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45、对岸的问候 ...
-
将梁程泽的短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乔雅晴几乎什么都没想，突然便按下了手机上的呼叫键。待机蜂鸣音才刚刚响起，电话便接通了，看来梁程泽也一直是将手机拿在手中，大概和乔雅晴一样，也一直盯着看的。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乔雅晴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梁程泽接起手机后习惯性地说了声：“您好？”乔雅晴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叫了一声“梁博士”，却还没有想出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拨出这个电话。
梁程泽听着寂静的话筒中传来乔雅晴轻微的呼吸声，头脑中也不由得有些空白，索性便也和乔雅晴一起沉默。半晌，乔雅晴终于轻轻地问：“梁博士，我们的研究课题还没有结题呢，你回到台湾之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研究吗？”梁程泽微微怔了半秒，说：“要，当然要继续做到结题。”
打破了沉默之后，两人又寒暄问候了几句，乔雅晴说得无非就是大陆人多车多，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梁程泽静静地听着，不时“嗯”一声。他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可是真正去想自己是想说什么，他又没了主意，所有似是而非的想法到了嘴边，却都模糊起来。最终，梁程泽还是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乔老师。”两人便道了别，挂断了电话。
假期正式开始之后，又过了大约四五天左右，梁程泽接到台大方面的实验室发来的电子邮件，于是他订了第二天的飞机票，准备回去。
梁程泽在大陆实验室的老板和几个假期没回家的研究生送他去了机场。在飞机场的停车场，梁程泽和几个研究生分别握了握手，又接受了老板的拥抱告别，之后便转身走进了候机大厅。在玻璃门口办理行李打包的时候梁程泽又忍不住看向外面，大家一起朝他挥挥手，就回了学校。
办理登机手续、领取登机牌的时候，梁程泽又想起自己去年这个时候过来，是付祥辉来机场将自己接到学校。士官长当时称自己为“白头翁”的爽朗笑声还记忆犹新，自己那个玩笑的立正的动作，也仍然是自己的一个习惯动作。可是没想到，这一年之中，却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想起士官长，梁程泽就不由得又想起，如果不是受士官长所托，自己绝不会有机会和文学院发生什么接触。如果付祥辉当时身边的女孩不是这学校文学院的大学生，或者如果姚依柳不是乔雅晴的学生，那么自己现在站在这里，也许就不会像现在一样，有这么多零碎的记忆片段在头脑中此起彼伏了。
一边胡思乱想，梁程泽一边就办理好了登机手续又通过了安检。而等他坐到飞机上，空姐开始用甜美的声音请乘客关闭手机、手提电脑等一系列电子产品的时候，梁程泽拿出手机正要关机，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地按了几下，给乔雅晴发了一条文字短信又发了一条有附件的短信，随后关机，又将手机当中在大陆用的卡换下来，装上在台湾用的电话卡。
乔雅晴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在办公室看书。她的期末试卷早已经批改完毕，成绩已经登好，只等服务器开放就可以上传。学校也没什么事情要做了，她却一直拖着不愿回家。
听到连续的两声提示音。乔雅晴有些迟疑地拿过手机。看到显示的发信人姓名，她忙迫不及待地打开：“乔老师，我还欠您一个道别。我回台湾了，在大陆的一年真的很充实而收获满满。祝您以后每天都幸福快乐，再见。梁。”乔雅晴的心中突然间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涨满，急忙又打开第二条短信。
第二条短信的正文是空的，附件却带了一个通讯录，包括梁程泽的MSN、Skype和电子信箱，最后面还有一串以“886”开头的数字。乔雅晴知道“886”是台湾的电话区号，那么这串数字，大概就是梁程泽在台湾的手机号了。
乔雅晴的头脑中一下子变成了空白，下意识地按下手机“呼叫”键，却只听到机器小姐礼貌而毫无情感色彩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想起好像什么时候似乎也听梁程泽说起过，他回台湾的行程也就是这一两个星期之内，乔雅晴忍不住叹了口气，猜到梁程泽搭乘的飞机，大概已经起飞了。梁程泽没有提前告诉她，她就没能去机场送行，不过，就这样也罢，若是真的到了机场，乔雅晴也猜到自己多半会不知说什么好。
