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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花香 ...

  •   车上若有若无的香味儿,直勾勾传入鼻尖,阮际白拉紧了安全带,目视前方,舔舔发干的下唇,觉得有些口渴。

      上车前她本想坐后面的,却发现有好几个超大的快递箱子占着位置,一时间不知是站着还是坐着。

      “坐前面吧。”安子闻贴心的为她打开了车门。
      阮际白颇有些受宠若惊,何德何能让安主管开车门啊。

      从园区到社区还是需要十几分钟的,阮际白用余光轻瞟了眼,安子闻开车神情很是放松,漂亮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形成黑与白的强烈对比,使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阮际白自认为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轻咳几声:“安主管,明天国庆节快乐。”

      “谢谢,你也一样。”

      这不是会搭话嘛。

      “国庆怎么过?”

      厂里冷冽的声音,现在充满了温和,让人觉得像是老友闲谈,随意一问。

      阮际白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询问,拨了下额上的头发,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扫过:“明天跟云云出去看个电影,然后吃饭。”

      “约会?”

      这时车旁边突然闪过一辆车,发出高亢的喇叭声,刚好淹没掉了安子闻说的这两个字。

      阮际白注意到她开口说了话,但没听清,问道:“安主管,请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安子闻抓住方向盘,手下一个用力,向左拐了下,往下条路口开去。

      “不重要,随口一说。”

      “……嗯。”

      阮际白回头,瞥向了窗外,璀璨的灯光四射,来往的车辆交叉穿行,又慢慢远去,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时间可真快。

      到了社区后,车辆运行的速度慢了下来,安子闻找地方停车,刹那间,阮际白看见了她的包包下面压着一张打印纸张。

      阮际白本不想多看,这时,脑海里滑过一阵画面,好生眼熟。

      目光下移,那张纸的结尾处写着:以前只想当条咸鱼,进厂后,我觉得我变成了一条有梦想的咸鱼,主要的目标就是挣钱。

      老脸一红,阮际白立马收回视线,这不是自己的面试单嘛。

      当初填写的时候全是乱写的,因着问题问得奇葩,她答时也是乱答。

      没想到这张面试最后落到了安子闻手里!

      太社死了,不如挖个洞把人埋了算了。

      阮际白内心拧巴,完全没注意到安子闻的目光,下了车后,道了声谢,硬着头皮发麻走了段路,分别时逃一样的慌张跑开。

      安子闻洗完了澡,正拿着吹风机吹头发,这时旁边的手机传来了清脆的铃声,泛红的指尖点开接听键,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震得她把手机拿远,等对面平静后,才道:“颜茗怎么样了?”

      这边,黛可青手里提着一袋药膏,手撑在墙面,目露凶光,瞄了眼坐在椅子上的人,冷笑道:“还能怎么样,真是可惜来早了一步,不然那小鱼苗样的伤口差点就合上了。放心,假都不用请,明天照样来上班。”

      颜茗感觉被针刺了下,身体不由自主抖动了一下,抬头就听见黛可青的一声冷哼。

      “那不是挺好的嘛。”安子闻柔声道:“难不成你想她伤的很严重么?”

      “我可没说,谁让她描述的跟命丢了一样……”说到一半,黛可青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颜茗只能甘愿被瞪,也无法反驳,当时自己就是闲溜达,没想到前面直接来了辆电瓶车,速度之快,还没来得及反应,腿就被撞上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实在狼狈。

      很快,周围就来了一波人,看热闹不闲事大。

      开电瓶的大妈被吓了一跳,她伸手想扶却不敢,生怕她这一扶,又把人的骨头给弄断了,连忙拨打了120。

      “小妹妹啊,对不起哈,阿姨不是故意的哈,我刚刚打了救护车,你叫下你家人?”

      这种事情,跟父母说……免得让她们担心,颜茗手指不听话似的,翻开了电话簿。

      颜茗只觉得腿疼,屁股很麻,一阵嚷嚷中打通了电话,“喂,黛可青,我好像……出车祸了?”

      “什么!”黛可青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你现在在哪儿,救护车!好,地址发我,我立刻就来找你!”

      “哎……”颜茗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眸光加深,算了,不解释了。

      黛可青打着电话狠狠吐槽了一波,说完后,她理理弄乱了的发型,“咋,打算在医院过夜了?”

      颜茗垂着脑袋不出声,自知理亏。

      “嘿,转性了?咋焉了吧唧的,你不是最喜欢怼我嘛!”黛可青说着走了过去,俯下身,抬起了她的下巴。

      手上传来的温度发烫。

      黛可青高昂下巴,“怎么不说话,是我吐槽的不对么?”

