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恋爱倒计时——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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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本关键词：人鬼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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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秋的旷野，无风无雨。
秦云睁开眼睛，看见的是灰白色的天空，一行模糊的影子鸣叫着划过，她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的处境。
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中，天亮了又黑，暗了又明，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竟然还在路上。
还没到啊——秦云无声地叹息，眼神呆滞，极致的疲惫让她连嘴都不想张开，所有的吐槽都在脑海里进行。
她才刚刚经历完新手世界，新手世界中，她在各种“金手指”的加成下才算勉强完成了任务。
这是她的第一个正式攻略任务。
结果……她已经进到任务世界三个多月了，愣是连攻略对象的面都还没见上。
别的不说，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被选中来参加这个游戏了，像她这种水平的估计也少见。
这游戏选人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呢？秦云脑子里胡乱想着，她总觉得，玩游戏嘛，你要么选个聪明绝顶的，或者说幸运值爆棚的，考虑到这是一个攻略NPC的游戏，那挑个绝世大美人也可行啊。
可她呢，聪明有一点点，幸运有一点点，美貌也有一点点，所以现在的水平也就只是一点点。
“救命啊……”秦云有些崩溃，愤愤地挣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一点力气又瞬间消失了，他们已经被绑了几天，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哀嚎，僵硬得厉害。
“醒了？“尹晔察觉到背后人的动静，低声询问，秦云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他无数次地担心背后的温度会由温热变成冰冷，刚刚察觉到她终于醒过来的时候，他才松了一口气，“还撑得住吗？”
其实，他和秦云算不上多么亲近的关系，两人认识也不过才十几天，只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有一个认识的活人，已经算得上是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秦云的喉咙疼得厉害，但还是回应尹晔，“还行吧，我已经感觉不到饿了。”随着她嘴唇小范围里面的张合，勉强愈合的血口再次被撕裂开来，她心疼地伸出舌头把血舔了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饥渴让她已经出现了臆想，总觉得这血的味道好甜啊，跟花蜜似的。
尹晔往后靠了靠，轻轻撞了撞秦云，“省着点力气，总能熬过去的。”
秦云轻轻嗯了一声，放松仰头抵着尹晔的后脑勺，不再挣扎，放空自己。
跟在队伍旁边吊儿郎当走路的两具白骨发出了咔吧咔吧的声音，其中一具白骨拽了拽另外一具，两个一起上了一辆被“清空”的板车，也偷起懒来。
白骨甲看着“黏糊”的秦云和尹晔，歪了歪脑袋似乎想起来了当时抓捕这两人的过程，紧接着用自己空洞洞的眼眶看向身边的同伴，准备开始唠嗑，“这俩人是情侣吧，一起被同类抛弃了，人类真可怕。”
白骨乙用手推开同伴的骨头脑袋，咔吧咔吧的语气里面满是嫌弃，“你干嘛一幅好像没当过人的样子。”这家伙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哦，不对，他们已经没有脑子了。
