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内鬼是我同类[无限]》二不愚

12、 赘婿难求（三）

　　在场的玩家，除了卫晏和周宁清都以为舒窈是NPC。

　　在众人的注视下，舒窈开口道：“我叫楚玉，她口中的楚婆婆是我阿娘的阿娘。”

　　纹身男有些不解，“这说的不就是你的外婆吗？”

　　舒窈没有回答，反倒是红丹忍不住解释：“在我们这没有外婆这个称呼，都是叫婆婆。”

　　他们没有细想，只当是桥头村的叫法和其它地方不同。

　　“楚玉，你知道楚婆婆是怎么压制住那个女鬼的吗？”薛逸直接问出关键，希望能得到一点信息。

　　舒窈摇摇头，“十八年前我才刚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印象里楚婆婆只是个普通的老人，她甚至完全没有关于楚婆婆会压制女鬼的记忆。

　　不过，舒窈想到昨晚的事，能确定的是楚婆婆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她没急着把这件事说出来，毕竟还有红丹在场。

　　这一趟不完全是无功而返，至少现在能有一个调查的方向。

　　*

　　回到村子里后，舒窈跟他们分开，一个人往家里走去。

　　路过的村民时不时会冲她打招呼，幸好这些脸都能跟记忆里的对上，简单应付还是没问题的。

　　“阿玉，你婆婆快给你说亲了吧，”肩上扛着锄头的花婶隔老远就跟她说话，那声音穿透力极强，感觉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舒窈不由得脸上一阵臊意，连忙否认：“哪有的事，花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花婶憨厚一笑，在黝黑的皮肤映衬下，一口牙白花花的。

　　“我可没乱说。”

　　说完，她继续扛着锄头往村口走去，家里有块地的草很久没除了，她得赶在天黑之前干完。

　　舒窈跟红丹的想法一致，楚婆婆就算有这个心，也不会真有男人肯入赘。

　　走到巷子深处，祖屋的大门正敞开着，舒窈走进去一看，楚婆婆正在躺椅上纳凉。

　　“婆婆，我回来了，”舒窈跟她打招呼。

　　“怎么样？”楚婆婆笑起来嘴角的皱纹更深了，声音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虽然她确实是高龄老人了，但舒窈总觉得这个声音跟她灵活的手脚一对比，就有些格格不入。

　　舒窈以为问的是她今天干活怎么样，老老实实地回答：“还行，拿到五十块。”

　　楚婆婆对她赚了多少钱不感兴趣，破天荒地关心起她的感情，“阿玉，告诉婆婆，今天的那些人里有没有喜欢的？”

　　舒窈内心咯噔一下，不会真打算给她找个丈夫吧。

　　楚婆婆也不管她有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说：“过几天咱们村要办好几桩喜事，等阿玉你们成家的时候，我的任务就能完成。”

　　舒窈没想到自己会在游戏里被催婚，顿时有些麻了。

　　她推辞道：“婆婆，我才十八，离成家还早呢。”

　　“阿玉，乖孩子就应该听婆婆的安排，”楚婆婆那双浑浊的眼睛顿时凌厉起来，言语间不容拒绝，“婆婆不会害你，我这是在救咱们村子。”

　　楚玉结婚跟桥头村有什么关系？

　　舒窈猜测楚婆婆恐怕在做什么关乎整个村子的事，并且一定跟昨晚的村民游魂有关。

　　可是楚婆婆每个星期晚上只出去一趟，她没办法再去亲自调查这些游魂到底是在进行什么仪式。

　　舒窈按捺下心中的困惑，顺从地应下，现在不能惹怒楚婆婆，谁能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呢？

　　楚婆婆见舒窈乖巧的模样，皱巴的脸缓和下来，试图安抚她:“放心，婆婆会挑一个好的给你。”

　　舒窈假装开心地说了几句好话，然后一个人回了房间。

　　到了晚上，楚婆婆果然没有出门，舒窈没办法了解到卫晏那边的情况，只能早早地歇下。

　　她没有忘记这次的副本任务是获得楚婆婆的认可，难道真的要结婚吗？

　　*

　　第二天一早，楚婆婆就拎着一篮子东西往外走，上面盖着一块布，没法看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在确定她已经走远后，舒窈偷偷进入楚婆婆的房间。

　　昨天晚上，她听到楚婆婆的房间传来奇怪的声响，像是两个人在对话，时而平稳，时而低声咒骂。

　　或许能在屋里找到一些线索。

　　舒窈推门进去，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和柜子，床边还摆放着一条长凳，看上去有些陈旧，与寻常老人的房间没什么差别。

　　打开柜子，一股浓烈的樟脑丸味直冲天灵灵盖。现在天气湿热，柜子容易生虫，老人总习惯塞一些樟脑丸在里面。

　　等味道散掉一些，舒窈的眉头才舒展开，扒开整齐叠好的衣服，往里面一摸，还真发现了一个生锈的小铁盒。

　　她打开一看，里面只有几张老式照片，其中一张是合照。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个是头发黝黑的年轻一点的楚婆婆，另外两个人在楚玉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但那个年轻的姑娘穿的裙子竟然跟舒窈那晚见到的纹饰一模一样。

　　这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年轻姑娘就是楚婆婆的女儿，也就是楚玉的阿娘。两个人在照片上的举止亲昵，楚婆婆笑得很开心，但略显羞涩。

