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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一段因果 ...
那个女人像在确认什么,隔着落地窗看傅洛,眼底充满不敢置信,半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慌慌张张向傅洛摆手,口型上可能是在说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这时候韩思思已经抬头回看,慢一步地发现:“她是在看你吗?”
汉堡店内飘过一声盖过一声的“慢走再见”,韩思思话刚问完,余光便见孟津跑了出去,随即站起来想喊下孟津。
她没有喊住孟津,坐了回去,看着孟津出去找跟那个女人在讲话。
韩思思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一口喝掉她的那杯果汁,拿上包再次站起来,她说:“我已经耽误很多天,不能再拖了,这件事必须要彻底的给你一个交待。”
傅洛并没有多加劝阻,只是看到韩思思七个多月身孕的肚子,他会产生些许的不忍。
很可笑,傅洛发现自从跟孟津越走越近之后,待人对事的情感色彩似乎也跟着越来越丰富,居然开始反思自己做得不对。
早几年韩思思察觉到身份的秘密,消沉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为开车行的事奔波疲累的,在无处诉说的情况下,韩思思渐渐依恋上宁聪。
傅洛非常看轻韩思思与宁聪的感情,认为那段感情是韩思思的堕落。
而实际上,宁聪在外人看来无药可救,但在韩思思眼里,感情是真的,重来一次也照样会发生,在知道宁聪接近自己是另有目的之前,宁聪于她是救赎。
如今连她自己也很看轻,觉得这一段感情是烂人配烂人,她从每天都希望怀孕能引起旧疾复发,一起死了算了,到最后随着腹中胎儿成型,让她生出新的生活期待;
从最初怨愤傅洛的存在让自己生活和感情都脱离了轨道,到现在态度一软再软,愧疚感越来越强。
甚至可以释然,可以当面承认对傅洛的嫉妒。
这些转变傅洛都看得到,他以前粉饰太平,对韩思思的埋怨也好愧疚也罢,从来都是维持着当一个没什么情感色彩的兄长角色。
今天是第一次意识到,韩思思其实也是受害人。
无形中,明明也受到伤害的韩思思将自己摆在加害人的位置,而傅洛却以受害人的身份举起利刃。
傅洛从来没有考虑过韩思思,包括给她送去亲生家庭的资料,装作无辜甚至善意的样子陪在这里,他根本没有想过以韩思思现在的身体状态能不能经受得起。
不过虽然想到了这点,看着韩思思出去,透过玻璃窗,也与孟津有短暂的眼神交汇,傅洛依旧不为所动,有条不紊地收拾桌子的电脑设备,脸上不见太多关切的神色。
“没事没事,我看您刚刚还挺激动的,还以为您认识我朋友呢。”
孟津转身去扶疾步过来的韩思思,一面跟快餐店老板娘笑呵呵的。
老板娘面对孟津也很惶恐,一个劲儿说不好意思,解释说是因为傅洛跟她以前一位朋友很像所以才多看几眼。
孟津没有点明来意,只是进入社交模式,想跟老板娘聊两句,摸清她是什么样的性格。
结果才讲两句话,韩思思就出来了。
韩思思动作很快,还未走近,已经从包里拿出那份带有她和那个女人亲子鉴定的文件夹。
孟津拿手挡了挡,想阻止,低声说:“不着急的,我先聊看看。”
街边嘈杂,道路尽头有一群刚出校门的学生蜂蛹散开,近处是一阵汉堡店里推开门时从里面传出的嬉笑声,韩思思耳边只剩下这些吵闹的声响在无限放大。
片刻犹豫后,她越过孟津的阻拦,将文件递到那个女人面前,直入主题道:“我需要你的一个解释。”
那个女人叫梁艳华,与傅洛的母亲曾经在同一家医院就诊时相识。
一行人跟着梁艳华去到她在快餐店楼上的住所,房子陈设简洁,只有一个人生活的痕迹,韩思思进屋先打量一番,又问向梁艳华:“那些资料是你寄给我的?”
