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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惊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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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青槐的高速公路上,惊现一道亮光,光线暗下时树影前出现了几个人。
离页落地时,虚空中倏地出现了一个悬浮着的东西。
他抬眼一看,那东西不是其他,正是被血柯烧尽的最后一块命轴。
奇怪。命轴的确火烧不化,那日烧的也确实是真的。
难道血柯他们不知道这点?
不管其他,他伸出手命轴便乖乖地落了下来。
千池扫了一眼他手中的命轴,问:“这,血柯不是把它烧了吗?怎么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儿?”
离页摇了摇头,下一秒,他召出体内命轴,将这块与之合二为一。耀眼的亮光再次出现,命轴在虚空中如流水浮动,此番景象,让子楚大吃一惊,愣了一会儿,问:“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血柯是谁?”
离页回答他:“你还是最好不要知道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他说话的语气俨然没了把他当老板的恭敬。子楚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扭过头时,却见不远处的平地之上,停着几辆警车,地上还蹲着几个警察像是在查看什么东西。
红蓝两道亮光将夜空照亮,现场一片嘈杂声。这边命轴的光芒消失,最后落成一个画卷,离页拿在手里,随后藏在了体内。
子楚拍了拍千池的肩膀,示意让他们朝这边看。
几人一同扭过头,只见那不远处被警察围得水泄不通,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而那些人影中似乎还有几个眼熟的身影。
看清人后,离页看向千池说:“那不是素问他们吗?怎么来这儿了?”
“应该是联系不到我们,查到这儿来的吧。”千池说,“过去看看。”
几人一同抬脚,快到地方时,素问和应照时同时回过头来,见到他们立即笑道:“你们可算出来了!”
“掌门!”北宫雪见到千池就跳到了他前面,拉起他的袖子,“我想死你了!你们可算出来了!”
子楚看着千池,满脸what!掌门!
千池垂眸睨着她,伸手拨了拨她耳边的碎发,问:“如境都怎么样?”
北宫雪说:“如境都好得好,期末考试都考完了,那个黑袍已经去过几次了,不过有结界挡着没进去,他把杨暄的福玉拿走了。”
千池离页对视一眼,血柯不是说他们的目的不是福玉和命轴吗?怎么还会去如境都?
应照时抱着胳膊,左看看右看看,指指离页肩膀上的花青,以及一边的子楚,问:“他俩是?”
花青飞到了离页伸出的手心上,睁着大眼看着众人,说:“我叫花青,是草木精灵,也是小魔王家的,他是桃源乡离页的老板。”
“桃源乡?老板?”几个小辈一齐道。
千池:“这事儿说来话长,照兰和小鸟儿怎么也来了?”
应照兰看了眼身边垂着头不说话的乌鹊白,知道他不敢和千池说话便扭头对千池温柔道:“娘说让我来看看命轴收集得怎么样了,没想到刚来就碰见哥哥被一群人头围攻,就顺手救了,之后回了如境都却迟迟联系不到你们,查了几天才找到这儿,我们正想破解的方法呢,你们就出来了。”
应照兰说话期间,离页一直盯着乌鹊白看,乌鹊白察觉到有人看他,向他瞥过来时,瞬间瞪大了眼睛,垂下了头不敢抬起。
离页蹙了一下眉,又看了他几眼,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千池点点头,问:人头群?怎么回事?”
应照时“呃”了一声,一挥手道:“这事儿也说来话长,反正是青槐几家的纷争,素问还见到风暮了。”
北宫雪立即给他使眼色,应照时意识到问题,又道:“不过,风暮和恨月都和我们打过照面了,没干吗。”
千池看向素问,素问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他问:“他人呢?”
素问结结巴巴,匆匆看他一眼垂眼看着地,“不,不知道去哪儿了。”
“真的?”千池神目如电,问,“没干吗?”
“……真的。”
气氛安静几秒,千池一直盯着素问垂下去的头看,几个小辈看看千池又看看素问,不知道千池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会训斥素问还是去找风暮算账。
素问揪了几下花与鸣的袖子,示意他赶紧帮忙转移话题。花与鸣反应片刻问离页:“你命轴收集得如何了?”
离页:“完了,不过,我说了有反噬。”
应照时蹙了一下眉,问:“怎么?你想反悔?”
“并不。”离页说,“这反噬是什么连我娘都不知道,是死还是五识尽丧谁也不知道,命运不可改变,你们既然这么固执地要进去,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万一是生命,你们难道就想就此一死了之?就没有什么念想吗?”
“那你的意思呢?”
