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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万米负重跑(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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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大名陆仕安,是陆皖南和陆瑟的女儿。
“我对陆瑟,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爷爷当时病重,希望我尽快结婚,组建一个家庭,短时间内,我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只好从身边人中考虑。”
陆瑟,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他身边所有单身女性中,最适合和他结婚的一位。
无他,从小相识,知根知底。
“她是我父亲司机的女儿。我父亲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司机在那场车祸中丧生,留下妻女,难以生活。父亲愧疚,就让母亲对他的妻女稍加照顾。后来他妻子再婚,留下女儿归陆家,也就是陆瑟,我母亲就对她多加偏爱。”
陆瑟也是一位能让他母亲满意的媳妇人选。
而安安,并不是他的亲生孩子。
她是陆瑟的孩子。
“她有喜欢的人,以前是我,但我对她不感兴趣,所以变成了别人。我母亲一直停留在过去,用恩情将她困住了。”
为了给她一个逃脱枷锁的机会,他们结了婚。同年,陆瑟生下安安。次年,他们和平离婚。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轮回。陆皖南,也差点成为了他的父亲。
“你要考虑清楚,要不要继续和我相处。”他说这话时,把咖啡杯握得很紧,根本不敢看我。
看起来有些狼狈,还有些可怜,与他此前展现出来的沉稳很不相符合。我那该死的母爱柔情泛滥起来,问他:“你女儿多大了?”
“5岁。”他答。
——摘自《用莲花商量来生》
***
陆瑟。
洛阳细细品味这个名字,心里忽然不是滋味。
犹抱琵琶半遮面,半江瑟瑟半江红。
这个时候的陆瑟,在陆皖南的叙述中,是喜欢他的。
38岁的陆皖南可以对38岁的洛阳说,我对她不感兴趣,但16岁的陆皖南可以说出这句话吗?
好奇心害死猫。她果然就不该问。
“妈惹,还真说了啊。真心话大冒险这么好用?”时书会不可置信,下意识看向席瑞。
席瑞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意外。
当然,不止他意外,蔡少杰他们也很意外,纷纷起哄,“女生嗷,什么关系?”
“你女朋友?”
“都是姓陆,姐姐吧?”
“屁!陆家镇里姓陆的一大堆,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所以,从他们八卦的神情中就可以看出,他们都不约而同的认为还是女朋友的猜测更靠谱一点。
这让陆皖南难以解释,嗫嚅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我和她不熟。她只是在执行我爸妈的……想法。”
“啊?”王之恒他们愣住。
这什么情况?
“展开说说?”时书会好奇。
但不用他展开说说,蔡少杰他们就兀自猜下去了,“不会是你爸妈不想让你在这里读书,想把你转去好学校读吧?”
“所以就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为什么还要找理由?转校这种事,直接说不就行了?”
“其实我们学校也不算差吧?都是重点高中。”
他们不明白。
陆皖南心里一叹,无力解释。
“哎呀!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见他们越猜越歪,崔文文着急摆手,“就,这……”
“那是怎么回事?”
“是啊,怎么回事?”
眼见他们的火力突然集中到他这里了,崔文文急得头上冒汗,“我,我……”他干脆看向陆皖南,示意他赶紧来救。
陆皖南在心里又是一叹,开了口,“是因为涉及到财产分配问题。”
“什么鬼?”
简单说来,留在这里读书,他就能直接继承他爷爷的资产。但要是遵从他父母的想法,转校去一中读,他就不能继承他爷爷的资产,只能继承他父母的财产了。
要是再简单一点,他们甚至可以理解成,因为两代人的思想观念不一样,一个单纯的转校问题,现在已经演变成为抚养权争夺的问题了。
陆北京他们都快听懵了。
财产。多么小众的一个词语。
抚养权争夺。又是一个小众词语。
就连脑子够快的时书会现在也眨巴起了眼,“这,什么跟什么啊?”
至于吗?不就转不转校的事吗?
