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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画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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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爱意吗?夏逸尘脑子里一遍遍过着这句花语,云迢难不成真的喜欢自己?
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其实、或许、能接受?
他试着想象了下云迢对他表白的场景,惊讶地发现他不但不抵触,居然还有些期待。
只看表面的话,云迢是大众印象里那种无趣沉闷的大boss,成天冷着脸,工作比天大,他说一,别人不敢说二,在没联系的那小半月里,他私下搜索过云迢的演讲现场。
台上光芒万丈的年轻总裁,凛然不可侵,如坚冰般冷漠无情。
可就是这块坚冰,甘心在他掌中化作一滩春水,一退再退,毫无原则一般,夏逸尘甚至怀疑自己要把他卖了也不会废多大功夫。
这独一份儿的偏爱,还说什么请察觉爱意,他的行动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此时的夏逸尘完全忘了不久前他还指天发誓,如果发现云迢真的喜欢他就只有离婚一条路可走。
“怎么在这儿?”
熟悉的声音冲开纷乱的思绪,夏逸尘闻声抬眸。
云迢提着两幅包装好的油画,在截断光线的廊前站定,站在光里,柔和地望着他,一明一暗,夏逸尘挑挑眉,扬起一个自信的笑容,迈步走向他。“上厕所,不然呢?”
他的眼里又多了不明意味的东西,云迢颔首,不置可否。“还继续逛吗?”
夏逸尘从他手中接过画,心情愉悦晃晃小辫子:“走吧,回去了。”他刻意忽略了云迢探问的表情,也想把时间留给自己,再想清楚些。
是喜欢还是新鲜感,他很久没谈过正经恋爱,完全忘了。
画展出卖画作,但不卖画框,夏逸尘左看右看,还是觉得第一眼看到的画框和画最相配,结果走之前忘记拍照,他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上网搜也搜不到。
这件事困扰了他整整三天,那幅旷野还平躺在一堆励志书旁边,他对画没有研究,身边人也只有云迢可问。
夏逸尘:云总,你家有画框吗?
正是午饭时间,云迢回了个电话过来:“有一些,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帮你找找。”
夏逸尘“嗯”了半晌,就是形容不出自己的感觉。
“这样吧,你有空来我这儿一趟。”云迢替他拿了主意。
“你这周末要出差吗?”
“年底前都不出去了,来吧。”
夏逸尘捂着温热的手机傻笑:“好。”
挂了电话,他反应过来,啪的又甩了自己一巴掌,醒一醒夏逸尘!
云迢那边也不平静,转头让助理加紧找私人订制同尺寸不同式样的画框,他家里那些不一定合适,相同尺寸的只有十几个,不够夏逸尘挑的。
一周时间一晃而过,夏逸尘准时登门拜访,然后被拦在了小区外,故意下车吹着冷风给云迢打电话:“我到了,云总下来接我呗。”
也不提让云迢帮他给门卫招呼一声,就想把他骗下来一起喝西北风。
如他所料,云迢对他几乎有求必应,答应过后没几分钟,就出现在了美人鱼雕像后面。
上次那个有关美人鱼的梦足够羞耻,以至于云迢从这个雕像旁边经过都臊得抬不起头,快走几步去给夏逸尘刷脸开门。
他今天一直待在家里等夏逸尘过来,身上穿的卫衣和运动裤,出门匆匆套了件新买的灰色针织衫,针脚细密,很保暖。
只是看着,夏逸尘就闻到了他的味道,温暖柔和,无限包容,云迢抬手碰了下他的皮夹克,冻得缩了下指头。
“怎么这么冰?没在车上等吗?”
“是啊,车没电了。”夏逸尘吐掉口香糖,揪住他的毛衣衣角可怜道,“你要是再来晚点,我就冻成冰棍儿了。”
“可是……”云迢犹豫地说,“你是油车啊。”
被拆穿的夏逸尘一点都不尴尬,反而觍着脸搭上了云迢的肩膀,贱兮兮地说:“我来也没带什么礼物,送点路上的冷气给你。”
感受到胳膊上传来的冷意,云迢扒开他的爪子淡然一笑:“谢谢,心意领了,礼物收回去吧。”
“大恩不言谢,以身相许就行。”
云迢脚步一顿,停下来偏头看着他,眼里探询之意明显,这几日夏逸尘一直说这种类似挑逗的话,是在试探什么吗?
不过他自信没有暴露过真实想法,于是波澜不惊地说:“我们已经结婚了,还能怎么以身相许。”
夏逸尘抠了抠脸,咕哝道:“给我睡一次。”
“你说什么?”
“没什么!”夏逸尘打了个激灵,嬉皮笑脸地推着他走,“快带我去看画框。”
该怎么说呢,第一眼见到云迢的家,就像看到了云迢本人,二者如出一辙的简单沉稳,灰色主调,黑白做辅,最鲜艳的颜色恐怕就是地上那堆风格各异的画框。
在他来之前,云迢正在把画框一个个摆好,也好在他的客厅够大够空旷,摆了那么多都还足够再支个台球桌。
夏逸尘奇怪地问:“你家里又没有画,哪来这么多画框?”
