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Don't go awa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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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深秋的一场雨为整个英国蒙上一层厚重的雾气，气温突降到零度以下，空气中似乎能凝出冰茬来，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割得生疼。
从1975年至今，小天狼星经过格里莫广场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在站上十二号门廊的台阶，他忽然觉得心情复杂，手里那张遗产继承证明已经被攥得褶皱不堪。
发过誓再也不回来的，他想，把手搭在门把上，却迟迟没有推开。
天刚蒙蒙亮，雾气搅浑了出露的晨光，白蒙蒙的，让人心情低落，雨丝斜斜的落下来，像针一样扎进积水的路面上。
小天狼星享受着雨丝飞扑到面颊上带来的刺痒微凉的感觉，“说真的，我一点都不想进去。”嘴角深陷下去，他露出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然后静静地等待身后那人的回应。
他习惯了那人站在身后的感觉，这会让人感到很安心。
“你去吧，”冷淡的声音从雾气和雨丝中飘零过来，斯内普就站在小天狼星身后两步的距离，可听上去却好像隔了整个世界，“既然都已经来了。”
说的也是，他在心里应和到，缓缓按下门把，久置腐化的门发出吱呀一声，黑暗的背景下，灰尘簌簌飘落，湿重的霉味钻进鼻腔，小天狼星咳嗽着别过头去，眉头拧起来——这还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么？
高贵而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这是多么讽刺，小天狼星挥着手扫开那些灰尘，抽出魔杖朝走廊施咒，墙壁上固定的烛台纷纷亮起来，火光一直消失在更加黑暗的尽头。
他跨进去，饶有兴致的看着天花板，蜡烛支架以及墙壁上结着得蛛网，被切下来的家养小精灵的头颅显得狰狞可怖，小天狼星不以为然地笑了，“这地方很恶心吧，当然它以前不比现在好太多。”他举起魔杖帮斯内普把衣服弄得干爽起来，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拖着湿嗒嗒的斗篷往里面走。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门关上后，斯内普紧走两步跟上小天狼星，“你可以……不用故意说这些话来骗自己。”
小天狼星偏头看了他一眼，眉梢扬了扬，“我真不喜欢这个地方，我发誓，”在那种平淡目光的注视下，小天狼星认输似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在很久以前我并不是特别讨厌，这里还是有点回忆的，这样行了吧？”
小天狼星顿下脚步，看着斯内普从自己身边走过去。
“你的房间呢？”斯内普头也不回地问，黑色长袍的下摆在身后翻滚着，俨然一副霍格沃茨教授的作派。
小天狼星哑然失笑，这家伙跟自己说话的口气就像是跟学生似的，“最高层楼梯正对的那间，你感兴趣么西弗勒斯？”
“没兴趣。”
不加情绪的声音从上面一层传来，楼梯踩踏又震落了一层灰尘，小天狼星仰头朝上面望去，故意拖长声调喊道：“你可以不用说这些话来骗自己。”
噗的一声，他消失了。
斯内普刚爬到顶层就看到了那上挂着一张木牌的门，下一秒就被叫木牌上那个名字的人按到墙上，那双灰眼睛含着戏弄，散发出神采奕奕的光，“抓到你了。”他听到对方很欠扁地说。
湿热的气息喷洒的脸上，就在那双唇距自己的不到一英寸的时候，斯内普阴沉着脸一把推开小天狼星，“你有毛病？”
向后踉跄了几步撞倒楼梯扶手上，小天狼星双手在后撑着身体，表情很受伤，“总这么冷淡不怕有一天没机会对我好么？”
“你有病。”疑问句变为肯定句，斯内普用魔杖指着小天狼星的房门，门锁嗒的一声开了，他目标明确的推开门。
“嗨嗨，私人空间，你还没被允许进入！”小天狼星在后面抗议，换来的是被一根指着鼻子，他朝着魔杖后的斯内普眨眨眼睛，“嗯，我是想说……请进。”
房间里的灰尘要比外面少很多，一间卧室就可以影射出布莱克家族曾经的辉煌，重新燃起支形吊灯上的蜡烛，小天狼星跟着走进去，他感觉更加怪异，就好像是走进了别人的房子。
走近墙壁，小天狼星伸手拂去一面格兰芬多旗帜上的灰尘，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斯内普，“那时候我想尽一切办法挑衅这幢房子里的人，很幼稚对不对？”
斯内普盯着几幅麻瓜女孩穿比基尼的海报僵硬地点了点头，“相当幼稚，我看得出来。”
“别误会，西弗勒斯。”小天狼星想要取下那几张影响气氛的海报，却被斯内普拦了下来，“你在看什么？”