白骨甲摊手表示无奈，“那距离我还是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我记不清了不正常吗？”他们变成这副模样之后，因为少了面部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几乎每个人的肢体动作都丰富了很多。
白骨乙：“呵呵。”又不是刚复活的时候了，装什么装。
可能是多年的沉睡让白骨甲已经忘记了如何察言观色，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同伴对他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继续火上浇油，“你还说我呢，当时还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抓那三个抛弃同伴的坏胚，还不就是心软，动了恻隐之心嘛。”然后又开始继续咔吧咔吧地说，他们现在和人类已经割席了，双方都不能算是一个物种，没必要也不能这样子再同情人类了……
忍无可忍的白骨乙一把把白骨甲从车上推下去，任由对方在沙地上滚了几个跟头才停住，白骨甲滚了几圈站起来，也不在意，伸手拍了拍衣服上沾的灰，小跑了几步重新坐上木板车。
白骨乙不知道第几次遗憾变成现在这样子之后不能翻白眼了，“你这个老古董懂什么，给咱们布置了多少任务就干多少事儿，别老想着超额完成，不然下次的指标肯定又要涨了。”他生前当了十几年的社畜，尽管现在已经记不太清前世的那些生活细节，但绝不当一个卷生卷死的牛马这一宗旨早已刻进他的DNA里面了。
白骨甲琢磨了一下，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自己森森的下巴，“也对哦，超额完成任务又没奖励，果然还是你们年轻人懂得多，想得周到。”
秦云一开始的时候听这些咔吧咔吧声觉得毛骨悚然，现在也已经免疫了，“今天会下雨吗？”她眯着眼睛看着天空，她从未看阴天这般顺眼过，因为阴天意味着有很大的概率会下雨，而她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喝水了。
听见秦云的询问，尹晔下意识地也抬起头，后脑勺和秦云的撞在了一起，“会吧……”他们都在期盼雨水的到来。
天渐渐暗下来了，只剩下一点点光亮，人类花了上千年的时间在这颗星球上留下的“奇迹”不过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消失殆尽。
像是听见了旷野之上某些人的期盼，远方有一阵风刮来，带来点滴雨水的同时卷起了某些东西。
“啪嗒” “啪嗒”
两声轻响，有东西落在了木板车上，白色的，蠕动着。
竟然是两条蛆虫。
顺着蛆虫掉落的方向看去，是两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一开始秦云还有心情吐槽这些异变者的恶趣味，他们明明从人类手上抢走了不少车，但是却很少使用这些工具。
相比于那些高科技的工具，异变者们似乎更喜欢使用这些低级的异能者。
像秦云和尹晔这样被抓的人类，都是被绑在这木板车上中央立着的柱子上，被这些低级异变者拉着，日夜不停地赶路。
拉车的那两具尸体已经看不清面貌，甚至因为重度腐烂而辨不清男女，他们就这样肩并肩，一人抬着一边的把手，拖动着这辆非常简易的木板车。
且因为两人并没有多少的默契，时不时地就会让板车发生倾斜，遇见大的石头之类的障碍物，他们也表现得相当“莽”，半点不绕路，拉着车就直接撞过去。
当然，对他们两具已经失去所有感官感受的尸体而言，这并没有任何问题。
苦的是板车上被背对背绑在木桩上的秦云和尹晔，但他们两个可不是买了车票的顾客，身为被抓获的奴隶，他们可没什么抱怨的资格。
面对这两条蛆虫，秦云选择扭过头，根本不想看。她只期盼着这雨能再大些，但也别太大了，要是着凉发烧了她就完蛋了，九月份的夜晚温度已经开始变低了，尤其是在这样毫无遮蔽的旷野之上。
倒是尹晔略感遗憾，这蛆虫掉落的地方离他们有些距离，且这蛆虫蠕动的方向也和他们背离，不然一人一条，多少也能补充点能量和蛋白质。
可惜上天已经很久没有垂怜过人类了，零星的雨滴过后，便只剩下呼呼吹过的夜风了。
秦云只能尽力催眠自己，让自己能够像前几天一样赶紧睡着，睡着了就不饿了不渴了。
入了夜，车队安静下来，连一直咔吧咔吧讲个不停的白骨甲也终于放过了自己的同伴，开始盯着黑色夜幕中屈指可数的几颗星子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自己的现状，还是百多年前的过去，亦或是不知道会往哪儿去的未来。
