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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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冉茗认真研究了向阳搞出来的计划书。
客观来说，很稚嫩，里面充满了各种想当然。
但是，写出这份计划书的是一个14岁的孩子，还是一个乡镇中学出身的孩子。
郑冉茗是知道南山镇的风气是多么保守封闭的，改革开放二十五年了，中国加入了WTO也一年多了，而读书无用论竟然在南山镇还很有市场。
身处这样的大环境，又有着这么糟糕的原生家庭，向阳没有被同化、堕落，反而还挣扎着向前、于磨难中展露出了无与伦比的禀赋，这就很难能可贵了。
向阳是个天才，这不是指她的智商高人一等——说实话她可能是比普通孩子聪明一点，但还处于普通人的范畴内。
郑冉茗觉得向阳是天才，是因为她拥有超人一等的学习能力和执行能力，她成长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郑冉茗上次和向阳打电话时，她连电脑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且对电脑还怀有一种愚昧的偏见。
而才过去不到一星期，向阳提交的商业计划里竟然就包括了如何利用电脑进行前期的宣传。
郑冉茗情不自禁想，如果向阳不是在南山镇出身，如果她是出身中产，如果能有家庭的鼎力支持，她现在该多优秀？她又会走到哪一步？
郑冉茗想起了两年前的往事。
她大三实习的时候，曾经跟着报社的老师去采访过上海一所国际中学的学生，着实是开了一回眼界。
为了全方位的培养这群天之骄子，那所国际学校会定期举办很多课外活动，比如，那些和向阳同龄的学生，去年的游学项目是包了一艘破冰船去北极进行科学考察。
学校里还会定期和国外兄弟姐妹院校联谊，举行国际学校间的模拟联合国比赛。
郑冉茗就旁观过一场模拟联合国活动。十几岁的孩子，穿着高端精致的名牌校服（据说一套都要好几万），操着一口地道的英语，张口国家发展闭嘴人类未来。
她听带队老师说，模拟联合国上扮演美国代表的女生，从小学起每年都会参加少年领袖夏令营。
夏令营的老师都是学生家长动用关系请来的国内外各行各业的精英名人，当然也包括天天出现在国际新闻里的外国政要。
被这种顶级资源培养的孩子，他们自然见识不凡，如果要让他们来写一份商业企划，他们肯定能写的尽善尽美。
悲哀的是，他们其实根本不需要写商业企划。
他们只需要一个想法，就能从父母哪里要来大量资源来进行尝试。就算失败了无所谓，因为他们的家庭给予了他们可以无数次重头再来的勇气。
他们中大多数，小学时就有了个人的股票账户，所以经常会提及小时候把压岁钱拿去炒股结果小赚（亏）了几十万的“童年趣事。”
但是，平心而论，这些国际学校里的孩子都比向阳优秀吗？他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的天才吗？
郑冉茗觉得并不是这样。
他们中也有很多是草包。他们资质平庸，心理素质脆弱，和那些月薪一千的普通打工人没什么区别。
郑冉茗认为，就先天资质而言，向阳在国际学校里也能算得上第一梯队的。
但是金钱的迷人之处就在于，它可以为草包披上金衣，为草包包装一份能闪瞎普通人的履历。
在金钱的光环下，草包也能侃侃而谈，卖弄着用金钱堆出来的阅历和才艺，成为普通人眼里的“少年英才”“未来精英”。
而向阳这样的有着非凡资质的孩子，她没钱，自然无法包装出一份花团锦簇的履历。对她来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如饥似渴吸取自己能够到的一切资源，然后拼命学习成长起来。
而她拼命学习到的东西，却是国际学校学生一出生就自然而然明白的“常识”。
郑冉茗见过一些小镇出身的“成功人士”——他们大多不认为自己成功，对于过去的人生也是满腹牢骚。
他们有太多的悔不当初。
当时，他们受限于资源和阅历，要么是眼睁睁看着机会流失，要么是在人生的关键节点做出了错误选择。
这是困扰着无数寒门贵子们的心魔。
......也会是向阳未来的心魔吗？
郑冉茗第一次认真端详起向阳的脸庞。
她不漂亮。
这是当然的。
因为漂亮是需要金钱来维持的。
郑冉茗在她这个年纪，已经会用面霜和水乳来滋润皮肤了，而向阳只用清水洗脸，人生第一瓶洗面奶还是许老师给买的。
郑冉茗突然有点替向阳鸣不平起来。
真是太不公平了。
可是世界，本来就是这么不公平。
被郑记者用这么奇怪的目光注视着，向阳有点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郑姐姐，我的计划书写的有哪里不好吗？”
郑冉茗猛然回神。
她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道。
“不是哪里不好，而是全部都不合格。”
郑冉茗严厉地批评道：“没有进行充分的市场调研，商业模式也很模糊，团队介绍根本没有，就连最后画大饼用的前景展望都没写，你这份商业计划书压根拉不来一分钱投资。”
她知道这么说有点太过分，毕竟对方只是一个14岁的孩子，如今就连许多大学生刚进公司时都写不好一份合格的商业计划书，她如此要求未免太严苛了。
但是，郑冉茗觉得对待天才，就必须要用超越常人的高标准来要求对方，这才是真正的为她好。
毕竟，向阳未来的竞争对手，可是国际学校和顶尖公立学校为代表的精英们啊。
当向阳坐在冷饮店懵懵懂懂提出不成熟的商业构想时，她未来的竞争对手可正在各种精英夏令营接受国际顶尖名师培训。
时不我待！
如此彻底全面的否定，向阳却并没有沮丧。
在短暂的人生里，她早就习惯了失败。
也习惯了在失败后重新爬起来继续前进。
向阳现在只是有一点比较迷惑。
她迷惑地问：“我没想要投资啊？我就是为了证明，我真的明白了你说的话，所以目前阶段不打算收费了。”
郑冉茗：......
