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生》王三小

13、血雪

　　夜色渐渐浓了，王小下和小王爷躺在草地上看着天空，天上繁星闪烁，有清风扶过二人的脸，苍白得皮肤在夜色里更加显眼。
　　“娘子对为夫可还满意？”小王爷开口说道，歪着嘴邪邪地笑着。
　　“就是身体冷了些”王小下撅撅嘴说道，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带着少女的青涩和害羞。
　　小王爷翻身而起，直接对着枕在他手臂上的王小下亲了过去。
　　“还冷吗？”小王爷抬起头来看着王小下开始泛红的眼睛问道。
　　“冷”王小下说道，她笑着，带着骨子里的倔强。
　　这笑容仿佛勾起了小王爷的胜负欲，他更加的热烈地亲了过去，直把舌头也递进去，仿佛想要占领某处高地一样执着而顽强。
　　“还冷吗？”小王爷压在王小下身上高高在上地说。
　　“冷”王小下说，她永远不会屈服，至少嘴上不会。
　　小王爷俯身向下，两个冰冷的身子又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互相缠绵，一边索取又一边给予，直到筋疲力尽才又躺回到草地上，两个人的心都因为剧烈的运动而狂跳着，天已经深了。
　　“跟我回家吧！”小王爷说道，一边拨弄着王小下的长发。
　　“我要回一趟老家”王小下看着夜色说道。
　　“你等我，我回去交代一下便与你同去”小王爷支起身来说道。
　　“我等不及，我想尽快赶过去”王小下说道，她要尽快弄明白王家的秘密，否则还会有受害的人。
　　“娘子好生无情，这就要撇下为夫不管了吗”小王爷撅起嘴来说道，没有了刚刚的霸道，俨然一个受气的小娘子一般。
　　“你不是有新婚的娘子在等你么？”王小下突然又想起王安梓这一档子事说道。
　　“原来娘子这么善妒”小王爷笑了，捏了一把王小下的鼻尖宠溺着说道。
　　“那你换个不善妒的娘子好了，我看王安梓就不错”王小下扭过头看向小王爷说道，她撅着嘴发泄着心里的不满。
　　嫉妒是热恋中情侣的调情剂。
　　“逗你玩的！我的娘子就只有你一个”小王爷轻抚着王小下的脸认真地说道。
　　“哦？”王小下看着小王爷露出一脸不信的表情。
　　“我这一生心中都只有你一人，再容不下旁的人了”小王爷认真地说道，躺下来看着天空。
　　“哦”王小下笑了笑，并没有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小王爷用力地搂着王小下，她信也好不信也好，总归他这一生是不会再爱别的人了。
　　天黑了，小王爷借口回不了城，到底跟王小下一直腻歪到天亮才不得不分开。
　　清晨的阳光洒向他们，王小下仰望着清澈的天空，一朵朵红色的雪花由天而降，越来越密集了。
　　“好端端的怎么还下起雪来了？这雪怎么还是红色的？”小王爷坐在一旁不禁诧异地说道。
　　王小下皱起眉来看向小王爷，小王爷却像个孩子一样目光清澈地看着她，清澈里有带着一点点的愚蠢，王小下见他这个样子不得不宿命般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王爷见王小下不开心温和地问道。
　　“没什么”王小下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跟我回去吧！等我把事情处理完我们再一同去你老家”小王爷低垂着眼睛撒娇般地问道。
　　“不行，我怕会来不及”王小下看着天上的雪说道。
　　“什么来不及？”小王爷不解地问道。
　　“天降血雪，鬼要产子”王小下看着雪说道。
　　小王爷看看雪又看看王小下，他嘴角动了动，有些手足无措地不知该笑还是不该笑。
　　“这雪下在你我身上，为我们而现，我们就要有孩子了”王小下很是平静地说道。
　　“真的吗！”小王爷惊喜地说道，还依然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愿意为他生孩子，他兴奋地抱起王小下紧紧地抱着。
　　“我自出生就没有家人，你和孩子是我唯一的家人，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小王爷许诺着，内心既欢喜又感动，紧紧地抱着他此生最珍贵的家人。
　　“太紧了，我上不来气”王小下依在小王爷的怀里说道。
　　“我这就去王家把那只鬼调查清楚”小王爷立马放开王小下一脸开心地说道，这突如其来的孩子使得他不得不加快调查的进度。
　　“好，那我们兵分两路，我回老家，你先去王家看看”王小下说道，比起小王爷的开心，她更多的是担心，这个孩子来得很不是时候。
　　“好，那我先回去，你一定要万分小心，有事等我过去在解决，万不可自己逞强”小王爷抱着王小下的肩膀依依不舍地叮嘱道。
　　“好，走吧！”王小下说。
　　不得不分开，小王爷只好扭头独自向身后走去。