第二天天刚亮，这从出发开始就没有再停下过的车队突然放缓了脚步，睡得并不安稳的秦云勉力抬起头来，然后就看见了那座巨大的城池，通体白色的城池不太符合人类的审美，乍一眼看过去甚至会觉得晃眼睛，“那是什么？”
尹晔咽了一下口水，滋润一下干渴的喉咙，“白城。”其实他并没有来过这里，但这座城太有名也太特殊了，以至于身处于这个时代的每一个人类和异变者都会知道。
苍白之城，最开始这是人类给它的称呼。
然后异变者们学了去，觉得这名字不错，只是叫着叫着为了方便，便简略成了白城。
这是苍白之年开始后，异变者们的第一个聚集地，原来是个军事基地，慢慢改造成了现在这样后现代的风格。
尹晔说完之后，却没有得到回应，他往后靠过去，听到了秦云微弱的呼吸声才放心下来。
至少，还活着。
“对了，他俩是情侣来着，关一起吧，我也干件好事。”
尹晔是自己走进房间的，他还担心秦云要怎么办，结果下一秒就看见门口的骷髅把秦云也扔了进来。
尹晔赶紧上前扶住秦云，防止陷入昏迷的她直接撞死在这坚硬的地面上。
“嚯，瞧这感情深的。”把秦云扔进来的骷髅发出咔咔的笑声。
门被那异变者关上之后，尹晔观察了一下这个房间，房间很小，只在侧面顶上有一扇小窗户，但让他惊讶的是，这么个应该是“牢笼”的地方，竟然还有一张床，铺着简易铺盖的单人行军床。
尹晔先把还没醒过来的秦云抱起来放到了床上，然后开始在房间里面摸索起来，这里可能是原来就有的建筑，很结实的砖石结构，上面还另外加了一层钢板。
趴在墙上听，什么声音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旁边的房间没有人还是说房间做了隔音处理。
绕了一圈之后他盘腿坐下，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
他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逃跑，如果可以的话，还得带着秦云一起走。
但这些高级异变者……人类基地的科学家们一直在研究，异变者产生的原因和原理，低级异变者向高级异变者进化的契机，以及所有和异变者相关的东西。
尹晔以前见过一次高级异变者，那是被人类军队抓到的一只落单高级异变者，它被运进城的时候很多人去围观了。
但光从外表看，它和普通的异变者毫无差别，最多就是因为理智恢复了，所以身上相对干净一些。
高级异变者可不仅仅是恢复理智，他们的力量和速度也超过人类的极限，所以才有些极端分子预言，异变者是人类的进化态，成为异变者才是正确的，顺应天理的事情。
他和秦云被抓之后，一路上一直有想要逃跑的人类，他也是其中之一，只是还没等到他想到办法，就亲眼见识了什么叫做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和力量。
发现那个人类逃跑的时候，那个高级异变者甚至还和同伴说了两句话才开始追，四五百米的距离，几乎一眨眼的功夫，逃跑的人类就被抓到了。
抓到逃跑者之后，那个高级异变者像是为了惩罚，又像是杀鸡儆猴，当着众人的面非常干脆利落地用手掰断了那个人的两条腿，就像是掰断两根香蕉一样，毫不费力。
在那人惨烈到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尖叫声中，尹晔暂时放弃了逃跑的想法，打算等他们到了目的地之后再找机会。
但是没想到的是，他们现在竟然到了苍白之城，这里可是高级异变者的聚集地。
逃跑变得更难了。
尹晔靠在床边坐在地上，听着床上人平稳的呼吸声，让自己冷静下来，绝对不能急躁，一旦急躁到失去理智，那他们两个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尹晔倏地站起身来，甚至因为动作太猛，让几天没有进食的他眼前一黑。
开门的是个人类女性，皮肤黝黑，不是很顺滑头发及肩，发尾炸开来，看见里面关了俩人还愣了一下，“这怎么回事，怎么把两个人关一起了？”
“你别管了，关人的又不是我们，有几个人给几份饭就是了。”推着小推车的人类男性显得有些不耐烦，这已经是最后几份饭了，给完之后他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没空在这里纠结些有的没的。
没错，出现在这里，给他们放下两份饭食的，是两个人类，和那些异变者完全不一样的人类。
和尹晔一样的人类。
尹晔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问什么呢？
问他们为什么会背叛人类，为这些异变者做事？
还是问他们有没有办法救他们出去？
这个时代，无论是谁，都活得艰难。
没意思，也得不到答案，干脆就不问了。
