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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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雏子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光芒四起，视野被金色覆盖，但是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发生的一切。
可是当她看清召唤阵里的身影时，心中巨大的失落感让她差点没有控制住要爆发的力量。直到心脏再次跳动起来，她才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算作对熟人的回应。
是啊，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见到他呢。
项羽大人，您到底在哪里？
“Saber，兰陵王，回应您的召唤而来。”带着面具的少年将军马上就认出了眼前的少女是谁，也深刻地体会到从契约相连之处传来的巨大哀伤。
看来这么多年，虞姬大人还是没有找到她的心心念念的人……
不远处的藤丸立香将芥雏子的表现尽收眼底，直到被芙芙拍了拍脸才回过神来。
他的手指顺着耳旁柔软的毛顺了顺，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确信道：“没关系，不会有事的。”
不过，该说是芥前辈和兰陵王相性好呢，还是说她的幸运E又发作了……这一次，她又没能如愿。
昨天他以一罐牛肉干的代价拜托芙芙传了小纸条给芥前辈，提前告知她今天会发生的事情。
藤丸立香尽量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表达出了自己的善意，只是不知道现在对人类十分警戒的芥前辈相信了多少。
由于不确定的因素有点多，所以他也没有把话说太满。
如果这次芥前辈凭借自己的力量就召唤出项羽，那他什么都不会做，不过芥前辈还是一如既往地召唤出来了兰陵王，那自己就得加把劲了。
在藤丸立香思索的时候，戴比特也走到了召唤阵面前。虽然金发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藤丸立香觉得他似乎对这次的英灵召唤没有抱什么希望。
因为站在此处的身躯早已不是人类，是来自遥远外星的存在。降临者无法与地球的土地共鸣，所以什么都召唤不出来才是正常现象。
不过，意外发生了。
从召唤阵开始启动时，一直把冷漠淡然贯彻到极致的青年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眉头皱起，随后又释然地松开。
如果有人站在他面前，一定可以看到他脸上浅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冷俊的脸也因为稍微松下来的眉眼放缓了气势，让他身上那份不可接近的疏离感消失不少。
而恰巧有人，或者说，有英灵站在他面前，也看到了这幅难得的景象。
“呦，你就是我的master吧，哈哈，我是黑之烟雾镜，特斯卡特里波卡。职介目前是berserker，还是冠位哦。”神明微微俯身，柔顺的金色长发垂落下来搭在肩膀上，他盯着面前的人，嘴角的笑意不减，“怎么，就这么惊讶见到我吗？”
“咣———”
广播室里传来了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随后某人喃喃自语，“居然是冠位从者……”
下一秒，达芬奇的声音也传过来，语调罕见地有些急切，“罗马尼，呼吸，深呼吸！”
冠位Berserker吗？
藤丸立香想起那位神明现身的时候，已经顶替了舍弃冠位的王哈桑成为冠位Assassin。
那既然这次特斯卡特里波卡是冠位Berserker，看来现在的冠位Assassin应该还是王哈桑。
南美的主神从召唤阵走出来，正好藤丸立香作为最后一位御主要上前去。
特斯卡特里波卡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抬手揉了揉身边少年人的头，毫不客气地乱揉一通，然后给予预言：“小子，想好要召唤谁了吗，什么都不想就站到那里，小心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哦。”
说完这句让其他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特斯卡特里波卡双指并拢，在额头冲着藤丸立香边扬了扬，他墨镜下的眸子里满是看热闹的八卦，“期待你的表现。”
虽然其他人对特斯卡特里波卡的话有些疑惑，但都当作是对新手的提醒，也就没有在意。
唯有藤丸立香捂着头，稍微明白了他的话。
总不能是大家都蹲在座前等着自己召唤吧……
藤丸立香压下心中的忐忑站定，深吸一口气，将那早已熟记于心的召唤词念出。随着吟唱结束，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飘离了身体，连接到了无尽的空间。
宇宙中有着无数的星辰，忽明忽灭，就像是无数的眼睛在无声地注视着他。
被那么多道视线看着，藤丸立香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压迫感，反而觉得无比沉静安稳，像是他们早就是心意相通的伙伴，羁绊无人可以斩断。
