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试探 ...
-
出村子时，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浅蓝混着微黄，是大地即将苏醒的颜色。
今天在镇上卖的比昨天顺利，有些是回头客，有些则是被人推荐来买的。
盆里清空时，只用了一个多时辰，竟还不到午时。
金宝娇去了木器行一趟，工匠道明天便能做出来，让明天再来取。
她和店里又订做了个压油纸碗的模具，这个简单，做两个大小稍错开些的平底木碗就行，也被告知明天就能来取。
金宝娇应下。
和葛氏母女汇合时，两人脸上都喜滋滋的。
“今日卖的这样快，娇娇，明天咱们是不是多做点？”葛氏问起来。
金宝娇思量一会儿，道：“咱现在只有三个人，人手不足，只能做三锅出来，且东西多了不值钱，少做点有少做点的好处，明天至多做三锅。”
“行，那咱们就做三锅出来。”葛氏虽不知道为什么做的量少也有好处，但家里确实人手暂时就她们三个，儿媳妇说的有道理。
今天仍是徒步走回的灵溪村。金宝娇的脚都累的要没有知觉。
午饭没在镇上吃，她们便去地里薅了些新鲜菜，葛氏要炒点青菜，煮清汤面条。
金宝娇累的不行，也就没有掺和，只等着吃。
来到菜地，盛长兰捡了些烂叶子，去喂鸡。
鸡棚里的鸡肉眼可见一天大似一天，如今长的比之前壮多了。只毛都还是黄绒绒的，活泼的跟在同伴身后啄食。
金宝娇在菜地里，盘算着把茄子种子划出一块地方，撒下去。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和葛氏说好了，自己买了菜种子，钱是从自己兜里出的。葛氏还说她客气。
拿起个锄头，金宝娇挥舞着翻起地，盛家的菜地虽不大，却也有空的地方，想是他们搬的急，没撒多少种子，倒方便了自己。
拭去额上热出的汗，金宝娇拿出那包种子，看好距离，一个土坑一个土坑的等距离撒下去，又埋好。
只等着过两个月，也就是十一月份的时候，肯定就有果了。
“快来吃饭，娇娇，长兰！”葛氏喊她俩。
两人脆生生的应了。
饭桌上，盛长兰噘嘴：“娘，我觉得有好些菜叶子都浪费了。鸡根本吃不完。”
葛氏笑：“那才多大的鸡崽子，你喂的太多了。”
金宝娇想了想，提议道：“为什么咱家不买个猪仔养，与其浪费了，不如买个猪仔，平时剩菜剩饭，烂菜叶子喂着，养肥了还能杀年猪吃。”
葛氏呼噜一口面条：“之前家里哪有闲钱，唉。”
“喂鸡养猪，日子才越过越红火。等手里宽裕了，咱得买一头。”金宝娇劝，她心里有底，手里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是，明年看吧，开春能买就买一头养着。”葛氏不愿扫了媳妇的兴致，笑着接话。
点点头，金宝娇不再多说，等钱多了，她不说，葛氏也会买的。
吃完饭，几人去田里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不好的，就又转道去了山上。
家里的筐都没了，猜测是被家里男人拿去摘枣子了。
灵溪村的后山现在人影都看不见一个，三人到山脚，不敢往上走，就在下边喊名字。
“万牛！在的不？！长弓！”葛氏手做喇叭，遮在嘴前。
远远的，上边响起盛大伯的声音：“诶！上边嘞！”
三人才快步往上走，先寻自家的人。
盛大伯几个人，正挖着深坑。
六个大老爷们，甩开了膀子，挥着铁锹。
盛大伯累的呼呼的，站直腰来擦擦汗，朝葛氏几人挥手。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葛氏她们和几个村人打过招呼。
“今天也卖的极好，不到午饭就卖完了，我们已经在家吃过午饭了，你们吃了没？”葛氏喜气的和盛大伯在一边说战果。
金宝娇看向几个挥锹的，分别是盛长弓、王礼、张三喜、李友义、还有没怎么见过的，村里屠猪户，屠老二。
这几人不说都五大三粗，也多是年轻力壮的。
旁边还放着几把弓。
那边没停，盛长弓也就没过来，只和金宝娇点头示意了一下。
金宝娇对他笑了笑当回应。
那边葛氏和盛大伯已经说完话，她拿起旁边的两个筐，背上，喊儿媳妇和女儿下去装枣。
这里的位置在上次野果林的上面，所以她们得向下走。
