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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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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俞意卿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的时候,久不见她的爹娘把她约到一处僻静的酒楼。
娘俩见面,泪水那是止不住的汹涌,连俞丞相都在一旁抹泪。
夫妇两个和俞意卿说出此行的打算。
“爹,娘,我远方的堂哥果真那么说?”俞意卿惊讶于这位堂哥竟然不嫌弃自己,也不怕娶了她后惹祸上身。
“是啊,你堂哥柳生说了,他从小便喜欢你,听你糟了祸事,怎么也要来看你。现在他在府上暂居,若是卿儿不放心,与他相处,看他为人如何,再做决定。”俞夫人道。
三人分别时也是泪洒一遍。
过了几日,俞意卿和柳生渐渐相熟。
柳生道:“意卿,你还像小时候那样活泼。”
俞意卿回他说:“堂哥,你也是一直没变,只是比小时长得更高大了。”
两人在街上走着,柳生看到有卖糖糕的,便让俞意卿在此处等他。
俞意卿感动,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糖糕了,想不到堂哥如此心细。
突然,肩上被一人碰到,她的身子一歪,便往身后倒去。
俞意卿神情扭曲,嗓子里一声尖叫脱口而出。
出乎意料,她倒在一个人的胸膛中,腰肢被那人抱住,才避免摔个狗吃屎。
她起身,正要行礼道谢。
一只扇子伸到她下巴上。
俞意卿觉得这动作真是熟悉极了。
果然,一抬头,看到的就是那张熟悉的脸。
看着许丰臣张口说话,俞意卿不用猜,就知道他必说那雷打不动的晦气二字。
“晦气,聒噪。”许丰臣见自己无意相救的女子是她,也觉得身上被她沾染的衣服都脏了,转身带着身后的阿武回去换衣。
他今日回给佳人美的信里也提到此事。
“有一女子品行恶劣非常,今日我无意救她,衣着相碰,万分嫌恶,是以回去换衣,故回信迟了时辰。”
俞意卿读信读到这里,捏信的指尖都有些发白。
她决定收网了,收网之前再戏弄下许丰臣。
“妾身思君心切,明日良友馆旁黄花树下,申时,妾着紫衣,手执红色绣帕,还望君来,不负妾身相思意。”俞意卿写下此信。
“王婶子,我一个姑娘家在此处,多劳您照顾了,见天寒,想着与你同逛成衣铺,然后给你买件衣裳。”俞意卿装模做样同爱占便宜的王婶子道。
王婶子一听,竟有这好事,所以兴趣极高的答应了她。
到了成衣铺,已是申时了。
俞意卿和铺子伙计对视一眼,伙计立马拿来几件衣裳。
王婶子试了试,都觉得合身极了,倒像按照她身材做的。
正试到紫色的这身,俞意卿和伙计夸赞,实在漂亮极了。
王婶子听了,有些犹豫,她觉得自己年纪大了,紫色有些显眼。
俞意卿看出王婶子的犹豫,便问伙计道:“这件紫色就很好,该是不便宜吧。”
伙计挤眉弄眼道:“不便宜,是这几件里最贵的,能值一两银子呢。”
听到价钱,王婶子眼睛都咕噜咕噜直转。
她捉着俞意卿的手道:“我看紫色这身就好极了。”
俞意卿看计谋得逞,脸上也笑出朵花。
王婶子走出店铺,俞意卿道:“婶子,我有些事情去办,不能同你一起归家了,我这有条手帕,你帮我先稍回去。”
王婶子接过俞意卿的红色手帕。
俞意卿看着王婶子渐渐经过那黄花树,正巧许丰臣也乘着马车到了这。
王婶子正走着,突然一人拉着她的手,她回眸望去。
一个俊朗的男子,本来深情款款的眼眸,看到她的正脸后陡然变得冷漠。
她想,虽然自己徐娘半老,可是风韵犹在,于是回身欲揽这位公子。
那位公子不可置信的出声道:“你是佳人美?”
