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Thirtiet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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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一个略带嘶哑的男声传到耳边，Lily想睁眼之时，被一只手掌给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先别忙着睁眼。你的眼睛在火场的时候被熏到了，现在有些刺疼吧。而且也见不了阳光，我先用布把你的眼睛蒙起来吧。”
火场？！对了！想起来了！Galen呢？！不对！还有最后打晕了自己的人！是谁？
还有，他……是谁？
“你好，请问你是……”Lily犹豫地问道。
“哦，别太介意，叫我……Charles就好。”嘶哑男声接着便咳嗽了一下。
Charles？“你好Charles，请问你当时看到我时在我旁边有没有一个小男孩？”Lily最终没有忍住，关心Galen的下落。
“……没有，我看到你的时候，你身边没有任何人。好了，你该饿了吧，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吃吧。”说完Lily听到了关门声。
刚刚的那一瞬间，他停顿了。Lily感觉到了。
当视觉被剥夺时，其他的感觉便会无休止地放大。
房间里一瞬间安静了下来。Lily躺在床上想着，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然而毫无头绪。
过了大半个月，Lily的眼睛依旧是一见阳光，就刺痛得厉害。现在的Lily能做的便是整日地躺在床上，发呆。
但是奇怪的是，尽管整日整日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地打个盹，Lily在晚上也没有失眠过，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这可以从遮挡着自己视线的纱布前透过来的光线确认。
这让Lily产生了警惕感。自己不是那么嗜睡的人。
是那个Charles做的手脚吗？每天跟对方并没有怎么肢体接触，那么问题就出在……吃的上！
于是晚上在Charles端了晚饭过来时，Lily故意装娇拒绝：“不想吃！”
“怎么了？晚饭不吃，晚上会饿的，对胃不好啊。”Charles那哄小孩的语气让Lily一阵颤栗。
“放在桌子上吧，等会饿了我自己会吃！”Lily被窝里一缩便不再理睬，过了许久才感觉Charles离开了房间，而Lily装睡装着真的睡着了。
当Lily醒过来时，眼前并没有阳光透过来的感觉——天仍未亮。
Lily摘下了眼前的纱布，并试着睁眼视物。最终的结果果然不出所料。在月光稍稍透露进来的房间中，Lily睁开眼睛后并没有不适感，并且能够模糊地看到眼前家具的大致形状。
Lily想起身却发现全身有些无力，便伸手在床边的桌子上一撑想支撑起上半身，随即感觉手好像扫到了什么东西，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一阵水流出的声音。
好像是水一样的东西……糟了！Lily迅速把刚刚摘下的纱布又带了上去。
果然没过一分钟，便感觉有人走了进来。
“Charles吗？”Lily侧耳听着，问道。
“恩……刚刚的声音是……哦我刚看你没吃晚饭就给你去端了杯牛奶在旁边备着，结果一回来就看到你已经睡着了，我就给你放在了床边。”Lily听到玻璃碎片互相碰撞的清脆声，“你饿了吗？我再给你去热点东西吃吃吧。”
这次Lily没有拒绝，再拒绝就要引起他的怀疑了，而Lily也的确有点饿了。
所幸Charles为了顾及Lily的眼睛进屋时并没有开灯。不然以Lily那笨拙的动作，眼前的纱布被动过大概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吧。
而喝了牛奶的Lily，果不其然，又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这些日子每天的嗜睡，以及全身在逐渐变得无力都在提醒着Lily，她其实被继续绑架着，而没有获救，只不过换了一个绑匪罢了。
至少一日两餐还是正常的。Lily自我安慰道。
Lily在早餐和午餐使劲地吃，而晚饭则开始减少更甚是一点都不吃。
这一个多月来，Charles已经放松了一点，并不是每一餐都盯着Lily吃完。Lily有了机会将手上的晚饭处理掉。
然而即使如此，Lily依旧无法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睡眠。一周中仅有一两天能在晚上保持清醒，Lily利用这些时间，努力地让自己适应黑暗环境并试着看清眼前的东西。然而自己的身体却依旧感觉无力，起身后并没法下地走路。
