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的狗血人生》上官久

11、历史性的第一步

　　萧逐云掀开门帘，就觉得一阵温暖扑面，微带着微微的药香。淡淡地扫了一更衣间，长榻，浴衣，还有做的很奇怪的一个架子上挂着的厚厚的巾布，一边的阁壁上，嵌了一块大大的水银镜，此时正纤毫毕现地照出他眸中的讶异。镜前的桌子上，摆着几个琉璃瓶子，小巧精致，里边有浅淡颜色的汁液，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拿起一个淡绿汁液的瓶子，打开，一股清淡的茶香扑鼻，竟似是榨出来的茶精。微微拧了眉，他迈步撩开内间的门帘，入眼屋子里的布置，讶异更深，他知道西域之地，有浇石蒸浴一说，想不到她竟然弄了这个。
　　室内热气蒸腾，有些氤氲，药香也浓了些，都是些宁神舒眠的药材，两边的石头上有被浇过的样子，尚有两个木桶里的水冒着热气，药香更浓一些。
　　洗浴的地方，也不是浴桶，而是由一整块木头雕挖出来的，长长的一个大木盆，若不是形状弧度的关系，他几乎以为是棺木了。里边热水已经满了，尚有竹管通进来，不断地有新的热水注入。
　　再一边，看着像是长榻，又像是椅子。人若躺上去，必然双腿着地，头部的位置，有个凹槽，一躺下，一头的发便散落进后边的木盆之中，而木盆之上悬着的，又是一截竹管，他凝神看下，水管的上方连着木桶，木桶的一侧系绳，心中明白了用途，讶异更深。这个东西，竟是专为洗头设计的吗？他站定在那里，伸手拽了木盆之上的系绳，果然见悬着的水管上热水涌了出来，如果有人躺在上边，水刚好便能流到头发上。
　　他又转目，另一侧的墙上，也伸出两个水管，这水管的边上不远处都有系绳。
　　真是好巧的心思，好精妙的设计。
　　他清淡的眼中流泄出淡淡的笑意来。
　　骆思妤倚在榻上，即使是心思再懒散，眼前的这个情景，也不容得她不分神思考一下。
　　萧逐云的态度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都做好了自己被冷落的准备。毕竟，就她所掌握的消息来说，对这门婚事，萧逐云心里应该也是有抵触的。即使两人能做到相敬如宾的平常夫妻，也得有一个相当长的过渡时期，所以，入门的第二天他就跑了个不见踪影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一点都不意外。甚至有一种意料中的庆幸与自得。
　　本来，她是巴不得他一直冷着一张北极脸无视她下去的，这样，她也可以顺理成章地宅在悦然小筑过她滋润的小日子。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有意与她好好相处着做一对平常夫妻的。虽然表情欠奉，但那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的。如果不是有意好好相处，他完全可以把她冷藏在悦然小筑里不理不睬，萧家没有长上，这事也没有一个够分量的人能管。萧倦云即使是长兄，但依傅枕棠与他们兄弟之间尴尬的关系，却未必能真的管到他们的身上。
　　想到这儿，骆大姑娘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她终是没有拒绝这份善意。不管再怎么觉得荒唐，她跟萧逐云确实是夫妻了。
　　情啊爱啊的都是浮云。活了大把的岁数，她更相信长时间相处经营出来的夫妻情义更甚于虚幻的情爱誓言。既然已经处在了这样的身分，这样的情境，她没有理由拒绝萧逐云表达出来的善意。
　　可是，依然有些困扰啊！
　　她有些烦恼地绕着自己滑落胸前的头发，即使再怎么有心理准备，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不习惯啊。连个适应的过程都没有，就要开始老夫老妻的百无禁忌吗？他们到今天，也才见了第三面啊。
　　“小姐。”高兴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进来。
　　骆思妤呆了下，也顾不得自己满肚子的烦恼，指着那个把高兴挡得严严实实的包袱。“这、这是怎么回事？”拿个换洗衣物，用得着包这么一大包吗？
　　高兴气喘吁吁地把包袱扔在长榻上，一边甩着自己发酸的胳膊，一边苦笑，“我在竹林小径上碰上了大少爷与大少夫人，少夫人听说我要去取姑爷的衣物，便拉着我进了湛云楼，收拾了这个包裹让我拿过来。”
　　骆思妤捺着自己抽搐的额头，无语了。
　　“小姐，这衣物……”高兴等着自家主子示下。她可不敢擅自决定，到现在为止，她们几个也没看出自家小姐对姑爷的态度。虽然明显是不在乎，但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能真的不把自家丈夫放在心上的？
　　骆思妤噎了半晌，才无奈地笑笑，“拿出姑爷换洗的，剩下的你收到内室的柜子里吧，我记得还有一个衣柜是空的。”
　　“是。”高兴从包袱里拿出衣服，自己抱着包袱又出去了。
　　骆思妤原本是想叫高兴帮着把衣服给萧逐云拿进去的，但想到萧逐云进去前的那句话，还是忍着别扭，自己拿了衣物进去。
　　外间的榻上，有脱下的外衣，人不在，侧耳听，内室也没有水声。她其实真没有那个胆子，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就真的进去，所以，放了衣服，就准备闪人了。
　　可脚还没有迈，就听到里边萧逐云淡淡的声音，“娘子，”门帘被撩开，水汽流泄出来，她转身，萧逐云一身白色的中衣站在那儿，墨色的长发披泄在肩上，氤氲的水汽中，暖气淡淡的晕红着双颊，好一个绝色的清荏少年。
　　她看呆了，直到看到他清冷冷的双眼，才回过神来。心里直道可惜，如果他的眼睛也被水汽氤氲出水雾濛濛，那就真的像出浴的翩翩美少年了。
　　萧逐云看她呆呆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唇角微不可见地弯了弯，淡声道，“进来帮我洗头。”放下帘子，进去了。
　　都已经这个样子了，骆思妤也打消了自己偷偷溜出去的念头。人家萧逐云也没有她想的那么激进，虽说是中衣，但那不该露的可是一点都没有露出来，比现代露胳膊大腿甚至打赤膊的保守多了。当然，相对于现在这个时代来说，他的这个打扮，还是太私密了些。
　　骆思妤也没心情装什么纯情少女，摸摸鼻子，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