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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食人(十三) ...

  •   陈小峰嘴里的布块被拉扯出来,泛滥的口水流满了下巴,随即嘴里被塞入了一块生肉,他立刻停止了挣扎,狼吞虎咽地咀嚼那块生肉。

      冯春花推了陈顾辉一把,声音尖锐骂道:“你疯了!你想干什么!”

      “橙花散,可以让人肌无力,小峰没救了,我也没救了。”陈顾辉提起陈小峰的胳膊,拽着他往外走。

      冯春花绕到他面前拦住他,质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顾辉眼波发颤,肿胀的眼皮几乎遮住了他的视线,瞳孔里陈小峰的脸变得模糊,只听他低声说道:“我要让他们杀了小峰。”

      冯春花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怔了许久才问:“你、你说啥呢?”

      “那些不是一般人,我低估他们了,全部搞砸了。”陈顾辉麻木不仁道,“小峰死了,我报警,他们死了,就埋了。全死了,咱俩还有活路。”

      冯春花惊恐地抱住陈小峰,企图带着他离开。

      陈顾辉单手捏住冯春花的后颈,按着她的脑袋向墙上撞,冯春花身体趔趄倒了下去,半天都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顾辉将陈小峰带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陈小峰手里的肉也吃光了,他舔舐着掌心的血水,鼻子在陈顾辉身上嗅来嗅去。

      陈顾辉把铁锁打开,捡起地上的木管,重新将盖子套回去,然后他给了陈小峰一张万能房卡,一把将他推进走廊,再次将门锁上。

      走廊里的白炽灯滋滋作响,陈小峰脚软摔了下去,他在地上趴了一会儿,才手脚并用爬起来,流着口水茫然无措站在原地。

      他转身想离开,铁门却紧紧闭拢,任他如何拍打都毫无松动。

      “爸——爸——”陈小峰肚子咕咕作响,他暴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嘴里发出哀求的呜呜声,求救无果后,他哽咽着向前走,用房卡刷开门,一间间进去找东西吃。

      睡梦中的莆菲突然睁开了眼睛,她听见了走廊上的动静,想坐起身听清楚,却发现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不仅手脚无法动弹,连舌头也麻木了,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音节。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

      糅杂着血腥味与酸腐味的恶臭飘了进来,陈小峰庞大的身躯落下恐怖的阴影,他每进一步都让人感觉胆战心惊。

      莆菲发不出声音,她耗尽了力气,才挪动着脑袋,用额头撞向老旧的木质床头柜,她连续撞了好几下,陈腐的木板吱呀作响,水杯啪嗒掉了地,发出了一声脆响。

      陈小峰充耳不闻,在桌面上摩挲着食物,他找到一包薯片,暴躁地撕开袋子,薯片撒了一地,他蹲在地上,直接用嘴去叼薯片,吃完了地上的,又循着气味,衔走了床边的薯片,鼻子顺着床单嗅过来,流连在莆菲柔软的小腿上,那一刻莆菲的恐惧到达了巅峰。

      陈小峰张大嘴,用力咬了下去,血液的刺激令莆菲短暂恢复了力气,嘴里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

      房间里充斥着奇怪的味道,因为周家康下午尿裤子的原因,徐媛媛总是觉得房间里有股臭味,她冒着被蚊虫咬死的风险,窗户直挺挺敞了一整晚,走廊里传来奇怪动静的时候,她立刻捂上了耳朵。

      周家康在旁瑟瑟发抖,抱着她的胳膊说:“媛媛,你听见了没有?好像有贼,是不是那老板又拿着枪上楼了?就应该把他送去警局,不知道那姓宋的怎么想的!”

      徐媛媛沉着脸没吭声,她总觉得身体重得很,周家康絮絮叨叨的声音令她越发觉得烦躁不堪。

      “媛媛,你赶紧去看看,要是真的,就去通知宋温峤,给他送个人情。”

      徐媛媛难以置信看向他。

      周家康慌张道:“十万块,要是真的,我给你十万块,不!二十万,你快去!”

      徐媛媛正想呛他两句,隔壁屋传来莆菲的尖叫声。

      周家康汗流浃背道:“肯定出事了。”

      徐媛媛穿鞋想下床,才发现身体僵硬无比,走路的时候仿佛血液被凝结住了,只能以古怪的姿势前行。

      周家康低声喊道:“别去别去,先别去!再看看!”

      徐媛媛终于是忍不住了,手握在门把上,另一只手朝他比了个中指:“找你妈喝奶去吧!”

      *

      莆菲泪腺失控了一般,满脸都是咸湿的泪水,疼痛唤醒了她的意志,却唤不醒她的身体。

      直到黑暗中徐媛媛冲进了房间,以扭曲的姿势撞向陈小峰,陈小峰身体不动如山,眼神却微微有了些变化,满嘴血腥味看向来人。

      莆菲大着舌头哭喊:“表姐......”

      徐媛媛没撞飞陈小峰,反而自己摔在了地上,她恼怒道:“你这个窝囊废!自己爬起来啊!”

      莆菲哭得停不下来,根本无从解释。

      房间里浓密的花香味令徐媛媛的身体变得麻木僵硬,刚才还能动作的身体,突然就变得完全不受控制,这时候她才感觉到了恐惧,眼泪汪汪哭喊道:“菲菲,救我!”