她呆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
然后不顾向阳的抗议，用力把小姑娘梳得整整齐齐的学生头揉成了鸡窝头。
“真是......我算是服了你了，明明有这样的资质，怎么关键时候总是傻乎乎，让别人替你干着急。”
郑冉茗放下手，一脸无奈地说：“用学习技巧变现的事，你暂时别管了，先好好学习，网上帮你运营造势的工作，你如果信得过我，就交给我来搞。”
“啊？这样不会太麻烦你吗？”向阳不安地说：“你平时上班还那么忙，而且…而且，我也没有钱给你开工资......”
“我在论坛都义务当了四五年斑竹，也不差你这点活了。”郑冉茗无所谓地耸耸肩，“你现在刚起步阶段，也没多少工作量，就回回帖子的事儿，花不了我多少时间。”
郑冉茗说的是实话。
就算不帮向阳搞宣传，她也会花大量时间在网上冲浪，她最辉煌的战绩，是大学时期和一个傻逼在论坛对骂了整整一年（。）如今把骂人水贴的时间用来做点有意义的正事，还挺好的。
郑冉茗想，她其实还是好奇。
她很好奇。这个社会，没有资源和人脉，个人单凭天赋和努力，究竟能不能逆天改命。
不过她同时也很悲观的想，向阳努力的终点，也不过是很多人的起跑线罢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想亲眼看看这个孩子究竟能走多远。
......
“工资？给我的？”
向阳瞪大眼睛，看着赵姐递给她的七八张红艳艳钞票。
“是啊，你这段时间表现的不错，拿去给自己买条漂亮裙子。”赵娟嫌弃地打量着永远穿着深蓝色麻袋校服的小姑娘，“平时多打扮打扮，小姑娘家家的，天天打扮得比我还素。”
向阳试图提醒她：“我的工资不是用来当补课费了吗？”
赵娟无所谓地说：“哦，那这就是奖金。”
向阳再三拒绝后，赵娟直接把钱塞到向阳的口袋里，并威胁她“再不要就开除你”，她只能无奈地收下钱。
倒不是她视金钱如粪土，而是因为她拿这些钱真的没啥用啊。
就在这时——
【叮，恭喜玩家向阳获得800虚拟币，可在模拟世界任意消费，也可等比例兑换成80现实币，是否兑换？】
向阳：！！！
模拟世界的钱竟然可以兑换成真钱？！
［系统，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人生模拟器系统主打的是全新自由开放世界，请玩家自行探索，解锁功能，开启事件，发现彩蛋。】
向阳：......
她突然想起了向鸿给她的那张卡，据说里面有五六万！换算成现实币就是五六千了啊！
而她当时竟然没要！！！
她没要！！！
向阳懊悔不迭，连忙问系统：［系统，打工模拟可以回档重来吗？］
【不可以。】
向阳觉得，现在只有网上的一个表情符号能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了：(T_T)
算了，以后还有机会。
她以后跟着向鸿学着做生意，说不定能赚更多钱呢。
比起这个，向阳现在更好奇的一点是：系统要怎么把钱给自己。
是直接把钱变到自己手上吗？
向阳回到现实世界，选择了兑换。
一分钟过去，向阳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怀疑自己遭遇了新型诈骗。
“系统，我钱呢？”
【请往前三百米，路口右拐。】
向阳茫然地照做。
“然后呢？”
【请低头。】
向阳低头，看着静静挨着一大坨狗屎的八十块零钞时，沉默了。
【兑换的现实币，系统会让玩家以运气的方式合理合法地获取，让玩家远离洗//钱的烦恼。】
向阳：......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屎运？所以要不要捡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