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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波莱罗 ...
祝饶一通输出以后就扔下项云海,进了浴室,准备洗澡。
这间大床房的浴室对着房间的那一面是一整面的毛玻璃,从里侧能清晰看到外面,从外朝里看则是朦朦胧胧,隔了一层暧昧的玻璃滤镜,水汽蒸腾,雾里看花。
他脱衣服脱到一半,看了一眼那毛玻璃,又面无表情地打开门。
项云海还像个铁杵一样站在那,傻不愣登的,祝饶看见他那副样子就没好气。
“自己把眼睛蒙着,别看。”
项云海:“……我在你心里是什么人啊,我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祝饶随手把房间里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小小的走廊灯,“你是我哥也别乱看。”
说完就又转身进浴室了。
浴室门“啪嗒”一声在项云海鼻子跟前合上,项云海又好气又好笑。
他自然不会做那种猥琐偷窥的勾当,摇摇头,慢吞吞走到落地窗边。
城北这一片儿离很多大学都很近,这一块称不上是京城最热闹繁华之处,却有着最年轻的人群,最激昂的血液和最蓬勃的生命力。
入了夜后正是许多大学生跟留学生出洞的时刻,便利店跟烟酒店都随了这些年轻人的时钟,开到凌晨。
小酒馆小清吧什么的更是数不胜数,酒吧门前一字排开站满了等人的、抽烟的、猎艳的年轻人。
从高处向下俯瞰,尽是夜幕点漆、城市烟火。
酒店房间的小吧台上放了两支葡萄酒,一瓶红的一瓶白的。
项云海随手开了那瓶红的——晚上喝了点儿白的,这会儿夜色已至,再来点红的助眠。
酒液倒入高脚杯,项云海把酒放茶几上醒了一会儿,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晃。
浴室里水声哗哗,他没回头看那层朦朦胧胧的毛玻璃。
项云海喝了一口酒,就着那浴室的水声,开始心猿意马地想,他跟祝饶现在这算是一个什么状态呢?
那层隔在他们中间的纱已经揭开,但他还在死皮赖脸地把小孩儿拉近。
小孩儿现在估计烦透了他这副既要还要的样子了。
项云海又喝了一口酒。
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明明灭灭,车流喧嚣,写字楼永远都有不熄灭的窗口。
他又想起今天杨秘书那句“因为我爱她啊”。
可是……爱与爱之间,到底相隔着什么呢,又到底有什么差别呢。
项云海粗枝大叶惯了,他说不清。
他只知道他想要祝饶好,想要祝饶这一生都好。
好的职业、好的前途,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地生活圈。
那……好的爱人呢?
他从未去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抗拒想这个问题。
文天赐那张还算帅气的脸仿佛又出现在了他面前,项云海一瞬间拧紧了眉头。
客观上来说这个姓文的也还行吧,比那个姓梁的至少是正经多了。
主观上来说……
呸。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项云海喝着酒,沉思着,也没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下意识觉得是祝饶洗完了,要出来了。
刚才祝饶冷淡的提醒早被他抛到了这二十二层高的楼宇之下,随着城市烟火一道在夜色中消弭了。
项云海转头看过去,浴室里却没什么动静,只能看到毛玻璃后一片蒸腾的雾气。
这玻璃比他所以为的竟还要透一些,白雾熏腾下也没有变得完全不能视物。青年的身体线条在白雾中影影绰绰。
还是太瘦。
项云海喝着酒,脑子里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然后他就无意识地盯着那片毛玻璃,看见青年弯腰,拧身……雾气缭绕,他长腿伸展……
或许是酒精冲昏了大脑,项云海竟就这么一直盯着,一瞬不瞬。
喉结向下一动,到底是为了吞咽酒液,还是某种身体的本能,项云海没有去细想。
花洒再度打开,水汽氤氲了更多,但项云海已经能从白色的雾气中自行描摹出被遮掩的身体线条……
他盯着盯着,就见那道身影动了。
大脑有些迟钝,因此等项云海意识到祝饶要出来的时候,浴室的门已经推开了。
祝饶身上裹了酒店的白浴巾,从上到下,裹得很严实,一出门就迅速去够门口衣帽柜里的浴袍。
然后就跟项云海撞了个眼对眼。
祝饶:“……”
项云海:“…………”
项云海放下酒杯,赶忙解释:“我没……我就是,听你出来的动静,就……看看你有没有衣服穿。”
“那我要是没衣服穿呢?”祝饶拿了浴袍,皮笑肉不笑,“看看不带豆皮的刺身是什么样的?”
项云海尴尬:“你这不是有浴巾么。”
祝饶哼了一声,拎着浴袍返身回浴室了。
门刚带上,又开开。
“把头转过去。”
项云海默默转过了头。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一个被抓了现行的偷内衣贼。
偷的还是祝饶的,属于熟人作案,罪加一等。
没过一会儿祝饶就套上了浴袍出来了,瞥了项云海一眼,想说点什么,大约又觉得跟他哥话不投机半句多,就靠到了床上,打开电视。
音乐频道恰巧在转播一场瑞士的交响音乐会,是拉威尔那首脍炙人口的波莱罗,祝饶放下了遥控器,静静地看。
虽然祝饶本身就是做这行的,但项云海以往很少见祝饶主动关注古典音乐方面的消息,他也并不常去看音乐会。
项云海看了一眼电视里的交响乐团,就跟祝饶没话找话:“怎么开始看这个了?”
