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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二十章 ...
御书房的灯还亮着。
景帝坐在椅上,合上手中奏折,身边侍立的老太监上前一步,将茶奉上。
景帝靠上椅背,闭上眼,缓缓接过那杯茶,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太监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
“主子……这是今年春的新茶,老奴想着给您尝尝,若是不喜,这便去换……”
景帝摆摆手,示意他不用,伸手揉了揉自己额头,微微睁开眼,开口问道:“江安,你说……怎么就这么巧。”
唤作江安的太监恭恭敬敬弯腰答道:“不知主子指的是……”
皇帝一笑,手中奏折“啪”一声敲在江安的头上,“你小子却和我装的是哪门子糊涂?”
江安有些许委屈,哈巴着腰一脸讨好的笑道:“老奴本就愚笨,哪里揣摩得到主子的心意……主子是问江南的盐税……还是黄河的洪水……”
景帝轻轻挑眉,“你这奴才……这些我会问你?你自然清楚我问的是什么。”
江安赔了个笑脸,“主子……您是问那里的事情?”
景帝叹口气,“你说……怎么会这么巧,金九龄翻船便也罢了……但是霍休……”
江安皱眉道:“可不是么……金九龄金大人实在是不谨慎,又实在太过托大,才会让陆小凤捉到了把柄……但是霍大人居然也出了事可真是奇了怪了。”
景帝道:“我可不是想听你说这些不咸不淡的废话的。”
江安低声道:“主子可是觉得……这里面有事?”
景帝闭着眼淡淡道,“几月之间……朝廷伸进去的手竟被砍断了好几只……”
江安道:“这么说未免严重……霍休虽然不知所踪,那青衣楼却还是我们掌控中的,只要不出岔子,再扶植几个霍休都是有的。”
景帝一笑,“是么……这江湖倒是比我想的难办得多。”
老太监笑道:“这江湖么,就是个刀头舔血的地方,今天你杀了我明儿个我杀了你的,人自然死的就快,主子您也不必为此挂心,您治理天下耗心劳力,这江湖与天下比起来就是那么一小咪咪……”
太监满脸堆笑着两根手指捻起来,比了一个小又小的样子,接着说道:“江湖人好勇斗狠没几分脑子,只消交给老奴办便是了。”
景帝哈哈一笑,“是么?江安,你可是随着父皇的老奴才了,我也信得着你。”
江安道:“主子您放心,包管给您办得稳妥。”
景帝斜睨了老太监一眼,“你真成么?可莫被那些江湖中人拆了你这把老骨头。”
江安笑出了一脸褶子,“主子,你可知道老奴当年可是少林的俗家弟子,看我给您使一招黑虎掏心……”
老太监比比划划颤巍巍地做了个架势,险些闪了腰。
年轻的皇帝哈哈大笑,挥了挥扇子,“罢了罢了……你还是省省吧,这江湖之事,说大便大,说小便小,至于人选……我还要再想想。”
皇帝微微沉吟,“江安,你觉得今科选上来那三人怎样?”
老太监眼睛转了转,“都是人才。”
“哼,要你说么?”景帝阖眼靠在椅上,“我却有些中意他……只是却还是要试探几分,罢了……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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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声响过了,桌案一边的老学究拄在手上的下巴已经滑下了好几次。
苏冉看在眼里,柔声道:“韩大人。”
老学究揉了揉眼睛,强自清醒一下,看向刚刚出声的青年,搓了搓手掌讪笑道:“苏大人见笑了……哈哈,岁数大了,比不得年轻人哪……”
苏冉温温一笑,停下手中的笔,“韩大人老当益壮呢,这值夜之事本就不符作息,不瞒您说刚刚我都忍不住偷偷眯了一会儿呢。”
老学究哈哈大笑,“人之常情人之常情,等老夫去烧一壶热水,泡一壶浓茶咱们两人品茶夜聊,岂不快哉快哉?”
