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贵船神社 贺茂忠行阴阳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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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船神社贺茂忠行阴阳师
益材，离开你，离开这种安静生活
挣扎着睁开眼，葛叶只感觉一阵晕眩。
啊，由于平将门的关系，晕倒了么？
感觉不到益材的气息，葛叶坐起身。再这么静养下去，灵力也恢复不了多少，必须去一个极为清净之地了，不然，自己的身体恐怕承受不了。葛叶按压了一下胸口的天珠——这早已是她下意识的动作，深深呼吸了一下。而且再呆在这里，可能会给他带来什么麻烦。不，已经带来很多麻烦了吧？
那就离开吧。只是还要好好善后，趁他还没有回来。
益材，对不起了。这样的生活，不可能属于我。等待我的，是与你没有任何关联的世界。
拔下一根头发，那黑色的丝线立马变成了闪耀的银白色。她轻轻一吹，那根头发如注入了活力一般，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推开门，外面依旧是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小鬼。不知道他们活了多久，不过缺少一点记忆，也没什么吧。本来自己也是跟这些生物没有任何交集的孤身一人。葛叶嘴角微微一动，将自己的记忆从他们脑海删除吧，就用那最短的言灵，“安倍益材。”
清除了一切自己来过的痕迹，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个家门。
小小的街道，不时有马车与行人经过，无人注意到自己。哎，在哪个时代她都变不成像妲己那样倾国倾城的容貌——明明是浮云一般的心情，可想到这里，心头却溢满悲凉。眼前有浮现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貌之人，永远是那条美丽的九尾金狐的模样，浑身浴血让金狐更加妖娆魅惑。
若是以前，自己也许还有几成的把握打败她，可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不过自己真的没有料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会背叛自己，背叛了氏族。那倔强的眼神后，究竟是什么颜色的感情呢？
此生此世，没有什么人可以相信了吧。
九尾金狐还想要自己的天珠，不知会不会也从大陆赶往这里？或许现在又变成了什么绝世美女，准备吸收这个时代天皇的精气了吧。
肩膀又有点隐隐作痛，不可能是风湿病的原因吧？这么杂乱的想着。
该去好好养养了，去一个，最纯净的地方。
最纯净的地方么……当然就是贵船了，一这是离平安京最近的水神在人间的宅邸，天皇求雨的地方，是坐落于京城北部的灵峰。
它拥有庞大的灵力。在久远的神代，神曾经乘林船降临到那里。
盯着眼前覆盖着点点白雪的山峰，葛叶的手触上了眼前充满神气的雾霭，这是人类看不到的结界。手，带着点粘稠感穿了过去。看来，严格来说隶属于“妖”的自己，被准许进入神之住处了。
既不是声音也不是影像的什么，传入了脑海——异域的，空狐么？
“嗯，大陆而来的银狐葛叶。”
一阵清冽的气息吹过，一个女子一手叉腰站在了眼前，葛叶被她的气场压地退后了两步。
柔韧且带些卷曲的乌发长至膝盖，在脖子后面随意束成的一束，富有光泽的白色衣服露出肩膀，领口开得很大，露出胸前佩戴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美玉，在夜空下闪耀着润泽的光芒，那是雨神显现龙身时握在手里的龙玉，大陆叫做夜明珠，这就是她神力的源泉。两手手腕上带着好几只水晶镯子，赤着的脚上戴着细细的银色链子。她缓缓开口，倒更像是自言自语：“又是远道而来的妖啊……要在我这里恢复灵气？”葛叶点点头，没有问另外一只妖的问题，因为她早就明了那人是谁。可等到发生了那些事之后，她才有些后悔没有详细的问下去——来到此之地的，还有什么别的中原妖怪。
“那你拿什么作为回报呢？”
不是对“回报”感兴趣，而是习惯了“等价交换”，看来哪里的神啊妖啊都很注重这些呢。不过，我葛叶有什么呢？就连人类都有精挑细选的祭品。抬眼望去，除了祭祀的庙中有些许残留的人气，就只有冷冷的风声。即使是神，在这千百年间都孤身一个人的话，会不会感觉寂寞呢？她终于正视眼前的雨神，还未开口，就知晓雨神查已探到了自己在想什么。
雨神没有做声，但眼神却依然清冷。神、妖殊途，雨神看似是不太相信会有消除神的寂寞之妖怪的存在的吧。“高龙神，这里的人类叫我高龙神。”一阵神气过后，葛叶静静看着那一道直射天际的银白光辉——龙，自己在那片土地上，跟这种神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呢。
高龙神猜得却是没错，一神一妖，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地相处着。高龙神经常在天空那片神界呆着，而葛叶则是忙着提升自己的灵力。不过，每天吐纳修炼之后，她总会对着那些祭品发愣。
一如每天，人类换走了旧的祭品，恭敬地摆放上新祭品——可这次的声势有些浩大。为首的竟然是身着束带的阴阳师。