待来到熟悉的那片地方，金宝娇发现，枣子都落了好多，地上的多是烂的，她有点可惜。
葛氏先开口了：“哎呦，这怎么都落了，还能要吧？”
“有些能，我们拾起来，捡没烂的晒干，也不耽误什么。”金宝娇接过一个筐，打算蹲下捡。
盛长兰兴奋跑到树下，扬眉：“嫂子快把筐放树下面，看我把红枣都摇下来，接一筐多省力气！”
她边说，已经上手用力摇，觉得不太摇的动，还上了脚。
叶子夹杂着摇摇欲坠的红枣，扑簌簌的掉下来。
金宝娇灵活的抱头跑开。
葛氏刚到树下，没提防被砸，上去就给了女儿肩膀一掌。
“别晃了你个小兔崽子，看看这一地，一会都踩烂了！
这几天你安安稳稳的，我还以为你收了猴劲终于长大，变文静了，没成想一上山，你就又原形毕露！不许摇了，老实的摘，你也没两年就要嫁人了，就不能学学你嫂子。”葛氏把她扯的离树远了点。
盛长兰和嫂子对视一眼，捂嘴笑。她跑去金宝娇那边一起摘。
撇撇嘴，盛长兰打开话匣子。
“娘现在天天拿我要嫁人说事，殊不知我知道她嫁给我爹后也泼辣的很呢，嘿嘿。”
金宝娇也笑：“看的出来哦。”
她俩又笑起来。
盛长兰往筐里丢了一把枣，装做不经意的提起：“唉，我这不是还早吗，都没影儿的事呢。”
往葛氏那边偷眼看看，盛长兰贴过来，小声道：“也不知将来我会嫁给什么样的人，如今看着，实在没有合心意的。”
金宝娇噗嗤一笑，小孩家家的，想的还挺多。
“再过两年说不定就有了呢。”
盛长兰摇摇头，又道：“嫂子觉得什么样的男子算好的啊？”问完，她屏息等金宝娇的回答。
“嗯，什么样的男子算好？”金宝娇以为她是真的有疑惑，便认真的答起来。
“至少得是体贴温柔，爱护妻子，有一技傍身，能养家糊口的吧。若公婆明理不刻薄，就更好了。”
盛长兰努力记下，又问：“那除了体贴爱护呢，还有别的吗？”
“若是再能身强体壮，眉目英俊，以后过日子也能赏心悦目。”金宝娇想起前世的至理名言。
“哦哦。”盛长兰转着眸子，把金宝娇的话都记下。
金宝娇转头一看，小姑娘听的还挺认真，她有点好笑：“你啊，现在想这些确实有点太早啦，不过，倒可以留心真有这样的男子也别错过，到时和嫂子说，嫂子帮你参谋。”
“嗯嗯，嫂子最好了。”
两个小姑娘兀自说悄悄话，葛氏无聊。
过了一会儿，葛氏来到两人身后，喊女儿回头。
“啊啊啊！娘！你干嘛！”
金宝娇一激灵，也扭头看过去。
原来葛氏手里捏着条褐色毛毛虫，举在女儿脸前，吓了回头的盛长兰一大跳。
金宝娇忍不住笑，这两人真是母女。
可以想见葛氏年轻时的样子了，若不是命运所累，这一家人该多安稳幸福。
她抱着筐继续捡枣。
穿到这样的人家，是不幸中的万幸。
装了满满两大筐，葛氏背一个，两个小辈抬一个，三人直接下山回家，早先打过招呼，就不再上去了。
到家找两个干净的簸箕，把洗好的枣子装好，晒到板车上。
时间已经不早，葛氏生火煮饭。
丘氏空时送来了点她自己炒的盐豆子。
晚饭时，盛家父子和王礼一起回来的。
“回去后要勤加练习。”盛大伯嘱咐王礼练箭，不然就算拿着弓，没有准头也派不上用场。
王礼应是，手里拿着一把新做的弓，并几支削好的木箭，告辞回家。
金宝娇问迎面过来的盛长弓：“今天怎样，山上有什么异样吗？”
盛长弓摇摇头：“并没发现新的痕迹，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金宝娇点点头，又道：“那你们可要注意安全。”
盛长弓应下，心里回味着金宝娇不经意的关心。
不一会儿，他看一眼妹妹，那头妹妹冲他笑盈盈的点头。
盛长弓暗暗给她一个大拇指。
饭桌上，葛氏担忧的道：“你们六人够吗？没多喊些人？”
盛大伯慢悠悠的吃着：“够了，再多也派不上用场，反而搅乱。村子里胆子大的也就这些，友义还是里正叔为了表率，强派来的，我们得好好照应着。”
葛氏听他说的这样严峻，有些不安：“真没事吗你们几个，长弓，可要小心点儿，照应好你爹。”
盛长弓点头道：“没事，娘放心吧。”
吃过饭，金宝娇和葛氏要照例数钱，连昨天的一起入账，今天是第一次清账，要做个好开头。
这时，院门口有些动静。
金宝娇看过去，隐约看到站着个人，仔细看看，好像是她弟弟金宝福。
金宝福没进院，在门口往里看，见姐姐发现自己，便冲他姐招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