苏冉连忙起身,笑着拦下韩大人,“怎劳大人活动,且少顷片刻,苏冉去去就回。”
韩大人笑道:“好好好!”
走出翰林院,院外是一片竹林,号称甲子林。
林子随风摇摇曳曳,投在地上是一片斑驳的影子,林子后面便是长长一堵红墙。
琉璃瓦的红墙。
高高的红墙。
墙后彷如另一个世界。
苏冉望着那墙静静站了一会儿,一双眸子漆黑如墨,嘴角轻轻勾了勾。
淡淡说道:“莫急……莫急。”
声音低柔轻浅,融进了竹叶簌簌声中。
青年走到竹林中一眼井边,弯下腰,慢慢摇动辘轳,提起一壶水。
井水冰凉,沾湿了苏冉的手指。
“诶呀……却忘记问一声灶房在哪里了?”
似是有些懊恼地浅浅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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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苗不大,小小地在炉中窜着。
水壶在上面静静地坐着。
竹林的影子投在地上,苏冉盯着地上那影子微微出神。
微微笑了笑,转身解下自己身上的官袍。
藏青的官袍下面套了一身宫廷太监的服饰,理了理衣襟,将官衣折好藏于梁上,苏冉穿过甲子林,站在红墙下。
青年一手按住墙面,壁虎游墙一般无声无息地攀了上去,无声无息地落地,好像一只灵巧的猫,身影溜着墙根的阴影飞快地跑过,眨眼间便消失了。
翰林院在皇城的西南角。
紧挨着的是太医院。
太医院门口蹲着的老太医昏花着老眼,将忘在门口的晒药的竹篾捡回来,猛一抬头便看到一个小太监急匆匆从面前走过去了。
老太医摇了摇头,打了个呵欠掩上了门。
过了太医院是一排太监的配房,苏冉贴着墙根听了听,里面一片呼噜声,点开窗纸,屋里通铺上横七八竖睡着几个小太监,看身量,都在十几岁上下。
脱下来的衣物都搭在板凳上,叠得齐整,上面搁着一块腰牌。
苏冉眯着眼看了看,溜到了门前。
门不是从里面插上,却是从外面锁的。
这些小太监是新来的,外面上锁也是担心他们偷着跑。
苏冉从腰间的荷包里找出一根铁丝,在前面拧出一个小圈,探进锁孔里拨了两下,锁芯轻轻一响,便开了。
将门推开一个小缝,锁头挂在了门别上,苏冉毫无声息地侧身钻了进去。
屋子里小太监们毫无所觉。
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睡觉雷打不动的时候,况且苏冉的动作又真的很轻。
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却是一块软泥。
就着那凳子上腰牌的位置小心地按下去,再取出来,泥上已经印上了一个腰牌的模子。
四下扫量一眼,另一块腰牌正背面朝上落在地上,再印了一下,两相一合便是一块完整的腰牌。
苏冉小心将软泥包好,还未在怀中放妥,门却缓缓被推开了。
苏冉飞快将油纸包往怀里一塞,顺势扯了半扇被子,往大通铺上一倒,头埋在了枕头上,却生生被枕头上传来的一股怪味熏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生性好洁的青年在心里咬牙切齿,却也只能闭着眼睛装睡。
来人的脚步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这个人应该是个高手。
否则苏冉不会直到有人推门都未曾发觉。
那人的脚步声慢慢走近,苏冉故意翻了个身,借机将所有的被子都卷了过来,把自己包了个结实。
可怜那个被自己抢了被子的小太监了。
苏冉一边屏住呼吸,一边听着那脚步。
很轻,但是却并不匀。
一只脚的声音要比另一只脚的声音重一些。
苏冉微微皱眉。
脚步声走到自己身边停住了,一只手伸过来扯了扯苏冉的被角,苏冉抱着被子跟着滚了过去。
