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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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正午一点之前回到了水源村。
几乎就在他们踏进水源村知青点的瞬间，酝酿了一路的大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滴砸落在泥泞的黄土路上，很快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汪又一小汪的水坑。
众人带着行李慌忙躲到了屋檐下。
“我的老天爷啊。”
望着面前来势汹汹串联呈线的雨幕，王二牛忍不住咂舌。
心中更是暗自庆幸：这么大的雨，还好他们提前赶回来了。这但凡是耽误一会儿，他们这一行人就全得变成落汤鸡。
王二牛的视线从雨幕扫到目瞪口呆的知青们，又看向提前几个小时就预兆了这场雨的顾思议。他用手抹了下飞溅到脸上的雨滴，还不等说话，就听轰得一声。
紧接着，只听知青点斜前方房子那里传来一阵惊呼和阵阵杂乱的脚步。
“房顶塌了。”
“啊？这可怎么办？！”
“糟了，今天来的那些知青住在哪里？”
“......”
王二牛耷拉着的眼皮陡然绷直，他抻着脖子往声源方向看去。
水源村的知青点一共由三处紧挨在一起的房子构成，其中一座朝南，朝东西各两座。
雨落下之际，他们一行人慌乱躲进了距离门口最近的东屋檐下，而那声音则是从斜前方南向房子那里传来的。
“怎么回事？”王二牛隐隐约约听到一句房顶塌了，登时急道：“什么塌了？”他一头拱出屋檐，飞快地往前边狂奔。
“这可怎么办啊？”与此同时，南向房中有几人火急火燎地跑了出来，与王二牛撞了个满怀。
为首的那个人戴着个满是水珠的黑框眼镜，瞧见王二牛像是瞧到了救星。
“大队长！”知青点的负责人名叫赵宇，是最早来到水源村的那几批知青之一。他黝黑着一张面庞，在泛着白雾的水汽中尤为明显。
赵宇拉着王二牛，半是着急半是羞愧道：“大队长，你们回来了？”他边说边抬眼扫了下，檐下躲雨的诸位陌生面孔，吞吞吐吐道：“西屋...西屋房顶塌了。”
“什么？”王二牛话里带着火气，他不可置信道：“房...房顶塌了？你们之前没补？”
赵宇表情一苦，声如蚊蝇解释道：“前几天太忙了。”西屋的棚顶早半个月之前就坏了，得知有新知青要过来，他们其实一直想要找个时间补一下房顶的。
只是最近正赶上农忙。
忙来忙去他们也就刻意地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心中甚至还带着一丝侥幸。想着水源村夏季雨水不多，他们应该不至于这么倒霉。
哪里想到，他们就是这么倒霉。
不仅遇到了好几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房顶更是在新知青来的这天塌了个彻底。
迎着王二牛喷火的眼神，与檐下那一众好奇茫然的视线，赵宇忽然有种跪地谢罪的冲动。
“你......”王二牛气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嘴边的脏话，大声道：“我先过去看看。”
“你把这几个知青给我安顿好了。”
赵宇不敢不应，赶忙喊来几个老知青帮着众人把行李抬进了东向房的外屋地中。
“大家先去擦擦身上的雨，”赵宇贡献出一条毛巾递给众人，又看向几名女知青安抚道：“你们的屋子没事，等雨停了我们就帮忙把行李抬过去，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就在东屋睡。”
话音未落，李卫国不高兴道：“那我们呢？”
“我们男知青住哪儿？”刚刚他可是跟着大队长去西屋那边看了的，棚顶的洞好大一个。
完全做到了外边下暴雨，里边下大雨。
整个炕都被水淹了，就算雨停，那屋子一时半会儿也住不了人。
“你们......”赵宇嘶了一声，面容略显纠结。
事到如今，西屋是肯定住不了人的。新来的这六名男知青，要么去村里的老乡家中借住几天，要么去其他房间和老知青们挤挤。
说老实话，就今天这个雨势来讲，住在知青点要比去老乡家里少折腾一点。
只是，知青点这边的居住环境可能有点差。
知青点一个屋一个炕，每个炕上都满满当当地睡着六个人。再多一个人，那么就要面临着肉贴肉的窘境。别说新知青愿不愿意，老知青也不一定能够同意。
除此之外，房里的卫生条件堪忧。光说那味道，一进门雨天特有的土腥味混杂着脚臭味汗臭味扑面而来。
各种异味蒸腾在一起，熏得人眼睛痛。
实体考察了一番后，几个知青迅速做好了决定，打算带着口粮先去老乡家里借住几天。
“那就先这样吧，”王二牛对赵宇提出的解决方案还算满意，想了想他道：“我家还能再住下三个人。”
雨这么大，他也懒得一家一家找人问意愿了。干脆以身作则，往家里分配了三名知青，至于剩下的三个。
王二牛看了眼赵爱华。
赵爱华心领神会，笑嘻嘻道：“二牛叔，我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最多就能挤下两个，多了住不下。”
“行，两个就两个。”王二牛皱着脸，正忧心剩下那名知青要怎么安排。
就见人群外的谷长明，冲他比划了句手语。
“我家可以住一个人。”谷长明无声地动了动嘴唇。
“那感情好！”王二牛意外地看了谷长明一眼。
在他眼里，谷家那小子干活可以，但为人孤僻。本来这件事他都没打算指望谷长明的，结果对方竟主动站出来了。
“你家再住一个，妥了。”王二牛大手一拍迅速将这件事定了下来，不过这六名知青到底住在哪里，王二牛并没有掺和进去，而是让他们自己选。
李卫国眼珠子在王二牛等三人中打量了一圈，三人中家庭条件最好的非大队长莫属。
但对方家中人员众多，真要是住起来未必有其他两家舒心。
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自己去哑巴家住。
这一路上，他可是观察过了。
哑巴身上的衣服虽然破，可那衣服被他洗得发白，他身上也是干干净净的毫无异味脏污，想来对方的卫生习惯应该还不错？
只是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在他之前一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响起。
————
“我住你家，”顾思议垂眸看向站在他身侧的谷长明，低声问道：“方便吗？”
谷长明先是速度极快地点了点头，随后像是觉得自己反应太过敷衍一样，他嘴巴着急地张合着，艰难地又发出了一声嗯。
“行，”王二牛注意到顾思议他们这边的动静，见谷长明没什么异议他直接拍板道：“那顾知青这几天就住长明家。”
“今天下雨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先回去休息休息吧，对了，”王二牛对着顾思议叮嘱，“明天早上你早点起来，到时候我会找人喊你先去村委会开会。”
顾思议知道这是大队要给知青开会，他应了声后，便跟着谷长明出了屋子。
院内大雨仍旧倾盆，冒了烟的砸向地面。
顾思议的行李当中没有雨具，望着铺天盖地倾泻而下的雨幕，顾思议看向谷长明想说要不等雨势小一些再走。
结果......
结果谷长明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把油纸伞，献宝一样撑在了二人头上。
“.......”
顾思议沉默地走进雨幕，心中那股难以忽略的违和感再次升了上来。
一周目的时候，谷长明有带伞吗？
顾思议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眯着眼睛扫了身旁的人一眼。
谷长明始终与他隔着半拳的距离，温热的体温偶尔会蹭过顾思议的胳膊，又很快离开。
他高举着雨伞冲顾思议倾斜着，似察觉到顾思议的视线，谷长明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嘴角也抿得紧紧的，一副想看过来又硬生生克制住的模样。
为什么呢？
明明长相和小动作都同上辈子一模一样，为什么在细枝末节上却又存在着出入？
到底是他的记忆出了错？
还是对方出了错？
顾思议想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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