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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白衣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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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本已成竹在胸的柴玉关倒飞出去,落下满地鲜血,一道飘忽的白影追上他,手中一柄长剑朝着柴玉关脖颈斩下,柴玉关急急飞退,险之又险避开这一剑,立在屋檐瞧着那白色身影,“你又是何人?报上名来!”
“先生!”唐乐和彩月脸上一喜,落到那白色身影旁,少女欢喜的搂住白色身影,欣喜道:“先生,你怎么来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心虚,好似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孩子。
“唐乐、彩月,你们答应过我什么?”白衣男子轻声问道,一句话便叫这戏耍了柴玉关一行人的少年、少女神色大变。
唐乐气短,心虚道:“先生,我们可没忘记你说的话,但你也说了,我们若是有必胜的把握,便来试一试,试过了,知道不可为,再放弃也不晚,这不,我们便来试了试,”他满脸得意之色,很是不屑,“试过了,快活城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就是!”彩月忿忿道。
白衣男子拉开彩月,抬眼定定看着他,“你要同柴玉关寻仇,何必将旁人牵扯进来?”说着声音更冷了些,冷的如雪山融化的寒水,“快活城内那许多寻常百姓,也是旁人的父母亲人,你们一把火烧了快活城,害了那许多性命,岂不同柴玉关一般残忍?”
“什么?”宾客中再次传来惊呼声,朱七七等人也讶异的看向柴玉关,只见柴玉关往日慈祥的脸已满是戾气,哪里还有往日的气定神闲,“二爹?”朱七七瞧向柴玉关,想问一问是不是真的。
柴玉关银牙咬碎才止住满腔怒火,快活城毁去虽然心痛,但只要他还活着,便会有无数座快活城,为今之计是保住一干人性命,打定主意后,他冷冷看着那白衣男子身形,总觉得十分眼熟,可看容貌又确实不识,再次开口呵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白衣男子懒懒一笑,这一笑如春风化雨,融化了一院寒冰,“无名之人,王爷又何须知道。”说完环顾四周,看清局势,揽了身边少女轻拍了拍,温声道:“这里面许多人同我们并无深仇大恨,解了他们的蛊毒,放他们离开。”
少女小嘴一撅,摇头道:“不行,万一解了毒,他们帮着柴玉关对付我们怎么办?等我们杀了柴玉关,再给他们解毒,这样我们安全了,他们也不会插手,多好。”
“你啊!”白衣男子宠溺的看着她,到底不忍责备,抬头看向仁义山庄三位主事人,见冷大几人谨慎看着他们,无奈一笑,“三位想必便是仁义山庄三位冷爷,听闻仁义山庄乃当年沈天君一手创办,以仁义立世,今日这桩公案,不知仁义山庄居何处?”
冷大拦住冷二,“自然是站在公理那边,你们找柴玉关报仇,我等自然不会插手,但若要伤其他武林同道和朱家,我等便不能袖手。”
“哦!”白衣男子轻轻一笑,抬手指向朱七七,“不知这位姑娘,算朱家人还是柴家人?若我们要伤害她,是不是违背了你们仁义山庄的公理?”