他看着对方走向那张雕花大床，从枕头和床头的缝隙间抽出一本书，斯内普翻了几页后举起来扬了扬，“麻瓜童话，你怎么看这种东西？”
“开玩笑，我当然不看，如果说有谁会看——”笑容僵硬在唇边，他从斯内普手里取过那本书页已经褶皱泛黄的书，随意一翻，书打开到夹有羽毛书签的那一页，边角上写着一串歪歪扭扭的字母R•O•B & R•A•B……
指腹轻清扫过那些浅浅凹陷的印记，小天狼星将下面的话补充完整，“——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送出去的书怎么会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小天狼星把书合起来放在枕边，自己离开以后，是不是他又回到这里看那本他们没能一起看完的童话？
◇
“小天狼星•布莱克！”叫喊声从楼下传来，同时响起的还有急迫的脚步声。
“我在上面，月亮脸，你怎么来了？”走出卧室，小天狼星双手撑在栏杆扶手上，上半身都倾斜出去，愉快的朝楼下大喊。
尾音还没落下，只听见噗的一声，紧接着小天狼星直接惯性向后恨撞在墙壁上。左脸疼得像烧起来一样，小天狼星头低着好一会儿才逐渐清醒过来，舌头抵住口腔内壁被牙齿蹭破的创面，他很不理解地眯起眼睛，却没生气。
“怎么了月亮脸？”小天狼星撑着身体站起来，头还有点昏，他伸手示意斯内普放下魔杖，朝卢平走去，口气有些难以置信，“你过来就是为了打我一拳？”
卢平眉头锁死，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没拿着魔杖的那只手紧握成拳，“不只这样，我原本打算杀了你，现在看来还是交给邓不利多比较合适。”
这样的话从卢平口中说出来简直诡异到了极点，但是小天狼星敏锐的捕捉到了问题重点，脸色凝重下来，“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你会不知道？”卢平将自己的不信任毫不保留地袒露出来，他语气强硬，眼圈却一点一点红了，“詹姆和莉莉……死在家里，而你是保密人！这是到底为什么，小天狼星，我们是朋友，我们信任你！”
那一瞬间就好像身体被生生撕成了两半，小天狼星几乎听见自己血流成河的声音，“你说什么？詹姆和莉莉……”他踉跄着退后两步，似乎连维持平衡的力量都被抽干了。
“一直以来，你就是内奸？”
这样的质问，小天狼星却像没听到一样，身体弓下来，隔着衣服，他狠狠掐着自己的心脏，那里何止被千刀万剐，他拼命压制住不去颤抖，用所有的精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错了……詹姆——我真的错了！”
“至少……给我一个理由。”氤氲成泡影的世界在卢平眼前颤动，鼻翼微微翕动，卢平对着小天狼星举起了魔杖，声音冷漠却也在颤抖，那他最好的朋友，眼前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底是痛苦还是歇斯里底的疯狂，他完全分不清楚。
小天狼星的世界封闭了，隔绝了一切喧嚣和光亮，他忽然抬起头，颈椎拼命向后仰着，似乎只有这样某种溢出眼眶的物质才能原封不动的流回去——如果一声错了能换回詹姆和莉莉，他愿用往后一生去忏悔。
淡灰色瞳孔的光彩尽数泯灭，连眼神都发生了改变，他动了动嘴唇，眼底的杀意凝聚成一束显而易见的寒光。
“你说什么？”卢平把魔杖举得高了一些。
“我要杀了他。”就像是在自语，小天狼星瞬间抽出魔杖，嘴唇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名字。
他一把推开阻挡在楼梯口的卢平，像疯了一般夺路狂奔，却突然身子猛地一顿，有个人在身后扣住了他的手臂。
“别去。”冷漠的伪装瞬间剥落，那声音低哑，裹夹着莫大的恐惧，那条手臂似乎是此时声音主人唯一能留住的东西，他死死的扣住手指，就好像一旦放开他就会再也不会来，“别去，小天狼星……”
声音穿透黑暗，在他死亡的心底撞击出一丝微弱的涟漪，小天狼星微仰起头，“放手，斯内普。”
手中的手臂奋力一扭，手指松动的刹那，那个人在他面前消失了，斯内普只是下意识的又伸手抓了一下，虚浮的空气穿透指缝，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
他走了。
“……在做出那种让我们之间无法挽回的事之前，请先解决掉我。”
斯内普合上眼睛……
“告诉我该怎么对你好，才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离开了……
“总这么冷淡不怕有一天没机会对我好么？”
——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放弃信仰留住你。
2011/01/01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 45 Don't go away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