      “那我现在去睡觉。”

      听到步文闯这么一说,傅莘直接哑火了。

      这么听话,倒也像回事。

      “那我先去洗个澡,”步文闯又报告。

      “去吧去吧,”傅莘摆摆手,看着门外的雪景发呆。

      镜子里,男人脱掉衣服,腹部大片淤青,藤蔓似的攀爬,胳膊上的纱布透出血痕。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药膏,他直接往身上粗糙一抹,眉毛都没皱一下,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似的。

      昨晚,他突然想进城,想去看看外面的景象,想着给傅莘带回点东西道歉。

      可看着手心里零零散散的钱,一点都不够。

      “哥,最近有没有活?”

      “呦,这不是我的好兄弟吗,又想干回来了,只要你想,我随时都欢迎,毕竟像你这样办事高效的人可不多,”一位胡子拉碴的刀疤脸笑着拍步文闯的背。

      步文闯任由他拍,刀疤脸赵仔是他们这灰色地带的老大,除了毒,几乎都沾点,钱多来的快,但都是刀尖舔血的生活。

      不怕死想要钱的可以找他,步文闯以前也在这干过。

      赵仔问,“怎么突然要回来了?缺钱了?”

      “嗯,缺钱了,想找点来钱快的。”

      “啊,是要娶媳妇了吗。”

      “不算,是养一位少爷,不过最好别违法,我还想活一段时间。”

      “啧,我这不违法的可有点少,”赵仔笑了下,扯的脸上那道刀疤更加丑陋,“不如你去陪。”

      还没说完,步文闯就冷眼看过来,皮笑肉不笑,“你觉得可能吗?”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赵仔只是嘴贱,他是真不敢让步文闯去干那个,这个小子看着恭敬,实则是头倔驴,打架下死手不说,兴致来了,还挑逗人。

      锯断条腿让人像只蛆虫一样在地上丑陋蠕动不说,还让对方和狗比赛跑,四脚朝天绑住表演乌龟翻壳,翻不过去,就直接被扔到附近的河里,在头顶绑上一只耗子,等着水蛇缠到身上。

      最后一点点吃掉它的食物。

      各种变态的玩法,以至于当时他都怀疑这小子心理是不是有问题。

      哪天把他搞了也说不定。

      可最后,他发现这只是对方的一项放松的娱乐设施。

      某天,步文闯突然撒手不干了,他也没拦着。

      赵仔哈哈大笑,“兄弟,我第一次看你就觉得你是我们这的人,果不其然,你又回来了。”

      步文闯:“第一次你的眼睛受了伤,裹着纱布,能看见?”

      赵仔:“……用心看的。”

      赵仔因为长的斯文,混的时候可没少受欺负,所以他格外珍惜现在的胡子和刀疤。

      而他也玩的花,男女不忌,花样百出,如果步文闯是变态杀人狂,那他就是色\、情杀人魔。

      只可惜,步文闯玩不起。

      步文闯催促:“别扯这些,有没有活?”

      赵仔哂笑,从兜里掏出纸条,“你去这里,把里面的东西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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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宝宝们,点个小星星收藏下吧,屯屯粮^O^ 下次6号更新哦,后面直接恢复正常更新频率,我们提起进度喽~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