      无力感布满了莆菲全身。

      陈小峰攥在手站在原地啼哭,他只是想吃口肉......吃口肉罢了......

      他咽了一下口水,再次爬上了床。

      就在莆菲心如死灰之际,黑影闪过,一击铁棍敲在陈小峰后颈,他闷哼了一声,身体扑倒在床上,定格了几秒后,又再爬起来,转过身看向来人,泪流满面地喊道:“大哥哥......”

      宋温峤心烦得几乎要杀人,这鬼地方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秦少淮稍晚一步进门,捂着鼻子把床单扔给他,下楼的路封上了,工具都在车里,手边能用的只有床单窗帘之类。

      宋温峤屏着呼吸把乾帝铁杖扔在床边,卷起床单将陈小峰的双手捆在身后,陈小峰这时候才剧烈挣扎起来,被宋温峤踹了两脚后,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想挣扎的时候,已经被绑成了麻花。

      几人堵住了过道,秦少淮直接踩着床穿过去,冲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打开。

      *

      丁陵在房间里听见了动静,他焦虑不安,给田无酒打无数电话,却没有人接听,又不敢擅自出门,他向来是被领导的那一位,第一次自己做主就丢了半条命,至今伤口还没有痊愈。

      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战战兢兢听着动静,好像有女人的哭声,没听见田无酒三人的声音,他突然又想起梦里吃人的场景,心里一个咯噔想起了陈小峰。

      他脑补了一下自己和陈小峰打架的场景,觉得胜算不大,陈小峰比他高也比他壮,最关键他还是个未成年,和他动手顾忌太多。

      丁陵用额头在门板上敲了几下,实在下不了决心,他拿出手机,再次拨打田无酒的电话,仍然是无人接听状态。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突然精神一凛,听到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钟擎醒了?

      丁陵转头看去,正要说话,却见钟擎眼神木然,咧着嘴喘粗气,整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反复地□□着嘴唇,舌苔上长着厚厚一层白霜。

      丁陵察觉到了不对劲,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笑眯眯问:“钟哥,喝水吗?”

      钟擎向他扑了过来,张嘴咬向他的肩头。

      丁陵闪身躲过,当他大幅度动作的时候,才感觉到身体有些僵硬,窗户开了半扇,但这半边的房间没什么风,淡淡的花香味在房间里飘扬。

      丁陵恍然间想起梦里的画面,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按下房门把手,企图往走廊跑。

      开门的瞬间,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他的身体不由控制地停顿了下来,直接栽倒在地,消瘦却毛发浓密的小腿裸露在外。

      下一秒,小腿上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

      丁陵欲哭无泪,原来他是锅里那块肉骨头啊。

      宋温峤听见动静冲到走廊的时候,钟擎已经从丁陵腿上咬下一小块皮肉,丁陵用另一只脚踹向他的脑袋,手脚并用往前爬。

      宋温峤扬声道:“把所有门窗都打开!”

      然后他跑向丁陵,先一把将人提起,挡在丁陵与钟擎之间。

      钟擎面无表情看着他,正在咀嚼那一块皮肉。

      宋温峤厉声道:“吐出来!”

      钟擎歪了下脑袋。

      宋温峤大步流星走向他,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处。

      皮肉从钟擎嘴里掉出来的同时,他的脸上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站稳后随即一拳打向宋温峤。

      宋温峤始料未及,拳风擦过他的颧骨,他反手擒住钟擎的胳膊,将他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

      宋温峤怒吼道:“钟擎!你给我清醒一点!”

      钟擎扭动了一下脖子,撑着地站起身,没有理会宋温峤的打算,而是嗅着鼻子,在空气中寻找食物。

      秦少淮捂着鼻子撞开所有的房间大门,将能打开的窗户尽量打开。

      丁陵瘸着腿走到田无酒房间门口,左右张望后,柔弱无助喊道:“秦教授!帮帮我!”

      秦少淮啧了一声,奔到田无酒房间门口,一脚踹开了门,窗门紧闭,突如其来的风压卷起了满屋子的树叶,田无酒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秦少淮冲进房间,先把窗户打开,然后打开了水龙头,直接凑了一杯水浇在田无酒脸上。

      为了分拣树叶方便,田无酒的房间里丝毫窗户都没开,他是所有人中症状最严重的,丁陵使劲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却怎么也叫不醒他,最后实在没办法,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捏住他的鼻腔,用最粗暴的办法,把他从梦里面拽了出来。

      田无酒倒吸一口气,差点憋死在梦里,醒来后肌肉酸痛不能动,勉强只有几根手指能够蜷缩。

      他朝丁陵使了个眼色,向着窗户努了努嘴。

      丁陵迟疑说:“你想关窗?别了吧。”

      田无酒:“......”

      秦少淮拽住田无酒一条胳膊,将他从地上扛起来,扶着他走到窗边,然后小心将他的身体放下,令他上半身外挂在窗台上,让他好好透了透风。

      丁陵恍然道:“原来如此。”

      田无酒体重不轻,秦少淮扛起他费了足够多的力气,他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对丁陵说:“看住他,别让他掉下去。”

      丁陵拍胸脯保证:“没问题。”

      “他摔下去我无所谓,但是如果摔不死,他爬上来揍死你......”秦少淮皱了一下眉毛,“我也无所谓。”

      “有道理。”丁陵汗毛竖起,挪动身体到床边,紧紧抱住田无酒的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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