“哦,不对,陆哥你爸妈是开公司的。”
开公司的,必然有钱。
只有钱很多,才会谈财不财产的事。
他划上等号,理解了,“那陆哥你现在是在纠结,两边都要给我钱,我要哪边的钱?”
上学期他们在寝室里额外做过介绍。陆皖南说过,他从小就和他爷爷生活在一起,和他爸妈不亲。而他之所以来这里读,也是因为他爷爷的要求。
听时书会这么问,大家沉默。
好像……
是这么理解的……
但好像……
又不太对?
洛文艺拧起眉头,怯怯发言,“这应该不是要哪边钱的问题吧?而应该是想跟谁的问题吧?”
但他却觉得没毛病,理所当然道:“可以哪边都跟,又都不跟啊。反正都有血缘关系,住哪不是住?大不了,就像我一样,有个好邻居,”他把手搭去席瑞肩上,“混在邻居家,胡吃海喝,又不是过不了。”
眼看他还要说下去,席瑞瞪他一眼,“就你会鬼扯。”
“就你有道理。”他讪讪收回手,不想理他。
洛阳的脑子也快宕机了。
因为一个转校问题,引发出财产继承权的选择。上辈子,陆皖南有说过这件事吗?
他爷爷是他的亲爷爷,他父亲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这两代人的财产如果不捐,不特意立遗嘱,最后不都该他继承吗?
怎么会出现二选一的局面?
不对,他应该是选择了他爷爷。
他本身也是一个物质欲望比较低的人。
唯有崔文文表情丰富,一会儿在认同他说的话,一会儿又觉得他说得不对,内心纠结打架。
默然了大半天,眼看大家还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时书会挣扎一下,凑到陆皖南身边,捅了他一下,支支吾吾的问:“那陆哥,你怎么想的?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当屁放哈。咱俩情况不一样。”
陆皖南垂下眼,盯着脚边的石子看,“我跟我爷爷。”
他父母,有陆瑟。他爷爷,只有他。
而且,外面,也不见得自由。
“那就是不转校了呗?”
“嗯。”他点头。
“那,那个陆瑟……”时书会又回到了原话题,状似不经意的,若无其事般,问起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实际上,矫揉造作,倍感兴趣,问得蔡少杰他们的耳朵都立起来了,全都默默朝陆皖南靠近,生怕听不到他的回答一样。
他们寝室,全都是单身汉,可不最八卦这个问题吗?
真是够了。
席瑞扶额,拍他脑袋,无语。
“滚。”他佯装生气。
但其他人却都笑了出来。
打班长干嘛?聊天氛围这么沉重干什么?他们本来是来八卦的。现在才是回到了问题的本质上。
陆皖南哭笑不得,边走边回答他:“从小认识。”
怕他们误会,他又赶紧补充强调:“不熟。”
“不熟?”陆北京他们揶揄。
“哇,陆哥,上学期我可听到你打过好几次电话哈。”
“就是就是。虽然你就只说‘不’,或者‘嗯’,但对面就是一个女生在说话。”
“那是她问我要不要回我爸妈那。”他解释。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是啊,从小就认识,但,不熟?这不矛盾呢么?”
时书会也相当不信他这句话,抱胸看向他,一副势必要把他的真心话都套出来的模样,“那陆哥你说说,什么程度的才算是熟?”
“能说心里话的才算熟。”
“那你这要求有点高。”他咋舌。不过片刻后,他又想到了一个点,又故意捅了他一下,揶揄,“那你说,刚刚你算不算是对我们说了心里话?我们是不是熟了?”
陆皖南不想理他,“这是下一次真心话的答案。”
得,他自己定的规则,卡他自己身上了。
“哼哼,那就继续玩呗。”他就不信了,会轮不上他?