或许早饭与午饭里也加了“料”？Lily想。
糟糕了吗？或许吧。
Lily在这些日子里彻底变成了日夜颠倒。
Lily在白天使劲地睡，反正也无法睁眼。而一到晚上，便试着走动起来，从一开始的摇摇晃晃到现在的行走自如，Lily觉得对那些不知道什么药的抗性在逐渐增强。
另外Lily还注意到了一件事。在偶尔的夜晚，Lily会感觉到Charles会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生怕Charles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事情，Lily在Charles看不到的任何时间里拼命地训练自己，给自己增加点逃跑机会。
然而，最后的最后，Lily却希望能将逃跑的机会给那些小女孩……
那天的晚上，跟平常的夜晚没什么两样，Lily却觉得有谁在呼唤着她。那天，Lily第一次尝试着走出了这间——她睡了快两个月的——房间。
走到客厅后，Lily听的更清楚了，那不是呼唤她的声音，而是一声声的“救命！”，来自一个尖细且凄厉的女声——小女孩的声音。
Lily觉得有点害怕，这声音，一声声的，好似来自地狱深处一般。
Lily小心地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才确定，声音真的是从地底下传过来的。然而并没有找到入口的Lily只能呆站在客厅里听着那绝望的呼救声钻进自己的耳朵，突然她害怕起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躲进被窝，想隔绝那绝望的声音，却根本没有用，那喊叫声一直伴随了Lily直到天亮……
而在接近天亮时一阵引擎发动的声音让恍惚的Lily清醒了过来，走到窗边发现Charles横抱着一个小孩将其放进车子后，驱车离去。
Lily紧紧地抓着窗帘直至车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迅速跑到客厅想去找到那个地下室。
天快亮了，时间不多了！
最后Lily在餐桌下方发现了那块遮挡着入口的板，小心地掀起那块板然后迈着阶梯走了下去。
那是个不大的房间，一眼望去略显空旷，只有角落里放着一张床。床上随意扔着一些衣物，Lily走过去捡起，女孩子的一身，粉色连衣裙，卡通内裤，洁白的床单上印染着些许血迹，而床边那双粉色的小皮鞋被随意丢弃着。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Lily哭着看着那身衣物，但是她知道她没法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如同她救不了那个女孩一样。最终Lily只是俯身捡起了几根遗落在床上的发丝便离开了地下室。
太阳一如往常地到来，Charles也一如往常地到来，Lily也一如往常地睡在床上装睡。只是被窝里的手在Charles进屋时紧紧地攥了起来。
然而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Charles依旧是跟平常一般地端来三餐，偶尔Lily还会感觉Charles站在自己床边站了一整夜，却并无任何不轨的举动。
尽管如此，Lily的夜晚里仍旧时不时能听到那绝望的呼救声，不断绝。
Lily觉得，自己大概离神经衰弱不远了吧……
不！不是幻觉！是真的声音！Lily迅速起身跑了出去，蹲下|身趴在餐桌下的木板上，听着下方的动静，却并不进去。
下方的房间情况让Lily明白，只要她一掀开这块板，Charles就肯定能够察觉。
然而在听到那并不嘶哑却略带熟悉的男声时，Lily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变冷了。夹杂在女孩子凄厉的叫声中，Lily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这不可能！Lily不可置信，却无法推拒耳朵里传来的声音，以及下方传来的那一声声的“Lily”…………
她们会受这些罪，都是因为我吗？那么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想到这里，Lily毫无犹豫地掀开了眼前的木板。刺眼的灯光迎面而来，Lily却没有闭眼，努力睁着眼睛认着眼前的阶梯走了下去。迈下最后一个阶梯，面向他们。Lily眼前并不清楚，只有一片白光，但是眼里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能放过她吗？…………Ray叔叔……”
Charles……不！Raymond并未说话，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寂静，间或传来几声女孩子细弱的啜泣声。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Lily低喃着，接着便感觉眼前的光线被遮住了，Ray走到了面前，Lily随即往后退了两步。
