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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四回 惊魂断(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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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谢非澜一行人在山中继续前进,这厢剪云关内,俨然又有大战。
灵芙八年腊月十八,车殷对剪云关发动进攻,两军交战皆未尽全力,双方平手。
灵芙八年腊月廿一,车殷再次对剪云关发动进攻,玉英奋力迎击,击退车殷。
灵芙八年腊月廿二,车殷夜袭剪云关,玉英诸将坚守不出,车殷于天明时分撤兵。
灵芙八年腊月廿四,车殷大批兵马进犯,驻营于剪云关下。
灵芙八年腊月廿五,两军按兵不动,静候时机。是夜,双方皆以小股兵力偷袭对方,车殷全员无功而返,玉英成功烧毁车殷半数粮草,才撤退途中全军覆没。
灵芙八年腊月廿六至腊月廿八,车殷终日于关下叫骂不休,玉英守关不出,相安无事。
灵芙八年的最后一日,大年三十,玉英锦都阳景宫中,一片欢歌笑语之相被紧急军情全然破坏,剪云关险些失守,经一日一夜鏖战勉力守住。惊闻此讯,灵帝花灵渊愤然离席。
灵芙九年正月十六,玉英灵帝花灵渊动身前往剪云关,御驾亲征!
彼时,谢非澜一行人进入断云山脉,不多不少一个月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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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日便要抵达剪云关,你二人本非军中之人,还是离开的好。”斛律云找来林挽风和玉燃,“不知你们以后有何打算?”
“怎么?将军这是急着赶人吗?”林挽风冷冷说道,“我兄长如今深入山中,生死不明,离了这儿,我倒要上何处寻他的消息?谢非澜不回来,我不会走。”
玉燃看了看林挽风,揪紧了衣角说:“师父曾说,叫我不要见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人,最好能避多远避多远。皇帝要来,我本来就准备离开的。”
“既然如此,玉燃,帮挽风易容成非澜的模样吧。”斛律云叹了口气,吩咐道,“你要离开,自己万事小心。”
玉燃拉了林挽风回到帐子里,拖着她在镜子前坐下,嘟着嘴就在她脸上东摸西摸起来。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脸皱得跟个包子一样,还想把我的脸也弄成你这样不成?”林挽风扫她一眼,冷冷开口。
“你!你怎么也和他说一样的话?!你……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玉燃一张俏脸胀得通红,继续在林挽风脸上描描画画。
“‘他’是谁啊?”林挽风一脸“我没有在耍你,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淡然开口。
“我……我说的是……是谢非澜啊!他……你和他,说话好像,轮廓也好像,五官也好像,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玉燃红着脸,盯着林挽风问。
“你说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吧。”林挽风不予理会,闭了眼让她帮自己易容。
“你……你们那天晚上,我都看见了!他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你说话,他用那么温柔的眼神看你,他用那么温柔的动作抱你!师父说,那是喜欢!他喜欢你!”玉燃心里一急,跺着脚说着。
“他是喜欢我。那又如何?我们从来都是如此,有什么不对?”林挽风睁开眼睛,凝视玉燃。
“当然不对!你们不是兄妹吗?”五官这么相似,根本不用多做什么,玉燃收拾着东西,气鼓鼓的说。
“是兄妹?就不能相互喜欢吗?”林挽风冷笑一声。
“我……我……你们是兄妹,这样是不能在一起的啊!这样的喜欢是不对的!”玉燃见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急得扔了手中的药膏,“就算他喜欢你,但是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啊!那我……我一定有机会的!我现在还太小,等我长大一点,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
林挽风勾起唇角,玉燃见她如此,小脸竟还能更红,结结巴巴道:“你……你笑什么!不……不许笑!我就是……就是喜欢他又怎样?你别得意啊,就算他是喜欢你,我……我也不会放弃的!等我长大了,我一定会回来的!他不喜欢我,我就缠着他,他迟早有一天会喜欢上我的,你……你别得意!”