“吃完之后盘子就放着吧，明天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拿的。”两人一个放盘子一个推车，放下之后就把门又重新关上了。
尹晔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几摊已经看不出原料到底是什么的半流体，凑上去闻了闻，诡异，但应该没毒。
“秦云，”尹晔还是打算喊醒秦云，她昏过去的原因就是身体太虚弱了，如今有了吃食，一定得吃下去才能有力气，有了力气才能去考虑接下来的事情，拍了拍床上人的脸，“秦云，快醒醒。“
秦云睁开眼的时候，脸都有些麻了，看着尹晔僵硬地收回手，“你打我干嘛？”
“起来吃饭。”
秦云只觉得身上软乎乎的，眼前望出去还有点模糊，她坐着缓了缓才把精神定下来，从床垫上下来挪到尹晔身边，没力气端起那个有些分量的金属盘子，就趴在地上拿勺子舀进嘴里。
她早就饿得不行了，一开始还庆幸呢，这饿过头了其实也没感觉了，后来就是胃里火烧火燎的，胃酸一股一股地往嘴里返，那段时间是最难受的。
再后来，她就彻底没了力气，说话动手的力气没有，连动脑子的力气都没了。
就她当时那样儿，要不是有尹晔在，估计早就嗝屁了，还好她做了正确的决定。
尹晔看秦云吃得开心，自己紧绷了很久的精神也放松下来，“你吃慢点，饿了太久了，吃太急了会难受的。”
秦云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侧着抬头看尹晔，“可是这么难吃的东西，慢点儿吃我怕我吃不下去。”
尹晔被噎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玩意儿不好吃，只是现在什么情况，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虽然回了一句，但秦云还是听进去了尹晔的话，一口一口地把糊糊全吃完了，吃完的时候，窗口能透过的光已经消失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白城自然不会给几个奴隶人类什么用电的机会，房间里面的灯泡已经成了装饰品。
秦云吃完之后才觉得自己这样的姿势，手臂、肩膀和脖子都酸了，翻了个身躺下，听着身边尹晔缓慢的咀嚼声，“你说我们现在是在哪儿啊？”
“他们把我们抓来干什么呢？”
明明已经几乎是不用咀嚼的糊状，但尹晔还是勉力又嚼了两下才咽下，“我猜，这里应该是异变者的研究所吧。”
异变者们归根到底其实也是人类，他们的想法和人类其实也大差不差。
在苍白之灾发生之后，人类阵营就出现了大大小小许多研究所，专门研究异变者，异变者的骨骼里面蕴含大量的能量也是研究所发现的。
人类阵营节节败退之后，这些研究所大多合并起来。
而异变者的突然降临，不仅仅是人类难以理解，异变者们同样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们之间的大多数其实都浑浑噩噩，觉得死了还能重回人间，开心一日是一日；也有少部分一直在研究琢磨，想要知道自己为何能突破这些“科学道理”死而复生，而死而复生之后他们的尽头又会在何处。
秦云闻言皱了皱眉，“研究所啊……”以她现在的身份，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呢？还是说目标人物就在研究所里面呢？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研究所里面的人看他们不就跟看小白鼠一样吗？
这同情一下小白鼠还能理解，要和小白鼠培养感情就是精神错乱了。
“先睡觉吧，”秦云其实没有什么睡意，但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而尹晔的脸色明显不好，这一路上他估计就没怎么睡着过，“把身体养好了最重要。”
尹晔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靠着床边，拢了拢衣服就要睡去。
“去床上睡吧，”秦云看着他的动作，“这地上太凉了，躺着睡一晚上，没病都要睡出病来了。”
她用手撑着地面，努力运用自己已经停用好几天的双腿，走到床边，“这床虽然有点小有点脏，我们俩挤挤还是睡得下的。”
“都这种时候了，也没必要在意什么性别之分了。”
尹晔躺在床上的时候，闭上眼睛却一直没有睡着，他知道身边的人也没有睡，但她却一直克制自己不动，估计是担心吵到他了。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突然想起来了十几天前，他第一次见到秦云的时候。