许是退后的动作刺激了Ray，Lily的双臂被紧紧抓住，被大声质问道：“刚刚！为什么要躲我！”
扑面而来的一股麝香味让Lily觉得恶心，开始强烈的挣扎，然而却在瞬间之下，失去了意识。
当Lily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了原先的房间里，变回了几个月前的全身无力，只能够做到轻微扭动自己的脖子。接着便看到右手边有跟管子一直延伸到自己的右手手背，一瓶点滴正挂在自己的床头上方。
而左侧，Ray正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Lily。
“为什么……要这么做？”Lily依旧没办法接受，眼前的人好像仍然是当初疼她宠她的Ray叔叔，一瞬间却变得如此狰狞。
看到Lily醒来的Ray便坐到床边，俯身抚摸着Lily的头发。
Lily想躲，却无能为力。
“其实，事情本来不会变成这样的。本来我们都会好好的生活在一起，追根究底，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以玩的心态去对待Alex Saul，那是一个疯子！”
那个许久没听到而且也已经消失在自己生活中的名字，Lily又傻了。“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Ray轻笑了一声，坐到了Lily床头边将其抱在怀里，然后把头靠在在Lily的颈部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候触感这么明显，真|他|妈|的操|蛋！Lily的全身都开始颤抖了。
而感觉到这一点的Ray则慢悠悠地拍着Lily的背，开口道：“其实当年你出生的时候，我一将你抱到怀里，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是我的。那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说也说不清楚。但是那个疯子，他居然敢伤害你！他敢伤害你我就让他不得好死！坐牢？哼！坐牢怎么够呢？”
“所以……你帮他弄精神鉴定，让他进精神病院？但是，后来你不是还帮他逃跑了吗？”
“谁他妈的要帮他逃跑！还不是Jake干的好事！Jake个白痴，当初挺正常的人，顶多就阴沉了点，在他母亲死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最后看上谁不好还看上那个疯子了！那疯子倒好，一直拿着这点勾着Jake，时不时地给他点甜头，Jake就跟中了毒一样的给他卖命！最近找不到他了，就跑来求我了，哼当初不听我的现在找我有什么用！让他办件小事也办不好，还把你也扯了进来。”
小事……？是指绑架Galen那件事吗？“为什么要抓Galen？”
“Galen！Galen！别这么叫他！一天到晚地跟在你身后，他凭什么？！还有他那婊|子妈，一阵阵饥|渴地勾|搭上你爸，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件事的，所以交给我解决就好了。”Ray深呼吸了一下，平静了下心情，拿起放在床头的针管，将药物注射进了输液管。
眼睁睁地看着注射进去的液体，Lily盯着天花板幽幽地说了一句：“其实他早就死了……Alex Saul……”
“是吗……”逐渐失去意识的Lily隐约看到Ray的眼角有眼泪闪过……是错觉吗？
这些日子里Lily一直在昏睡与清醒的状态间交替，而在睁开眼的每一瞬间，都能看到Raymond的身影，他一直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着以前的事，关于家族里的那些阴谋阳谋，关于他母亲的死亡，关于他和Alex Saul的故事，关于这些年来死撑着医院的压力。
他说：“我累了……但是！每次只要看到你，我就能燃起继续走下去的信心！你永远都是那么的有朝气，有动力。”
Lily的内心很无奈，大家族的事情，不用想象就能知道肮脏得很。但是她更想做的事情是骂人啊！关于以前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记忆就已经有些模糊了，更不要提其他人了好吗！有朝气有动力？！自己只是一个孩子啊，每天如果不只知道玩的话会引起他人注意啊！
而且口口声声说想跟自己生活在一起，但是，
“Alex Saul其实是想要得到你的认可啊！恐怕你喜欢的……也是……Alex Saul啊……你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在迈阿密求学期间，安慰你的，拯救你的，至始至终都是他啊……他会想杀我，不过就是想让你不要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吗？”不过个屁！我他|妈的居然在安慰人！而且还用那个杀了我母亲的家伙的角度去安慰现在让我动弹不得的绑匪！