林挽风右手拉过玉燃的手,和自己的左手击掌,笑道:“我接受你的挑战,我等着你来。”
玉燃怔了半晌,手忙脚乱的收拾了易容的东西,“我……我走了!”话未说完就踉踉跄跄跌出帐去。
林挽风笑意更深,“非澜,艳福不浅啊。”随即垂了头,苦笑道:“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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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林间树影斑驳,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显出夜的寂静。
“卿狂,为何今日要连夜行军?”谢非澜凑到卿狂身边,“大家虽然服从你的命令,但是白日行军早已疲惫,兰姑娘的体力更是扛不住,总要给大家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
卿狂扫他一眼,道:“你不信我?”
“我信你,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信你。”谢非澜直视着卿狂隐藏在斗笠下的面容,“你呢?你又信我吗?”
卿狂与他对视了一会,转过头说:“要理由?我只能说,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要尽快离开这里。”
“直觉?”谢非澜皱了皱眉,“难怪你不说了,说出去也没人信。不过,我信你的直觉,后面的队伍交给我,你放心领路吧。”说罢向后面的队伍走去,想来是去安抚众人。
卿狂回头望着谢非澜的背影,若有所思。
队伍继续在夜色中前进,谢非澜在队伍中间,队伍最前方,兰虞体力不支,被叶隐狠狠瞪了几眼,扛在了自己背上,兰虞小声给卿狂指路,卿狂目不斜视的前进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停下了?”叶隐扛着一个人,微微喘着气问。
“你看这是什么?”卿狂指着面前不远处的树桩,树桩上布满了深深的纵横印痕,树皮碎裂成道道沟壑,像是刀砍一般。
“这……是人砍的?”叶隐也不能确定,四下望去,这样的刀痕在很多树上都有,纵横交错、狰狞可怖,像是许多醉汉舞刀乱砍而成,风中传来低低的呜咽声,像是在哭。
“怎么停下来了?”谢非澜从后方走来,拍了拍卿狂的肩膀。
“你看这个。”卿狂指着树上交错的痕迹。谢非澜一看,脸色刷的白了,随即厉声下令:“所有人,备战!”
“备战?怎么回事?”叶隐背着兰虞,看着身后众军士一脸茫然的拔出武器,疑惑地问谢非澜。
谢非澜轻轻抽出鸳鸯蝴蝶刀握在手中,对卿狂说:“你的直觉,果然很准。”
卿狂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仍抽出腰间软剑,绷紧了身子,跟在谢非澜身边,警惕的前进。
所有人都警惕的缓慢前进着,一时间只能听到风的声音,然后,在看不清的草丛里传来了沙沙的声响。
“来了!”谢非澜小声说道,握紧了双刀,草丛中的骚动越来越大,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草丛,看到草丛中浮出荧荧绿光,连成一片,环成一圈,随处都是。
狼,来了。
“嗷呜--”不知是哪一只先叫了起来,紧跟着两只、三只……四面八方都传来狼啸的声音,就像在宣告“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一样。
“狼群……数量真多啊……”谢非澜深吸一口气,大声喝出:“杀!”
九十将士听着谢非澜的这一声“杀”,顿时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齐声吼道:“杀!杀!杀!”喊声震天,盖过了悠长的狼嚎。
草丛中的狼扑了出来,冲着人劈头盖脸的扑下!
谢非澜面前也有一只!谢非澜冷哼一声:“找死!”右手执刀,向着狼的脖颈子就是一刀!
那狼仿佛有灵性一般在空中一扭腰,偏头躲过这刀,稳稳落在地上,谢非澜心里虽惊,动作却不停,左手的刀追着狼狠狠劈下!
那狼见着谢非澜出刀,竟也不闪,身子一弓,从地上弹了起来!
“咔”的一声,狼牙咬住刀身,黑狼微一摆头,谢非澜竟被拉得上前了两步,“好大的力气!”谢非澜喝了一声,手上使力,一刀划开了狼口!右手未停,出刀斩下狼头!
谢非澜解决黑狼,转头再看身后,几乎所有人都和一只或者两只黑狼纠缠在一起,叶隐就在不远处,背着兰虞,握着长刀直劈狼首!那只黑狼迎面咬住刀身,“咔嚓”一声竟将刀咬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