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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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丰染发店就只有两个人经营——一对恋人。
两个人相差4岁。
4岁听起来是那么的短。
他们一个是15岁的少女，一个是19岁青年男孩。
15和19往往是个令人觉得不合适的数字，但是如果是20和24就不会有人认为了。
老板娘叫章佳，老板叫陆丰。
5人走进店，一进去店里的陆丰就笑开了脸。
令陆丰没想到的是店里一下来这么多人。
他这个店里确实大小，总共就只有一层，走进来能看到的，一个挂壁的镜子，镜子上还贴了一些卡通图案，镜子右边是一个小型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放了剪刀吹风机。还有吃饭的板凳和桌子，以及不怎么明显的拐角小房间。
许榆看着比想象中要好的理发店，心里舒了口气。
许榆想象中的理发店：黑漆漆的木房子，上面盖着两张破瓦，墙壁上面挂着一张镜子，缺角的饭桌，剪头发的是一个60岁大叔。
这可比他想象中的要好几百倍。
门楚江坐到梳妆台前拿出手机给章佳看了要染的发色，宋骆司看了看说了一个字。
“丑”
许榆将眼睛瞄过去，心里感慨，确实丑。
发色丑，那个模特也挺别扭的。
但是……
如果是门楚江这张脸的话，应该还不赖吧。
“这位是？”章佳看着许榆说。
许榆刚想开口，就听到旁边的杨凌云说：“许榆，她是许榆。”
章佳不自然的向许榆抛出了交友的橄榄枝，许榆笑了笑伸手说：“我可以在这染发吗？”
章佳愣了愣，“当然。”随后她从口袋里拿出屏幕破碎的手机，伸出有些发紫的手指头在手机上划着。
“你看看。”她指着一张图给她看，“当然你也可以拿自己的图片，但是我不一定会调”说到这她有些害羞。
其实她也才刚上任两个月，也才15岁。
她对这个少女带有的不是好奇，而是羡慕。
“这个吧”她嫩白的手停留在一个黄头发非主流中，“帮我把这一撮染了”她说着挑出一撮头发。
到最后染完头发回去已经快5点了。
许榆没扎着头发，她头上的那缕黄在阳光下的很明显，她染着黄毛却不显非主流。
而她身边还跟着4个非主流——和她一样染了黄毛的门楚江，但他是染了全头，染了绿毛的螺丝，棕毛的杨凌云，树莓红的南撷。
门楚江和宋骆司还差点在染发店打起来。
“你这绿毛没我搞得帅。”门楚江看着镜子说。
他这句话无疑是插进了男人的心里，男人最忌讳的3个事。
小。
丑。
穷。
这句话当场就给宋骆司搞生气了。
他指着门楚江的黄毛说：“你现在也就是个非主流。”说罢他又指了指许榆，“这就是你的非主流妹妹。”
许榆当场躺枪。
“我像非主流吗”
“不像”
“不像”
章佳和杨凌云异口同声说。
“有眼光”许榆对着他们比了个大拇指。
而同一屋檐下的另一边。
“谁丑你在说谁丑。”
“你。”
两人越骂越狠，根本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我还说你小呢。”
“你说谁？来！我怕你？”
陆丰一听坐不住了，连忙上去打圆场。
“TM的，老子小本生意，你俩别搞我。”
晚上6点。
许榆正高兴的给黄伯雷讲自己的黄毛。
“这这这，是不是特别好看？”许榆用手大概的挑出染了黄毛的部分，她这种没有染的特别黄的，在光下像金色的，在室内又不明显。
许榆用纤细的手指挑出，她将手抬起来，将头发放在光照射下来的地方。
“好看好看。”黄伯雷给足了她的面子说，“但是你可不能不学好啊。”
“那你喜欢嘛。”
老头顿了顿，说：“小榆喜欢我就喜欢，小榆开心我就开心。”
“外公最好啦”许榆抱着黄伯雷的手臂撒娇的说。
其实他作为老人是不喜欢这种的，到了他这个年纪，更多的是感慨和念旧，他或许不理解，但是他不会反对许榆。
如果许榆向时代的前端走，那么他是高兴的，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在退后了。
许榆撒了手，跟黄伯雷看电视。
是个相亲节目。
里面都是60多岁的老爷爷老奶奶。
