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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

  •   最后自然是谁也没告成状,谢轻鸿挂在裴渡手臂上不让人动,裴渡也还真不敢就这副模样出门。然后他仗着自己臂力不错,单手提着姑娘在屋里慢悠悠晃了一圈,忍不住笑了出声。

      感觉以后每日早晨都会这样度过,真有意思啊。

      谢轻鸿倒是挂累了,跳了下来看他脸,还是觉得自己画技真好,顺道鄙夷对方一番:“我这螃蟹活灵活现,却不知某些人会将我画成什么模样,不会画成了球吧?”

      裴渡立时就笑不出来了,眯了眯眼,有心试探:“什么意思?”

      谢轻鸿呵呵一笑:“你还问我,你心虚了,自己画技不好,将我画丑了还将画放在书房里。你完了。”

      裴渡清了清嗓子,不太想承认,一边还要想难道是裴安走漏了消息?不,应当不是,那几幅画轴除了他绝没有别人打开过,除了他自己泄漏,怕是没有别的渠道。

      难道自己昨夜喝醉胡言乱语了?

      他谨慎地回:“我画技一直有在练习,不过你这么好看,怎么画都还是好看的。”

      谢轻鸿歪头看他,直看得他眼神后移、脸侧微红,她这才噗嗤一声笑开:“某些人喝醉了可不是这么说的,说的还不只是这件事呢,本来我看你诚心认错的态度上,不想与你计较,但谁让你要告我状呢。裴渡,我告诉你,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要是找我阿父告状,我就告诉我阿父你学的不好,亟需考卷。”

      裴渡心念急转,开始想自己喝醉了能有什么把柄落在谢阿幺手上?自己难道说什么大逆不道的心里话——把设计谢轻柯、促成谢家和南王府联姻的事说出来了?还是把自己故意骑马撞她车的事情说出来了?难道是把偷取越王剑的事说出来了?

      不说别的,自遇到谢阿幺以后,他做过的亏心事有一箩筐,挑挑拣拣实在不知道哪件才算是把柄。

      不过此刻还是认错最好,他立时退了一步,诚恳道:“我错了,我画技太差了,比不上你万分之一,所以这螃蟹我都舍不得擦去。”

      看他这般能屈能伸,谢轻鸿便也不追着了,拿了热帕三两下将他脸上的红色螃蟹擦去,只是力道稍稍重了些,放下手才发现他脸都被自己擦红了。

      她有些心虚,赶紧将手背在身后,装作关心:“哎呀是水太烫了吗?好像都烫红了,要不要烫伤膏?”

      裴渡眼神闪了闪,避开了她的视线,轻咳一声道:“没事,习惯了,你快回去吧,若被谢公知道你一大早过来不好,我待会也便回去了。”

      谢轻鸿这才想起自己是趁早过来想毁尸灭迹的,耽误这么久怕是会被阿娘她们察觉,她扔下一句“那我走啦”就匆匆忙忙离开客院。

      看到谢姑娘一走,随从裴安赶紧进门看,看到世子的脸上白白净净才放下心来,只是为何脸会那么红?他有些奇怪,问:“世子,可要再给您打盆水?”

      裴渡侧过身,吩咐道:“不必了,你先去用早膳吧,把门关上,我待会就出去。”

      确认一时半会没人打扰,裴渡一手撑在桌上,长舒一口气,真是要了命了,幸好方才没露出什么不堪来。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幸好快了,下个月中以后应当不会这样了吧?应该……吧?

      ——

      婚期提前了四个月,还因为月底要从望京去南地,有些事情就紧迫起来,谢轻鸿日日被阿娘拉着开小灶,因她聪慧,梁钰旁的也不需狠教,更多还是讲南地氏族关系。

      如此听了两三日,梁钰悄悄摸出一本小书塞给谢轻鸿,叫她自己去看。谢轻鸿还以为是写好的笔记,没留神就翻开了,震惊得差点扔出去。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在,赶紧将小书塞枕头下,又觉得不保险,阿星阿月每日都要给她铺床,思来想去,还是先放在带锁的书奁里,锁上再说。

      阿娘给她这个也不提前说,她竟然大白日就打开看了,幸好边上没人,真是有辱斯文啊。不过这种事怎么好做的,特别是裴渡,两个人好像也没熟到那份上啊。

      谢轻鸿总算感受到了少女出嫁的烦恼,怎么一嫁人就要做这种事情?就不能等更加熟悉时再做?