“贺茂大人？有什么不妥之处么？”一个阴阳生问道。
那眼神犀利的阴阳博士不置可否，“贵船的气息，跟往常有些不一样呢——似乎有什么别的……大概是我的错觉吧。”
葛叶吃了一惊，自己未收敛妖气，只是在刚进入贵船的结界之时，那时残留的气息，这个人都可以捕捉得到么？还是真的只是错觉？不过这个名字，她记在了脑海中——贺茂。为宫中下了结界的也是这个人吧，但愿不要跟此人有什么冲突为好。没想到，以后她与这阴阳师关联，不止“冲突”那么浅。
一阵神气从背后刮过，祭品中的一个坛子被高龙神抓在了手上，“剩下的随便拿就好。”她打开罐子，仰头灌了几口，皱了几下眉头，仍是自言自语，“还是跟前几百年的差很远呢。”
葛叶果真走向了那花样繁多的祭品，触摸了那盛着满满的秋刀鱼的碟子一下，没错的，虽然残留着许多人的气息，但那温柔绵长的气息，是那个人——
“想起了什么人？”身后的人，不，神，满是酒气的问。
“嗯……”心头似乎有些郁结，索性换了个话题，“这酒的味道好淡薄。”
高龙神似乎有了些兴趣，“你对酒也有研究？”递过浅碟来。
葛叶却摇头拒绝了，“虽然有研究，但是我碰酒的话，大概会原形毕露的。”她眨眨眼睛。看来在创世就存在的神仙面前，千年的妖怪也会有些像小孩子呢。“有种叫做烈阳的酒，是我们银狐家族家宴……”突然变了脸色，转身走开了。
高龙神静静看她离开。
葛叶本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重新振作的。只是在无声无息的沉浸中猛地感觉头发被什么牵动了一下，这是——
她的眼神变得危险，咻——地一下不见了踪影。
狐狸的气息，大概是隐藏了妖气，所以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可，那个人的身边怎么可能会有狐狸的气息！他一定是遇到了危险！
飞身赶到了家门口，葛叶几乎有点头晕目眩了。
血迹，点点滴滴，延伸至屋内。
“安倍益材！”她猛地推开了门，却愣了一下。
两个人：益材、右卫门；一只狐，路狐甲。
沉寂了一下。
葛叶走近瞅了一眼那只狐狸——受伤很重，似乎是被箭贯穿了右前肢，已经被包扎过了。那只狐狸还吱吱叫着，看到自己走近，露出求助的眼神。轻轻将那只狐狸抱起，葛叶将灵力输给了它。
气息有些冲的大胡子高个子右卫门露出不明的笑意，碰了身边的人一下，“喂！那我先走咯。”
那位终于反应过来，一脸温和的问到：“请问，您是哪位呢？”
葛叶的手一抖，虽然是无意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是那“言灵之术”应该破解了呀！他为什么没有想起自己？不敢直视他平淡如水的眼神，“我，只是，来带走这只狐狸的。”被人遗忘原来是这种感觉么？有点冷，有点沉重的感觉。她匆匆转身，可益材却早就挡住了去路，仍是问着那句话，“你是谁？”态度似乎有些强硬。
似乎被益材的话语震慑住了，“葛叶……”她声音细小的回答着。
头被拍了一下葛叶也听到益材略带得意的说道：“嗯。有一句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
啊？被骗了！“你的记忆——”她的眼睛又吊了起来。
可益材没有理会她的生气：“为什么这么做？无论是什么原因，怎么可以这样随便就删除别人的记忆！拥有了这份记忆，我就不想放手了，也想要一直拥有这份记忆的情感。仅此而已。”
他这样正式地对自己说话，葛叶几乎没有听清他想表达什么。只是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益材斜斜身，为她闪开路，“离开的话，提前说一声啊。”声音充满了寂寞。葛叶有些不明白，他的记忆明明被清除过了，现在见到自己，等多算得上是隔了一天吧，为何还会带着这样类似悲戚的眼神呢？
怀里的棕色狐狸轻声叫了一下，葛叶道，“那，等它养好伤……”
“嗯。”本在长篇大论的益材似乎还千言万语想要说，却只化为了这一个字——怎么突然回来了呢？为什么突然离开呢？就连这样的话他都没有问，盯着她的侧脸看着，“跟以往一样呢，一有什么想说的就会变得更加闪躲。”
“哎？”葛叶却不知怎么辩解。
“别再无声无息的离开，好么？”
葛叶摇摇头，却不再欲言又止，“我想多留在这里几日，可以么？”
“嗯，只要你不嫌弃的话……”后面的话语却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一直留在这里也可以啊。”
庭院多了点植物，大概是自己离开时益材种上的，虽然还看不出是什么，但是，会长成很美丽的样子吧。
“对了，平将门……”
“哦？那个气息逼人的武将？”葛叶皱皱眉头。
竟然全然对这个倾慕于她的人忘干净了么？“他回家乡守丧了。”
沉思了一下，葛叶道，“虽然我不会观察什么星象，可是，那个人有点帝王之气呢。”
益材的手一抖，“这话可不要乱说啊！”
而葛叶的眼神也带着忧虑的认真。有异类之血的人，若是有“欲望”之心的话……不要伤害太多人为好啊，平将门。
“葛叶，你需要——”
“啊？”
“没什么。”那次晕倒前，你想说的，是不是你需要我呢？你需要我么？也许只是我的猜测吧，不然，为何总是不顾及我，随意的离开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贵船神社 贺茂忠行阴阳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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