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预言书》许五六

167、来晚一步

　　白术最开始去的是北方集团大楼，但是楼顶办公室没人。在威胁了助理后，他终于找对地方了。

　　他一路匆忙，连伤都没有处理。

　　北方坐在床头，笑容没变的听完了白术关于鸣默失踪的简洁讲述，然后提出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说‘鸣默’是我弟弟？他什么时候失踪的，你又怎么确定他是被人抓走了？”

　　不擅长解释的白术张了张嘴，又把嘴闭上了。

　　“抱歉。”黑发青年眼尾上扬，语气平静，“在我看来，你只是在胡说八道而已。”

　　白术身影落寞，做好了翻窗折返的准备。

　　“啪！”

　　场面有些冰冷，但北方却笑意盈盈，突然拍了一下手，“不过，我也可以帮你。毕竟也算是同为集团的掌权人。”

　　早就把集团丢给玫瑰的白术：心虚。

　　北方其实是随便编了一个理由糊弄。他内心信了大半——能让天空集团大少爷不远万里来这里，也就只有北青能做到了。

　　他的弟弟就是有一种能让他人为其做事的魔力！

　　想到弟弟，黑发青年内心不爽，直勾勾看向白术，脸上的笑意变得冰冷，“你怀疑谁？”

　　白术：……

　　这些事一般是鸣默在考虑，他只负责行动。

　　北方：？

　　白术：“嗯，你知道那群在中心广场捣乱的杀手吧？”

　　北方太阳穴有点抽痛，他在新闻上不仅见过杀手，还见到了北方和同伙——这群人现在还在被通缉呢！

　　他心平气和的说：“知道。”

　　白术：“就是他们老大。”

　　北方装作没听见，换了一种语气问：“你能给我什么可靠的消息吗？”

　　白发青年思考片刻，相信自己的直觉：“你可以查查方舟。”

　　“我听过这个名字。”北方有点惊讶，他才从探子那里得知安东尼最近在和方舟合作，而且这个势力和集团的一些股东有所联系。

　　他们曾经找过北方，但北方觉得和他们不是同路人。

　　他沉思一会，对白术说：“不过，我倒是有怀疑的对象。”他说得很平静，但是眼神却很沉很黑。

　　“谁？”白术问。

　　北方瞥了他一接着眼，没回答，而是低头给两个人分别发了条消息。接着叫了一声白术：“我们现在走。”

　　“去哪？”白术警惕的问。

　　“去找某人藏起来的秘密。”

　　白术却不太愿意，他满心满眼都是鸣默，越耽误越焦急。

　　北方却有些不耐烦了，他是个控制欲挺强的人，不喜欢解释，也不喜欢别人违逆自己。“你到底去不去？我说了会帮你找到……鸣默。”

　　哥哥停顿了一秒，才说出那个对他来说很陌生的名字。

　　白术站在窗边，僵持了一会，才说：“要快点找到他。”

　　北方看在他是为了弟弟才这么失态的份上，心情突然好了些，于是说：“我当然会，不用你多说。”

　　白术这才抬脚跟上他。

　　一行人回到了顶楼办公室，然后北方让白术留在外面，等待消息。

　　过了几分钟，一个青年脚步匆匆的到了办公室。

　　白术反应了几秒，迟钝的意识到那是曲左。

　　他在林栖的房间里见过照片，但从来没见过这人。曲左离开天门的时候，白术才进天门，两师兄弟擦肩而过，和陌生人没什么区别。他知道曲左在这里，却没想到遇见会是这番景象。

　　他盯着曲左进办公室，才收回视线，看见北方给他发了一个地址。

　　原来，北方怀疑的是他啊。

　　白术低头在个人终端上搜了一下地图，把地址输进去后，起身出发。

　　他不熟悉这里，所以花了半个小时才找到地方——那地址原来是曲左的住所。

　　按理来说，曲左是北方集团的高级员工，拥有公司发的房子。他同时还在北方那里拥有一间房间。

　　不过这地方不是前两者，而是曲左在某些渠道私下买的住所。

　　为什么北方让他来这？白术抬头看十几层高且保安严密的居民区，觉得有点茫然。

　　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摸进了房间里。没有身份卡，所以他选择从楼层外面爬上去，路上躲避无人机花了不少时间，最后爬窗进去了。

　　房间里非常整洁，像没有人住过一样。白术注意到卧室里有非常精密的北方集团大楼的图纸，而且还有北方本人的档案。

　　翻开之后，他发现了其中夹着一张鸣默的照片。这显然是偷拍的。上面的鸣默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脸上有点婴儿肥，一脸不耐烦的叉着腰。

　　白术沉默了会，但因为不能留下痕迹，只好用个人终端从各种角度拍了照片并好好保存。

　　而且档案里还有很多地图——北方城、天空之城都在其中。很多地区被标了问号。

　　白术意识到这些问号都是他和鸣默待过的地方。

　　曲左在找他们？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在柜子里找到了暗格，看到了大量只在黑市流通的药品。他看了看说明书，发现是精神方面和身体衰弱的药。