他的思绪在宇宙中漂泊，无依无靠却又踏实安心，仿佛回到了他在盖亚怀中沉睡的时候。
寂静的空间里没有声音，但是藤丸立香知道他们是在等待自己的决定。
只要这位御主开口，任何事情都会被实现。他念出的名字会第一时间从境界记录带上亮起，并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论是难以现身的无名英雄还是被抑制力束缚的强大神明，他们都会做出同样的举动，那就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赶到Master身边，为他扫清一切阻碍，实现他的愿望。
“谢谢你们。”
藤丸立香对那些视线回以感谢，然后说出了那个早就决定好的名字。
金光消失，身负巨大骨翼的半人马踏蹄而来。他的视线微动，在看到面前的少年之后，低垂下头，“姓项名籍，字羽，职介是Berserker。”
“主导者，你的愿望是什么？”
“啊啊——”
藤丸立香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和其他人一样都被一声压抑着的惊呼吸引过去。
只见芥雏子用书挡着脸，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如果不是在场的都是敏锐的魔术师，或许真的会认为刚刚仿佛从喉咙里压制不住的声音和她没有关系。
芥雏子，一名性格安静的少女，或者换句话来说，她安静到孤僻的性子更像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无论是突如其来的灾难，还是赌上性命的战斗，哪一样都没有让这位独来独往的她皱一下眉头。
好像世界毁灭都与她无关。
是什么让她有了如此剧烈的情绪变化？
召唤室被寂静笼罩，仿佛其他人连呼吸都放轻了。
芥雏子按住书的手不敢动作，她还能感受到被书本挡住的，那些奇怪的视线。
她的手微微颤抖，并不是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而手臂发酸，只是，她知道这本只有数十页的小册子，这本比她手掌大不了多少的书后面，是她千年来日思夜想的人。
只要她移开手，就可以看到项羽大人。
但是，怎么可以让项羽大人见到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这个流着眼泪狼狈不堪的样子。
明明答应过他，自己会好好活下去。可是没有了理解自己的项羽大人，拥有无尽生命的虞姬又怎么独活？
兰陵王扶着御主的肩膀，只有他才能看到虞姬大人的脸，和她倔强又不舍的表情。
深知此刻为御主解释的重任压在自己肩膀上，兰陵王缓缓开口：“Master她……”
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就看到那名召唤出项羽大人的少年已经快步走来，一副急切又热情的模样。
藤丸立香握住芥雏子的手，脸上洋溢着找到同好的开心笑容，他激动地上下晃了晃相握的手，“芥前辈，难道你也是项羽的崇拜者吗？”
这个有些莫名其妙又非常合理的对话马上让现场的气氛缓和下来，其他人了然地点头，这样确实说的通。
只是看不出来喜欢文学，心思看起来很细腻的芥雏子还崇拜着那位神勇的英雄。
喜欢这位逐鹿中原，争夺天下，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亲眼见到本人……马，会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话说，为什么这位项羽会是这样非人的形象？
为了保持芥雏子的少女心，众人默契地没有说话。但是被体谅的本人，手抖了两下，然后将书从脸上移开，浅灰色的眸子里是不能掩饰的复杂情绪。
她张了张嘴，连手被握着也来不及反应，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项羽所在的位置，又被手上传来的力度拉回了神智。
面前的少年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热切，他的表情十分认真，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好像在无声地催促她做出什么决定。
事已至此，芥雏子再猜不出来那张纸条是谁放的就白活那么多年了。
她回想起留言的内容，平复下心情。
项羽大人还和这个人有契约，不能乱来，不然项羽大人也会有危险。
芥雏子做了极大的心理准备之后才缓缓点头，“……是，你说的没错。”
“太好了，那之后我们可以一起聊聊。”藤丸立香十分自然地松开了手，语气似乎很期待。
藤丸立香松了口气，看样子芥前辈冷静下来了，也不会暴露她身份了。
孑然一身的精灵，无可归从的虞姬，即使是世界末日，也没有找到栖息之地的芥雏子，千年的时光已经够久了。
不论是与他抢夺项羽的契约而开战，还是因为力量失控暴露身份被忌惮，藤丸立香都不想见到。
他要兑现那份承诺，那份给予回应了他召唤，即使嘴上说着真讨厌人类，却还是竭尽全力保护自己的，真名为虞美人的从者的承诺。
只要藤丸立香还活着，那么迦勒底就是她可以不必战战兢兢隐藏自身的地方，理解她的人就在此处，恐惧，否决，苛责和质问都不会再出现。
她不会被抛下的，迦勒底可以成为她永远停留之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