离页想了想,片刻之后道:“黑袍就是抢命轴的人,但是血柯告诉我们他们目的根本不是命轴和福玉,所以我们有大把的时间……过完年再去吧。”
应照兰听出些端倪,问:“不是福玉那为什么还要夺走杨暄的福玉,还要去如境都呢?”
离页:“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另有所图,血柯能烧命轴就证明他们的目的不是命轴。”
“烧?”花与鸣问。
千池说:“他把我们关进去之前曾当着我们的面将命轴亲手烧了,不过方才出来的时候,最后一块又出现了。”
离页补充道:“命轴材料特殊,火烧不化,他们应该不知道这点,要不然也不会烧了。”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离页摇了摇头。
千池觉得离页说得在理,万一是生命那岂不是亏得很。过了年之后再去,也算赚了些好日子。
他默然片刻,对应家兄妹说:“离页说得有理,用纸鸢和萧亭商量商量吧。”
应家兄妹彼此对视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许吧。
离页指了指红蓝警车,问:“那边是出什么事了?”
北宫雪突然变了脸色,沉声道:“血珂已经死了。”
“死了?!”千池离页惊道。
是谁杀得不言而喻。只不过血柯不是黑袍的得力助手吗?怎么会把它杀了?
素问缓过了劲头,转身一指对面,说:“那血腥味就是死了的人,他们现在只有一张人皮了,我们刚查到这里的时候,也就是早上,有人报案,我们就顺道跟着杨暄一起过来了,还有小花哥哥派去的卧底有的都已经灰飞魄散了,连小白也伤到了。”
气氛有几分沉重,他们的计策算是成功但也付出了代价。
“跟着杨暄?”离页问。
他不是死了吗?
花与鸣有些烦躁,“哎呀”了一声,说:“他和警校同窗冥婚了,这事儿说来话长,等以后慢慢告诉你。”
“好吧。”千池说。
“掌门,你们到底去了个什么地方,怎么去了那么久?里面是不是很危险啊?”北宫雪一脸好奇加担忧。
“这个,危险是谈不上,不过,挺匪夷所思的。”千池说。
北宫雪“咦”了一声,“还有这么古怪的地方。”
千池配合她,道:“是啊。”
恰在此时,花与鸣口中的警校同窗过来了。
他穿着警服,将一个透明塑料袋交给警员,走到他们面前,视线瞥扫过刚刚出现的离页等人,最后朝千池说:“唐字卷,青槐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你好。”
这人眉目如画,貌美非常,皮肤白净,年纪看起来并不大。
他身上黑底银穗的制服似乎比起其他人要精致挺拔许多,又或许是身形比较修长匀称的缘故。
黑色的袖口上有着银色的徽章,肩章上有几颗星,显然这位队长地位不低而且立过一些功。
千池一向对这类人很有好感,当即就伸出了手。却料唐字卷轻笑了一声,说:“刚摸过人皮,不便。”
千池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收回手自我介绍,“千池。”说完他偏了一下头,看着离页向他大方介绍,“家眷,离页。”
唐字卷朝他一点头。
“家眷?!”几个小辈瞪着大眼看着离页。离页抿了一下唇,别过脸实在不知道要怎么理会他们。花青飞坐他肩头,他看着对面的树影。
还没等他怎么样,只听北宫雪惊喜地叫道:“啊,我们赢了我们赢了给钱给钱!”
离页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问:“给什么钱?”
素问和应家兄妹无可奈何地上前扫她的收款码。
北宫雪被人围着声音不是特别清晰,“我们打赌,你们这次出来一定会确认关系,果然啊,我和小花哥哥猜对了,哎,我说离页,你是怎么喜欢上掌门的,难道是被他的痴情打动了吗?”
其他人闻言一通笑。离页怒道:“你们几个竟然拿我们打赌?!”
北宫雪收完钱,几个人便散开了。
她面对着离页,问:“难道不是吗?”
离页:“……”
看他气鼓鼓的脸,千池一笑,对几个小孩儿说:“他想起以前的事了,不过依旧不记得是谁杀了他,记忆也只有一点点,那个洗骨阵也是他布下的。”
几人面面相觑,花与鸣问离页:“你上辈子死的时候没喝孟婆汤吗?”
离页:“我哪儿记得!”
花与鸣捏着下巴,做思考状,半晌道:“奇了怪了,孟婆不可能徇私枉法,你……从什么时候就有前世的记忆的?”
“血柯来如境都,他昏迷的那三天。”千池说。
“血柯扎进去的那根冰锥没有问题啊,”应照时说,“……难道是那道光?”
千池打个响指,“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那光转瞬即逝,要查也查不出什么,倒不如等他自己慢慢恢复记忆吧,我也不用进去了。”
应照兰和哥哥对视一眼,转了一下眼珠,又问:“你最近还有记忆浮现吗?”
