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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疑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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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韵最近很是开心,因为她发现小姐与大官人感情日日见好。
这日她晒着被子,转身对躺在一大丛菊花旁的梁涘说:“小姐,天气渐渐凉了,大官人晚上睡软塌会不会着凉啊?”
梁涘睁眼瞧她:“那你帮他下面垫厚实点!”
“咦,小姐,你怎么脸红了?”梁涘闭眼,不理她。
雪韵笑着说:“小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吧?”
“去去,别挡着我晒太阳。”梁涘把手一挥。
雪韵促狭道:“小姐,太阳可不是从我这边晒过来的!”
这之后,雪韵总是时不时在这事上添油加火,脑海中已经浮现太太抱孙儿的高兴样儿了。
但是有一日,雪韵从外面买完桂花糕回来,神色便一直很是古怪。她不时偷眼看梁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梁涘一边吃桂花糕一边幸灾乐祸地问:“怎么,做错事儿了?”
雪韵慢慢推过来一包梅脯:“小姐,新出的口味,请您尝尝?”
梁涘瞧她神情,也不再开玩笑:“真闯祸了?”
雪韵摇摇头:“小姐,今日我听到一个消息,虽然我不信,但觉得还是应该告诉您。”
梁涘提溜一个梅子放进嘴里,新出的紫苏口味,很是对她胃口:“说吧说吧!”
“今日买桂花糕时,遇到了李夫人的婢女蕊儿,他家老爷最是爱逛醉花楼的,她说…她听到一嘴,说…说江大官人,日日午时去…去…阿宝那里…”雪韵没能说出幽会二字,“蕊儿同我要好,才与我说的,也可能她听岔了。”
口中的梅脯不知不觉失了滋味,梁涘将摆着桂花糕的茶碟一推道:“如何又是她!”
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闷气叹道:“以前我老爱找沈惠然的麻烦,但她也只是爱黏着杜汉泽……”
醉花楼的八宝阁内,江忱与贺宝芸相对无言。默了一会,贺宝芸为江忱添茶。
江忱皱眉:“不必添了,我连日来此,不是为了叨扰这杯茶的。””
贺宝芸搁了茶盏,仍不作声。
“你既肯见我,又为何只字不肯说?你家之事尚有疑点,我在大理寺办案,至少可以帮你。”江忱耐心道。
“贺家已入泥淖,如何又来连累你?”贺宝芸淡淡地说。
“既怕连累我,当初为什么不跟着贺府大娘离开锦城?你该想到,以家父与贺伯的私交,我们不会坐视你陷在此处。”江忱提了提嗓音,“况且在这里周旋,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怎知没有线索,这里可比衙门有用多了!”贺宝芸冷笑,“离开又如何,与其行尸走肉,不如舍了虚名做点事情。”
江忱无奈道:“你还是如此率性而为。”
贺宝芸笑了笑,终于转眸看着他:“我且问你,我若离开这里该何去何从,你会娶我?”
江忱正色道:“我自当像兄长一般照顾你。”
“谁稀罕,这醉花楼哪一个男人不是像哥哥一般疼我。”贺宝芸轻蔑看他,“你如此心善,那我再告诉你,如果当初不是你拒绝我这么果断,我还真不舍得进这醉花楼。如此看来,你也有责任喏。”
江忱不愿与她继续这个话题,沉默坐了一会道:“既是这样,我便先告辞了。”刚踏出一步,便听贺宝芸道:“你帮我查查丁戊德与杜汉泽的关系。”
江忱顿住,转身吃惊地看着她,贺宝芸面色依旧没什么波澜,慢慢说出了他连日来询问的关于贺家之事的细节。
“目前我发现疑点有四,其一,长姐因身体原因大多时间都在求淑院静养,我每日都会过去看她,针药调养着也还算平稳。但在病逝前一阵,她的身体无故的急转直下。”
“贺府中大夫医术高明,也瞧不出来吗?”江忱问。
“都仔细瞧了没瞧出问题,后来连着父亲也出了事,便再无暇顾及了。”贺宝芸眼中闪过泪花,“父亲被问斩之事也是十分突然,一切就像一个阴谋…”
“嗯,这段时间我也去查了,却没有查到任何相关案卷,像是被抹去一般。”江忱附和道。
“再者,父亲以慎独为君子之道,不在背后说人恶言。但我曾听他在书房中气骂丁戊德无耻小人,迟早要将他那些龌龊之事禀明圣上。其四,抄家那日有一个小官吏曾多次悄声问询黄色信封之事。”
“是什么信封?”
“我也不知。”贺宝芸摇头道,“自我入醉花楼以来,却唯有一人向我打探此事。”
“谁?”
“杜汉泽。”
“杜汉泽?”江忱震惊不已,这个答案显然太过出乎意料,“怎么会是他?”
“嗯,他虽每次花了大价,却意不在我,只说是慕名来一睹锦城第一佳丽的风采,聊得也只是诗词文墨、或巷陌烟火之事。所以他是为打听信封而接近我也未为不可。”
江忱脑中千头万绪,思绪连转了几转,首先想的竟是当初梁涘因为杜汉泽之事终日眉眼不展,看来他是故意瞒着梁涘,若梁涘知道了又会如何?
“线索断在此处,我也找不到丁戊德与杜家有什么牵连,你可帮我查查。”
江忱回神道:“或可从此处着手。”
贺宝芸见他神色,起身为他斟茶,见他冠上发带绣工生涩、花纹丑怪却日日带着,心中涌起一丝苦涩,脸上却温笑:“听说你成婚了,还没向你道喜呢,她一定很可爱吧。”
江忱脸上掠过一丝笑意,转而疑惑看她。
“嗷,是杜大官人说的,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位梁小娘子呢。”贺宝芸说着,趣味盎然看他反应。
江忱收敛了笑意,只淡淡哦了一声,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