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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霍北川要是亲他,不好意思拒绝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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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两个字咬的极重,嘲讽的意味拉满,当着外人的面,楚诗琳的面子都丢尽了。
楚诗琳眼睛气的通红,小杂种突然伶牙俐齿,真是招架不住,她压着火气摇晃着陆国华的胳膊,“国华,你看你儿子,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后妈,怎么能咒我死呢。”
“胡言乱语什么,快跟你妈道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家里怎么会有贼。你妈死了多少年了,项链是我送的,她哪有什么东西留给你。”
死鸭子嘴硬,该道歉的怎么着也轮不到他。
“我妈死了八年了,你们要是想道歉就真诚点。陆国华,你还真的是不要脸啊,放进去要陪葬的项链你都敢偷出来送人,你们最好快点下去道歉,晚上别睡太死,别我妈妈找不到项链半夜来找,伤到你的脖子。”
楚诗琳惊恐地摸在脖子上,看样子是被陆丛舟的话吓到了,想把项链摘下来,又觉得太过明显。
陆丛舟翻了个白眼,怂包蛋,戴了这么久也是好意思。
“陆国华,刚过去这么几年就开始岁月史书不认账了,没关系,咱们讲讲道理。”
陆丛舟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拿出夹在相框之后的遗嘱。
“遗嘱上写的清清楚楚,她牧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由我继承。珠宝首饰,古董字画一共七十三件,还有给我结婚时准备的钱,总共九千九百九十九万。”
“陆国华,现在我要跟霍北川结婚了,钱呢,我成年时就应该继承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呢,那些金银首饰、古董字画呢。”
“妈的,我看你是疯了。”
陆国华怒骂着就要来抢遗嘱,这张纸他可是签了字的,找了这么多年没影,没想到就在陆丛舟手里。
要是陆丛舟知道陆国华的想法,保证能恶心的隔夜饭吐出来。但凡陆国华有一次擦拭牧婉清的照片,遗嘱早找到了。
陆国华嗤笑起来,“还牧氏的股份,现在哪还有牧氏。小杂种,我看你是皮痒了。”
要是有钱陆氏还用得着找别人投资,那些古董卖的卖,送人的送人,去哪找。
陆国华抄起椅子就要砸陆丛舟,被他灵活躲开。
陆丛舟一脚踢翻横在他面前的桌子,把冲过来的陆国华挡住,冷冰冰道:“陆国华,这些东西你怎么吞进去的,我让你怎么吐出来,我不着急,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周叔,我们走了。”
等上了车,刚刚还酷炫狂霸拽的陆丛舟瞬间蔫了。他委屈巴巴地朝周叔要了几张纸巾,“周叔,吓死我了,还好有你在,要不然我都不敢反抗。”
周叔扫过陆丛舟脸颊上的巴掌印,对他不敢反抗这件事倒是没怀疑。调查的资料里也说了,陆丛舟之前很听陆国华的话,也很怕他。
“小先生不用担心,有保镖在。”
陆丛舟嗯了一声,抱着相片没再说话,他脑袋靠在车窗上,低着头,手指抠着相框边缘。
他今天表现的有些太厉害,就小说里陆丛舟面对陆国华唯命是从的样子,霍北川包括周叔都一清二楚,性格突然变了总要有个缘由,现在看来他拿到的遗嘱就是最好的借口。
回到别墅时,霍砚山还端坐在沙发上,跟一旁正襟危坐的霍北川没有交流,神情微妙,两人看着情绪都不太高。
“小周,让保镖把行李搬到北川卧室去。”
周叔眼神示意霍北川,看见他点头之后才让保镖行动。
“霍北川你行啊,小周都不听我的话了,他可是从小就在霍家,是我看着长大的,现在不听我的了。”
周叔的爸爸原本就是霍家的管家,周叔自小就住在霍家,说一句是霍砚山的干儿子都不为过。
“爷爷,周叔为什么看我你还不知道啊。”
想起刚刚争论的话题,霍砚山又闭嘴了。
“陆丛舟,你先去收拾东西吧,地方我让人腾出来了。”
“好啊好啊。”
陆丛舟忙不迭跑了,现在气氛太怪了,不适合他待。
“北川,我都是为你好,不住在一起,怎么培养感情。爷爷不是老封建,你们年轻人怎么思想还不如我,签合约之前他们能不知道什么意思么,签都签了,我看丛舟对你挺满意,住一起怎么了。”
“爷爷,这见面第一天,感情是要培养的,你不要着急。”
霍砚山摆摆手,示意霍北川别说了。
“你说的没一句我爱听的,上楼吧上楼吧。”
霍砚山当然知道感情的事情急不得,可大师说了,他们越是亲密接触,对北川的病越是有好处。
他是老了,不是老糊涂了,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已经做了,那就得一条路走到黑。
***
“周叔,你的意思是陆国华把牧总留给陆丛舟的东西全独吞了。”
“不仅如此,公司的股份也没了。我看小先生很难过,回来路上情绪低落。不过他怼人的时候倒是伶牙俐齿,陆国华和楚诗琳都骂不过他。”