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轻声埋怨道:“真是……这群小皮猴子,睡个觉都没个样子。”
苏冉绷紧了身子,听着那人絮絮叨叨念叨着:“哪个糊涂的,门儿都没锁……”
一边絮絮地说道,轻轻的脚步声慢慢向门口挪去,“喀嚓”一声清脆的落锁声,苏冉终于松了口气……从那说不出什么味道的被子中钻出来,一脸嫌恶地从跳了了床,狠狠吸了两口气。
虽然明知这样不甚妥当,那人没准儿未离开,更有可能正探察着这屋里的动静。
但是他实在忍不了。
太监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味道,不仅难闻而且让人作呕。
苏冉喘了口气,轻推开窗子向外探了一下。
一个老太监正慢慢走在甬道上,步子很慢。
他的左脚是跛的。
所以他的脚步声才是一轻一重。
苏冉远远盯着那个太监,慢慢皱起了眉。
门被从外面锁住了,苏冉只能走窗子,一推窗,从窗口滑了出去,像是一尾滑溜的鱼,无声无息地缀在那老太监身后。
皇宫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如此一来摆在明面上的锦衣卫反倒是最好解决的了。
这么一个高手就在这里,却实在让苏冉心中难安。
苏冉对自己的武功没什么信心……但是轻功却是有九分把握的,于是他跟了上去。
老太监转了一个弯,脚步停了下来,似乎是在倾听周围的动静。。
苏冉的身子紧绷着。
但是他不可能被发现。
苏冉知道自己并没有泄露半分形迹。
青年并没有慌乱,也不去盯着老太监的背影,而是泛泛地看向远方。
高手的背后都长着眼睛,有些人甚至能不转过身来就感觉出身后的人是男是女。
视线会被察觉。
苏冉倚着墙壁,他的呼吸声轻且低,混在草木虫鸣声中。
刻意屏住的呼吸反而会显得不自然。
不能用轻功,破空之声太过明显,还好那个老太监走得很慢。
非常慢。
老太监静静听了一会儿,再次迈开了步子。
所走的方向越来越偏僻,道路也不甚平整了,只甬道的尽头影影绰绰一点红。
苏冉眯着眼望了过去,那一点灯光处是一扇铁门边上悬着的一只红灯笼。
两侧高墙投下深黑的影子,石子路面上淡淡泛着白,细窄的像是一条线,线的尽头是一片菲薄的红。
空洞惨然的颜色。
苏冉的掌心冰冷,内息在体内流转,不仅凉了周身百骸,似是连心中脑子都是一片沁凉了。
青年抿了抿唇,无声无息隐在阴影里,更似是一抹幽魂。
老太监背对着他,苏冉一直没有看到他的脸。
老太监穿着的是极普通的一套内侍服,洗的有些泛白褪色了,脚上穿着一双黑靴子,其中的一只因为他的跛脚而变得有些畸形。
他走到那扇悬着红灯笼的门前停了下来。
漆着黑漆带着锈蚀痕迹的铁门,一只重锁悬着门上。
老太监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在其中挑拣,最后用满是皱褶的老手拾起了其中一只,颤巍巍地打开了门锁。
门被推开了,并没有苏冉想象中那刺耳的响声。
青年略略挑眉,其实在刚刚开锁的时便已经显示了,这扇门并不是久置不用的。
这个老人经常来这里。
一个身怀武功的老太监在无人的夜半三更经常前往的隐蔽的院落。
只这一句话便让人觉得这其中必然藏着什么。
苏冉在院墙边的一棵老槐树上隐蔽起身形,看着老太监谨慎地在进入院子后从里面插上了门拴,然后老人颤巍巍地走进了里屋。
苏冉皱了皱眉,贴着树干滑了上了墙头,落在了老太监走近的那间里屋之外的空地。
这间屋子很奇怪,它没有窗子。
但是在皇宫里这样的屋子却不少。
这是天下间最奢华的宅邸,也是最肮脏的地方。
这定然是个见不得人的地方,连人都见不得自然也没有必要见天日。
跟进去未免风险太大。
青年略略想了想,游上了屋顶。
