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吵怡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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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啊。”
顾念冲着林箐的背影呲牙做鬼脸，忿忿不平的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心里才稍稍平衡些。
周栀顾不上笑她这些孩子气的动作，她忧心忡忡的看向步星竹：“她……”
她是我的前暗恋对象？她和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我为了她考A大？
解释有千万种，可哪一句听上去都不那么清白。
喉咙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张着，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急得额头上渗出大片的汗珠。
周栀不敢抬头看步星竹的表情，怕见到她一脸失望。
“没关系。”
什么？闻言周栀募地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了一片温柔。
也是难为她了，明明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为了周栀扮了一回知心大姐姐。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没关系的。”
步星竹的眼底深处有淡淡的忧伤，可见她并不能对林箐的出现心如止水。但她见不得周栀这么难过，只能压下心中的异样，先安慰周栀。
看着沮丧的周栀，总觉得很像某种猫科动物，伸出手想要揉一揉她的头发，又迟疑的停顿在一掌之外。也许是她不习惯安扶别人，再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这样的安慰动作却犹犹豫豫。
周栀不给她踌躇的机会，几乎是在感受到她手的一瞬间，便把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顺势压到了她的头发上。
她微微侧了侧头，把脸颊贴在她的胳膊上，像是释然又像是欣慰：“有关系的。我要告诉你。”
如果我不说，即使你不刻意去想，也难免会有所猜疑，想的多了，就会伤心，又是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的性子，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你难过呢。
“我……我和她是初中同班同学，她……她对我的学习和生活上影响很大，我们曾经关系非常好。”
话说完，周栀的手心已经湿了一片，她还是下意识的避重就轻。
善意的谎言……没关系的吧？
步星竹不疑有他，毕竟她始终以为周栀是被她掰弯的。至于周栀的一些反应，她只以为是故人陌路的感伤。
“哎，哎，你看她俩，又来了。”吴婷婷偷偷觑了周栀和步星竹一眼，压低声音对李玟说，“她俩平时在宿舍比这还亲密呢，都睡一张床上了。”
“啊？”李玟很惊讶，她比了个一米左右的手势，“宿舍的床这么窄，她们两个人睡不挤吗？”
“这我哪知道。”吴婷婷撇撇嘴，“就算好朋友也没这么腻歪的，我看她俩……”
她故意拖长声音，吊着听众的味口，等她觉得差不多了，她才十足肯定的说：“不对劲。”
顾念倒是悄悄松了口气，她见周栀和步星竹有体己话要说，自觉避开了，想来找李玟她们几个玩玩，不成想撞见她们议论周栀。
听她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不对劲啥啊。”顾念把两只手一左一右，分别搭在李玟和吴婷婷的肩膀上，“宿舍一起睡，一起睡怎么了，那说明她们感情好。”
“咱俩也可以一起睡，是不是啊～”顾念故意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跟吴婷婷说话，惹得她一脸嫌弃的躲开。
“再说了，周栀她身体不舒服，睡下铺不适应。”
吴婷婷一脸奇怪的看着她，听说过睡上铺不适宜，这还真是头一次听说，睡下铺不舒服。
为了证明自己没错，吴婷婷决定说出一件“隐秘”，她示意顾念和李玟靠近，围成一个圈，“有一次我半夜醒来，听到宿舍里有奇怪的声音。”
她左右瞟了瞟，确定没人后继续说：“我听着像猫叫，又有些像人，给我吓一跳……”
“体育老师来了，大家快站队！”顾念突然嚎了一嗓子，李玟和吴婷婷离她最近，耳膜都难免一阵刺痛。
慌乱的站好队以后，才看到体育老师背着手，慢悠悠的踱进操场门。
吴婷婷满脸问号，顾念这是未卜先知？
接下来就是跑八百米，练跳远，抛实心球……忙忙碌碌下来，吴婷婷早就忘记要说什么了。
下课的时候，看周栀和步星竹那副你侬我侬的样子，顾念莫名心里不平衡。她跑到二人身边，一字一顿的说：“你俩，收敛点。”
看她们懵懵的，她又“好心”提醒：“宿舍，有人举报。”
“知，知道了。”
咦，奇怪。顾念若有所思的上下打量着步星竹，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她怎么就知道了，再说好好的，她结巴什么？
不放心，还是再交代交代吧。
“我不知道你俩在宿舍都干啥，少弄点奇怪的声音，人吴婷婷还以为你们宿舍进野猫了呢……”
眼见步星竹的耳朵和后颈红成一片，周栀轻笑着打断了顾念：“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劝告，我们还有事，先走啦。”