冷大被这一问乱了手脚,按他们道理来说,朱七七自然算是朱家人,于情于理,他们都要保住朱七七。
朱七七再次看不清眼前形势,推开护在身前的人怒喝道:“哪里来的贼人,我是朱家人还是柴家人与你何干?我朱七七今日便告诉你,我既是朱七七,也是柴玉关的女儿,你若是敢伤害我二爹,我朱七七天涯海角都要杀了你。”她想的简单,她朱七七有的是钱财,这世上多少赏金猎人,便是拿钱砸,也能砸死他。
“七七!”朱富贵忙上前拉住她,“这位侠士,七七自然是我朱家人,还请几位侠士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别同她计较。”
白衣男子转头看着柴玉关,“今日,我们为唐门、苗女的仇怨而来,不想死或不想插手此事的,还请避开些,等唐乐同彩月解决了他们的恩怨,自会放大家离开,若有人浑水摸鱼,我手中这柄长剑,不会容情。”
“先生!”唐乐本以为白衣男子是来阻止他们的,没想到他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去吧,柴玉关已经以内力压制住了蛊毒,你千万小心。”白衣男子携着彩月避到一角,院墙上的几十位少女也随着他们落下,安静看着院内情景。
“柴玉关,今日,我便要为我唐门几百口人报仇!”唐乐右手持长剑,左手拿暗器,向柴玉关攻去。
柴玉关纵横江湖十几年,对战经验丰富,此时蛊毒被压制下去,武功比唐乐高出不知几何,唐乐仗着唐门暗器,才同他勉强对战,可惜五十多招后,他再次显露出败相。
彩玉身子一动,便要襄助于他,白衣男子拦住他,脚下一点,飞到场内,伴着长剑清鸣,一道弧光落在柴玉关同唐乐中间,“先生!”唐乐惊呼着退开。
“好好看着!”白衣男子长剑如虹,气势凌厉,剑招大开大合中又暗藏无数玄机,柴玉关掌风冽冽,两人对战,俱是生死之搏,院内武功高强者不错眼看着,想瞧出这一战的最终胜利者。
百招之后,柴玉关气力不济,落入下风,数次从白衣男子剑招下抢回性命,越打越心惊,天下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厉害人物,他竟不知,再一次避开对方致命一击,再顾不得其他,将内力提到极致,打算殊死一搏。
朱七七惊恐瞧着对战双方,一颗心紧紧揪着,眼见着二爹再次避开,她便是不懂武功,也知道二爹此刻生死存亡,转身向冷大和熊猫儿等人求救,“冷大叔、猫大哥,你们想想办法,救救我二爹,求你们了!”
百灵拦住她,“七七,到了你二爹这般境界,一定不会想要求人相救,你别这样!”
山佐天音可不管什么境界不境界,他只知道若柴玉关败落,他们这些人必定留不住性命,因此一直关注着战况,伺机帮一帮主上,偏生身边有个唐乐虎视眈眈盯着他,叫他难动分毫,山佐天音暗暗留意着,趁唐乐转头同那苗女说话,落到宋离身旁,“待会你牵制住唐乐,我寻机助主上杀敌。”
柴玉关毕竟对他有恩,宋离沉思数息,点头应下,长剑一翻,向唐乐击去。
一边熊猫儿见状,心下为难,左右看看,实在拿不定主意帮不帮,朱七七见宋离出手,赶紧来拉熊猫儿,“猫大哥,难道你忍心看我二爹身死,他也是你义父,是从小养大你的义父啊。”
“七七!”百灵见熊猫儿被朱七七挑动,忙喝住朱七七,“大哥,你是丐帮帮主,柴玉关害了唐门几百口人命,如今人家上门报仇,你便是做不到袖手旁观,也该两不相帮,难道你还想去替柴玉关杀唐门中人。”
这些年,百灵并不是一直待在汾阳,偶尔她也会接一些任务,去的地方多了,看的人事多了,她也会疑惑,疑惑当年大哥和沈大哥不杀柴玉关到底对不对,都说柴玉关已经悔改,可每年送进神仙居的女子只多不少,每年被快活城斩杀的江湖人比比皆是,他真的改了吗?那些被快活城活活欺压死的江湖人、平民百姓,他们难道不算人?
唐乐要来报仇,难道他报错了,那是几百条人命,她自问若是大哥或着小猫儿被害,她能放过凶手吗,她不能,她放不下,也不会放下,所以她不能出手,也不能让她夫君出手。
“百灵?”熊猫儿没想到百灵会拦住他,“他……他到底……”
百灵面色肃然瞧着他,“今日,你若是出手帮了柴玉关,我便带着小猫儿离开,我绝对不要我的小猫儿有一个不辨善恶的父亲。”
“百灵,你怎么能这样?”朱七七气愤拉开她,指着院中再次躲过一剑的柴玉关怒声道:“那是我二爹,是猫大哥的义父,是小猫儿的爷爷。”
“他也是杀害了我公公婆婆的仇人,是江湖人欲除之而后快的恶人。”百灵厉声道,“我今日杀了朱富贵,你会不会找我报仇?”她目光如水,淡淡看着朱七七,“我们是多年生死与共的好姐妹,我若杀了你爹,你能不能因着我们这些年的交情,放过我?”