许榆觉得这个节目除了好笑就是好笑。
黄伯雷看的同时还会点评，点评的话既正经又好笑。
“这个男的没希望。”黄伯雷指着中央那个男嘉宾说。
“为什么。”许榆问。
“看着不正经。”
许榆被他弄笑了。
不过最后还真被他说中了，确实没有女嘉宾选他。
黄伯雷纵横商场，几十多年白手起家，他看人很准，这是许榆无法反驳的。
但谁都没有想到，纵横商场的黄总最后会来一个小县城养老。
“你外婆叫你呢”
江芳舒确实在叫她。
许榆连忙起身，向厨房走去，还没进去就看到江芳舒忙碌的背影。
江芳舒看她要进来，哎了一声，连忙叫住她，“你别进来，你去叫凌云来吃饭，顺便买包鸡精。”
“我不知道他家啊，外婆。”许榆说。
“你们不是有联系方式吗，快去快回。”江芳舒有些急了。
许榆出来后拿出手机给正悦第一长情小哥哥发信息。
头像还是好事连连加莲花。
小鱼：【你能发个定位吗】
小鱼：【外婆叫你吃饭】
杨凌云没回她。
许榆站在门外，夏夜的风和上午俨然不同，燥热中带了些许清凉，每一缕风吹过她都能有感受到。
6点的夜晚，天空上还有一些红色的云。
过了一会，许榆决定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没过一会就通了，然后她就听到了杨凌云没有感情的声音。
“有事吗”很显然，他并没有看消息。
“外婆叫你吃饭，你家在哪我去找你。”许榆弱弱地说，“如果刚刚打扰到你，那我很抱歉。”。
她能感觉到杨凌云的心情不好。
对面没有声音了，过了一会，电话被挂断了。
随后她就收到了正悦第一长情小哥哥的位置。
在…
正悦广告材料经营部。
两地相隔就只有284米。
许榆顺着位置找到了杨凌云。
她去的时候，杨凌云正在打字，旁边有一盏很暗的路灯，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黑了的感觉。许榆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许榆还没走过去，杨凌云就起身了，他呼了口气，对许榆说，“走吧。”
许榆现在还在原地纠结要不要跟他说买酱油的事，可是他心情不好啊，不带酱油回去不好吧。
“你走不走。”杨凌云的声音传来时许榆随口而出：
“买一包吧。”许榆有些窘迫，一不小心说出来了。
“买什么？”
“鸡精。”许榆小声地说。
“走吧。”
许榆一路跟着他，发现路并不远，三、四分钟就到了一个叫万家乐超市的小店铺。
“在这等我。”杨凌云没什么好脾气的说完就进去了。
许榆没进去，站在门口等他。
这条路边都种了树，天色太暗加上她是个近视眼，许榆看不出来是什么树。
万家乐超市刚好是一个分岔口。
一条直路，灯光却有些暗，但树木很多。
另一条弯路，两边都有路灯，一路延伸的很长。
天空中的火烧云还在，以微弱的光散发着力量。
许榆决定把火烧云拍下来。
拍了好几张才发现，杨凌云已经出来了，他一直在看她，两人就这样大眼看大眼的看了几秒，直到杨凌云说：“走不走”。
“走”许榆回答地很干脆。
许榆把手机放回裤兜，打算回家好好调一个滤镜。
两人就这样走着，谁也不说话，但许榆是一个憋不住的人。
许榆小声说：“我刚刚那个电话打扰到你了吗？”
“知道还问。”
许榆听他现在的声音应该没有那么生气了就说：“其实我是故意这么问的。”
这10个字太蠢了，许榆觉得自己就是个SB，但是为了暖气氛，傻就傻了。
她听到杨凌云说：“你也可以是有意这么问的。”
“那我弥补一下可以吗。”下午的染发经历让她觉得这个少年其实挺好相处的。
夏夜的风燥热中带着些凉爽。
杨凌云的声音轻飘飘地，“不用了，挺害怕的。”随后他又补充一句：“挺害怕你的“无意”。”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有意的。”
“不是的。”
“是的。”
“不是。”
“真的不是的。”许榆认真地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因为那个时候我有些烦 总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杨凌云提着鸡精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了。