当时，尹晔和他所在的车队刚遭遇了一波异变者，这波异变者尚未化骨，数量也不多，对于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清扫者”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正当他们在收拾这些异变者的尸体，将散落的骨头和腐烂的皮肉分离的时候，凑上来一个人。
在这属于异变者的旷野之上，竟然有一个孤身在外的活人。
这个人就是秦云。
当时车队里的人意见并不同意，最后是尹晔和队长建议留下秦云的。
他们在这旷野之中游荡，虽说见到的死人比活人多了去了，但秦云也并不是他们旅程中碰到的第一个活人，只不过其他的活人都被他们变成了死人。
只有秦云，是例外。
因为尹晔的一句，“她和我们不一样，留着她也许又用。”这人就活了下来。
后来尹晔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他们都知道底层女子大多艰难，能吃饱穿暖的已经是少数了，还能注意保养皮肤的，万中也无一。
这个秦云，虽然已经晒黑了不少，但观其皮肉状态，至少前十几年都活得相当滋润才对。
而当时，被他们审判生死的秦云，就这样站在那边，不求饶不哭诉，也不对尹晔的话表示承认或者反驳。
再然后，这个秦云就加入了他们，一路跟着他们，无论是简单的烧水做饭，还是清理那些恶心的异变者尸体，都任劳任怨。
但这份任劳任怨让大家产生了怀疑，他们都是出生底层的人，不是没有见过那些人类聚集地的人上人，一个个都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也许比旷野之上的，甚至苍白之城中的异变者更恶心。
尹晔出生在苍白之年后，不知道在以前，大家是不是也是这般泾渭分明，有人天生就可凌驾他人之上，他拼了性命换来的食物，他们嫌粗粝，吃都不会吃上一口；而像他这样出生底层的人，能活着长大就已经是一件幸事……
这个秦云，她究竟是谁呢。
这个问题，尹晔包括当时车队的其他几位成员都反复思考过，最后还是打算把她带回人类聚集地再说。
“当时，你为什么从车上跳下来？”尹晔突然开口问，他知道身边的人还未睡着。
那时候，他们遭遇了大批量的异变者围攻，他作为小队里除队长外的最强战力，习惯了殿后。
以前的每一次都很顺利，只有这一次，车门提前关上了，将他关在门外。
就在汽车发动要离开的时候，秦云从车里跳了下来，选择和他一起被“抛弃”。
要说什么“有福同享有祸同当”，他是不信的，难不成就是为了报恩？
只是……报恩也应该是拉他一起上车，而不是选择和他一起死吧。
这一路上，这个问题时不时的就会从他的脑海里冒出来。
秦云睁开眼睛，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身边人的轮廓，“当时没时间想那么多，就是一瞬间的决定而已，感激你还是害怕他们，我已经记不得了。”
“不过，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你身边，我又多活了这几天。”
语气轻快而明朗，似乎这一路上受的苦以及他们即将面临的未知，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单纯的因为多活了几日而感到高兴和感激。
听到这样的答案，尹晔突然不想去深究秦云的真实身份了，她以前是什么样的人，出生贫穷还是富有又有什么所谓。
他和秦云现在只有彼此了。
这个研究所里十分安静，两人问答完之后也又没了下文，听着身边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尹晔觉得自己的思绪也开始逐渐下沉，此时鼻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气。
剥去这牢房中灰尘肮脏的气味之后，空气中还有的是一股玫瑰的味道，不是那种盛开的甜腻的玫瑰，而是沾染了雨水带着点苦涩味道的被碾碎了的玫瑰花瓣的味道。
这个味道，自从尹晔遇到秦云之后就经常闻到，一开始他还以为这个女人竟然在流浪荒野的时候还不忘带上香水，极其讽刺。
但后来，他发现，这似乎并不是任何外在香氛导致的。
好像，是秦云自己身上的味道，只是好像除了他之外，并没有别人能闻得到，包括秦云自己。
尹晔无意识地拉近了自己和身边人的距离，嗅闻着她身上的味道，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恋爱倒计时——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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