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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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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暂时安全,贺茂赤川却陷入了生死未卜的危险境地。
早在前几天,贺茂赤川就通过皮下注射的方式在侧颈偏后的位置藏匿了一个迷你定位器,他和降谷零出发前定位器的收信显示由阿笠博士转为警察厅,能够实时定位他的位置。
原本贺茂赤川还想让阿笠博士努努力开发一个有收音效果的版本,结果被零科的同事们一票否决掉,只得作罢。
组织里没人敢在琴酒的车上安装定位或者窃听装置——组织外的人就不一定了。
温热的血沾在手上,触感滑腻,让琴酒很不适应。
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保时捷,琴酒皱着眉头揭开贺茂赤川的外衣,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的出血量,最终为了以防他在抵达实验基地前就因为失血过多死掉,勉为其难的帮他把几个出血点做了简单的包扎,又打了一支实验员千叮咛万嘱咐的强心剂。
不清楚所谓“强心剂”里究竟是什么成分,原本琴酒还时刻提防着贺茂赤川会突然醒过来,结果一支针剂打下去,贺茂赤川整个人浑身上下每一块突然开始抽筋,整个人以一个不太正常的姿势蜷起来。
直到大概五小时后抵达长野县,组织在日本最大的基地,刚一通过身份核验,穿着白大褂的实验员推着推车鱼贯而出,把昏迷不醒的贺茂赤川搬上病床。
“喂!那位先生说了交给我们行动组先审!”
伏特加看这架势上手就要抢人。
“我们需要把他复原。”
为首的实验员隔着护目镜冷冷地看向这位行动组代号成员。
“不把子弹拿出来,你们是打算审一具尸体吗?还是说琴酒打算徒手帮他把子弹扣出来?”
“苏兹”——和宫野志保一样,是拥有代号的科研组成员。
伏特加还欲再说什么,被琴酒一伸手拦住了,“够了伏特加,”他叼着烟道,“其他人还没过来。”
伏特加悻悻地闭上嘴——“那位先生”列出了一张名单,要求所有位列其中的代号成员不管身在何地,都要来“观摩”这一次审讯,不知是出于震慑的考量还是什么。不过琴酒并不关心这些。
这回科研组到时说话算话,把处理干净的人送进审讯室,没想之前有几次那样把行动组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直接拆了。
“琴酒,你们行动组做事太大意了。”
苏兹找到琴酒,摊开手心,向他展示这枚看上去一颗米一样的东西。
琴酒咬着烟,毫不关心。
“这是定位仪——我们从A3的颈后侧肌肉层取出来的东西,要不是先生这里有强效屏蔽仪,后果你承担不起。”
“呵,”琴酒从鼻腔里挤出一丝冷哼,“不是有屏蔽仪吗?”
他现在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单向玻璃后的贺茂赤川身上。
科研组把他处理的很干净,子弹取出伤口简易缝合,连脸上的血迹都仔细擦掉了。
不过也仅限于此。
俘虏不配拥有良好的医疗待遇。
踩灭烟蒂,琴酒拉开审讯室的门走进去。
“哒”
“哒”
审讯室只有一小块单向玻璃,室内又小又闷,还有着挥散不去的腥臭。皮鞋鞋跟敲在地面上,泛起回音。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骗过苏兹的。”
原本被束缚在审讯椅上昏迷不醒的人倏然睁开眼。
蓝灰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审讯室里看起来就像隐匿于黑暗中的野兽。
“你猜。”
贺茂赤川的神色何等悠闲,蓝白条病号服穿出了风衣似的潇洒。
“哼。”
琴酒不理会他的挑衅,只当这是困兽之斗。
正式审讯在凌晨,准备却要从现在开始做。
两名实验员带着托盘进来,苏兹拿起一个注射剂,存着故意恶心人的心思把针头扎进起先埋下定位仪的伤口。
“一共要打三次,等会儿我们再来。”
苏兹离开时特意交代琴酒,“说好了啊,人随便你们怎么整,只要最后给我留口气就行。”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有办法带着整个科研组把人留下来。
“呵。”
有雪莉以及之前几次擅自拆人的前车之鉴,琴酒对于科研组向来没什么好印象,苏兹的炫耀统统被他抛之脑后。
简称:全是屁话。
看他的态度苏兹自是心中窝火,但如今还指望着琴酒别把人弄死了交给自己研究。组织里有关贺茂赤川的资料他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尽管他的老师就是当年负责“I”项目的第一责任人,可他始终觉得老师有所隐瞒。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无论多么丰富的文字资料都比不上自己能够亲手实验几次。尤其贺茂赤川还是“I”项目中仅存的实验体——琴酒现在可是组织的top killer,今天动他明天就得死。
好在那位先生的状态恶化已经几乎到了无法阻止的地步,对于贺茂赤川的实验也持着迫不及待的心思,生怕琴酒把人弄死,特意要求他为这位警官先生注射强心针。
当然,必要的惩罚也必不可少。组织的资料里明确记录有麻药对贺茂赤川无效,他抓住这一点,按照那位先生“吃点苦头长长记性”的要求,另加一种使痛觉神经更兴奋的药物。
两人的对话被贺茂赤川尽收眼底,分明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他却愣是把这刑房坐出了一种茶楼的感觉。
甚至眼角眉梢还挂着极其浅淡的笑意,温温和和地看着琴酒。
“我快吐了。”
琴酒受不了那种视线,扭头避开。
“你并不是追求永生,留在这里不过是野兽习惯了一处领地而已,对吗?
我亲爱的哥哥。”
这几个字带着魔力,从琴酒的耳朵钻进他的心,带来一种异样的感受。
“无趣。”
他深深望了一眼贺茂赤川,大步离开审讯室。
后者仿佛带着透视,隔着那扇小小的单向玻璃,准确无误的与站在其后观察他的琴酒的视线对上。
他定定地注视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哥哥,一点一点,扯出一个难以言说的浅笑。
琴酒瞬间挪开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