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练别去乌野！》小楼烟雨

10、10复杂缘由&天才的失策

　　“这道题的解法哪里不对？本周刚做过同类型的题！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
　　“上月你先别急，试试套这个公式。”

　　自从把新茶端进房间起，不二裕太看到的一直是这样热烈的学习氛围。

　　“啊……三步解答。对不起是我莽撞了，不二老师。来来来，请喝茶。”
　　“……不喝了，茶喝不下了。”
　　“那就喝果汁！等着，我去拿！”

　　还有这样强硬做派的酒桌交流。

　　本来以为哪怕是老哥，大概也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水刑。可倒在他手边的茶水，却总能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光是他见到的也有四次了。

　　听到上月利香噔噔噔跑下楼，不二裕太就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单手托着脸，厌厌地抬起眼皮看向自家兄弟。
　　“老哥，都半年多了，你到现在还没解释这件事吗？恶趣味也适度一点如何？”

　　“为什么？很有趣啊。”
　　不二周助眯着眼笑，好像正在遭受水刑的人不是他。他只是恰好口渴才多喝了两杯。

　　不二裕太谨慎地把目光投放到乌龙茶旁边闪过诡异色彩的透明水壶上。

　　不二周助杯里看似是倒满的浓绿茶水，实际看过去，和不二裕太端进房间的乌龙茶有着不小的区别，大约有半杯量的固体片状物沉在壶底。
　　“有趣……你是指杯子里维生素含量占了一半的营养水吗？”

　　不二周助不以为意。
　　“啊，这是上月考虑的营养搭配，味道其实还不错。这里有很多，你也想喝点试试嘛？裕太。”

　　“不用了，你享受就好。我还不想味觉失灵。”
　　曾经偷喝过一口的不二裕太立刻退却，脸色青黑地拒绝掉了亲哥的提议。并且相当深刻地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患上了同种类的交流障碍，所以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57次。
　　这是截止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天，上月利香邀请不二跳槽排球部的次数。

　　虽然当时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地收到过上月的邀请，但不二周助依然和第二名菊丸之间拉开了多达12次的差距。遥遥领先，冠绝全员之首。

　　这足以证明上月利香对不二周助的欣赏与关注，在本人的自知或不自知之间，已经远远地超过了其他人。

　　乾笔记本上记录的这条数据，给了当时不死心还想撬人的龙崎教练启发。于是龙崎教练当天就找到了不二周助。

　　不二裕太那天也在场。他回趟家，路上就看到青学网球部教练跟他的老哥在河岸上并肩谈心。当然他也没想偷听，不过是路过时，风把教练的一句话带到了他耳边。

　　掌握核心秘密，贯彻爱与诚实的不二裕太诚心诚意地发问。
　　“说起来，那个时候龙崎教练是让你试试看反挖角上月姐的吧？天才怎么还能弄成这种状况？”

　　“……”
　　不二周助看似沉思，实则噎了一下。
　　“天才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就像之前的裕太的事一样。不过上月的事还要更复杂些。”

　　“和我没关系的吧，别扯到我身上来！”

　　不二裕太差点应激了。他想起以前和哥哥闹不愉快的时候，自己故意一个人去了其他学校上学。然后某次比赛一结束，就被素未谋面的黑发少女跑进来警告运动受伤的危险性。

　　哪来的女人多管闲事？他要赢过天才，当然需要不择手段！

　　可是选择无视她的后果，很痛！

　　他竟然被两条腿追着单车，一路硬生生跟到家里。见面就是一个告家长，不留余地地揭发他超负荷的损伤。

　　在被全家人轮番谈心的那个晚上，不二裕太只想找到时光机逃离这座星球。此后每当他想起这段丢人的孽缘就会捏紧拳头。

　　只是没想到，本以为的萍水相逢只是开端。她成了家中常客，而且还是老哥的同学。后来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时不时要被拖出来鞭尸，仿佛过去了又仿佛没过去。

　　“嘛……没事，你接着说。”
　　不二裕太，再忍！

　　“说到底，这件事就算教练有心、上月也同意，可是石桥不松口也没用。不过结果也不坏，至少她能少看几次石桥的臭脸。”
　　不二周助说着，喝上了第五杯炫光维生素水。

　　“石桥？”
　　不二裕太想起些什么，一拍大腿。
　　“哦！我想起来了！石桥胜泽！在前年排球春高赛上，影响赛场秩序，拖累整个队伍被警告。轰动一时的那个嘴巴很坏的教练！”

　　“嗯，就是他。所以你看，如果校长真因此停了上月的部活，排球部在全国赛就会是一盘散沙。石桥比谁都在乎成绩和结果。当他明白这件事会影响成绩时，紧张的反而是他。”

　　不二周助说得有多淡然，不二裕太的表情就有多拧巴。他对石桥教练的印象有些先入为主，但完全不影响他决定以后彻底讨厌他。

　　“而且，石桥也害怕上月再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被人捏住把柄禁赛。毕竟她是那个上月利香，青学知名的不良少女，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暴走。所以石桥后面的态度也不会再那么得寸进尺。至少不会把她逼得太紧，连学习都抽不出时间。”

