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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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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声音,李牧熙只觉得这人的音韵似乎和普通话不太相同,可是她又能勉强听懂,就只以为是哪里的方言,并没有多在意。
她现在只在意这个眼睛是怎么回事!
诚然,李牧熙自己已经近视了二十几年,早就习惯没戴眼镜时模模糊糊的视线了。
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她能马上接受:自己的眼睛好像是度数猛涨了几百度,看什么都人畜不分。
反复睁眼闭眼之后,李牧熙意识到眼睛的状况无法好转了。
这根本不是眼镜度数增长的速度!更不是眼睛疲劳!
这让她很快感到了恐慌。
难道说,刚刚那个什么鬼东西并不是什么梦吗?!
意识到这个可能性,李牧熙有些崩溃。
自己原本已经有个几万的存款在账户里了,虽然还没来得及和父母断绝关系,但是过几年绝对是能够自己再立门户的。
钱怎么办?
如果说现在被那个鬼东西吞噬了,那自己现在应该是什么状态呢?
几万块钱怎么办?
要说自己可能是死了,但是自己又有活人的感觉,边上甚至还有个“活人”试图和自己对话。
那可是几万块钱,怎么办?
可要说自己还活着,眼睛看不清楚的情况下,她真的能确定自己还身处人间吗?
而且现在细细想来,身边这个人说话的音色,并不是很像自己听过的本地人的口音,这更加拗口,甚至还有弹舌。
这让李牧熙不敢贸然和边上的人搭话。
即使她有一瞬间通过周遭的环境判断,自己可能是穿越了,但她隐隐地并不希望如此。
不仅仅是因为李牧熙自知:作为一个在现在社会成长出来的人,即使意识并不能算得上是书上所说的那样平等开明,可到底也是不可能像古代那些可怜的女子一样,被皇权、父权、夫权百般蹂躏后,坚韧又病态地活着。
更是因为,她害怕自己可能会成为历史的罪人,成为封建制度下加害别人的人,成为怕当奴隶的主子,成为想当主子的奴隶。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陷入更黑暗的深渊,李牧熙有点想骂这个狗/屎的世界。
她正在这边陷入自己的头脑风暴中,边上一直跪坐在床边的人却在说了一句话之后再没开口。
那人只是静静地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尊墓碑。
过了好一会儿,这座“墓碑”伸出手来,在李牧熙额前探了一下,似乎是在测试她的体温。
随后又几不可闻地松了口气,她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隐约看见身边的人影出去了,李牧熙也是松了口气。
她生怕这人和她说一句话,她因为不熟悉语言穿帮,然后就因为古代的封建迷信把她烧死。
此时的李牧熙就像是,就像是懵懵懂懂来到世界上的婴童,没有父母的照顾,满心都是无知带来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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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的那女子同边上的二等仆说了几句,吩咐他出去给大人们回话,随后就站在门外候着,眼睛并不低垂,只是呆望着院子里的树。
那仆从接了话,微微躬身示意后,他向着东边的小径走去。
一通左绕右绕,路径很繁杂,他却很熟悉。
路上没遇见什么人,仆从很快到了屋前,同门前的侍女恭敬行礼后走了进去。
眉眼微垂,进了堂前先行跪礼,他向着堂上的人说道:
“大主夫,二娘子似乎是醒了。”
齐齐排在两边站着的侍男闻言皆是一惊,却不言语,只是眼观鼻观心的。
那堂上的人原本正在闭目养神,闻言也只是微微侧了侧脸。
身边的侍男一个正将冲泡好的茶汤倒入茶盏中,另一个看着大主夫的脸色,开口说道:
“醒了便是醒了,‘似乎’二字又是从何而来啊?”
下头的人听了这话背脊一僵,回话道:“课束说,咱们的二娘子刚醒时只是眼珠乱转,后来便两眼圆睁、冷汗直流,听见人言也不答语,似是魇着了。”
那高堂上的人轻哼一声,抬手拿起茶盏,细嗅茶香,并不品尝。
又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开了金口:
“既然二娘子醒了,咱们做父亲的,哪里能不去看看。”
将茶盏放下,大主夫抬眼看了刚刚那问话的侍男一眼,又说道:
“对了,莫要忘了叫上柳叔郎,他会些医术,想来二娘子初醒,也许身子不爽。”
那侍男点头称是,自西边的侧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