可惜,这次的矛头指向他了。
这不,他刚一点头,陆皖南就萝卜蹲,直接指向他了。本意是想出其不意,以快制胜。
不过,没成功——时书会的应急能力是真没话说,不仅成功接下去了,还特别明确地指向了洛阳。虽然他看起来还是一副我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洛阳一听,笑了,立刻指回去。没办法,刚才她和陆皖南有过条件交换。
我有跟你有仇?时书会反弹。
洛阳不在意,反弹他的反弹。
时书会想反弹她反弹的他的反弹,但,说得太快,嘴瓢了,把“黄萝卜”说成了“慌萝卜”,就这么阴沟沟里翻了船。
一翻船,还翻了个大的。前车之鉴,他避雷没选真心话,选大冒险,以为不过那几样。但洛阳的大冒险却是此后三轮,将他排除在外进行游戏,让他代替之后的人接受三次惩罚。至于后面的人是想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那得根据后面人的意愿来定。
所谓坑队友,就是如此。
时书会佩服,郑重对她作揖,“洛阳,在下对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坑你了!”
“那坑谁?”她笑问。
他不答,只忧愁望天,求他们能放过他。
于是,新一轮的游戏开始后,洛阳指向席瑞,席瑞指向李咏石,李咏石指向崔文文,崔文文、崔文文情急之下,只记得蓝萝卜是谁,指向了陆皖南。陆皖南指向洛阳。
兜兜转转,一个来回。洛阳觉得这个时机好,该收第一场了,故意指错,接受惩罚,唔,选……
呃,陆皖南没啥表情,有点没读懂他的意思。
她猜测,“那就大冒险?”
难不成是想下循环套?
陆皖南看她一眼,没多做表示,只道:“蛙跳十个。”
时书会悲愤!
他控诉!
这是在针对他!
但其他人都在幸灾乐祸,没人替他说话。
可恶,他有气无力的去跳了。洛阳感觉自己酸胀的大腿一阵阵的疼,有点走不动道了。
惩罚结束后,第二轮,洛阳指向陆皖南。这时,陆皖南已经不加掩饰了,直接举手投降,表示接受大冒险。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时书会哀嚎,抱着席瑞对他祈求:“陆哥,你饶过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下次。”看他满脸绝望,他心情颇好,让他继续蛙跳十个。
时书会:“……”
还是让他死了吧。
不过,李咏石他们安慰他,其实,陆哥对你挺好的,你看,都不是什么心理上的折磨,比如公主抱旁边的人什么的,就认了吧。
我特么的……
自己造的孽,时书会哭着也要还债。
就是,这□□上的折磨也太……
洛阳感觉自己整个身体的细胞都在叫嚣“我怕”这句话,警惕她要远离这个深藏不露的同桌——每看时书会跳一下,她就不自觉的抽一下嘴角,太夺笋了。
第二轮蛙跳结束后,时书会直接瘫坐在地上,不想动弹。
反正他不管,他现在废掉了。
军训服脏就脏了,又不值钱。
席瑞看不惯,走过去把他拉起来,“活该。”
他想哭,假装拭泪,“我太难了。”
但陆北京他们很夺笋,全都在哈哈大笑。
“洛阳你来。”最后一次,陆皖南连步骤都省去了,直接指向她,示意她来选。
看起来,他是打算放过这位可怜的班长了。
洛阳沉吟,“那就真心话?”
她看向陆皖南,示意他来问。
这让陆皖南有些意外,再次强调,“你来选。”
游戏开始后,被针对得最厉害的其实是她。她不是没办法了,才把注意力转嫁到他身上的么?
如此,洛阳也意外了。
合着,是让她报仇的意思?
嗐,陆皖南,怪不得陆瑟会喜欢你。
她若有所思,对时书会笑得温柔,“那就真心话,班长。”
“好好好。”时书会忙不迭的点头,“可别蛙跳了。”
对此,她也笑,相当自我认同,“我也觉得挺好。”
“呃,等等……”
“美人呢,这世上有两种。一种被金屋藏娇,妥帖珍视,一种遗世独立,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怎么感觉有诈!
“你说你和花儿分别属于哪种?”
我去他妈的!
时书会瞪大了眼。
这是内涵吧?这是内涵吧?!
他觉得有被内涵到,“这还不如选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