“怎么没有?”云迢指着原本电视墙的位置,那儿有一幅巨大的素描画。
不怪夏逸尘说他没有画,那幅素描画的画框跟身后的墙纸一个颜色,完美地融入了进去,乍一看会以为是墙绘也不意外。
夏逸尘绕开地上的画框,凑到素描跟前问:“这是什么?”
“风来疏竹,雁渡寒潭。”
简单几个字,概括了巨大的素描画,不用多余解释哪怕半句,夏逸尘已经接收到了它传递的信息,情不自禁感叹道:“云总,跟你在一块儿待久了,我说不定要自卑。”
云迢不甚在意地问:“何以见得?”
夏逸尘认真道:“你看啊,你有钱、人又帅、精明能干、秀外慧中——”
“停。”云迢听着不对劲,“秀外慧中是这么用的吗?”
“嘿嘿,让我来看看画框。”夏逸尘笑着把他拉到地上,一起盘腿坐下。
他随手拿起最近的一个,侧过头问:“这么多,都是哪来的?”
曲起的膝盖挨着,距离很近,他一眼看去数得清云迢有多少根下睫毛,屋里很暖和,进屋的时候两人都脱了外套,各自穿着T恤和卫衣,暖融融的。
云迢习惯了他时不时爱盯着自己猛瞧的小动作,也拿起一个金色的画框说:“有些是别人送的,大部分是我前几天找人定做的。”
夏逸尘一愣:“为了我?”
“你是我养的狗,给你花点钱理所应当。”云迢一本正经道。
如愿看到夏逸尘呆滞的神色,云迢拿相框遮着嘴角的笑意,明亮的眼睛微微弯了下。
好半天,夏逸尘从震惊当中回神,机械地问:“你真把我当狗啦?”
“不是你要给我当狗吗?”
云迢又把问题抛回去,应付他的同时举着刚用平板拍摄的照片一一比对合适的画框。
见他如此卖力,夏逸尘遂心当起了甩手掌柜,双手反撑在柔软的地毯上,视线无所忌惮地从云迢头顶经过脖颈扫过后腰落在浑圆。
这运动裤质感还挺好。
哪个牌子的?
口渴,空调是不是开高了?
运动裤怎么跑到我手上来了?
“夏、逸、尘!”
云迢咬牙切齿地钳住他摸自己屁股的咸猪手,简直想把他手腕子卸了。
自觉理亏的夏逸尘梗着脖子,嬉皮笑脸道:“我看你裤子上沾了块灰尘,帮你拍拍而已,是你太敏感了。”
云迢还没傻到那个地步,用力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过来低声警告:“再不老实,我就不客气了。”
好歹他也学过两年拳击,健身也没落下,身上有把子力气,真要硬来,夏逸尘不一定干得过他。
“别生气嘛。”夏逸尘顺着他的力道贴了上去,两张脸一拳之隔,他咧嘴一笑,“好吧,你也可以摸回来,我不介意。”他深知云迢刀子嘴豆腐心,最近的乐趣就在于把他惹炸毛,然后笑嘻嘻地开始顺毛。
这人什么毛病?云迢百思不得其解。
他一个正经人自然猜不到老流氓心里想什么,想武力压制让他好好挑画框,夏逸尘却粘在他肩头耍赖喊累:“眼睛都看花了,我们来休息一下吧。”
“是你要画框的。”云迢不得不再次提醒他,“……要不你都拿回去好了,一天换一个。”
“好主意。”
夏逸尘深表赞同,把他拿在手里的画框抽走,手环过他精瘦的腰身,勾着唇诱惑地说:“所以我们今天就好好休息一下。”
“不……唔……”
夏逸尘可以指天发誓,他一开始来那会儿绝对没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都怪地毯太软、空调太热,云总放松闲适的模样又过于罕见,这才动了歪心思,逐渐攻城掠地把云总压在身下。
然而云迢一朝得空,混沌的脑子闪过一道电光,喘息着说:“你刚才嚼口香糖,是因为上次的心理阴影?”
不提还好,他一提,夏逸尘就被迫想起来了,那股臭气已经深入他的脑子,对他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精神伤害。
见他萎了下去,云迢支起上半身,突然发力掀翻身上的人,二人位置瞬间对调,他跨坐在夏逸尘身上,趴下去危险地说:“不用勉强接吻,我跟你说过,想做可以找我,如果你y不起来,我在上……”
“说什么呢宝贝儿,我硬不硬得起来,试试才知道。”夏逸尘回神,将他两只手合在一起捏得死紧,眯了眯眼睛,“我有个好主意,能让我们不那么恶心。”
于是云迢眼睁睁看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草莓味棒棒糖,用牙撕碎了糖纸,放进嘴里一口咬得稀碎,吐出一根棍子。
“宝贝儿,下来,吃糖。”他含混地笑,故意伸出一截血红的舌尖,像是沙漠里蛰伏的毒蛇,潜藏致命的诱惑。
夏逸尘浸□□场这么久,玩过的花样数不胜数,云迢让他勾得一时丢了魂儿,可等反应过来,脑子里不受控制地翻涌一个想法——他究竟跟多少人谈过恋爱,为什么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