霍北川手指敲在书桌上,他回忆着陆丛舟到霍家来的一举一动,单纯是真单纯,但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心眼子。
“我知道了周叔,你休息去吧。”
“好。”
咔哒一声。
陆丛舟几乎是从沙发上弹起来,衣帽间给他留了位置,他把东西规整好,只剩下那张合照。
“霍北川,我东西很少的,就占了一点点地方,剩下的你还放你的。”
“嗯。”
相顾无言。
霍北川等啊等,没等到陆丛舟开口说起陆家的事情,他做好了陆丛舟会找他帮忙的打算,实际上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霍北川,我把照片放在你卧室会不会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随你。”
陆丛舟抚摸着照片,良久才开口:“我以为遗嘱陆国华早拿到了,我妈就放在这张照片后面,这么多年,我隔三差五要擦拭,居然都没有发现。”
小说里,陆丛舟到死都不知道遗嘱就在相框里,最穷困潦倒时,陆家不承认他,他爬去牧婉清的墓地诉苦,说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提起陆家任何人。
陆丛舟把遗嘱拿出来端详,黑色的字迹有晕开的痕迹,他都不敢想,写下这些字时,牧婉清哭了多少次。
“霍北川,我好像要无家可归了。”
陆丛舟呢喃的声音很低很低,他眼底满是茫然,眼尾微微泛红,小小的一团缩在灰色的沙发上,一滴泪狠狠砸在相框上。
心口密密匝匝的疼,陆丛舟呼吸困难,脑袋阵阵的疼。他不明白,明明只是一个小说,他怎么会如此感同身受,心脏像是被拉扯撕裂,碎成一片一片,拼凑不起来。
霍北川瞥过小声抽泣的陆丛舟,眼睛鼻尖哭的红彤彤的,后背一抽一抽,却还是倔强地握着拳头,嘴巴抿着,尽量不让声音发出来,委屈的像是他小时候养过的奶团。
那会他身体还好,没有接连几次的车祸,也没有在精神病院住过几个月。奶团是个爱撒娇的小狸花,最喜欢窝在他肩膀上,嗷嗷地蹭他的脖颈。
奶团胆子很小,经常被家里的小动静吓到,偶尔还会吓哭。它哭的时候小爪子挡着眼睛,胸腔里呼噜呼噜的,却忍着没有叫出来。
霍北川一阵恍惚,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把贴身的丝帕递了出去。
“霍家没赶你走,我没赶你走,你就一直住着,霍家就是你家。”
握着带药香的丝帕,陆丛舟泪眼朦胧地望向霍北川,鼻子抽了抽哭得更凶了。
他是个孤儿,没见过父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吃的是百家饭,受的是百家恩赐。他上大学的钱是院长和好心人凑的,后来勤工俭学读了研究生,毕业就回到当地,考到了当地的社会福利院。
他从福利院走出去,后来又想走回去。
匆匆来,匆匆走,陆丛舟是没有家的,自始至终都没有家。
霍北川说,霍家就是他家。
不管是随口安慰也好,还是按照合同入戏扮演情侣也罢,最起码在那一刻,陆丛舟飘忽不定的灵魂忽然就有了可以安放的地方。
“霍北川,你不会骗我吧。”
陆丛舟眼角还挂着泪,近乎希冀地望着霍北川,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他身上。
“不会。”
霍北川起身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又写了一行。
[合同到期之后,只要霍砚山同意,陆丛舟可永远住在霍家。]
“你放心,我会跟爷爷说的,不至于让你无家可归。一个亿在市中心买别墅不太够,如果你不介意,可以买到别的区,霍家你随时可以回来。”
陆丛舟胡乱地点了点头,他飞快把脸上的泪擦干,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是再触景生情,也不能对着霍北川哇哇哭啊,还让人家又加了一条不平等协议,搞得他好像故意的似的。
“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我也是会赚钱的,等合同到期,我买个小房子,能住下我就好 ”
属于牧婉清的东西想要回来谈何容易,陆国华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主,还有楚喻白这个国民偶像,外加他的影帝老公,陆丛舟双拳不敌四手,只能慢慢来。
“霍北川,我把照片摆在那边的架子上没问题吧。”
“嗯。”
等陆丛舟起身摆好,他才惊觉,别说是霍北川卧室,就是霍家都没有照片这样的东西存在。
他摆着的,是第一张。
霍家老宅不在这边,平常就霍北川自己。陆丛舟想到霍北川的悲惨经历,其实藏起来的又何止是照片啊。
思来想去,陆丛舟还是把照片收了起来,放在了行李箱里。
“霍北川,我还是把照片里的遗嘱藏好,万一有人来,太明显了。”
这么一解释还有些欲盖弥彰,可陆丛舟抠着手指,却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纠结的瞬间,霍北川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陆丛舟,巨大的压力袭来,陆丛舟睫毛微颤,抿着唇把胳膊挡在胸前。
这样好看的脸颊凑近,陆丛舟目光闪躲,莫名脸热。
唉,要是霍北川亲他,他拒绝是不是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