“风轻轻我听见你声音。”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这首句歌词，他偏过头看到许榆头朝地看，像个傻子的样子又觉得不符合。
“许榆。”杨凌云打断她，把鸡精高高提起在她眼前晃晃，“你要是把它提回去我就原谅你。”
后来许榆那天晚上真的把鸡精提回去了。
那天晚上的风吹在杨凌云脸上是燥热的，天上的火烧云也消得快无影无踪，杨凌云跟在瘦小的许榆身后，路灯把杨凌云的影子拉的很长，许榆站在路灯下，影子短短的。
这一幕，杨凌云过了很久很久也还是会怀恋。
回忆总是会令人发指。
有的人和事光是想都会痛。
吃过晚饭，两老两少在路边散步。
许榆还穿着白天的衣服，路上总有一阵阵晚风吹动，7.8点的夜，没有了白日里喧嚣和燥热，只有微风的舒适。
走到一半，江芳舒和黄伯雷就说走不动了，说要回家，让杨凌云带许榆走走。
这种情况杨凌云肯定是没得拒绝的。
两老一走，两人除了散步还真的就只有散步。
许榆率先打破尴尬，佯装感慨地说，“星星好多啊。”
“那是太阳。”杨凌云说。
许榆心里已经把他骂了一顿。
太阳泥马啊。
神经太阳。
你怎么不说是流星呢。
有病还爱乱跑，精神病院没看好人吗之类的话已经在心里骂了一段又一段。
内心调节好之后，许榆微笑着对他说，“是吗，太阳不……”在白天出现嘛？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旁边的人斩钉截铁的说说，“是。”
许榆没再接话，在反省自己为什么要开口。
反省着她就发现这个地方好像走过。
“我们是不是来过这。”
“没有。”杨凌云又说，“你去配个眼镜吧。”
他不知道的是，许榆还真是个近视眼，还是高度近视，但凡隔得远了，就真是网上的男女不分。
许榆不知道的是，这地方还真来过，杨凌云已经带着她走第二遍了。
许榆继续保持沉默，内心继续骂杨凌云。
于是许榆在内心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骂人的词全部落在了这个贱人身上，什么猪狗不如，毫无人性，低情商，弱智……
许榆踢着腿走的飞快，她感觉到感觉到有什么重重的东西在鞋上，是一只青蛙。
许榆傻傻的踢了3脚那个东西才发现，瞬时间猪狗不如的毫无人性的低情商和弱智的成了那只青蛙。
“啊！”
“你有病？”杨凌云骂她。
“不是…我刚刚踢到一个…青蛙。”许榆有些惊魂未定。
“活着就好”他又说，“青蛙没被你踩死，命真大。”
许榆没回他，她被吓到了。
许榆带着委屈跟他说，“我真的踢到了。”杨凌云听到她说，“我又不是故意打扰你的，你为什么老是这样了。”
他看到她哭了，但她在哽咽说，她说她讨厌这样，她说她道过歉了，她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许榆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抖，惊吓、委屈一下子就全发泄出来了。
她边走边哭，脸上的泪水擦了又擦，但视线还是模糊的。
她没再回头看杨凌云，她说的问题，杨凌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就很想见见的，为什么要找茬。
他没告诉她，刚刚只是游戏输了而已，他已经不在意了的。
但是就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欺负她，因为她挺好骗的。
杨凌云看着许榆两只手快速的摆动着，走路比谁都快，他急忙叫住她“我打游戏输了，所以特别生气。”
杨凌云拉住她的手腕，许榆整个人都停住了。
许榆反过去骂他，“我又不是受气包。”
晚上路灯的灯光打在许榆脸上，她脸上的泪还在流，鼻子红红的，许榆吸了口气，鼻子有些堵，说：“我真的很讨厌你。”
这件事情后来被许榆的美瞳“完美”解决。
美瞳滑片，是一个让许榆最讨厌的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