“不然呢,等着一辈子靠哥哥养吗?嫂子会有意见的。”
“……”
话头就这么轻易地被堵死了。
祝饶提到这茬项云海才忽然想起来,上次祝饶音乐会那天,徐静扬打电话跟他说徐静斐来不了,也没解释具体原因,说要等下次徐静斐自己跟他说。
……结果那次之后一直到现在,他别说跟徐静斐见面了,两人互相连条消息都没给对方发过,俨然都把彼此的未婚夫/妻遗忘了。
于是那天徐静斐到底为何没来也成了一桩悬案。
酒店房间内一片静谧,只有波莱罗越发激昂的、逐级推进的乐声和鼓点。
项云海在音乐中开始回想,自己今天到底是为什么一时冲动来找祝饶。
这冲动又是来自于何处。
如果……只是如果…………他真的……对祝饶有一点点动心……
项云海猛灌了一口红酒。
——他自己也不懂,自己到底在拧巴什么。
是啊,他是为了祝饶的前途……前途…………
“哥哥。”祝饶忽然说话了,语气还是很冷淡,“我要参加明年的肖赛,从现在开始准备其实已经很晚了,所以接下来的所有时间我都会全力投入到准备比赛当中,今天我们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接下来至少半年之内,我都要闭关准备比赛了。”
项云海张了张嘴。
他脑子有点懵。
半年。
别说半年了,自打七年前在宁城认识祝饶以来,他们连半个星期都没分开过。
祝饶笑笑:“没办法,为了前途。”
酒精才血管里流淌,又经由血管流向四肢百骸,被酒精支配之下,所思所想都简单直接,没有那些迂回,没有那些体面,唯有“我想,我要”。
前途?
他真正想要的真的是一心一意为祝饶铺设前途?
他不过是不敢面对自己的私心罢了。
因为愧疚,因为亏心,因为觉得小孩儿从小得到得太少,所以要把世上的一切好东西都堆放在他的面前,而不允许自己成为那个阻拦他的大山。
可他给的那些,甚至不需要祝饶说,他也知道,从来就不是祝饶真正想要的。
那他在害怕什么?
归根结底,他只是打着“为祝饶好”的名义,在做一个怂蛋罢了。
“小饶,我……”
项云海冲动之下想直抒胸臆,却被祝饶打断了。
“停,哥哥,我又不是受虐狂,我不想再听那些你为我好的话了——而且现在也不需要,跟文天赐在一起这事我是真心的,今天是有气你的成分,但也是真心的。”
一曲波莱罗进行到最激昂处,鼓点声声,如重锤一般敲击在他们的耳廓,敲击在项云海的脑仁里,振聋发聩的。
这首曲子在最昂扬处进入尾声,在最精彩处戛然而止。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祝饶站起了身:“我去楼下跟文天赐睡吧,我们俩一个房间,不方便。
“既然你不愿意回去,那就这样。”
十二楼的标间里,文天赐也刚洗完澡不久,正躺在沙发想入非非。
他隔一会儿就看一眼手机,但每次拿起手机,屏幕都很让他失望地漆黑一片。
第不知多少次失望地放下手机,文天赐惆怅地俯视着窗外的夜景,心想小饶怎么还不联系他……
——是不是嫌他不够主动?
文天赐一想,是这么一回事,他是攻,理应他主动些,于是立马拿起手机,抖着手给祝饶发了一条微信:【小饶,我上去找你?】
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复,文天赐吓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祝饶:【我在你门口】
文天赐:“!!!”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爬起来,拖鞋都来不及蹬,踩着酒店的地毯就去开门,一打开门,祝饶果然在门口站着。
不知为何,祝饶看上去有些许的无精打采,他显然是闻到了文天赐洗完澡后特地抹的香膏的味道,扯起嘴角露出一个不知道算不算笑的笑:“你还挺精致。”
文天赐脸又红了。
22楼。
项云海怔怔地一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也许是酒精作祟,也许是波莱罗的最后那几个鼓点敲他大动脉上了。
他摸了摸空荡荡,又泛起滔天的怒意和酸气的心脏。
忽然茅塞顿开了。
——他这么久以来,到底在纠结些什么?
既然失落,既然嫉妒,既然无法接受祝饶离开自己身边,更无法接受另一个人出现在祝饶的生命里。
那他这他妈不是喜欢祝饶是什么?!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拉威尔的《波莱罗》,其实可能很多人听过但不知道名字,哈哈哈哈哈这首曲子特别适合“草,真相大白,原来如此,一切终于明朗了”的那种氛围哈哈哈哈哈,可以跟本章一起食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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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波莱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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