      她悠悠叹了口气,换了本诗集陶冶情操,还没看完一首诗,阿月兴冲冲进屋,压低声音与她分享刚听到的热闹:“姑娘外边有热闹看,秦家三郎君居然养了外室,郑七娘亲眼瞧见,将人堵在庄子上了。”

      谢轻鸿倒不意外,消息还是她给郑璎珞的呢,就是没想到郑璎珞能这么果断去庄子上堵人。秦衡在庄子上养人的事她先前就知道了,在他故意诱哄她去他家庄子上暂住时,她看这人龌龊,暗地里便找人打听,果不其然,秦衡置办了好几个庄子,救了好几个落难的姑娘回去。

      就他那性子,如何能忍住不偷吃?特别是在他发现有一个本以为唾手可得却求而不得时。

      阿月十分唏嘘:“谁能想到当初是秦三郎君对郑七姑娘痴心一片,郑七姑娘本都不理他,被他痴心感动才与他定亲,多少人说天赐良缘。这才多久呢,秦三郎君就养外室了,也不知这婚约如何继续下去。那戏文里写的天赐良缘一段佳话都是假的吧?”

      谢轻鸿跟着叹一回气,心里却道若裴渡被自己发现养外室,自己非得砍了他。

      “戏文大多是落魄文人写的臆想,天赐良缘本就是假话。”她撇撇嘴,“也就骗一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不过秦郑两家的婚约应当还会继续,到时候你就能听说,秦家和郑家的长辈都会出来劝郑七娘,男子都是那般,养外室有什么要紧,又没孩子,也不威胁主母地位。”

      阿月瞪大眼睛道:“还真是呢,听说秦三郎君的母亲也在,当即就和郑七姑娘说不过是小事,外室任由她处置,等日后成了婚,家中便只由郑七姑娘操持。也不知郑七姑娘如何想的。”

      谢轻鸿默默阖上诗集,郑璎珞重生一世只为一个情字,她那人本来想的也不长远,原先追着秦徵跑时就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奉上,重活一世擦亮眼睛,可谁知以为是个良人君子的秦三郎也是个渣男。

      她默默想,怎么郑璎珞堵人的时候没把秦三郎挠花脸?这也能让他消停几日,免得出去沾花惹草不是?

      秦三郎置外室之事闹得并不算大,因他如今在陛下面前有些脸面,外面也不敢大肆宣传他的风流韵事,听说的也不过为郑璎珞唏嘘一声,道她两次都看错人,只能说秦家的人委实都算不上良人。

      毕竟秦家二郎君秦徵当初就风流,碎了郑璎珞一颗芳心,在她转身离去时又后悔,叫人不齿;而秦二郎君的亲妹妹秦妤,当初几乎要定下于南王府的婚事,却因她骄纵,还与平宁侯之子谢轻柯有了私情,连累家中都被陛下申斥,后嫁给谢轻柯之后又嫌弃他不上进,日日吵闹不得安宁;秦三郎君秦衡就也不必多说了。

      谢轻鸿这几日已经看不进旁的书,只能每日念诗继续陶冶情操,念完“氓之蚩蚩”,阿月又进来打断:“郑七姑娘来访,要不要让人进来?”

      谢轻鸿诧异,总不是到了这时候还来找她吵架吧?她抓着诗集就去花厅见客了,不过郑璎珞的面容比上回赏菊宴憔悴许多,像是刚病过一场。

      谢轻鸿撇开眼,心道自己铁石心肠,就算这样吵架也不会输的。

      郑璎珞未语先咳,喝了口水才终于说话:“我今日是为道谢来的,多谢你,让我清醒一次。”

      这般平心静气的对话在她们俩中间,就算是算上过往十六年,也没怎么发生过。谢轻鸿皱了皱眉,摇头回道:“不必多谢,我是为了气你才告诉你的,你自己清楚就好了。”

      “要的。”郑璎珞深深看她一眼,“我原以为已经大彻大悟过一次,原来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如今我才算是真正清醒过来。今日也是为道歉而来,年初将你牵连落水,是我的错,对不住你。”

      道谢和道歉过后,郑璎珞并未多留,很快就告辞离去,倒叫谢轻鸿憋了一口气在心头,都没来得及问她对秦衡是如何想的,以后又要怎么打算。希望是真的清醒了,可不要给秦衡那个渣渣第二次机会!

      郑璎珞刚走,裴渡就上门来了,因刚刚和郑璎珞擦肩而过,他有些奇怪:“她怎么来了,找你吵架来了?她有没有欺负你?”

      谢轻鸿故意盯着他仔细瞧,直瞧得他耳垂红得欲滴血才移开视线,但她还是纳闷:“怎么你如今这么爱脸红?往常这般瞧你,你都八风不动的,难道是以前脸皮特别厚?”

      不像她,就算看过那般的小书,面对裴渡还是这么镇定自若而且清心寡欲,还是情操陶冶得好。

      被她这一问,裴渡耳垂上的红就几乎转移到脸上了,热得脑袋像是要冒烟,他也不想的,可正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君,连着几夜梦见心上人,现实里再见到,如何能平心静气?

      看一眼就立时想起媚眼如丝,看两眼就想起巫山云和月湖雨,更何况是一直被盯着,那便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想起来了。他甚至开口都有一丝结巴:“没、没有的事,就是刚走进来热的。”

      这话如何骗得到谢轻鸿,她不屑地轻哼一声:“都九月末的天气了,你说谎也挑个有理的说。罢了,我给你念两句诗散散热——‘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裴渡:脱……不可脱?脱什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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