孟津闻言回头看了眼傅洛。
而傅洛很坦然地接受审视,他一同进屋,默默走在最后,宛如跟孟津一样是个旁观人。
梁艳华一开始还会注意傅洛几眼,在看过韩思思递出的资料之后就变成又哭又笑的状态。
屋子空间拥挤,客厅与卧室只有一帘子之隔,仅一张沙发挤不下所有人,梁艳华已然忘了还有其他客人,她小心护着韩思思坐下后就不挪地了,在一旁招呼韩思思喝水,问孕期,问生活如何。
韩思思把抵抗放在表情上,说:“不需要这样,我跟你仅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今天找过来目的是要问清楚当年发生过什么事。”
语气不悦,说着看到孟津跟傅洛还一前一后站在门边。
韩思思又往屋子扫了一眼,用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问:“要不换个地方吧谈吧。”
梁艳华这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卧室搬椅子,自嘲家里简陋。
这会儿她就不太关注傅洛的相貌,反而热情有一半转移到孟津身上。
问“你们结婚多久了”的时候,目光也是慈爱地在孟津和韩思思身上来回看。
孟津僵硬地往傅洛身后躲了躲,避开梁艳华的目光。
“麻烦说正事。”韩思思不多做解释,态度强硬,问得干脆,“你当年是怎么认识傅兰?又为什么抱走她的小孩?”
‘她的小孩’这几个字眼一说出,梁艳华如惊醒一般,谨慎地转头看傅洛。
傅洛只是摆出一贯的神色,回应笑意,点头说:“傅兰是我母亲。”
“您刚刚说他长得像您的朋友?”孟津紧接着问,“你这个朋友指的是傅兰?”
梁艳华一下子泪眼婆娑,连连摇头不愿多说。
韩思思抽走梁艳华手中那叠文件资料,她说:“不说也可以,我会以拐带儿童的罪名去警局举报你,自己跟警察说去吧。”
来之前,韩思思想了那么多天,一直下不了决心,怕被拒之门外,担心讨不到说法。
可一见面,也许是梁艳华看上去太软弱,韩思思的态度才会这么不客气。
后来在梁艳华的哽咽里听她讲了当年发生的事。
韩思思是遗腹子,梁艳华在怀她时遭遇丈夫病逝,丈夫是心脏有疾,这也是韩思思在十几岁时被诊断出先心病的原因。
梁艳华的整个孕期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的,从照顾丈夫到送走丈夫,自己也累垮了身子,那时候一边还在饭店厨房洗碗,三天两头跑医院吸氧气,赚的钱根本不够生活。
一次在医院急诊大厅的厕所里遇到傅兰,被塞了一大笔钱请求帮助,她想都没想就接受了。
“她被家暴,鼻子眼睛都是肿的,身上还有许多淤青,躲在厕所不敢出去。”梁艳华说,“她给我钱,叫我帮她躲过外面几个男人,可我们两个大肚婆能有什么办法躲过几个壮汉,我说我可以帮她报警,帮她去找亲戚朋友,她都不要。后来我出去找保安,撒谎说看到那几个男人是扒手。”
梁艳华本来带人离开医院拿了钱就准备离开的,多嘴问了一声傅兰的去向,傅兰摇头说不知道,计划是出国,但身份证和护照都被拿走了。
如果梁艳华不掉头回去问傅兰要不要先跟自己回家,许多人的命运就不会被改变。
但那时梁艳华向傅兰伸出了援手,她带着无
处可去的傅兰一同回老家。
“她啊,是个傲气的大小姐,不想因为过得不好去跟娘家人求救,咬碎了牙也要强撑,有钱没地方躲,只能跟着我回县城。”
梁艳华的回忆有了片刻暖意,她说:“我是孤寡命,没什么亲人,连丈夫也守不长。她来了之后生活变得热闹很多,她走哪都受欢迎,穿我的破衣服气质都高我好几倍。”
接着还去床底下拖出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几副画。
梁艳华说:“那时候她画画,我去摆摊卖,她经常规划等生完孩子之后要联系以前老师,要重新回学校进修,她想等自己体面一点再跟娘家人联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都被她熏陶了不少……”
只是人生所有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转机,往往都逃不过好景不长。
好景不长,一直对傅兰穷追不舍的几个壮汉不知道寻着什么线找了过去。
那天摆完摊,夜里回到出租的房子,还未进屋,心眼多的傅兰察觉到不对劲。
楼道扔了许多烟头,门锁边缘有撞击过的痕迹,她果断拉上梁艳华跑下楼。
还没跑出楼道,家房门就被人从里面粗暴地踢开,有几个人追了出来。
两个即将临盆的女人在漆黑的巷子里四处逃窜,她们也尝试求救,但很快被追上的壮汉借口是家事而赶跑想帮助的路人。
就这样被压着上了一辆面包车,他们分不清楚两个孕妇谁是要找的人,因为不管怎么问,梁艳华和傅兰都会站出来说自己才是。