　　但边上的那位年纪比楚婆婆还大的老人，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有点阴沉。

　　这会不会是楚婆婆的阿娘？

　　舒窈把照片放回去，继续翻找衣柜但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她又在床底下找到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有一些刻着奇怪符号的石头，一个沉重的罗盘石器，还有一本小册子。

　　舒窈打开一看，内容是一些姓名和对应的生辰八字，但名字实在是太多，没有找到楚玉的。

　　根据楚玉的记忆，楚家以前祖代都是巫师，但在楚婆婆这一代早就断了。

　　楚婆婆为什么还会保留这些东西？而且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明显是常常使用或者清理过的。

　　如果只是想保存好祖宗留下的物品，不可能都推在一个篮子里，连个遮盖物都没有就塞床底下。

　　舒窈把东西放回去，检查了一遍所有物品都在原位，就赶紧离开房间。

　　刚出来，她就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

　　紧接着，“哐哐哐——”大门被敲响。

　　舒窈打开门，竟然是红丹带着卫晏他们来了。

　　“楚婆婆不在吗？”红丹大声问道，毫不客气地往院子里走。

　　舒窈扫了一眼玩家都没少，他们昨晚应该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的事。
　　她问：“婆婆刚出门，你们有什么事？”

　　原本精神萎靡，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薛逸，突然精神起来，低声说道:“昨晚闹鬼了。”

　　“本来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什么东西在叫我，要不是何昼拉住，我说不定已经被那女鬼嘎了，”说完，薛逸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罗允嘲笑他:“女鬼通常都是先找好下手的，指定是你精神力太弱了。”

　　何昼？

　　舒窈看向那个沉默寡言的长发男人，他怎么可能会出手救薛逸？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何昼带着审视的眼神也在打量她。

　　舒窈收回视线，这个人不像韩岭那么容易对付，毕竟韩岭只够进初级副本，他却是出现在高级副本。

　　“怕什么？我们在这住了这么多年都没事，”红丹有些不满地说，或许是他们昨天被吓到，晚上做了个噩梦而已。
　　况且，这件事说出去对村子名声也不好，以后万一大家不肯来桥头村了怎么办？

　　所以她一大早就带这些人来找楚婆婆，知道女鬼已经彻底被压制后，他们肯定就不会再疑神疑鬼了。

　　“楚玉，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招呼好大家，”红丹把人送到就急着要走，今天她妈进城，说不定带了好东西回来。

　　昨天，她跟阿娘吵了好久想要一条跟周宁清身上一样漂亮的裙子。

　　红丹走后，舒窈过去把大门关好，楚婆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回来。

　　“有什么发现吗？”卫晏走到她旁边询问。

　　舒窈点点头，将目前知道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你竟然不是NPC？”

　　不只是薛逸，其他玩家也都以为她跟红丹一样是这里的NPC。

　　罗允突然肘了一下薛逸，问道:“你昨晚见到的女鬼什么样，是不是也穿着蓝裙子？”

　　薛逸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夜晚光线昏暗，隔着一个窗子很难判断那是不是蓝色。
　　他只记得那女鬼骨瘦如柴，两颊凹陷，披头散发的比贞子还要瘆人。

　　舒窈想要悄悄提醒卫晏注意何昼，但奈何找不到机会，何昼也一直关注着她的行为，只能暂时作罢。

　　等到快晌午，楚婆婆总算回来了。

　　舒窈发现她手里的篮子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不是草药，到底会是什么？

　　在说明来意后，楚婆婆流露出悲伤的表情，拉着舒窈的手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没放下。”

　　说着，她长叹一口气，说起这段故事。

　　原来传闻中的女鬼就是楚玉的母亲楚梅。在十八年前，楚玉的父亲偷偷跟外村人好上，某天夜里背着已经怀孕的楚梅一走了之。

　　楚梅无法接受，精神受到刺激后行为举止都有些不正常，经常对村里的人动手。楚婆婆没办法，只能把她关在房间里，一直到生下楚玉后才恢复正常一点。

　　可某天，楚梅竟然想要勒死还在襁褓中的楚玉，刚好被楚婆婆和其她来串门的村民发现才救下来。

　　为了安全着想，楚婆婆决定不允许楚梅再见楚玉，谁知没过多久楚梅就吊死了。

　　从那以后，村民总是在夜里撞见游荡的楚梅。由于撞鬼太过晦气，从此村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一到夜里就不要出门。

　　“这么说，她不会伤人吗？”周宁清突然发问。

　　“如果不会伤人，我又怎么忍心对付自己的女儿呢？”楚婆婆抹着眼泪，心痛地说，“她险些害死外乡人，我没办法只能学着用祖传的术籍暂时把她困住。”

　　“没想到她如今又出来想对你们这些外乡人下手。”

　　罗允抢在周宁清前面问出这句话，“婆婆，那你能不能再把她压制住呢？”

　　“可以是可以，但我需要几天时间准备，”楚婆婆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布包，不多不少刚好十个，“拿着这个，她今晚就不敢来伤害你们。”

　　除了舒窈，每个人都拿到一个小布包后，楚婆婆又特意嘱咐晚上一定要放在身上。

　　舒窈对这个布包不感兴趣，对于楚婆婆刚才说的话，她还是保持存疑态度。

　　古人常说，厉鬼伤人乃怨气过重而无□□回。

　　可即使楚梅有怨，那也应该是对出轨的丈夫，为什么只会对村里的外乡人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