　　难道曲左精神有问题？

　　他把在房间里搜到的信息全部发给了北方。北方接着给了他另外一个地址。

　　白术拧眉，他可不是为北方工作的手下，才不愿替他搜查！

　　北方又发了一条消息：曲左在来办公室之前应该在这附近待了不少时间，很可疑，我怀疑鸣默就在那里。

　　白术这才冷静下来，再次出发。

　　他到达了一片就位于中心广场附近几公里的一个隶属于北方集团的工厂，这里戒备森严，无关人员严禁入内。平日里应该是一片安静，现在却相当混乱，像是在搜查什么人。

　　白术潜伏进去，发现工厂下方藏着一个秘密基地。他随便抓了一个往外跑的人，神色冰冷的威胁：“如果你不想死的话，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他以为要花费一番精力才能逼供成功，但对方已经崩溃，什么话都往外说：“别别、别杀我！我什么都照做，别吊死我！”

　　员工颤颤巍巍的抬起头，露出了一张充满慌乱的脸——居然是凯文！

　　白术一头雾水，他还以为自己会迎来一场乱战，但基地早就乱成一锅粥了。他直截了当的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凯文神色飘忽不定，声音猛地变尖。他看上去像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大力否认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咔！”

　　一道劲风擦着耳朵过去。

　　凯文头皮发麻，扭头一看，正好看见刀光上反射自己的脸。金属的碎屑刷刷往下掉。

　　“少说废话，要么说，要么死。”白术把刀从墙上拔下来，整个人有种锋利的感觉，像一只蛰伏的猛兽。

　　他可没有多余的耐心在这里陪人兜圈子。

　　“好好好，我立刻说！”凯文吓得够呛，赶紧举手投降。

　　根据凯文磕磕绊绊的描述，他在一个神秘人的指示下，把装备全部还给了“白术弟弟”。结果下一秒，床上那个看起来昏睡不醒的“弟弟”就拿过东西，健步如飞的推门离开。

　　凯文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基地就拉响了警报，陷入一片混乱。

　　他非常心虚，于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逃走。

　　“那个人长什么样子？”白术精神一振，逼问道。

　　凯文冥思苦想：“他、他的头发是黑的……对，眼睛也是。我想起来了！在离开之前，他还对我露出了一个很开朗的笑……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求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

　　果然是鸣默！

　　但他来晚一步，少年早就跑没影了。白术不太甘心，他放走了凯文，然后在基地里逛了一圈。的确没找到少年才死心。

　　鸣默接下来会去哪？

　　一直晚来一步的白术有些焦急，他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返回去找北方。

　　无论如何，北方都比他更了解这座城市，找他合作找人还是更靠谱一些。

　　但他回到北方集团大楼时，发现楼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出事了？

　　白术心里一沉，快步上了顶楼，在打开门后，发现北方正坐在办公椅上。周边悬浮着全息屏幕，黑发青年的大半张脸都被晶蓝色的光笼罩。

　　桌面上一片狼藉，地毯上躺着玻璃碎片，看上去这里爆发了一场激烈的矛盾。

　　“你把我的门弄坏了。”北方头也不抬，指责道。

　　因为不知道北方在里面，所以白术是直接用刀把门劈开的。大门躺在他脚边，死不瞑目。

　　白术没解释，而是擦了擦刀上的灰，收起来后走到北方面前，拍了拍桌面。“鸣默逃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

　　北方并不意外这个消息。

　　他抽空瞥了一眼白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反而谈起另一件事：“我才知道，原来人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笑得出来的。”

　　白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为此拧起眉，语气不善的说：“我需要你帮我找到鸣默。”

　　“不行。”但是，北方拒绝了。

　　白术眼里浮现杀意。

　　黑发青年手指交叉，神色平静的解释道：“我现在不是北方集团的总裁了，没办法调动所有力量找他。战争已经开始了，想活着就要争取胜利。”

　　“可是鸣默他……”

　　“他照顾自己可比你照顾自己好多了。”北方打量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有些嫌弃的叹了一口气，“就算没有其他人的帮忙，他一个人也能好好的活着。”

　　这就是为什么他全程并不担心。

　　白术沉默了一会，问：“什么战争？”

　　北方说：“集团掌权人位置的战争。谋杀、控制、逼迫……无论什么手段，有最多股份的人才是集团的主人。”他抬眼看向白术，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和你的小伙伴们要么帮我，要么就只能滚出北方城了。”

　　白术的回答是抽出了刀。

　　“开玩笑的。因为你们是北青的人，我当然不会对你们动手。白术，你是个挺无聊的人，我弟弟居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北方此时，还只把白术看作是弟弟的左膀右臂，完全不知道两人是更亲密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