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心动》木司月

37、承诺

　　“可以洗手吃饭了。”顾城推开厨房门端着一盘菜去到餐桌，招呼着几人。

　　魏敀应下跟着邓嘉起身去卫生间洗手，余沛和顾知楠则是先她们一步洗了手去到厨房帮忙端菜。

　　六人在餐桌落座开始吃饭，余沛看了看跟魏敀聊着八卦的邓嘉，又看了看与顾城分析股市行情的余远，清了清嗓子开口：“那个，我有事要说。”

　　四人停下齐刷刷看向他，顾知楠也停下了筷子侧头看向他，余沛深吸一口气说：“我和顾崽在一起了。”

　　邓嘉和魏敀同时摆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哎呀，就这事啊，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两人随即反应过来看着他们：“啊？真的？！”

　　看着她们拙劣的演技，余沛将视线转移到了余远和顾城身上，他们没有说话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沉默了一会儿顾城开口问：“你们谁上谁下？”

　　魏敀狠狠地踩他一脚瞪了他一眼，连忙说：“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要好好的，我不求什么，只希望小沛好好对楠楠，不要轻易地放开他的手。”

　　邓嘉举起手：“加一，我不反对你们，你们自己开心就好。”

　　余远点点头表示他也支持，顾城就更不用说了，能问出那样的问题说明他也是支持的。

　　余沛牵起顾知楠手对四人承诺道：“我一定会对顾崽好的。”

　　虽然魏敀同意顾知楠留下继续跟余沛一起住，但顾知楠还是决定在新年期间陪陪他们，于是在吃完饭跟余沛说明情况后，跟着他们去了市中心的花都公寓。

　　转眼，新年到了。

　　余家有一个习俗，就是在除夕这天早上要去老家墓地祭拜已故的老人，余沛老家是西来镇往里面走一点的铜鼓村。

　　早就商量好要带顾知楠去的余沛在这天的五点钟就去到花都公寓敲响了顾知楠家门。

　　魏敀开门见到他时愣一下：“小沛？”

　　“魏姨新年好，顾崽起了吗？”

　　“他在洗漱，进来坐吧。”魏敀侧身示意他进屋，喝了口手中的咖啡看了眼窗外，天刚蒙蒙亮：“这么早去啊？”

　　“嗯，我妈说早点去早点回来做饭。”

　　“等你们回来了，我也拉上阿城过去帮忙。”

　　两人聊了会儿顾知楠就从卧室出来了，他穿上外套拿着帽子朝余沛点头：“走吧栗子。”

　　“魏姨，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魏敀送他们到门口，目送他们离开后回屋叫醒了顾城。

　　两人出了公寓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余远就开车来了。

　　上了车余沛发现邓嘉没在询问着她的去向，余远答道：“她去机场接金慧了，让我们先过去，他们坐老二的车来，余骁已经带两个孩子先过去了。”

　　余沛转头跟顾知楠解释：“我爸他有两个弟弟，一个是我二叔余恒，刚才提起的金惠是我二婶，另一个是大我十岁的小叔余骁。”

　　顾知楠连连点头表示他知道了，他没怎么听余沛提过余家的亲戚，一直以为涂卿卿只有余远一个儿子，没想到会有三个。

　　他凑近余沛小声问：“以前怎么没听栗子你提过呢？”

　　“他们都是大忙人，一年也见不着几面，而且我不太喜欢他们。”

　　余远透过后视镜看见了顾知楠眼中的疑惑解释道：“余沛奶奶去世的时候他们没能赶来，他因为那事生他们的气，一直没跟他们联系。”

　　顾知楠轻点头难怪，他把手搭在余沛手背拍了拍以表安慰。

　　余沛把头搭在他肩上看向窗外，即使到了除夕天空依旧飘着雪花。

　　余远透过后视镜瞧见两人靠在一起睡着了，打开了暖气。

　　等着他们到时雪已经停了，从村头往最里面走，一个农家小院坐落于山脚，砌得有成人高的土墙，院里种的果树已经高过土墙伸出墙外。

　　门口停的有两辆车，三人下车从后备箱拿出昨天买的香蜡纸钱以及让魏敀帮忙带来的两篮草莓，推门进了院里，门是老式的木门，余沛推开时还发出了嘎吱地响声。

　　院里，一条石子路直通到房屋，石子路两旁种的花上落满了雪，房屋是一层平房，虽然墙面是泥土抹的，但从大门看进去，能看见里面的装修还是偏现代的。

　　院里，余骁拉着一个小女孩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小女孩扬起了甜美的笑容，听见声响的两人侧头看向他们，小女孩瞧见余沛后惊喜地瞪大眼：“沛哥哥！”

　　坐在门口在玩儿游戏的男孩听见名字猛地抬起头，立马摘下耳机站起身取下耳钉，拉下衣袖遮住手臂上的图案，直挺挺地站在门口。

　　小女孩扑向余沛一把抱住他的腿：“沛哥哥，有没有想我？”

　　小女孩是余恒和金惠的女儿余央，父母在首都工作自己也去了首都读书，本人没有什么心眼子，即使听说余沛脾气不好也爱粘着他，一度将余沛视为男神。

　　余沛俯身捏着她依旧存有的奶膘：“想啊。”余沛松开手牵着顾知楠的手对余央说：“央央，这哥哥的对象，快叫顾哥哥。”

