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13、做挡箭牌后收到了水果

　　“蓝西西？他就在我旁边，你等下。”沈晨将手机递给蓝西西。
　　蓝西西一脸懵地接过手机，谁啊，打沈晨的电话找他？
　　“喂？宋佳彤？不用客气的，真不用，那好吧，我正要出门，这就去拿。”蓝西西将手机还给沈晨。
　　沈晨假装随意地问道：“去拿什么？”
　　蓝西西说道：“她妈给买了点水果，让过去拿。”
　　然后，蓝西西将校门口撞上宋佳彤她爸的事，讲了一遍。
　　“我怎么觉得她爸脑子不正常？”蓝西西问道。
　　全镇的人都知道宋佳彤她爸是个什么货色，赌鬼加酒鬼，也就蓝西西刚来到镇上，不清楚。
　　沈晨提醒他：“她爸好赌，又经常喝醉，见到他最好躲开。”
　　蓝西西挺无奈：“我当时是想躲，可宋佳彤往我身后躲，我总不能推开她跑吧。”
　　沈晨没再说什么，拔下充电器，骑上三轮车，拉着蓝西西出发。

　　宋佳彤妈妈在一家酒店打工，这家酒店应该算是镇上最气派的，好面子的人，都在这家酒店请客吃饭。
　　餐馆的名字很接地气，叫“小镇人家”，也挺好找，骑了十来分钟，三轮车就停在了酒店的桐木招牌前。
　　蓝西西记下了宋佳彤的号，用自己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
　　蓝西西说道：“我到餐馆门口了，嗯，好，你快点过来吧。”
　　放下手机，蓝西西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的酒店。
　　门头全是实木装饰，显得古朴又上档次。
　　“你来这里吃过饭吗？”蓝西西拍了拍沈晨的后背。
　　“没有。”沈晨说道：“挺贵的，吃一顿得好几百吧。”
　　好几百？这还算贵？他以前跟同学出去喝杯咖啡，吃个不够塞牙缝的小蛋糕，都得一两百。
　　不过那是以前，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挺贵，都能买个二手冰箱了。
　　蓝西西正心里有点难受，就看到一人从大门走了出来，是他认识的人，张航远。
　　“那不是朱睿的跟班吗？
　　他怎么在这？
　　朱睿是不是也在这？
　　他们不会是挟持宋佳彤，骗我来这，在这埋伏我吧？”
　　蓝西西压低声音，连珠带炮地对沈晨说道。
　　沈晨盯着张航远，看到他压根没注意到他们，走远了。
　　“你想太多了。”沈晨对蓝西西说道。
　　蓝西西松了一口气，刚才突然看到张航远，吓了他一大跳，以为跟朱睿的事还没翻篇呢。
　　正在这时，宋佳彤出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装了满满一袋子水果，好几种。
　　蓝西西走过去，打招呼：“宋佳彤。”
　　宋佳彤将手里拎的袋子递给他：“我妈让我拿给你的，她正上班呢，不好出来。我爸吓着你了吧。”
　　蓝西西不忍拒绝她妈妈的好意，接了过来：“替我谢谢阿姨。”
　　宋佳彤看到一辆三轮车停在附近，以及等在三轮车上的沈晨，却没说什么，笑了笑，对蓝西西说道：“我回去了，剧本我也查了点资料，咱们加下好友，我发给你。”
　　蓝西西“嗯”了一声，刚想离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我刚才看到朱睿的跟班了。他怎么在这？”
　　宋佳彤“扑哧”一下笑了，她不清楚蓝西西跟朱睿的事，说道：“这家餐馆是朱睿爸爸开的，朱睿现在就在里面呢，他的跟班肯定也在这。不过，他有名字，好像叫张航远，我跟他们不接触，只是听别人喊过几次。”

　　快到二手市场了，路上的车多了起来，沈晨降了速度，慢慢开着。
　　蓝西西坐在车斗里，漫不经心地四处看着，经过一个路口时，看到停着一辆三轮车，车上摆着橙子，一个中年男人守在车旁。
　　蓝西西突然问沈晨：“上午你不是说十一点肯定能到学校，怎么晚了？”
　　蓝西西并不是质问，他只是见到卖橙子的，突然好奇沈晨是怎么卖橙子的。
　　沈晨有点抱歉，说道：“本来不会晚的。快十点时来了个顾客，要的挺多，给他送了货，所以就……到学校晚了。”
　　“噢，”蓝西西点点头，看到前头的二手市场：“到地方了。”