　　可是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找来的，所以也不知道哪个是回城的方向。
　　“哎？回城的路不在那边”王小下见小王爷走错了方向忙叫他道。
　　“哦”小王爷马上换了个方向而行。
　　“那边也不对”王小下说道。
　　“哦”于是小王爷又换了个方向。
　　“你，不会是个路痴吧？”王小下看着原地转圈的小王爷说道，露出一脸鄙夷的神情。
　　小王爷钝在原地更加不知该往哪个方向去了，他这次意外跑出城找到王小下都是靠上天帮忙的。
　　“你人找不对，路也找不对吗？”王小下在身后说道。
　　小王爷的脸直接黑成了一条线，嘴里嘀嘀咕咕地说：“你叫什么王小下，怎么不叫王小刀呢？”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王小下皱起眉来问道。
　　“没什么，我”小王爷一边说着一边原地转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
　　王小下看出小王爷的窘迫，双手一捧，一只白色的飞鸟顿时从手中出现，扑腾着飞到了小王爷的肩膀上。
　　“这鸟会带你回家的，我要先行一步了”王小下告别道。
　　小王爷到底还是又跑过去最后吻了下王小下的唇，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走得不见了踪影这才跟着飞鸟回了靖安王府。
　　小王爷一夜未归，才进家门便有小厮跑过来说新娘在新房独坐了一夜了。
　　“什么新娘？我不是说不纳妾吗？谁做的主？”小王爷不满地说道，好不容易哄好了娘子又出这么一档子事不是要他的命吗！
　　“回王爷，是新娘自己提的，她说您既领她进了门，毁了她的清白，自然是要娶她的”小厮低着头怯生生地回答道。
　　“清白？我何时毁她清白了！”小王爷说道，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向着王安梓的房间走去。
　　王安梓穿着大红的喜服，蒙着红盖头端坐在床榻边上，只是已过了一夜，她未免坐得太直了！小王爷尚未走近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
　　“王安梓？”小王爷皱起眉来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任何的回应，王安梓依旧坐在那里纹丝未动。
　　不对劲！
　　“晚清！现！”小王爷唤了一声。
　　晚清应声而来，依旧一身大红的喜服，提着红伞轻飘飘地从天而降。
　　“恒哥哥”晚清笑靥如花般轻声叫道。
　　“去看看她怎么回事”小王爷指着王安梓说道。
　　“你的新娘，你不揭盖头吗？”晚清笑嘻嘻地说道，将伞抗在肩上，站在小王爷身边向着王安梓观望着。
　　“你若话再多些我便拔了你的舌头”小王爷有些不快地威胁道。
　　“我去就是了，生什么气嘛！”晚清一边走一边回嘴道。
　　她大踏步地走过去，脚踩不到地上，几乎是飘过去的，她立在王安梓身边，一抬手，那红盖头似乎被风吹起了一般掀起来，露出王安梓苍白的面容来。
　　王安梓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嘴角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身体已经开始僵硬了，看样子死了有些时辰了。
　　“死了”晚清淡淡地说道，扛着伞扭身看向小王爷。
　　小王爷走上前来，仔细地端详着王安梓，想确认她因何而死。
　　啪嗒，啪嗒。
　　一滴滴血掉在王安梓的手背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屋子里静极了，血腥味伴随着尸体腐臭的味道越发浓烈地刺激着鼻腔，小王爷忍不住皱起眉来。
　　“恒哥哥，尸变了”晚清说道，举起伞挡在小王爷身前。
　　王安梓的头慢慢抬起来，每动一下就仿佛断了一节骨头一般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她仰面而视，眼皮仿佛粘上了一般睁开时像是一点点地被扯开，瞳孔已经涣散，眼角顿流出两行血泪，她张开嘴笑起来，鲜血不住地从嘴里流出来，那掉落在手上的血便是嘴里流出来的。
　　王安梓十分诡异地笑着，满嘴的血污，她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发出呜呜呜地低鸣，那嘴张得越来越大，露出里面空荡荡的，舌头被人整条拔了出去。
　　“为何？”小王爷皱着眉嘟囔道，为何？为何王家的人接连而死，王家到底有什么秘密不能说出来，死后也要被拔了舌头。
　　“你把她舌头拔了？”晚清说道，似是报复他说的那句要拔她舌头的话。
　　死一般的沉寂，这话掉在地上连个响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