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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囚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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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鸦心下一怔,那双眼睛里本应该有着木落芬的颜色才对。
幼崽仅仅看了看渡鸦一眼,就又死气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渡鸦拿着云雾果实的翅尖紧握,它看了看云雾果实,又看了看那双与洛尔极为相似的眼睛。
它叹了一口气,望向了细雨迷濛的云雾森林。
“艾里斯!你在哪里?”
纳克维的呼喊声渐渐从远处传来,渡鸦摸了摸那只翼族幼崽的额头,边快步走向洞窟口。
“纳克维!我在这!”
纳克维寻着声音终于找到了这个隐蔽的洞窟。
“艾里斯,谢天谢地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纳克维焦急地走进洞窟,抖了抖发丝上的雨水:“你怎么样?你看起来不太好。”
渡鸦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身露出它身后的翼族幼崽:“纳克维,你们翼族的幼崽怎么会在这?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纳克维上前,“金发?!应该是皇族结合外族的后代吧。”
“什么?”
“我们翼族,是不允许与外族结合的,尤其是皇族,规矩更加森严。”
“但是总会有一些族人爱上外族并产下后代,这只幼崽应该是皇族女子与外族的后代,皇族为了保下她,就会把幼崽丢弃到偏远的地方。”
纳克维指了指幼崽下腹伤口:“看那颗西芒星,这就是驱逐的印记。”
渡鸦仔细的看了看,才发现伤口边缘有一道暗红的图案,沉默了一会,道:“那……他以后会怎么样?”
纳克维看着那只幼崽,顿了顿道:“死掉,或者免疫力足够强大,能够活着出去,但是带着西芒星,他会永远被族人所歧视,并无法拥有配偶。”
“永远孤独,直到死去。”
渡鸦难以置信道:“可……这不也是翼族吗?他还有翅膀。”
纳克维摇摇头:“不,艾里斯,你还不明白,翼族可不像童话故事那样美好。”
“好吧。”渡鸦将一个云雾果实递给纳克维,“给你,不知道怎么到我身上的,我们先赶快回去救纳洛维吧。”
“云雾果实?!”纳克维激动道,“太棒了艾里斯!太感谢你了。”他几乎要哭出来,“我还以为再也没有办法了。”
“嗐。”渡鸦本想摆摆翅膀,伤口一阵撕裂,它疼痛不已,“啊!疼死了。”
“你还好吗?”纳克维小心地将云雾果实收在心口,“你需要接受治疗,艾里斯,我们得走了。”
渡鸦应到:“是的,不过纳克维,你能帮我把他也带走吗?”
渡鸦指了指那只幼崽。
纳克维犹豫了一会,道:“我可以带他回去,但我无法帮助他,科布尔皇族对被驱逐的族人十分残忍,包括收留他们的翼族。”
“很抱歉,艾里斯,如果你想要收留他,我可能帮不上忙。”
渡鸦想了想,道:“没关系,他可以先住在我的小房子里,如果被发现了,我就带他回黑暗森林,我……也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纳克维点点头,轻轻地抱起那只幼崽,幼崽抽搐了一下,发出一阵痛苦的呜咽。
渡鸦看到幼崽的惨状,心脏一紧,逃避似的转开了头。
——
精灵之森祭师殿。
欧伦拉端着一个盛有鲜花和露水的银盘,走到了黄金囚笼旁。
她伸出素白的手,轻轻掀开了丝绸幕:“王,吃些东西吧,你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
洛尔斜靠在囚笼深处,双目无神,像一个失去了生机的木偶。
一道银光飘向洛尔脚边的银盘,将枯萎的鲜花取出,换上了新的一份。
“王。”欧伦拉道:“我早就已经说过了,您是光明的使者,原本就不属于黑暗。特维里斯大人也不过是贪恋您的力量,因为他这么伤害自己,值得吗?”
“您永远是我们的王,精灵一族永远追随您,忠于您。”
洛尔依旧毫无反应,眼神空洞得可怕。
欧伦拉离开时的一句话才让他有了一丝反应。
“今天就是祭典,您将迎来第一次成熟,我绝对不会伤害您,可特维里斯大人呢?他会在今天来吗?”
洛尔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特维里斯……”
“特维里斯大人。”欧伦拉依旧从容优雅,“您休息好了吗?人类医师说过,这么着急,可对心脏不好。”
特维里斯神色冷漠:“精灵,你在威胁我吗?”
欧伦拉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呢特维里斯大人,您这么强大,除了您自己,谁能够威胁您呢?”
“少废话,洛尔呢?”
“王当然在精灵之森了,当初不是您亲手送他来的吗,怎么来问我呢?”
特维里斯并不理会她话里话外的讥讽,正准备硬闯。
欧伦拉双手交叠在权杖上:“特维里斯大人,您忘了吗?您的心脏似乎在王的身体里呢?如果我想做些什么,是不是非常方便?”
她的话音刚落,特维里斯胸口处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比百年前更加剧烈。
特维里斯几近晕厥,他半跪在地,一手紧握着胸口,一手紧抓着膝头,手指几乎要刺进肉里。
每向精灵之森靠进一步,疼痛便更剧烈一分。
随着欧伦拉一起来的守护精灵们警惕地看着特维里斯,欧伦拉道:“特维里斯大人,您知道翼族有一种魔咒,可以阻止两个人相见吗?”
“名字叫‘禁’,施加在翼族的脖颈处,如果被施咒者想见的话,就会重新体验到他最痛苦的经历。”
“有趣的是,我发现‘禁’不止能施加在脖颈处,甚至不必须是两个被施咒者。”
“特维里斯大人,您最痛苦的经历是什么呢?”
特维里斯的发鬓被汗水沾湿,他咬着牙起身,极力挪动着身体,一步步走向了精灵之森。
守护精灵不敢轻举妄动,向欧伦拉投去一个求救般的眼神。
欧伦拉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后退。
她看着特维里斯艰难地前进,内心一阵酸涩。
王,也许这次,您终于得到了您想要的。
“特维里斯大人,我敬佩您的意志,不过我是不会让您破坏今天的祭典的。”欧伦拉举起权杖,一道光辉闪过,一座银色囚笼拔地而起,将特维里斯囚困在原地。
“过了今天,囚笼自会打开。”
欧伦拉最后看了一眼神情狰狞的特维里斯,转身离开。
“走吧。”
可还没等她走多远,身后传来一声怒吼,接着猛烈的能量波动震动了远处的生命之树。
生命之树下的黄金囚笼上覆盖的丝绸被掀起了一角,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缝隙中滑落,消失在青色的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