      “抱歉,今晚是我不对,没有跟你解释清楚,害你担心了。”

      语气包含着浓浓的歉意与小心翼翼,黛可青挑挑眉,手离开了她的下巴,装作无意识的甩甩。

      “你知道就好,哼……”

      话说是如此,但颜茗的小腿的确被撞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少说要请一个多星期的假,黛可青嫉妒的叫着自己要去找电瓶车,她也想要请半个月的假。

      国庆节当日,阮际白特意穿了条浅紫色碎花长裙,搭了件针织衫外套,披着没有烫染过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又顺又亮。

      很淑女的装扮,但阮际白本就属于淡颜系类型的长相,平时穿得宽松不打扮,就很显学生气,这样的穿扮,再化个淡点的妆容,就很有韵味,整个人的气质都提了起来。

      白云云眼底滑过惊色,跳到她面前转着:“这就对嘛,很好看哦,平时就是要多打扮打扮。”

      说完,白云云跑到行李箱里面翻找,拿出了一个紫色渐变的蝴蝶发夹,“戴这个,就是那……锦什么花很多。”

      阮际白噗嗤一声,笑着接过:“锦上添花,谢谢云云啦。”

      电影院里,阮际白和白云云早早入场,找到了位置坐下,白云云就嘎吱嘎吱吃着爆米花。

      电影开始了,画面是一个小女孩独自走着夜路,天太黑了,四处静谧无声,啪的一声,爆出了汁液,这种声音在此时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女孩一顿,拿着手机弯腰去看。

      “葡萄?”

      镜头一转,那居然是一颗活生生被踩扁的眼珠子,尖叫声立刻响起,电影就此拉开了序幕。

      白云云感同身受般,整个人紧张兮兮的,阮际白从小就爱看悬疑小说,对于这种情节,她可以大致猜想后面的内容了。

      电影播到一半,跟她猜想的大差不差。

      阮际白喝了口奶茶,视线乱飞,来看这种电影的情侣占大多数,一些女生被吓得窝在男朋友怀里寻求安慰,而男生借着这种机会增进两人的亲密关系。

      视线落到某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安主管?

      安子闻坐在前面靠右的位置,而阮际白她们与她相反,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这样一来,就只看得见她的的侧脸。

      一如既往,神色认真且专注。

      安子闻穿着白色的衬衫,袖子挽到胳膊肘上,手随意搭在腿上,松弛而慵懒的姿态,而她的旁边坐了男人,穿着得体,笑着跟她低语。

      安子闻礼貌性回了几句,不时点点头表示赞同,嘴角带着笑意,然后就认真看电影了。

      能够约出来看电影的男性朋友,他是……安主管的男朋友?

      阮际白注视着那儿,嗅到了什么惊天大瓜一般,安子闻好像感受到了有一道炙热的视线久留在这儿,不禁回头。

      视线相撞的一瞬,阮际白吓得躲闪,拿起身边的奶茶打算喝,白云云受她的动静影响,见她拿起的奶茶,“你不是不喜欢喝七分糖嘛?”

      “啊?”阮际白低头看着奶茶,“抱歉,拿错了。”

      她抬手就拿起另外一杯喝下一口,爆珠随着舌尖的碾压,果香的汁液散发开来,却总压不住那颗狂跳的心脏。

      太失态了,她想。

      电影结束,屏幕上显示了一排大字:你所见真的是现实么?你所听又真的是事实么?

      阮际白多看了几眼,拿起身边的垃圾,到了垃圾桶旁,直接一个抛物线扔进。

      出了电影院,楼下就是餐厅,白云云提出去吃火锅,阮际白欣然答应。

      到了店里,白云云见她心神不宁样子,吃了口葡萄:“怎么了,这个电影把你吓着啦?”

      “没有,就想些事情。”阮际白不好直白跟她讲刚刚看见了安主管跟一个陌生男人看电影,自己因为好奇吃瓜,被她逮了个正着。

      “好吧,我刚刚看见外面有卖花的,我们去买几朵,不然吃完人就走了。”

      “可以啊。”

      说好后,跟服务员打了个招呼就往外走。

      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一个老婆婆提着小背篓行走,见有人买花,她就会停下把一排漂亮的黄果兰小串展示出来。

      “新鲜的很嘛,早上六点多就起噶床唠,看嘛,上面还沾着露子。”

      阮际白和白云云走近,就闻到股清甜的花香。

      黄果兰确实很新鲜,还未开放,颜色如雪般剔透,用棉线串成一起,可以挂包包上,或者搅到纽扣上。几天下来,花会慢慢蔫成红色,但依旧是香的。

      阮际白看了下,便相中最右边的那串,每一朵大小都很均匀。

      “婆婆,我要这串……”

      “我……”

      指尖的触碰,传来异样的感觉,火炉子上的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冒着泡,一下子水花四溅。

      阮际白抬眸,恰巧那人也在看她。

      往常凌冽的眼神里,此刻闪过一丝慌乱。

      时间仿佛停止了几秒,无关风景,水花溅到了皮肤上,烫得人急忙收回了手。

      手上烙下淡淡的红痕,如梅一样绽放。

      “安主管!”白云云打破了僵硬的局面,“怎么这么有缘,我们刚看完了电影,就网上很火的那个悬疑电影,叫……《三更鸟》!”

      “好巧,我们刚才也在看那个电影。”那个男人开口,“我是安子闻的朋友,名叫顾怊。”

      朋友?不是男朋友,那是……追求者?

      “你好,我叫白云云。”

      “你好,我叫阮际白,我和她都在安主管的部门下。”

      安子闻收回了思绪,浅笑道:“好巧。”

      最后,阮际白作出了让步,选择了另一串戴在手腕上,细细的手腕戴上白洁的花串,生动漂亮。

      安子闻没客气,付了钱后,便把花串搅到了胸前的纽扣上,圣洁得不可亵渎。

      阮际白侧目而视,抚摸着腕上的花串,久久才回过神。

      人走后,只留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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