　　这个二手市场挺大的，商品种类不少，卖二手电器、自行车等。
　　两人转了一圈，看得上眼的冰箱太贵，要四五百，说是九成新，看着是没用过几次。
　　要价一两百的冰箱又看不上眼，不知已经用了多久，估计挺耗电。
　　转了两圈，蓝西西有点泄气，跟沈晨两人找了个地坐了下来，旁边也坐着不少人，都在休息。
　　“刚才那个冰箱真不错，就是贵了点，要五百。”蓝西西叹气道，省点钱怎么这么难。
　　“不然咱俩一人出一半。”沈晨说道。
　　“不用。”蓝西西立马拒绝，这冰箱是他要买的，沈晨自己过了这么些年，都没冰箱，蓝西西怎么也不好意思让沈晨掏钱。
　　两人正坐着休息，旁边两人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一人衣着整洁，戴着眼镜。另一人则衣服有点脏，肤色红黑，看得出来经常在户外干活。
　　眼镜哥说道：“我那个冰箱才买了一个月，要不是买大了，太占地方，我能卖？我买的时候花了一千，卖给你只值一百？简直开玩笑。”
　　脏衣服哥说道：“你住六楼，还没有电梯，我得将冰箱背下来！除了我愿意收你的冰箱，没人愿意收！你还嫌贵，你自己再去问问。”
　　脏衣服哥说完，点上根烟，抽了两口。
　　眼镜哥接着说道：“两百，两百我就卖给你。”
　　脏衣服哥叼着烟摇了摇头。
　　眼镜哥犹豫了一会，还是不能接受一百元的价格，转身离开。蓝西西和沈晨对视了一眼，跟上了眼镜哥。
　　跟了一段路后，蓝西西出声喊道：“大哥！”
　　眼镜哥回头一看，见是两个学生，有点疑惑地问道：“啥事？”
　　“大哥，”蓝西西说道：“我想买你的冰箱。”
　　“你要买？两百，不能少了。”眼镜哥说道。
　　蓝西西点点头，说道：“我想先看看冰箱。”
　　这个要求挺合理，眼镜哥同意了。

　　眼镜哥家就住在附近，一个老小区，距离二手市场一公里。
　　他家住顶楼，屋子不大，两室一厅，冰箱就放在客厅，本就不大的客厅显得更加拥挤。
　　蓝西西和沈晨在看冰箱，眼镜哥在一旁说道“买的时候没考虑尺寸，买大了。”
　　冰箱的确很新，能耗也不高。蓝西西相中了。但冰箱非常沉，没把子力气真背不动，更别说背下六楼。
　　蓝西西腿伤了，背冰箱的活只能沈晨干。
　　蓝西西与眼镜哥达成交易后，沈晨微微弯腰，蓝西西与眼镜哥站在冰箱后面往上托，三人同时发力，沈晨将冰箱背了起来。
　　六楼，说起来不高，走完这六楼，在后面托着冰箱的蓝西西出了一脑门子汗，他发烧才好，上午又受冻了，此刻出的汗都是虚汗，脸色也有点苍白。
　　沈晨将冰箱放到三轮车上，又用绳子捆了几下，这下再怎么颠，冰箱也不会移动。
　　掏出一张餐巾纸，递给蓝西西：“把汗擦擦，不然让风一吹，又要感冒。”
　　蓝西西连忙接过纸擦汗。开什么玩笑，感冒一次就花了两百，他跟沈晨累得跟牲口似得，从六楼背下冰箱，也才省了两三百。
　　蓝西西擦完汗，爬上车斗，坐在垫子上，身旁的同伴从橙子变成了冰箱。
　　蓝西西看着沈晨忙碌，他就穿了件T恤，衣服太宽松，显不出肌肉的形状，但仍能感到衣服底下隆起的肌肉。背冰箱下楼，他出的力最多，可他连汗都没出，也就晒得发红的脸颊更红了点。
　　蓝西西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真是牲口啊。”

　　天空的西边挂着红红的夕阳，气温还没凉。一辆三轮车奔跑在车流量不大的公路上，车斗里歪倒着一人，头埋在怀里，已经睡着了。
　　三轮车从公路拐到农村的水泥路上，跑了几分钟，最终停在一栋老旧的小楼前。
　　沈晨看向还在睡着的蓝西西，没喊醒他，自己一个人解开捆着冰箱的绳子，用力背起冰箱，放在了堂屋，给冰箱通上电，听着压缩机工作时发出的“嗡嗡”声，这才舒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下肩膀，正想出门喊醒蓝西西，听到蓝西西的手机响了。

　　手机响了七八下铃声，蓝西西才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道：“喂？”
　　“西宝，这个点还在睡觉？”手机里是男的声音，听着上了年纪。
　　蓝西西猛地坐了起来，声音有点抖，不可置信地问道：“老蓝？”
　　“是我。”老蓝就是蓝西西爸爸。
　　蓝西西顿时鼻头很酸，嗓子也仿佛哽住，停顿了几秒才控制好情绪，问道：“你那边怎么样？”
　　“我一直在越南，有点头绪了。”蓝爸的状态听着比前段时间好了不少：“今天，蒋照他们发现他取款了，确认他人在河内市，我正在赶往河内。”
　　蓝西西“嗯”了一声：“老蓝，他肯定跑不了的，你要注意安全。”
　　蓝爸宽慰笑了一下：“我家西宝长大了啊。你不能向以前那样花钱了，要省着点。”
　　两人又说了几句才结束通话，蓝西西放下手机，吸了吸鼻子，从车上下来，走进屋里。
　　吃了中午剩的包子后，蓝西西从宋佳彤送的水果里拿出一个苹果，洗了以后，躺在床上，边吃边登录社交媒体。
　　“生病了也要学习”的视频底下多了不少评论，蓝西西忍不住点开看：
　　总觉得他不是在认真学习。
　　好像摆拍。
　　感觉拍完视频就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