这些壮汉是收钱办事的打手,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似乎也没有要留活口的架势,惹急了就是一顿拳脚,丝毫不顾及打的是什么样的人。
只是他们低估了这两个女人的求生欲望,面包车里乱作一团,傅兰是趁乱摸到掉在座位底下的可乐玻璃瓶,手一使力,拿玻璃瓶去敲窗户。
敲碎了玻璃瓶,恰好让她有机会拿碎渣抵在司机的脖子上,以此威胁停车。
停了车叫梁艳华先跑去找人求救。
傅兰掌心都是鲜血,身体也明显快不行了,仍坚持与这一群人对峙着,为梁艳华留出逃跑的时间。
她提出可以给钱,不过打手很明确地表示他们已经收了两条人命的买命钱,要她和腹中胎儿都留不下活口。
发生在近三十年前的事,通讯与监控设备不发达,最终就如现在白纸黑字上的调查结果一样,她们一个跑过街头遭遇车祸来不及求救,一个被扔在路边,环卫工人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
梁艳华醒来第一次事是确认自己的孩子在哪,然后夜里抱走孩子逃跑并不是因为怕负担不起医疗费用,而是创伤应激,她怕的是那几个打手会追过来。
加上她和傅兰一起生产,受伤后意识不清晰,记忆太混乱,以为自己生的男孩,所以抱走其中的男孩。
她的身体状况根本无法支撑,很快晕倒在街边,被路人就近送到小诊所里,昏睡了几天。
等她稍微有了点精神,抱着孩子看了整天,这才觉出孩子像傅兰。
赶回医院那天,她刚好撞见傅家的人来接傅兰,看到自己抱错而落下的孩子被人抱上一辆豪车,梁艳华动了恻隐之心。
最开始很挣扎。
梁艳华在出租屋的积蓄全被那几个人搜刮走了,没钱,一身的伤,别说看病,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没有奶水可以喂养小孩。
经历了一场生死,活着对梁艳华来讲是件理应自私点的事。
时常后悔当初插手傅兰的事,每每面对怀里与傅兰长得十分相似的孩子心情就会变得焦躁,想过把孩子换回来,可除了能从财经新闻上看到傅氏集团相关的信息之外,她根本不知道去哪里找。
“可以报警。”作为唯一旁观人的孟津最先开口,压下心中的愤懑不平,他说,“明明从你们在医院第一次遇到那天就可以报警了,到最后你联系不到傅家也可以报警,为什么要把孩子丢到孤儿院?”
“对啊,为什么我的每一个决定都会选到最糟糕的方向。”梁艳华看着傅洛,“我去找过你的,过了半年,我身体养得差不多,想着去孤儿院带你出来,可不敢承认是我扔的,也达不到领养标准……又过了几年我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不过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被领养了。”
与孟津的愤愤不平、韩思思的茫然失措不同,傅洛跟平静,仿佛他才是旁观人,低头划拉着手机,不痛不痒地在发表看法:“我已经了解大致的情况,之后会找人去做核实。”
傅洛没多说什么,起身离开时还叫了一声韩思思,提醒她:“还不走?”
“我也是无辜受牵连啊!”梁艳华在韩思思站起身的那一瞬,突然歇斯底里起来,“我难道不想跟自己的骨肉生活在一起吗?可是那场车祸要了我半条命,当时的情况我根本不确定自己能活多久,车祸是傅兰带给我的,那借她的条件让我的孩子过得好一点,我有错吗!”
也许,她跟此时的傅洛一样,也是个手握利刃的受害人,他们有着同样自私的面貌,但追根究底又确实是无辜的。
傅洛无法对整件事做出多余的看法。
一件小事,一个小决定,最后牵连出的后果,影响到的他人命运,无人能预估。
哪怕能预估,就像来之前傅洛想过韩思思可能会承受不住,但他觉得既然已经来了,再去阻拦也没用;
现在看到韩思思昏厥过去,傅洛又认为事情已经发生,再去后悔之前的决定已无用。
所以在医院里等韩思思的检查,孟津坐立不安时,傅洛则不忘把对梁艳华的录音传给私家侦探。
“我看到你录音了。”孟津坐在旁边,手里小动作不停地缠绕衣角处一根线头,“你真是不一般的冷静。”
傅洛说:“我并不在意过去那些事,仅仅为了好奇。”
明显比较慌乱的孟津,伸手换成拽傅洛的衣角,他叹了一口气,说:“你有时候很像个没有感情的笑脸机器人,哥,你有喜欢过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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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连载文更新中——《营业大赏》,欢迎点击专栏观看,某人分手后和前任努力营业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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