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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存在的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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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举起刀刺向陈明,千钧一发之际,高杨冲进卧室从后面掐住了劫匪的手,结果毫无反抗经验的少年被高大的劫匪用力地甩到了墙上。
“哪里冒出来的人?!”
雄壮的劫匪惊声尖叫,气愤地举刀向高杨砍去。
后面的陈明被毛巾堵住了嘴,只能发出悲切的呜咽声。
刀刺中了高杨的心脏,少年低头一看。
没入胸口的,是一把水果刀。
“是你们?”
少年嘴角溢出鲜血,愤恨地嘶吼着:
“是你们杀了我吗?!”
明天是星期天,正好是学校放假的日子。
他会闲来无事待在家里,然后劫匪上门,杀掉了看到他们真面目的他。
少年耳边传来叹息声,死神A面露难色:
“少年,你是不能改变人世间走向的。”
对方话音刚落,高杨眼前一闪,胸口的疼痛消失了。
劫匪背对着自己,被绑着的陈明眼泪纵横,血染红了他口中的毛巾,一把水果刀插进了他的左胸。
高杨张大着嘴僵在原地,望着向自己求助的陈明。
他无能为力。
这时,警笛声响起,交杂着救护车的声音,渐行渐近。
劫匪听到警铃声吓得屁滚尿流,逃跑时完全无视了墙角处的高杨。
急救人员将半昏迷的陈明抬上了担架,忙于拯救生命的他们同样没有发现高杨的存在。
高杨从楼上走下去,在陈明家外面的道路上看到了被逮捕的瘸腿劫匪。
他开始怀疑自己,这么拼命的寻找自己的真正死因有必要吗?
而且自己的死可能是意外,或许根本不存在谋杀。
而就算是谋杀又怎样?
因为他根本无法改变自己已经死亡的事实。
尖着嗓子的邻居大妈后怕地向前面的警察哭诉:
“哎呦,要不是我路过的时候看见门开着,多心上前去看见那个瘸腿的陌生男人在客厅里打转,那孩子肯定活不了了呀!”
门开着?!
少年猛然回头,看向陈明家里面的那扇门。他来的时候门分明是紧闭着的,就算他后来打开了门,大妈也不可能看见他所打开的门!
这时少年发现,死神不在自己身边。
——
陈明的卧室内,警察正在取证。
死神A站在门口,望着地上那块染血的毛巾。
“你做了什么?”
死神A转过身去,银发的死神Q嘴角带着玩味的笑,他手中今日的《死亡执行簿》上,“陈明”这个名字消失了。
原应在2025年10月24日宣告死亡的陈明活了下来。
“不怕我告诉主神吗?”
死神A面无表情地请求道:
“Q,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在明日人类的计时时间——6:45后再将此事禀告主神。”
“你,拥有了人类的感情。”
死神Q嘲弄地望着死神A,带有目的性地提醒着对方。
死神A摇摇头,“只不过是神的怜悯罢了。”
死神Q看着尚未意识到严重性的死神A,果断否认了他:
“不是神的怜悯,是人类的爱。”
——
“A?”
高杨转了一圈,死神A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去哪儿了?”
少年嘴角带笑,问。
死神A淡淡地回答道,“我遇到了Q,跟他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抱歉浪费你的时间了。”
少年指了指手表说,“只有几分钟而已,没关系。”
“杀死你的,应该不是他们吧?”死神A转移了话题。
“我想应该不是。”高杨说。
听那个瘸腿男人的话,他们是专门挑选富贵人家抢劫的,自己家不过普通的白领家庭,应该入不了他们的眼。
高杨走下楼的时候看了眼陈明家的开放式厨房,水果刀是劫匪从他们家拿的。
猜想是劫匪前面踩点的时候,确信这个时间点家里没人才敢去偷东西。却没想到陈明今早生病了一直待在家里,偷东西的时候发出动静被陈明发现了,只好狠心灭口。
刘肃的伤,很明显不是他们干的。
高杨走出陈明家,低头时发现脚底粘着一片长方形的纸。
弯腰扯下来看,发现是一张用过的电影票。
是昨天晚上的电影,武打片,时间从22:20——23:55。
确定陈明没有伤害刘肃的作案时间。
高杨闭上双眼,重新梳理线索。
白板上的字滚轴般从高杨眼前闪过。
“袭击刘肃所用的水果刀上有天晴朗的指纹,但天晴朗的名字被圈了起来,他的作案有疑。如果不是他作的案,那么说明当夜有另一个人跟在他们的后面,用天晴朗丢下的水果刀伤害的刘肃。
这么说嫁祸给天晴朗只是凶手恰好发现有人也在跟踪刘肃,正好给了自己脱罪的机会。
刀尖偏离了心脏,刘肃活了下来。或许是凶手不熟悉作案,但转念一想,如果他是故意让刘肃活了下来呢?