屋顶是灰色的泥瓦,一如灰突突的院落和漆黑的铁门一般陈黯的色调。
屋顶竟然修得难得很结实,竟没有一块碎瓦,苏冉皱了皱眉,从腰间轻轻掏出一只小瓶子,倒出些许液体在泥瓦上,轻轻一划,在两块瓦重叠的地方将其分开,两根手指轻轻拈起,置于一旁,然后向下望去。
这间屋子很诡异。
但是让人首先注意到的绝不是屋子中的东西。
而是味道。
苏冉的鼻子一向很灵。
因为他是一个很爱干净的人。
如果可以他绝不会让一件衣服在自己身上停留超过一天,他的袜子衣领总是洁白如雪。
但是苏冉也并不是不能忍耐。
他闻到过很多味道,美酒美食美女,鲜血腐烂烧灼。
但是他很难形容这个屋子里传来的味道。
那似乎是一种奇怪的臭味,像是血肉像是尿液混合着香粉石灰……
一种被凝固住的腐朽的味道。
似乎还有些熟悉。
苏冉咬着自己的嘴唇,觉得自己脖颈后的寒毛正因为这个让人作呕的味道而一根根站起来。
他很想立刻离开,找一桶足够干净温暖的热水洗一个澡,苏冉觉得似乎此刻他的身上都染满了这种味道。
但是他还是忍下了。
有一种直觉叫嚣着让他继续看下去。
屋子里燃着一根蜡烛。
蜡烛的明黄似乎被这个灰暗的屋子染成了一种阴沉的土黄色。
房瓦与屋脊之间布了一层细密的铁网。
每一根网眼间都系着一根绳子,绳子下面拴着一个小布袋。
鲜红的绳子和白色的小布袋。
布袋上写着墨色的字。
老太监垂首站在屋子的中央。
苏冉依然只能看到他带着帽子的头顶以及他已经微微弯了的背。
老太监抬起手拨开一只布袋,布袋被抬高,苏冉一眼看过去,那白色的布袋上写了三个字。
那是一个名字。
刹那间,苏冉忽然知道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了。
——相传太监入宫净身之后割下的那个玩意都会被好生保存起来,太监死时和尸首一起下葬,以求死时是个完整的男人。
那个存放太监们命根子的地方被叫做“宝贝房”。
想起了这个,苏冉也立刻想起了这个奇怪的味道刚刚在哪里闻到过。
在那个小太监的被窝里。
青年一瞬间脸色有些发青。
屋子里那些小白口袋,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串串挂在那儿,苏冉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嘴角忍不住挂上了苦笑。
也不是谁都有这个福气看到千八百个那玩意儿挂在眼前的。
苏冉安慰一下自己,强忍着继续向下看。
这时候那个老太监动了,慢腾腾地挪动了步子。
走了几步,再次站定了,似乎在盯着什么。
苏冉竭力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东西出人意料。
苏冉的呼吸蓦地重了一下,顿时被下面的人发现了。
老太监低喝了一声,抬手掩了面孔,另一只手掷出。
一只小暗器穿过细密的铁网刺入苏冉的手臂,青年连哼都没哼一声,飞身越下屋顶,轻功运到极致,飞身掠出跳纵的身影已成了虚影,瞬间不见了踪迹。
老太监从屋里冲出来时,连人影都没有看到。
老人皱了眉,眼中闪过阴鸷的光。
他四下查看了下,在墙边弯下腰。
地上有一点滴落的血。
只有一点。
老太监缓缓伸出手,用指尖抹掉了地上的那一点血。
嗯……先写到这儿吧……叹气,我得去上课了- -~
挥挥手,群压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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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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