“没有。”
应照兰“哦”了一声点点头,垂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夜已经深了,秋天夜里冷得很,一名警官过来对唐字卷说:“唐队,全部人皮都装车了。”
“好。”唐字卷说,“回吧。”
千池飞快地蹙了一下眉,这些人究竟是谁杀的,那自然不用多说。血柯能跑来这个地方吃人,应当是看中了这里人迹罕至,加上之前吃过的一个人,所以肆无忌惮了吧。
半晌他问唐字卷,“这些人皮你打算怎么办?烧?还是让家属认领?”
“直接认领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但自作主张也怕惹得一些家属不满,所以就是让他们自己做主吧。”唐字卷说。
“也好。”千池说,“不知唐队长今年年芳?”
“三十多了吧,怎么,千掌门想说亲?”唐字卷开门见山。
千池讪讪一笑,扫了眼素问和北宫雪,见她们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便扭过头对他说:“是,我家的两位女……”
“爹!”“掌门!”她们满脸不愿意。
唐字卷又是一笑:“多谢好意,我一个警察每天都在刀尖上行走,工资又没有多少,还是不耽误两位长老了,况且我已经结婚了。”
千池感到一丝尴尬,“已经结婚了?”
应照时跳出来凉飕飕地说:“他老公就是杨暄。”
千池:“……”
唐字卷强调:“是老婆。”
应照时:“有区别吗?”
唐字卷斩钉截铁:“有。”
直男应照时表示无法理解。
“好了,夜已经深了,各位于我有恩,若不嫌弃先到寒舍一聚。”
这里鸟不拉屎,如境都已经放假结界坚不可摧,况且还有百里落在,黑袍的目的也不是命轴,想想应当是有些时间到青槐一聚。
千池就不推辞了,道:“那打扰了。”
唐字卷朝他友好一笑,转头招呼其他警员时那笑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了冷脸,帮忙收拾地上的杂物,背影融入夜色挺拔而修长。
应照时和花与鸣,千池离页坐唐字卷的车。
没开一会儿,离页忽然想起一件事,看向后视镜,问:“你说我们于你有恩,什么恩?”
唐字卷抬眸瞥眼后视镜,他的瞳仁又大又黑,像猫一样。“杨暄的魂魄,多亏了鬼王殿下,才能久留于世。”
原来如此。
外面的气温相比桃源乡要低得多,车里开足了暖气还算温暖,但因为花与鸣在的原因温度还是降了很多。
窗外山之巅星光灿烂,山腰之上树影婆娑,匆匆而过看树叶的形状应当是些枫叶。
离青槐还有一段距离,开车回去估计天都要亮了。离页盯着窗外看,千池扭过头,看着他侧脸,柔声问:“困吗?”
声音近在耳畔,离页回过头,说:“还好。”
花与鸣嗅到八卦的气息,立刻扭过半个身子,眼神贼兮兮的,问:“说,你俩究竟是怎么好上的?”
离页毫不留情:“八卦!”
他说完便闭上了眼睛,仰靠在椅背上。
千池对失望的花与鸣,说:“行了,你睡觉吧。”
花与鸣一百万个不愿意,“我又不需要睡觉。”
“乖。”
花与鸣满脸不服气。
后半夜,到了一个服务区上了厕所之后便换了位置。
离页有些晕车,就坐到了中间,后来车上的几个人都有些睡意,应照时坐在前排已经睡着了。
离页靠着千池肩膀安静地睡着。而花与鸣左看看,又搭着副驾椅背往前一探,一个两个都睡着了。
他咚的一声坐回去,便听唐字卷问他:“殿下真的不用睡觉?”
“你老公也不需要睡觉啊。”花与鸣有些不高兴。
唐字卷看眼后视镜,见他鼓着一张脸,一点都没有当日在冢的魄力与狠戾,现在活像个顽童。
他淡淡道:“是老婆,我倒是希望他需要睡觉,现在也不至于整夜整夜待在局里不回家。”
花与鸣靠着椅背,嘟了一下嘴巴,偏头看着他爹。他爹此时此刻正用一只胳膊揽着离页的腰,头互相倚靠着睡觉。
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他突然“哎”了一声。
视线从他爹的手上挪开,往上移动,倏地见到了几点红。
他眼睛一瞪,轻轻地拨开离页的领子。
吻痕!
我去。
但紧接着就看见了颤动的透明翅膀,一双黝黑的眼睛睁开,张开嘴一口咬上了他的手。
妈蛋,怎么忘了还有这个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