朱七七被她呵问的连连后退,“百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再也不是我认识的百灵了。”
百灵淡淡一笑,“不是我人变了,是我之立场变了,七七,你二爹今日必死,你若不想将朱爷牵扯进来,便安生些吧。”她已经看清了场上局势,那白衣男子武功高强,柴玉关躲不过的。
“说的对,朱七七啊,你最好安分些,不然,今日可就轮到你家破人亡了。”旁边插进一个男子,朱七七听得这话转头怒视着他,“王怜花,他也是你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你怎么在这?”熊猫儿警惕看着他,自上次一别,他好些年没见到王怜花了,此时一看到他,依旧恨不得杀了他,替沈浪报仇,可他也知道沈浪不会愿意自己这样做。
王怜花挥了挥手中扇子,失了武功体弱,带起的冷风叫他抖了抖,“怎么,这汾阳城我王怜花来不得?”他注视着对战两人,尤其是那位白衣男子,“我是柴玉关的亲生儿子,他老人家身死,自然要来送他最后一程。”
“你……”朱七七抬手便要掌捆于他。
黑蛇一把将她掀开,淡淡道:“朱小姐还是消停些吧。你也不想你们朱家再添一位仇人。”
朱七七被他眼里冷漠激到,退回熊猫儿身边,不再出声。
王怜花亦不再出声,漠然看着那同柴玉关战在一处的白衣男子,越看眉头皱的越紧,那男子带着做工很是精细的面具,身形瞧来也很眼熟,倒像是哪位故人,可若是故人,又何必遮遮掩掩。
唐乐脚下一动,避开宋离长剑,“宋离,你若再不停手,我可不客气了。”他武功虽不怎么样,但一手暗器出神入化,要不是看在先生面子上,早将对面人射成筛子。
宋离停下动作,抱拳歉道:“唐公子,主上养育我长大,我不能不救他。”
“呵,那就来吧!”唐乐不再同他废话,弃了手中长剑,以唐门暗器对敌。宋离在快活王身边多年,自然知道唐门暗器的厉害,当即打起一百二十个心。
山佐天音在柴玉关再次败退时,手指一动,手中扇子向白衣男子飞去,白衣男子长剑一挥,将扇子击飞,同时左腿一弯,整个人向下一倒,避开紧随其后的暗器,数十枚淬了剧毒的毫针擦着他的身躯飞过,落在他身后地上,地面发出“噗噗”之声,众人一瞧,地上铺着的上好石岗已经化作黑水。
“好歹毒的暗器。”一位中年男子惊呼道。
白衣男子挺身而立,长剑拦下柴玉关一击,左手并拢,朝山佐天音落下一掌,冷冷道:“既然找死,我便成全你!”
“噗……”山佐天音倒飞出去,落在宾客中,挣扎数息方才坐起,刚要起身再战,呼吸一窒,内里空空如也,他不敢相信,再次驱动内息,依旧空无一物,气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
多年兄弟,熊猫儿不忍,奔过来扶起他,急道:“阿音,怎么了?”
山佐天音咬牙恨道:“他断我经脉,废我武功!”
“什么?”熊猫儿张大嘴,那白衣男子如此厉害,一掌,只一掌就将阿音武功废去!江湖上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厉害人物?他同阿音、受气包一起长大,几人武功均由义父一手传授教导,几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阿音武功虽比不得他,但也算得上江湖顶尖高手,如今竟被个无名之辈废了武功,那人,那人是何方神圣?
一些蠢蠢欲动,想要混水摸鱼的武林人士耳闻山佐天音武功被废,吓的不敢再动,生怕自己变成下一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