如果因为同情而原谅了他们，那么那些被他们杀了的孩子，还有……我的母亲……又该如何瞑目呢？而且最终把Alex Saul推入那般境地的也是他自己不是吗？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这时，Lily听到了手机震动的声音……
Terry颤抖着跑进屋子推开门边的FBI们时，就见Ray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右手上还拿着一枚针管。Terry用颤抖的双手抱起因中枪而抽搐着的Ray时，就听到他说：“一切……都是……我……的错……永远……不……要……原…………”然后静默。
Terry觉得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现在只剩下Lily了，我的Lily……
“Lily！Lily！你醒醒！”跟随而来的Galen跑到床边使劲地推着一动不动的Lily，想把她唤醒。
Hotch见状马上呼叫道：“救护车！救护车在哪里？！”
医生在里面检查时，Terry三人只能坐在外面等待。然而先等来的却不是里面的医生，而是BAU的Morgan。
“我们刚进屋时，嫌犯正打算给Lily Becker注射什么东西，这种情况下我们必须开枪。刚刚医生检查了下针管里的东西，只是营养剂而已。……对不起。”
Terry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砰嚓——”面前的门被打开，Terry赶忙上前询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看样子你女儿有近半个月没有进食了，每天都是靠注射营养剂，现在才能这样没事的。另外你女儿的眼睛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视力，至于其他的心理方面的，大概就要你们家长多多努力了。”
在听到营养剂的瞬间Terry跟Morgan都颤抖了一下。
“我想……他……也是在追求这个结果吧……”Terry拍了拍Morgan的肩膀后转身向医生问道：“我能去看看她吗？现在……”
Terry在得到医生的点头同意后，迅速跑了进去。
“医生……”Morgan走到医生旁边，轻声问道，“这个女孩……嗯……有没有被性|侵的迹象？”
“没有，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医生推了推眼前的眼镜，认真地回答道。
Lily好像又听到了那些声音，那些让她感到绝望的呼救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Lily……Lily！醒醒！醒醒！”Lily觉得她好像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中，才能够听到Terry的声音。
不！并不是梦！意识到这点的Lily猛地睁开眼睛，然后又下意识地伸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咦……能动了……？
“Lily！我在这里！爸爸在这里！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Terry俯身抱住自己的女儿。
“结束了？是的结束了，那几个女孩的生命结束在我的手中，我没办法救她们……都是我的错……”
“Lily，你不是救世主，你不可能救得了所有人。”Terry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女儿。“至少，你救了Galen，不是吗？”
“Galen！Galen在哪里？”
本来只是跟Rebecca一起呆在门边的Galen听到呼唤后马上跑了过去。“Lily！这里！我很好！”
Lily感觉被狠狠冲撞了一下，随即被一个小小的身躯紧紧地拥抱住。Lily伸出自己的双手，也反抱住Galen，眼里一阵湿意。
真的……结束了……………………
三个月后，由于一场席卷了整个美洲的龙卷风，使得整个地区的法医学者们都忙碌了起来。
“Bones！阿林顿国家公墓里又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该死的龙卷风！都第几具尸体了，还往公墓里吹，嫌公墓里尸体还不够多啊！”一位身着西服的男子低声咆哮道。
“男性，大概30岁左右，身高1米8，人种不祥。颅骨有明显伤痕但不是致死原因。总之，先打包回实验室再说。”
故事，好像又还没结束。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Thirtiet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