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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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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拳下手不轻，姜升在地上缓了半天没喘过气来。
沈慕青直起腰，走近姜升，似是才看清自己揍的是谁，开口道歉，“原来是姜叔叔？抱歉，我还以为茗茗碰到流氓。”
语气却丝毫听不出歉意。
他朝姜升伸出手，“刚才一心想护着茗茗，心急了。叔叔不会怪我吧？”
沈慕青麻利道歉，倒使得姜升一声破口大骂被堵在喉头，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没理会沈慕青象征性伸出的手，自己撑地爬起。脸上悻悻。
“你怎么在这儿？”姜钰茗满眼慌乱，看着沈慕青，眼神躲闪。
“太晚了，怕你出门不安全，所以跟过来。”沈慕青语气还带着些责怪，像是怪她让他担心，“怎么能大晚上一个人进这么黑的巷子？”
前段时间她常半夜跑来蹲点，也没见他关心，甚至家都不回，这下怎么倒是突然上心了。
“前段时间公司事情多，我没回家，疏于照顾你，你不会也这样半夜跑出来了吧？”
姜钰茗只道，“放心吧，和巴黎比起来国内晚上简直太安全了。”
突然姜钰茗眼睛瞥见什么，猛地一震，急急走过去，捞起沈慕青的手。
他的手上擦了些血迹，姜钰茗调出手机手电筒，紧拧着眉，左右细细查看。
还好。她松了口气。是姜升的血，他并没破皮。
姜钰茗依旧掀起自己衣摆，给他擦了擦，“你小心点。”又想了想，“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去趟药店。”
“等等。”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完全把姜升当成了空气，他开口阻住他们，回过味来，才道：“你们俩现在……住一起了？”
姜钰茗现在没心情和他周旋，她刚才和他吵架身心俱疲，又担心着刚才的对话沈慕青听见多少，还惦记着检查他的伤势，匆匆敷衍，“嗯。爸，你自己回医院吧。这里不要再来了。”
“姜钰茗，你这姑娘家家的，人都没嫁过去，就和人同居？！”他满脸不可置信，“就算你生爸爸的气，爸爸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这么自轻自贱！”
“爸看你这么多年把自己照顾得很好，所以很放心，也从来不过问你的生活。但你怎么能和人未婚同居？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女孩子家，要知道害臊，要自重！”
姜钰茗看着姜升一脸七彩斑斓，还拿捏出一副老父亲语重心长的样子，气笑了。
“姜升，你都混成这样了，你还担心我和人同居传出去名声不好听？你在乎过名声吗？？”
姜升脸色又是一阵变化，沉沉叹了口气，声音也降低了几分，“是，我是一滩烂泥，早就烂透了，”他咬着牙，倒是真有几分痛心，“但你不是啊。”
“你不是一直过得很好，没被我影响吗？”
“我的生活没希望了，但你还有大好的前途，你还得清清白白地长大。”
愤怒夹杂着荒唐，姜钰茗感觉自己胃被拧成了一团，揉得酸痛。多少天没能好好睡觉，她稍一闭眼，就是一阵眩晕。
她眉头越皱越紧，手不自觉抚上胃。
“我今天懒得和你说。”她拉了拉沈慕青的手，“我们走吧。”
沈慕青却纹丝不动。
“她是清清白白的。从来都是。”
“什么？”姜升没听清，却感受到了沈慕青阴沉的低气压，声音也弱了几分。
“我说，”沈慕青哑着声线，重复，“我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是合法同居。原本我应该充分尊重茗茗的意愿，不和你多做纠缠，没必要和你解释这些。但作为她的丈夫，我实在不是很愿意听见人质疑她的品质。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都不愿意认的父亲。”
“不管你们的关系再淡薄，她一天没和你断亲，名义上你便是我岳父。”
“所以，不要再让我难办。别再让我听见任何说她不好的话。否则，我不介意再认错一次人。”
姜升愣在原地。
而后，终于舒了口气。
“结婚啊，结婚挺好。”他搓了搓手，“看来伯父这都是瞎担心了。这丫头的嫁妆……”
“我们结婚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姜钰茗见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冷笑一声。
说什么嫁妆，他自始至终关心的，不过是她有没有钱持续给他治疗罢了。
现在他终于放心了。
姜钰茗想拉沈慕青去药店未能成行，因为沈慕青力气更大，几乎是压着她上了车。
