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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番外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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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先生死后那么多年,他再一次使用回溯这个能力。
他回到了那一天他看到江繁霁拾花的时候。
但是他这一次没有再给江繁霁送画,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喻椿生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默默地注视着江繁霁。
每一天,雷打不动地在下午两点出现那棵山茶花附近。
江繁霁不是每天都出来,而且每次来的时间都大相径庭,有时候是刚吃过午饭,有时候是不想吃晚饭就跑出来了。他有一次连着一星期没出来。喻椿生花了点力气打探了一下,才知道他原来是做手术去了。
手术不算顺利,肿瘤没有办法能被切除的很干净。但是这也是预料中的事。
自上次做了手术以后,江繁霁没再缺过席。每天都早早地就来到这附近。有时候是拿了一张数独放在腿上做,有时候是盖着个毯子出来睡觉。
这些小习惯早就被喻椿生摸了个一清二楚。一只爱晒太阳,偶尔懒懒地去玩一下玩具的小猫。
有一次江繁霁还被两个年轻人拦下来了,喻椿生隔得有点远,听得不太真切,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老师”、“实验”、“毕设”什么的。
之前喻椿生没有刻意去打探江繁霁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职业。
原来是个小老师。
日子越过越快,转眼就快到了上一次江繁霁死亡的时间。但是这一次他的精神气明显没有上一次好,死亡的时间只会提前。
这件事没有办法避免,可又能怎么样呢?命运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原本计划着,他们这一次就这么毫无交集,他就在背后默默地看着江繁霁慢慢的死去。
但是不平行的两条线总会相交的。
这一次是江繁霁走到了他的身边。
那天雨下得很大,江繁霁没有向往常那样推着轮椅到那株山茶花附近,而是向着他这边的方向过来,最后稳稳当当地坐在他面前。
“打扰了,我想问问你很喜欢那一株山茶花吗?我好像每次来都能看见你在看他。”
江繁霁也没等喻椿生的回答,自顾自地说:“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人也很喜欢山茶花吗?”
喻椿生斟酌了一下话语,回答道:“对,我爱人很喜欢,”
“原来如此,”江繁霁伸手递过来一本史铁生的《务虚笔记》,“我之前看你很喜欢山茶花,我在地上捡了好几朵,压成了书签。送给你,希望你和你的爱人喜欢。”
“为什么送给我?”他有点疑惑。
“嗯……你当我是个颜控好了,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看到你就很有好感。”江繁霁笑着和喻椿生挥手道别,“有缘再见。”
“如果能再次见到你,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如果可以再见,希望是去年的一月,那里的极光很美。”
书喻椿生没接过来,江繁霁放在了一旁的桌上,然后磕磕绊绊地推着轮椅走了。
书的一角露出了花的花瓣,是粉嫩,但带着一丝枯黄的。
犹如江繁霁的生命。
书封上是“江繁霁”三个苍劲有力的字,书中夹杂着很多书签,有枯黄的,有破损的,也有完好的山茶花。
爱其实是一种很抽象的东西,它无法被捕捉与触摸,只能靠自己感受。但是喻椿生能确信,这一刻他是爱江繁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