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蓦然见月》月下弦凉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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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走来，鞠?也在寻找适合的铸剑材料。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她还因一个材料，与人起了争执。

　　她这几百年不变的外貌，总是让人在第一眼时会被蒙蔽。

　　与她起争执之人，是佛教中人，她没有听过他的名号，在这里也鲜与佛修打交道。

　　这里的佛修是否与她那里的一不一样她不知道，但目前这个，不敢苟同，满口慈悲，实则虚伪至极，真当她是小姑娘不成，会被唬住？

　　那佛修见无效果，竟是要动手抢，来回就已是几招，鞠?竟隐有压他一头的趋势，佛修当即脸色一变，撕下了那层虚伪的假象，近乎狂热的吹捧着魔佛波旬，喊着“无界波答”的口号，邀请着她加入欲界。

　　好话说了一箩筐，鞠?都不为所动，原因很简单，真的一点都不吸引人。

　　且不提魔佛波旬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佛修，还有什么欲界，狂热的口号和态度，怎么看都不是个正道组织，魔佛波旬还被封印着，群龙无首，这些人依旧兢兢业业地进着扩张领地和破封计划，能活跃到现在，见风使舵的本事哪能算差？

　　佛修见状不妙，虚晃一招就想要逃，鞠?哪能如他意，这种邪修，就不应存于世，她今日就替天行道。

　　避开迎面一掌，鞠?一跃而起，手中长剑闪着寒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了一层薄霜，空气在此刻似也稀薄了几分，却多了几分令人战栗的寒意，周身空气中也渐凝结成霜，顷刻间化霜成箭，一动即发。

　　“霜雪一念！”锐利的冰箭冒着寒气，似收到

　　指令，一瞬齐发，咻咻咻，势要将目标千疮百孔。

　　逃跑的佛者也察觉到背后的危机，心知已来不及逃，转身就要双掌抵挡。

　　恰在此时，坏事的就来了，突来的一招抵挡住了她的部分冰箭，恰好是射中那佛修的部分。

　　鞠?脸色一冷，目光凌厉地看向发招处，“谁？”

　　应声出来的是一个黑发高马尾的年轻人，姿态潇洒风流，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与谨慎。

　　“一袖疏淡一袖清，何为归处何为期。且留光阴且留影，不醉风月不醉诗。”

　　鞠?：“…………”又是诗号。

　　“倚天风伫云忘归，不知姑娘为何对佛者出如此狠手。”

　　鞠?落地，还没开口，被云忘归挡在身后的佛者，捂着伤处恶人先告状，反咬了她一口。

　　鞠?皱了下眉，依旧紧握着剑。“休听他胡言，闪开！”这架势竟是云忘归若不让，大有一起打的意思。

　　面前情形，显然是这貌不惊人的小姑娘占了上风，又听佛者一番话，云忘归也不是个傻的，没有被表象所迷惑，还是想知道其中经过，免得误伤，但这小姑娘真是凶啊，只能先让她消些气了。

　　看出云忘归意图，鞠?没再犹豫，二人就缠斗起来，一时难舍难分，看的一旁准备伺机而动的佛者暗暗心惊，转而打消念头，更趁着这个机会逃之夭夭。

　　鞠?眼尖看见已经跑得快不见影的佛修，想甩开云忘归去追竟甩不开，被打搅的怒意顿时都转移到面前的云忘归身上。

　　“人都跑了，你还要和我打下去？或者说，你们本就是一伙。”

　　云忘归：“…………”好像误事了。

　　理亏的云忘归赔礼道歉不说，还爆出自己身份以证清白，鞠?才勉勉强强信了两分，但也只是不追究了而已。

　　这只是个小插曲，没必要在这上面多费心神，反正需要的材料拿到了，接下来就另一种材料，只是她身后就此多了个尾巴。

　　“我说了不怪你，误会解开就好，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你很有趣，我只是想与鞠姑娘你交个朋友，人在外行走，多个朋友多条路嘛。”云忘归算是看出来了，鞠?又是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因何原因保持着小姑娘模样的高手，这种情况在武林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朋友？

　　这让鞠?想到了那些大半被时间洪流淹没的朋友，如今能联系上的已是不多，而且，她终究是要离开这里，不宜有过多羁绊。

　　“我不需要朋友。”

　　鞠?虽然态度坚决，心里却早已把云忘归当了朋友。

　　“你似乎是想铸剑吧？可有找到铸剑师？若没有我认识的朋友多，可以为你引荐一二。”云忘归突然另起话头。

　　鞠?本就没有作何隐瞒，所以也没有否认，“多谢，我已有铸剑师人选，鬼斧神工聂寒。”

　　“神铸聂寒？”这倒让云忘归有点惊讶。

　　“你认识？”看他反应让鞠?有几分欣喜。

　　“说不上认识。”接下来云忘归就说了德风古道与聂寒之间的关联，再准确点就要牵扯到三教。

　　多年以前，天来陨石，意外降落在三教共治之地，随即三教察觉出其不凡，便寻得神铸聂寒，将陨石铸成一口绝世神兵，安置在圣地又三教之人轮流看管。

　　这事鞠?也有所听闻，所以对聂寒那概率性祭剑还心存侥幸，若是去了真要她祭剑大不了再寻下一个铸剑师，苦境出名的铸剑师又不止他一个。

　　若当朋友，云忘归确实是个极好的朋友，古道热肠，见有不平，出手相助不求回报，女人缘有些好过了头，要不是她看着年纪小，怕是要被姑娘们的眼刀子给戳死，也因看着年纪小，被姑娘们心生怜爱，得了不少姑娘们塞来的讨巧的小点心和小玩意。