小心翼翼地储存好了短信，乔雅晴放下手机第一件事就是申请了一个MSN账号，加上了梁程泽。梁程泽显然不在线，等他上线，就会看到乔雅晴的联系人申请。紧接着她又打开自己以前申请过的skype，同样发出了联系人邀请。这两种通讯工具她以前用得都很少，可是发送过邀请之后，她却将这两种工具都设定了开机自动登录。
做完这些事，乔雅晴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明知道从这城市到台北的飞机，即使直航也要一个多小时，她还是下意识地隔几分钟就打开MSN和skype的界面，看看联系人栏当中唯一的那个联系人状态有没有变成绿色的“在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梁程泽回到台湾打开电脑的第一件事，也是带着些期待登录了自己的MSN和skype。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账号告诉了乔雅晴，梁程泽却还是有些没把握，毕竟在大陆，这两种即时通讯工具的使用率远远低于□□。这样想着梁程泽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在离开大陆之前，没有下载一个□□客户端再申请一个Q号。记得以前听裴毅说，在台湾下载客户端和申请Q号比起在大陆，都要麻烦许多。
当MSN和skype同时弹出申请加入联系人的弹窗时，梁程泽是有些惊喜的。申请的备注栏里都填着“乔雅晴”，；梁程泽忙不假思索地通过了联系人申请。虽然这时候乔雅晴已经显示离线，他还是忍不住分别发了一条离线消息过去：“乔老师，您好！”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梁程泽每天上线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乔雅晴是否在线，如果在线，就和她打个招呼，乔雅晴亦是如此。
乔雅晴最喜欢和梁程泽谈起她每天的琐事和心情。从早上起来吃了什么，一直到她上线前一刻在做什么，都是些不厌其烦的流水账。这种时候梁程泽因为不善表达内心感情，所以自己说话不多，但他却总是听得很认真。明明乔雅晴讲的都是一些生活中完全无关紧要的琐事，梁程泽却总是情不自禁地将所有聊天记录专注地看一边又一遍，眼前就会浮现起那个活灵活现的乔雅晴。
也有的时候，两人之间会有一些不那么琐屑的、“有层次”的对话，那往往是乔雅晴读过什么人文书籍，冒出一些想法，便忍不住想找梁程泽聊聊。虽然梁程泽的专业和乔雅晴相差十万八千里，对乔雅晴的滔滔不绝他却总是很有兴趣，有时候甚至会萌生去找同样的书来读的想法。
这期间，两人也打过skype网络电话，当然聊的内容，也不外乎是MSN上的那些天南海北。只是对与这种工具，两人却有个不约而同的想法——因为网络电话虽然因为是直接对话，貌似比打字更直接，但却无法保留文字聊天记录。当然这一层，他们都没说，也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只是每次都会自然而然地选择通过文字来交谈。
颜筱黛的□□头像开始在屏幕右下角闪动的时候，乔雅晴着实心虚了一下。自从梁程泽回台湾，她几乎每天都在那只有一个联系人的MSN上和梁程泽聊天，至于以前常用的□□企鹅，反而挂在工具栏里成了一个摆设。以前喜欢和学姐说的那些鸡毛蒜皮，她现在也是更多地会习惯性地点开MSN和梁程泽聊起来。
学姐的消息只有一个笑脸。乔雅晴没像从前一样习惯地随手发个同样的笑脸，或者一个问号过去，而是先有点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学姐，好久不见了哦！我最近都在看书，都没怎么上□□。”
电脑对面的颜筱黛看着这欲盖弥彰的解释，并没说话，只是发了一个捂着嘴的笑容。紧接着她又上了一张截图，是乔雅晴的□□等级。这几天几乎天天挂网，乔雅晴的□□等级比起放假前有了一个飞跃。乔雅晴意识到自己的解释被戳穿，便企图转移话题，问：“学姐今天突然找我，一定是有事吧？以前都是我找学姐，学姐才会理我呢！”
颜筱黛又发了个捂着嘴的笑脸，道：“我猜过几天，梁程泽大概会和你谈到一个陆配问题的新案例吧。”乔雅晴有些诧异：“什么新案例，为什么？学姐你怎么知道？”乔雅晴捂着嘴乐：“因为他昨天来我们新住民协会了啊！梁程泽来的时候，刚好有个叫艾莉的陆配到我们这边求助，他就观摩了一阵。”
看到这句话，乔雅晴实在是感到出乎意料，下意识地追问：“啊？是吗？可是他去你们那做什么？”问句发出去，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道理表现得如此积极想要知道。乔雅晴自觉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没话找话地补充问了一句：“梁程泽大概是去做社会调查了吧。学姐，现在已经是夏天了，台北是不是很热？”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45、对岸的问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