王大婶听这公子夸自己美,顿时觉得有戏,动作更猖狂了,一下揽到他的手臂道:“公子,既然公子觉得我美,我就是美佳人 。”
俞意卿看到这幕,心底好笑,王大婶就是自讨苦头吃。
“阿武,给我打她。”许丰臣撂下这句话后,阿武上前扯开王大婶,往她左右脸招呼了两拳。
俞意卿看着都觉得痛。
当然,许丰臣就算等到地老天荒,佳人美都不见他的。
真正的佳人美,来到良友馆写下最后一封信。
“徐自来,妾身我今日未赴约,实在是难以拒绝自己的内心,你虽不说,但我与你相处下来,也发觉你并不是妾身真心所爱。你应该是家徒四壁般的贫寒吧,当初我送你条亵裤是无心之举,谁料你竟来信问我索要亵裤,我想你该是亵裤都没几条,连你送的礼物都是廉价的泥人,妾身最近感悟到真正能细水长流的感情都是建立在银子上的,所以,勿念,就此别过。”
俞意卿觉得这么写还有些平淡。
于是又加上两句:“妾身最近看上一个富贵公子,你要知道你没得和人家比,你不要来打扰我了。”
俞意卿想,若是能把一巴掌附带进信里,她就更舒心了。
阿武发觉自从许丰臣没有见到佳人美,又到良友馆取了一封信回来后,整个人都彷佛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寒得彻底。
更是下命令把一包花花绿绿的亵裤拿出去烧了。
阿武觉得许丰臣该是放下佳人美了。
直到有一天,阿武没有叫醒许丰臣。
那一天,太医院里所有的御医都来了个遍。
王城里的街头巷尾都张贴了一张张告示。
“遍寻天下神医,前往皇宫为皇上医治。”俞意卿看着告示上的字,一时也震惊于许丰臣竟害了病,连医术高明的御医也束手无策。
她不太关心他,毕竟她知道他有多恶,也经历了一番寒彻骨。
她比较紧张的是,若是许丰臣驾崩了,那岂不是一个月内禁止嫁娶。
俞意卿觉得堂哥柳生为人憨厚,确实值得托付终身,爹和娘昨日合计了一番,想要在这个月内就完成婚嫁。
两个新人也没有意见,人算不如天算,皇上生命垂危,等俞意卿看完告示回茅草屋,就见爹和娘已在屋里等着她了。
“看来,卿儿你与柳生的婚约要搁置一段时间了。”俞丞相道。
俞意卿对于这个局面毫不意外。
“爹,你说,皇上他,能挺过来吗?我看外面到处都贴了告示,他病得很严重吗?”俞意卿问道。
俞丞相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阿武侍卫只说那日,皇上一直昏迷,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几日朝廷里也乱糟糟的,大事小事不断,最近你也不要乱跑,把工辞了,爹在俞府旁置了一处宅子,你先去那里住上。”
面对着俞丞相的殷切叮嘱,俞意卿点头,她现在报复完了许丰臣,没必要再去良友馆了。
一名经验老道的御医再次来给许丰臣诊脉,他看到龙床上一摞叠的整齐的书信。
阿武看到御医的疑惑眼神。
“太医,这些都是皇上他与一名女子的书信。”阿武看到御医疑惑的眼神顿时变得豁然开朗。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御医就打开两封书信。
“阿武,我知道皇上害的是何病了。”御医眼中闪着激动的泪花。
“何病?”阿武激动着问道。
“相思病!”当俞意卿从来串门的桑莲口中得知许丰臣害的病时,身上突然有一股恶寒。
“对啊,阿武侍卫已经把皇上所害病症都抖了出来,就是想要那个女子出来。”桑莲撑着腮说。
俞意卿试探道:“那阿武侍卫有没有说那女子名姓?”
桑莲摇摇头,她道:“阿武侍卫恐怕在皇上昏迷的时候,暴露这些事情对皇上不好,所以没有说。”
俞意卿点点头,树也要留层皮,阿武这是为许丰臣的脸面着想。
桑莲道:“所以,王城里凡是会写字,且写得不错的女子,还未出阁的,都要去皇宫见皇上一次。御医说,皇上等到他的心上人,自然就会醒来。”
俞意卿哑口无言
“我应该就不用去了,皇上想杀我还来不及呢。”
俞意卿想做漏网之鱼。
桑莲摇头,打破她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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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一排先进去,进去以后乖乖听御医的安排。”阿武指挥着第一排的一众女子。
俞意卿和桑莲来得迟,在队伍的后面排着。
“这岂不是人人都能看见皇上的尊容了?”身侧有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小声道。
俞意卿没有回她,倒是另一个姑娘回到:“哪能呢,听出来的姐妹说,皇上就隔着帘子伸出一只手,御医拿着根绳子缠在皇上的中指上,绳子的另一端才是给我们这些人碰的。”
俞意卿觉得御医也神神叨叨。
速度也快,眼见还有两排就到俞意卿了。
俞意卿站得腰酸腿疼。
终于排到俞意卿了,她踏入许丰臣的宫殿,感叹其间富丽堂皇。
老御医咳嗽一声,她才缓过神。
“姑娘,把右手伸出来吧。”御医道。
俞意卿伸出右手,她看见御医把红丝线缠绕在她的中指上。
“这丝线怎么还一动一动的。”俞意卿顺着动静看去,发现是丝线的另一头,绑在许丰臣中指上的丝线的波动。
御医看着眼前的姑娘,激动的老泪纵横,他扯开嗓子呼唤阿武侍卫。
“阿武侍卫,皇上的心上人终于找到了。快来捉住她,不要让她逃呀。”
御医看见俞意卿扯掉手上的绳子,拔腿就跑。
阿武动作敏捷,提着她的后衣领把她摁到许丰臣床前。
俞意卿觉得见鬼了,床上的许丰臣面色发灰。
就这副鬼样,那个御医还惊喜的语气道:“皇上的面色红润了,不会错的,就是这个姑娘。”
俞意卿哀求阿武道:“阿武侍卫,你看看我是谁?不久前,皇上他还要射死我,我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心上人。”
阿武不管,他只知道现在只有俞意卿能救皇上。
“御医,现在人已经抓到了,可是皇上他只是好转,并未完全清醒。”阿武疑惑道。
御医摸着白色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皇上的心结就是这个女子,只要让皇上得到她的身,一切都会好转的。”
阿武皱眉,他没听明白。
看了无数话本子的俞意卿可清楚御医话里的意思。
“求求你们了!我现在还是个清白之身,不能这么不明不白被他糟蹋了呀。”俞意卿口不择言,说出来心底话,她可是讨厌许丰臣的为人,如何愿意委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