这样刘肃就会住院,然后他的母亲一定会在医院陪同,这样的话刘肃家里就没有人了,所以凶手的真正目的是到刘肃家里取某样东西。”
不过很快高杨就推翻了这个想法。
“不对不对,刘肃平时要上学,而刘肃的母亲也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待在家中。他完全可以踩点确定对方的行动规律,找到家中无人的时候进入刘肃家盗取他所想要的东西。
没必要大费周章伤害刘肃。
所以——”
少年豁然开朗,整个人差点从地上蹦了起来。
“凶手的真正目的其实天晴朗!他当夜不是跟踪刘肃而是跟踪跟踪刘肃的天晴朗。原本他不需要动手的,因为天晴朗伤害刘肃就达到了他想得到的目的。但没想到天晴朗最后放弃了伤害刘肃,所以他就用天晴朗丢下的水果刀伤害了刘肃,嫁祸给天晴朗,让天晴朗被警方逮捕。
但是……”
高杨忧愁地盯着地上的蚂蚁,“他让天晴朗被警方逮捕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死神A听得入迷,直到少年停止推断,他才开口说话:
“所以,调查又回到了天晴朗身上。”
——
刘肃家,穿着同样工作服的工人陆陆续续将家具搬上货车。
司机也进进出出帮工人搬些小物件,直到贺志祥两人拦下了他。
“这是在做什么?”这样问似乎多此一举,朱飞懊恼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司机明白他的意思,很自然的将刘肃家搬家的原因说了出来。
很明显,刘肃的母亲被昨天刘肃暗巷被刺的事情吓到了。事情就发生在家前的小巷里,想要搬家远离这里也是正常思维吧。
贺志祥一进门就盯着来来回回的搬家工人看,他在想,那个刺伤刘肃的人会不会就在他们之中。
司机直到讲完,才把点燃的烟叼在嘴里。
贺志祥眯起双眼,说: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这句话是笃定的语气,司机的面孔十分眼熟。
司机拿下嘴里的烟,神情恍惚了一下。他回忆起了那件诡异的事。
“噢,昨天晚上……差不多凌晨的时候,我报过案。”
“什么案子?”朱飞似乎对司机并没有印象,毕竟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处理刘肃被刺案。
贺志祥记起来了,昨夜——准确应该说今天凌晨,同事写完的报告他瞄了眼。
这个司机报案说自己撞了人,但同事赶往案发现场并没有发现受害者的身影,地上只有一大滩血迹。
而流了那么多血的人是不可能站起来自己离开的,所以大概是司机晚上开车看花了眼,撞到的不是人而是野猪之类的中型动物吧。
司机回想起昨夜的车祸忍不住缩起肩膀,他抱着手臂喃喃自语:
“我还是觉得自己撞到的是人……”
朱飞立马确认了司机报案的时间,加上同事和赶去现场的医护人员证明,他昨夜没有伤害刘肃的可能。
贺志祥看向里面的搬家工人,“他们这些搬家工人外出工作的时间是不固定的吧。”
司机是个聪明人,他笑着问:“您是想知道他们昨天晚上在哪儿吧?”
贺志祥见状也不在隐晦,直接点了点头。
“听说他们昨夜出去聚会了呢,这里的所有人都在,店家应该可以作证。”
司机说完,朱飞便立刻安排人去查证。
后来的确证明这群搬家工人昨夜一直聚会到第二天凌晨两点,没有作案的可能。
“老贺。”
朱飞拍了拍贺志祥的肩膀,一脸严肃,好像想要跟他说些什么。
知道自己妨碍了两人的司机耸耸肩,转身再次投入到工作中去。
“怎么了?”贺志祥问。
朱飞举起手机,上面是同事发来的消息。
“刚刚逮住一个小偷,他被抓后承认,自己今天上午偷过刘肃家。”
两人回到了警局,面见了这位小偷,他的左腿有点瘸。
朱飞将从他身上搜刮出来的证物摆到男人面前,并拿出刘肃家的照片举在他眼前让其辨认,质问:
“把你从这家里偷出来的东西找出来。”
男人因为瘸腿,坐姿十分别扭,他难受地扭了扭屁股,说:
“不用找了,这里面的现金都是从他们家里拿出来的。”
他们今天就偷了两家,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从刘肃母亲的卧室里找到的三千块钱现金。
“没有其他东西了?”朱飞不信任地盯着他。
男人摊开双手,无奈道,“我都被你们抓住了,还有必要撒谎吗?”
这时坐在他对面的贺志祥开口了,他眯起双眼,皱眉问:
“你们为什么盯上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