“什么事？”
周栀拉着神情都不是很自然的步星竹，回过头来，冲顾念神秘一笑：“抓小野猫啊～”
“什么野猫……”学校里哪儿来的野猫？
等周栀和步星竹走没影了，顾念才反应过来，脸上浮起可疑的红晕，“什么跟什么啊，不正经！”
周知到底怎么了，总感觉她最近哪里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是被步星竹带坏了吧，不能吧？
顾念心事重重，最后实在是想不通，决定先去吃饭，回来再想。
“你进来干什么！”
步星竹正在换衣服，宿舍厕所的门坏了，锁不上，所以周栀一推就进来了。
“躲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周栀眨了眨眼，看着步星竹用手捂着胸前，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你最近都不约我一起去洗澡了，阿竹……”
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看的步星竹心烦意乱，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视奸似的看她穿衣服，未经允许私自翻她手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跟在她身边……
“给我点个人空间，可以吗？”拳头攥了又松，反反复复，声音颤抖，话中哀求之意显而易见。
过去的十几年里，从来没有人离她的世界这么近，在周栀的面前，她好像没有秘密，这让她有一种窒息感，她真的没法再这样下去了。
“……我知道了。”
周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微微下垂的嘴角显示着她的失望，看着低着头的步星竹，一股无力感漫了上来。
“吧嗒”一声，门开了又关，周栀出去了。
步星竹下意识地紧紧揪着自己脱了一半的衣服，有些无所适从，她只是希望两个人之间稍稍有一点空隙，让她能够缓一缓，她是不是说错话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周栀和步星竹迎来了在一起之后的，第一次真正的吵架，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冷战。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以前周栀总会找各种理由贴近步星竹，现在课桌中间的那条缝隙仿佛变成了马里亚纳海沟，谁要是触碰到便会万劫不复。
甚至视线相交，都会迅速移开，好像对方在自己眼里就是一团空气。
“周栀，方便帮忙递给步星竹吗？”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周栀一脸假笑着拒绝。
顾念递作业本的手一滞，她早就注意到她俩午休回来就不对劲，没想到两节课过去了，还没有恢复。
“步星竹……”
她还没说什么，步星竹“噌”一下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出去了。
得，一个个的都是大爷！顾念用力的把作业本甩到步星竹的桌子上，力气之大，声音之响，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生气归生气，该帮忙的还是要帮的。
“体育老师说少了三四个器材，让我去操场找找，你们陪我一起去吧。”
“好啊。”
“我不去。”
步星竹硬邦邦的拒绝，注意到周栀的眼神，腹诽道，看什么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是老好人啊。
“去嘛去嘛。”顾念本就是想趁机促使她们和好，又怎会轻易放过她，“拜托了好不好，万一是三四个实心球呢，我俩可拿不了。”
被顾念缠得不胜其烦，步星竹摊了摊手：“行吧，就当散散心。”
散什么心她也没说，周栀看她一脸无事人的样子，就难免一阵生气，离她远一些就让她这么高兴吗？
到了操场，她们就开始漫无目的的绕圈，她哪里还不知道顾念的心思。
周栀故意落后一步，看着步星竹和顾念走在前面，时不时交流两句，突然就感受到了一股由内而外的，深深的疲惫感。
“不走了，走累了。”她看了看四周，没什么人，便很随意的坐到了绿色草皮上，随口说了句，“你们走吧。”
“……”步星竹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毫不迟疑的继续往前走。
顾念看看越走越远的步星竹，赶忙追了几步，又回头看看一脸落寞的周栀，有些不知所措。
本来就没什么体育器材要找，不过是她瞎编的理由，想让她们有个机会好好谈一谈，这怎么还没开始谈，又聊崩了。
唉，还是先安慰安慰周栀吧，怪可怜的，等步星竹回来，再好好和她说说。
等等？隐隐约约间，顾念看到步星竹用手背快速擦了一下眼角，她这是……哭了？
顾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的心里，步星竹是坚强的，是强势的，是洒脱的，是酷拽的……她从没想过，步星竹也是脆弱的。
一个几乎没有哭过的人，突然在你的面前哭了，真的让人很揪心。
顾念的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也顾不上去看周栀了，她赶忙追了上去，想看看步星竹到底怎么了。
周栀看着她们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膝头，洇湿了一片。
连顾念都不站在她这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小吵怡情