　　余央抬眼看向顾知楠，明亮的眼珠子瞪得溜圆，愣了好一会儿，甜甜地喊着：“顾哥哥好，我叫余央，哥哥叫我央央就行。”

　　说着余央扒开余沛的手，自己拉着顾知楠走到门口，对着站得笔直的男孩说：“亦淮哥哥，这是顾哥哥。”

　　“您好。”余亦淮朝顾知楠点头，眼睛却一直盯着他看，这是个外国人吧？

　　余央没等他俩向对方做自我介绍拉着顾知楠进了屋，余沛跟着他们身后，余亦淮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立马挺直了背：“沛哥好。”

　　余沛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走吧，进去坐。”

　　屋里的陈设跟涂卿卿在时别无一二，甚至阳台书桌上的字帖还被摆放在那里，看出来是有人定时定期的来打扫过。

　　余央拉着顾知楠来到书桌前，她从一堆书里拿出一本比较老旧的书递给他：“顾哥哥，这是奶奶生前写的第一本书，央央可喜欢看了。”

　　顾知楠接过看着，是余沛提过的那本书，他有去看过那篇文，讲诉的是一对恋人从相识、相知，再到相爱的故事，是那时人们爱看的题材。

　　“央央以后也要像奶奶那样做一名大文学家，写好多好多故事。”

　　顾知楠合上书把它放回原位，揉了揉余央的脑袋：“央央一定可以的。”

　　余央嘟着嘴想了想问：“顾哥哥，刚刚沛哥哥说你是他对象，意思是你们在交往吗？是那种会亲亲的关系吗？”

　　顾知楠瞬间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余央则是满脸笑意地说：“没关系的，顾哥哥，你不要因为喜欢沛哥哥而觉得不好意思，我妈妈说过，不管你喜欢谁，男孩也好女孩也好那是你自己的权力，只要不触犯法律那么别人无法干涉。”

　　余央说着朝他招手示意他蹲下，顾知楠蹲下看着她想知道她还会说些什么，没想到她亲了亲自己脸颊说：“我很喜欢沛哥哥，也喜欢顾哥哥，希望你们能永远在一起，不分开。”

　　顾知楠看着她认真地点头：“我们会的，谢谢央央。”

　　余央还想要抱抱顾知楠却被走来的余沛拉开了，刚才在跟余亦淮交谈时，余沛余光就瞥见顾知楠蹲下余央亲了他一口，他立马就站起来走向两人，见余央还要动手，他立马上前拉开她把顾知楠抱在怀里：“我的，不许碰。”

　　余央愣了一下朝余沛做了个鬼脸：“哼！沛哥哥真小气。”说完转身气呼呼地走了。

　　顾知楠想说什么但对上余沛委屈巴巴的眼神止住了，心里很是无奈，以前怎么没发现栗子居然是个爱吃醋的人呢。

　　余亦淮突然觉得自己在这屋里好多余，跑去追上了要出门的余央，留下两人在屋里。

　　等了差不多而十几分钟，邓嘉他们就来了，余远来叫他们出门，所有人都到齐了，一起出发去了后山。

　　到了涂卿卿和余月坟前，余远和余恒把坟前的雪扫开，接着一行人便以从大到小的顺序依次祭拜。

　　点上蜡烛插上香敬了酒，在祭拜过后去到一旁烧纸钱，等着所有人拜完后，一群人站在坟前看着墓碑上面的照片，心里向二老念叨着。

　　有人说过：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

　　只要后辈永远记得他们，那他们就永远存在。

　　祭拜完后天已经变得很亮堂了，一群人将坟前打扫干净下了山，余沛和顾知楠跟在最后边，顾知楠牵着余沛的手叹了口气，余沛捏了捏他的手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知楠抬头望向远方轻声开口：“就是很感慨，在英国除了老爷子没有一位老人喜欢我，在爸爸家里也只有爷爷对我好，每一次我和爸妈去看他，他都会给我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但是，在我十岁的时候他因为阿尔兹海默症，在一天下午偷偷跑出医院被车撞倒，当场身亡...”

　　顾知楠的语气很平淡，余沛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诉说自己对爷爷的思念，以及这些年来所受到的委屈。

　　走在前面的几位回头看了眼问邓嘉：“大嫂，那孩子...听央央说他是小沛对象？”

　　“对。”邓嘉也回头看了眼：“长得好看吧。”

　　“是好看，但他是男生...”

　　邓嘉的脸立马沉下来了，她看向说话的余骁：“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难道你会因为他喜欢男孩子就不疼他了吗？”说着她眼角冒出几滴泪：“好啊余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余骁连忙摇头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余骁你看你把大嫂气的。”走在邓嘉身边的金惠轻拍着邓嘉的背：“不管是谁，只要余沛喜欢行了。”

　　“你二嫂说的对。”余恒拍拍余骁的背。

　　走在后面的两位根本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动静，余沛把顾知楠的手装进包里听得很是认真。

　　在要回到院时，余沛拉住他停下，他看着顾知楠语气很是温柔：“顾崽，记住一点，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其余的都交给时间。”

　　顾知楠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