并把她安全带系好，像是要绑住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而后把门关上，落了锁，自己转身走了。
姜钰茗：？
胃隐隐作痛，她只得靠躺着休息，看沈慕青究竟想干嘛。
只见他钻进不远处的夜宵店，过了会出来，手里提着个袋子。
姜钰茗松了口气。
开门上来，他瞥了眼她捂着胃的手，将袋子递给她，“吃了。”
姜钰茗扫过他的手，血迹已经清洗干净，大约是在食店里处理了下。完好无损，一丝破皮也没有。
她松了口气，眼神落到食袋上。
是一碗热腾腾的粥。
包装看着很眼熟。
姜钰茗接过，后知后觉，“刚刚张子清那份……是你买的？”
沈慕青却不回她，只是默默发动车。
“赶紧吃，最好能在回家前吃完。回家后我们聊聊。”
他声音里明显压着气，姜钰茗却不知他在气什么。明明今晚被气得胃痛的是她自己。
但她依旧乖乖打开盖子，一勺一勺吹凉了，喂自己吃。
饿了就得吃，这点她倒是非常实诚，再生气再低落也没必要和饭过不去。
沈慕青开得不快，待她吃完最后一勺，他正好开进地库。
“聊什么？就在这聊吧。”姜钰茗想着家里还有个人，没必要给人看场好戏。
“上楼吧。”沈慕青过来给她开门，“放心，人走了。”
姜钰茗抬眼看他，定定看了片刻，才伸手任他拉出来，语气轻快，“行。”
“处理得慢了点，抱歉。”
姜钰茗不咸不淡，“我又无所谓，你的家，你看得惯就行。”
沈慕青在她身后关上门，她却没听见他跟上的声音。转身去看他，却听见他“啧”了一声。
“嗯？”
她的眼神还未看清楚他的神情，便一阵天旋地转，被沈慕青一把拽回，压在了车门上。
他长长的臂膀轻而易举将她圈在了他与车之间，令她进退维谷，动弹不得。
“姜钰茗，我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的头低垂着，碎发浅浅盖住低垂的眼睑，遮去了眼眸中的波澜潋滟。
姜钰茗本就只到他肩膀，这样斜靠着车门，被禁锢在小小的空间中，目光只到他的胸口，耳畔是他有些沙哑的嗓音沉沉落下来。
他的胸口起伏，压着情绪。
“符姨让她留下来，你明明就不开心。”
“不开心，却还是让她留下。”
“好不容易让我看到一点点情绪，却又急忙赶我走。”
“现在知道她走了，你明明开心，却又假装不在乎。”
“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说你离开我是因为拿了沈豫的钱，这是不是也在说谎？”
一句接一句，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沈慕青几乎没有给姜钰茗呼吸的空隙。
“茗茗，这两年我一直在想，我们究竟为什么非得分手不可？”姜钰茗听见沈慕青深深吸口气，“国外的结婚对象，没有这回事对不对？”
姜钰茗沉默。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妈妈安排好的‘结婚对象’，这理由未免太荒唐。不过我当时太慌乱，没察觉其中蹊跷。”
“你走之后，我知道沈豫找过你。他这个人除了给钱，没什么别的本事。难道你仅只是因为拿了沈豫的钱就离开了我？”
“我不信。”
姜钰茗继续沉默。
“所以，”他任由她沉默，自顾自推理着，“如果这两个理由都不是，那么你非得和我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显然不准备上楼了，打算在这里完成上次被符姨突然造访而被打断的话题。
“姜钰茗，我想过很多理由。你可以这么轻易放弃我们的感情，理由是什么？”
“是因为我最后那段时间太忙了，没有及时关注到阿姨病情恶化那么快。”
“是我话说重了，吵架的时候说了要和江霏结婚这种混账话。”
“是你出于对妈妈的愧疚，不得不遵循她的遗志和其他人结婚，于是放弃我。”
“还是你真的缺钱，拿了沈豫的钱，又拿了我的钱，就去过自己潇洒的人生了？”
“以我对你的了解，这些可能我都一一推翻，那就只剩最后一个选项……”
他声线有一丝不能轻易察觉的颤抖，又被他狠狠压了下去。
“你根本没那么喜欢我。”
可她明明曾经那么喜欢他，坦坦荡荡，光明正大，在他名不见经传时，在他被无数人拒绝，被母亲疏冷，被父亲排挤时。
她对他的喜欢毫不掩饰，全世界皆知。用那么多喜欢和爱意，融化了无数寒冰。
却又怎么会是假的？
沈慕青明明站得笔挺，撑着车的手臂，筋肉分明，分明的线条隐入T恤袖内。
姜钰茗却感到他在微微颤抖，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然而过了许久，他终于抬眼，直直看着姜钰茗，“但是今天我发现，可能还有另一种选项。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事？”
“阿姨得过艾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姜钰茗暗叹一口气。
该来的总要来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