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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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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就是他们要她归京的缘由。
只是年时雪怎么都没想到,会是左相之子。
收紧了袖中手,年时雪终是莞尔。
“施小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自然的,但我还是想知道,你自己个儿是怎么想的。”
眼前的小姑娘勾头看她,倒是不依不饶。
年时雪也坦然回视:“施小姐真是奇怪,倒像是觉得我这般主事之女,还会看不上你兄长一般。”
这话不过是试她一试,谁料此言一出,那施淳蓁面上便就一滞。
——竟是真有不妥。
心中苦涩,年时雪却也只是端得寻常模样:“时辰该到了,我们进去吧?”
回来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坐好,兰玥瞧她一眼:“雪儿回来了。”
“嗯。”她不露声色地坐在了她身后,能察觉出兰玥的忐忑,不过这忐忑在对上她的目光时,兀自振作了一下,露出笑颜。
想必,就连兰玥也不会想到,那施小姐与自己会谈些什么,如若知晓,才是一场好戏。
不过年时雪已经没有精力再想这些。
她如今身处此间,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主动权,有的,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秋茗跪在一边替她倒了杯茶水,小声问道:“小姐,方才施小姐说了什么,您不开心吗?”
“没什么,”顿了顿,她偏头,“你小心打听下左相嫡子的事情。”
“是。”
说话间,殿内人静了静,有两道身影走进。
“小姐,是韩侍郎。”
年时雪早已经瞧见了,只是,第一入眼的,却是韩侍郎身边的那位。
书中曾言男子面若冠玉,她总不信,可这一眼之下,她竟只能想出这四个字来,倒是万分精准的形容。
只是这玉冷漠,他身姿颀长挺拔,此时虽身着银红,但单是站在那里,便就肃了一片。
不知是谁已经打头唤了一句:“洪尚书!”
“贺大人。”
这一开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听不出分毫恭维暖意,却又郑重不叫人觉得傲慢无礼。
原来,他就是洪臣礼,大桓最年轻的尚书大人,也是宵小奸猾之徒最为忌惮的阎罗。
年时雪见他于一众重臣中应承,因为身量高,大多时候是垂眸看下的,偶尔颔首,一派从容。
确实是个人物。
似有所觉,那人忽而转首。
四目相对,年时雪吓了一跳,赶紧低了头去,杯中水被她这一攥紧,抖了几滴出来。
好在宫人的声音响起,众人起身跪下。
这是年时雪第一次面圣,只觉前时热闹的殿堂里,霎时沉静,待那帝王一声平身后,才复谢恩。
年家的席位太远,年时雪根本瞧不清楚上座人,只记得跟着举杯、谢恩,用膳、举杯、再谢恩。
循环往复,直到后来歌舞进场,才得了些自由的时间。
间或有一些带了准备的小姐上去献舞献曲,其中也包括宴前相识的施淳蓁。
小姑娘瞧着可可爱爱的,却是表演的一曲剑舞,飒爽极了。
“施小姐竟然还会这个!”秋茗也看傻了。
这京城之中的人,果然个个龙凤,相比之下,年时雪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
样样会一些,又样样不精,唯一算得专精的,就是在江南跟着老宅的婶娘学的一手刺绣了吧。
这却也不是什么能在这般场合下炫技的东西。
“一会我们出去透透气。”
“好。”秋茗应着,又去与兰玥请示,得了首肯回来的时候,刚好一舞毕。
洪臣礼不饮酒,手中只有一盏清茶,席间觥筹交错,韩漠冬能替都替了。
等这酒水走过一轮,宴饮才稍歇。
韩漠冬抹嘴坐下:“哎,我听说了个事。”
说完这句他停了一下,却没等到一句探问,没趣极了,干脆拿自己的酒盏去撞了一下某人的茶盏:“是个大事!”
“……说。”
等来这一声屈尊降贵的说,韩漠冬才嘻嘻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你可知道那刚刚回京的美人,要嫁给谁了?”
“施淳安。”
“你怎么知道?!!”
洪臣礼不答,只是将那被撞过的茶盏递到唇边。
“这施淳安生来就带了怪病,通体肤发皆是雪白,目不能视物,这些年一向不出府示人,不过呢,左相专情,就这一位夫人,也只得这一个儿子,说起来,”韩漠冬压下声音,“这年小姐也不知是该喜该忧。”
罢了,他拿胳膊肘戳戳身边人:“你说,年小姐若是知道自己一回来就被自己的父母给卖了,会如何?”
“不如何。”
“你这人,真的是好没劲。”
洪臣礼想起那廊上少女的话,淡淡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可这施淳安……哎?你去哪?”
不等他说完,洪臣礼突然起身。
“闷。”
闷?这整个殿内,就你最闷了!韩侍郎如是想,却已经看着自家上司出去:“哎,你等等我!”
不想,这将一动,便就见得刚刚得了恩赏下来的人迎面走来。
“韩哥哥!”
“……施小姐……”大意了,洪臣礼肯定早就看见,才故意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