　　不二裕太听完才知道。这样简单的一件事里，究竟会带出多少问题。连天才说到这里都罕见地松下肩头，吐出口不知名的郁气后，才以双手捧起茶杯。

　　“毕业前最后一段时间，我们当然是希望让上月尽可能地轻松一点，以万全的态势迎接比赛。这是她在青学努力了这么久，最初也是最后的全国赛。只有顺利从地方晋级、入围全国，这三年的辛苦才不算白白浪费。所以当时听到排球部成功晋级八强的消息，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

　　话到这，也不必再述。不二裕太已经被少女的坚持与努力深深感动，把初遇那天的尴尬经历彻底遗忘在了脑后。

　　“原来是这样！那段时间的上月姐真辛苦，难怪学习会力不从心。不过老哥你的成绩是怎么回事？好像老妈还差点要被请去教导处喝茶……”

　　不二周助对弟弟的问题充耳不闻。他眼角眉梢低垂下去，唇边含起个松软柔和的笑。
　　“我想，裕太你应该记得我说过。上月是大家认可的经理。所以合理管理每个人的水杯，从来都是她的权利。”

　　“是这样没错……”
　　不二裕太的思路立刻跟着话题调转方向拐了回来。
　　“可问题是，现在只有你杯子里天天一堆五颜六色的维生素。越前龙马喝汽水她就从来不管吧。”

　　“算是特殊时期的特殊关照？当时乾也想要，不过上月的精力不允许了。”

　　维生素水入口有种噼里噼里的气泡感，充满了活力，让本来复杂的味道变得充满新鲜。这样的饮料，怎么不算好喝呢？

　　“除你们以外，肯定没人想要了。”
　　不二裕太，大力否定。

　　不二周助笑笑，弟弟竟能单纯得如此可爱。维生素水和乾汁一起放在终点，前者绝对百分百畅销。

　　杯底的沉淀物摇摇晃晃，不二周助瞥向门口。
　　拿个果汁应该不需要这么久吧？

　　“嘛，赛期她神经紧绷，本想借着话题邀请她，没想到会被曲解到现在。呵呵，上月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现呢？”

　　“你不说，她是不会发现的吧！不过感觉上月姐好像也乐在其中的样子，饮料的颜色一次比一次诡异。”

　　……

　　“呜呜呜，这群家伙居然这么为我着想。”
　　靠在门边听了好久的上月利香嘤嘤哭泣。但没有一滴眼泪是掉下来的。

　　记仇的女人你不能小看。每件事都要按着顺序来做，先是记仇，再是报恩。

　　比如越前嘲讽她不聪明的事，乾想偷她配方的事，不二伙同手塚给她加压的事……一桩桩都在前面挂着。

　　对这帮人的爱也好恨也好，她都清清楚楚。所以感动还是留到后面去吧。

　　先把裕太这小子给干了！

　　竟然敢嫌弃她做的功能饮料难喝！这可是能从早喝到晚，长效供应的超强优化配方。识不识货啊这小子！

　　“不二裕太！受死！”
　　上月利香撞开门，一蹦三尺高。从天而降把不二裕太压在地上，咣当就是一记头锤。

　　“刚才就是你说饮料难喝了吧！难喝个屁！我看你今天能逃到哪去！”
　　“老哥救命！”

　　“哈！小样你再逃啊！被我抓住了吧！”
　　“上月姐你认清现实吧！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好喝！”

　　“周助把你那杯拿来！今天裕太必须把剩下的喝完！不然你也共罪！下个月有你好喝的！”

　　不二周助不想喝“好喝的”，于是大度地分享了自己的饮料，送别弟弟出窍的灵魂。

　　“利香，请用。”

　　一大口下去，不二裕太嘴角淌着七彩的光，速通了人生副本。

　　少女报复完，后知后觉刚才有什么不对。刚才她好像不小心喊了不二后面的名字……

　　“周…助？”
　　“嗯，什么事？利香。”

　　果然没错，不是幻听！这个人怎么也顺势喊她后面的名字了啊！肉麻死了，受不了！没事的话，比起喊她名字，她更想实名挨顿揍。

　　“呐，可以请你不要叫我利香吗？有点不适应。下周你是不是就要替我举手，请我上黑板解题了？”

　　“怎么会呢？”
　　不二周助笑眯眯站起身。

　　上月利香的求生欲突然小声提醒她，眼前的男人是个弟控！
　　她的身体下意识就噌地一下从不二裕太身上弹开。

　　“时间不早了，先用完晚餐再学习也不迟。”
　　不二周助走到门口，笑着回头等她跟上。
　　“走吧，利香。”

　　上月利香看看地上还没醒的裕太，拍拍手跟上。
　　“周助同学，请你端正态度。”
　　“好的，利香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