　　鞠?有些受宠若惊，浓烈的脂粉香味让她头皮发麻，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被这样对待了，那是她还未入仙途，尚在父母膝下承欢，这样对她的，是比她年纪要大上一些的族中姊妹，只是她们也不会涂这么浓烈的脂粉。

　　鞠?受不了了，觉得还是早和云忘归分开较好。

　　彼时她就差最后一样材料，而云忘归恰接到一封飞信，让他回德风古道一趟，二人就此分别。

　　鞠?松了口气，踏上了寻找最后一样材料的路，只是没想到，她会被人盯上，且来者非善。

　　在她快拿到材料时变故陡生，迎面迎来一掌，鬼气森然，鞠?闪身一避，已是三丈外。

　　鞠?还未抬头，乍闻诗号响起。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听诗就知这人绝非善类，看到这人时更坐正了这个想法。

　　头戴白色裂痕面具，藏头露尾，手持白羽扇，衣着繁复蓝黑为主，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气场。

　　看这样子，是想和她抢这材料？

　　那人羽扇轻摇，姿态悠然，语气里略带轻蔑和调侃，“这里很危险，可不是小姑娘能来玩的地方。”

　　鞠?没打算和他扯皮，直入主题。

　　“我们目的一致，最后落入谁手，各凭本事。”鞠?心念一动，剑已在手。

　　那人笑了，似乎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面具遮住了脸，鞠?看不到他的神情。

　　“以卵击石。”话音未落，人影已不见。

　　强烈的危机感自后背蔓延，鞠?眼也不眨反身以剑相挡

　　“铮——”刺耳的碰撞声响起，相交刹那，迸射出星星点点火花，一股庞大气流以二人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带着极强的破坏力，爆破声起，顿时飞沙走石，数里之内草木皆毁。

　　鞠?的剑挡住了向她刺来的羽扇，羽扇看似柔软，实则灌注内力后坚韧无比，削铁如泥。

　　攻击被挡那人也只是惊疑一声 ，随即动作一转，再度攻来。

　　功体招式阴冷诡谲，不巧，鞠?所习功法，克的就是这些妖魔鬼怪，若不是功体没恢复，她现在就不用在此多耗时间。

　　而现在鞠?虽没把握打过，但对方也绝对讨不到什么好。

　　正如她所想，那人见迟迟拿不下鞠?，另起心思，竟有了拉拢之心，鞠?岂会和邪道同流合污。

　　但鞠?克的只是对方功体，非是心智，在对方见拉拢不成心生退意，虚晃一招便没了身影。

　　鞠?没打算放过这人，在追之前先把材料收起，变故就在这一瞬，鞠?刚触及材料，就心生不妙，立即收回手，几步远离材料，而她触及材料的那只手，大片的的黑紫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这是毒！

　　鞠?眼前微晃，手上动作不减，迅速点了周身几大穴，长剑掌心一划，将毒血放出，头昏眼花的感觉却是越来越重，以及密密麻麻如蚁啃食的痛楚，向全身蔓延。

　　这种状态，注定她不能再有其他动作，只能打坐调息，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去而复返，重新出现在了材料旁，看着鞠?的惨状，显得十分愉悦。

　　“与我合作，有何不好？何苦受这毒侵之痛呢？”

　　原来材料上的毒是他下的，有此设计，分明是早就盯上她了。

　　事到如今，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鞠?脸冒虚汗，唇色苍白，双眼却未减半分神采。

　　让她与邪魔歪道同流合污，还不如让她现在就毒发身亡。

　　大意了。

　　“看来答案已经十分明显，鞠姑娘还真是顽强。”

　　鞠?闭目调息，不理那人，因此也错过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鞠?无声的拒绝无异于为自己选了一条死路，那人丝毫不意外，手中却多了一物。

　　“你可知这是何物？”

　　鞠?纹丝未动。

　　那人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小小瓷瓶。

　　“你不答应也无妨，再沾此蛊，你依旧会与我合作，只是那时的你，鬼者就无法保证鞠姑娘神智无损了。”

　　鞠?蓦然睁眼，拔剑刺去，动作十分之快，却还是被其察觉险险避开，手中瓷瓶甚至也毫发无损，而鞠?因这一动，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鞠姑娘居然已经做出决定了，真是遗憾，鬼者只能动手了。”假惺惺的一叹，便向鞠?打出一掌，留了三分力，同时将瓷瓶里的蛊虫一同打了过去。

　　鞠?避无可避，硬扛这一掌，人被击飞，如断线的风筝般往后坠落嘴角溢出黑血，模糊的视线看见了半空中扭动着肢干，向她飞来的蛊虫，可她现在连动根手指头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蛊虫离她越来越近。

　　她可以战死，但绝不能败后沦为无知无觉的傀儡。

　　正欲自爆之际，恍惚间落入了一个怀抱，阻止了她自爆行为，并将迎面飞来的蛊虫击碎成粉屑。

　　是谁？

　　鞠?已经看不清了，失去意识到最后一刻，只看见了满天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