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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坦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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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苑——
苏元安招来了挽枫,得知当日自己昏迷后的一番情况,心中是不解。
自己与那太尉虽然都是朝廷大官,但他常年于边关作战,当他的“大将军”,二人又何谈什么交情?依照自己对一个太尉的了解,断不能是轻易去救一个人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可能给国家带来祸患的呢。
究竟是为何能费那么多修为给自己渡呢?
沉思半晌,头绪全无,也就罢了。
想想恩人正在大牢,难得的有些愧疚。
但左右人家年纪轻轻就能当太尉,光凭借姬锦书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关,还真没什么指望能关得住,也就不怎么介怀了。
凝脂般的素手甩了一个漂亮的扇舞,带着挽枫步入关押沈嫁轩的地牢。
“吱呀——”一声铁门清脆的响声,随即沈嫁轩“重获自由”。
“把他铁链撤了。”苏元安冷冷道。
“可,,可是,”狱卒唯唯诺诺不敢执行。
苏元安当即打断:“按我说的做。”
桃花眼中冷意乍现,惊得小狱卒僵直了身子,忙不迭的去办。
“苏大人,”沈嫁轩笑的诡异,“你在这儿混得挺开?”
“还行吧。”苏元安谦虚道。
“就没有什么想解释的吗?”沈嫁轩垂眸看向比他矮了几寸的苏大人。
“哦,我听说沈大人居然在人家魏国有驻兵,”苏元安笑弯了桃花眼,“唉,也不知这人人称赞的战神野心竟如此之大。”
“现在又没有别人,”沈嫁轩上扬嘴角,“野心大的某个人,你便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苏元安语中带笑也没有出言反驳:“哎呀这还真是元安的不周,应该找个舒适点的地儿,关押我的救命恩人。”
“不跟你周旋了,”沈嫁轩颜色逐渐如常,“看在我明天要被实行腰斩,苏大人不如让我死个明白。”
“沈大人想听什么?”苏元安晃了晃熠熠流光的洒金扇,坐在了“狱卒头头”送来的藤椅上。
“比如,你和魏文侯是什么关系。”沈嫁轩幽深的目光紧紧端详着下方的苏元安。
苏元安笑得张狂:“聪明如沈大人,竟还会问出这种问题,我与他的关系于整件事情来说有那么重要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沈嫁轩逐渐转冷的神色,苏元安生出了逗弄的心思:“听闻沈大人有断袖之癖,我苏元安又是何德何能让我们冰清玉洁,战无不胜的沈大人为之倾倒。”
苏元安樱红的唇不停的一开一合,说出来的话令沈嫁轩忍不住想去吻住,让他从此再也不敢说如此的话。
沈嫁轩随后,便被自己的念头一震,不管苏元安怎么说,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性取向,绝不可能如此。
苏元安看着沈嫁轩僵直着的身体,心中更是惬意。
沈嫁轩回神后,笑了。
“苏元安,”迟早把你收了。
后面那句沈嫁轩暗暗在心中道。
苏元安看着沈嫁轩不明所以的笑,神情一愣。
再看便见对方眉只是轻轻一挑,从衣袖中摸出一张符纸,咬指尖以血为契,画下连龙印,手腕一震,挑着轻笑便消失在了牢狱中。
在这阴冷阴冷乌黑乌黑,光线要多昏暗有多昏暗的地牢中,苏元安尚未看清眼前这一幕,便听得窸窸窣窣,听声音,约摸数十身穿有黑色披风的暗卫隐隐约约把自己包围了起来。
待看清了,才知自己所听,并非是虚构。
苏元安内心叫一个腹诽,话说这魏国多多少少也是姬锦书这么一个野心勃勃之人管着的地儿,怎么就能纵容那么多人藏在这地牢之中?就是说这要是进进出出岂非儿戏?
未等沈府的暗卫集结好阵法,只听得“倏”的一声破空声,苏元安冰蓝上好的丝绸雪纺的双袖上下翻飞,阴阳镂空纯金洒金扇在白皙的手腕上浮动出海浪滚边似的架势,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金滚边的衣袍更是被气浪冲得肆意飘拂。
苏元安常带着笑意的桃花眼,只是略微眯了起来,眼神中是不屑于掩饰的轻蔑。
数十声沉闷的倒地声只在挥手间发出,仅剩的领头人孤零零地站在昏暗的烛火下,眼前这人是极美的,但此时,他却如是那黑夜中的修罗,摄魄夺魂。
“你们家太尉,可是去了哪里?”苏元安用他那带血的洒金扇,抵着来人的脖颈,却说着带有商量的话语,悠悠问道。
良久,未有话语。
苏元安挑眉,到是个嘴严的,服毒自戕了。
“来人,去告诉你们魏文侯,”苏元安漂亮的眉梢微微上扬,“罪臣沈稼轩,私自越狱,其心可诛。”
狱卒的差吏连忙弯腰上前,笑脸相迎却又战战兢兢,听命去了。
苏元安甩了甩衣袖,悠悠哉哉出了地牢,便去了挽香居,传讯给了欧阳秦,让他多添置了些阿芙蓉,想着那京城的李泽福,不由讽刺。
酒足饭饱,已然暮色沉沉。
魏都没有夜市,走在落叶街里一片肃杀的清冷。
这落叶街倒是顾名思义,若是白天里望去,恰逢秋季遍地是清一色金灿灿的银杏,倒是个文人办诗会雅集的一处风流雅地。
苏元安难得没坐马车,地上干脆的树叶铺了一地,一脚踏过便不停发出声响,不觉感到有些烦躁。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
这声音倒是越踩越有节奏,在悄然无声的月色中,显得格外清朗。
“吧嗒……吧嗒……”
“吧嗒……吧嗒……”
一声接一声。
苏元安微微皱眉:“挽风?”
须臾,无人应答。
苏元安目色沉沉没有再唤,挽风素来兢兢业业,方才还在身边,唤而不答,倒是印证自己的想法。
话说为何会突唤那挽风?正因这条街过分冗长了,落叶过分多了。
记得白天坐马车经过,仅是一瞬而过的小街,此时却是走了一炷香了……
苏元安弯下腰,随意捡起一片地上的树叶,触手便是粘稠的湿凉感。
趁着月色的皎洁,苏元安隐隐看着恰似血液,心中有些嫌弃,但仍是挥了挥袖袍,飘闻了气味,竟不说血腥,而是一种甜腻的瓜果味,方是想再凑近好回味这香甜。
“莫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